第122章 石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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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秦柏还是想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只好灰溜溜地爬上岸，浑身湿漉漉地回宿舍去了。
几个室友见秦柏今天晚上这么早就回来，而且浑身湿漉漉地回来，个个大眼瞪小眼，高光亮诧异地问：柏哥，怎么回事，跳河自杀未遂？
雷阿诺和另外那个室友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心里话，这个高光亮虽然嘴巴很多，但为人不失风趣，秦柏并不讨厌他，只是烦他老是缠着自己讲话，老是想方设想打探自己的过去。秦柏白了他一眼，抓起一套新衣服，钻进冲凉房，嘴里哼着小曲，慢慢享受着这份迟来的惬意。
毫无疑问，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虽然还想不出练习操纵念力的办法，可是秦柏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突破了，终于突破了，半年来的郁闷终于在今晚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从此以后将全身心投入巫石制造业。在这种踌躇满志的心境之下，任何郁闷的感觉都将随之烟消云散。
第二天，秦柏眼睛红红地起床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和雷阿诺一起匆匆赶往培训室。
今天早上，合格的三十八个人全部到培训室集合，由人事部统一安排新的工作岗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雷阿诺竟然也在这三十八个人里面，秦柏实在想不明白，区区一个管理巫石制造工具的石徒，又不是一线的石徒，怎么就被选上了呢，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一想到自己本身，秦柏便哑然了，要说不可思议，自己比他更甚！
来到培训室，现其他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了，大家个个眼睛红红的，当然不是刚刚哭过，而是昨晚都兴奋得睡不着。
不久，人事部的人来了，把大家的胸卡全部收回，换上新的胸卡，职务位置赫然写着：初级石匠！
接着，那位人事部小姐带着大家来到石匠大楼。
在石匠大楼一楼接待室里，大家看到了一位表情非常严肃的中年人。人事部小姐对那人说：石总管，这次筛选出来的三十八个人全在这里了。给，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档料，麻烦你安排一下他们的工作，谢谢！
那人默不作声地接过一叠厚厚的档案，随手翻了翻，说道：好，知道了。
听到这个声音，秦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暗道：此人的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我到底在哪里听过呢？而且仿佛好像似乎还不止听过一两回。秦柏冥思苦想，豁然睁大眼睛，他终于想出来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是的，他的声音就像乌鸦的叫声，秦柏常年在野外采海螺石，对乌鸦的声音并不陌生，难怪怎么就觉得这么耳熟！
听到这个声音，看着这个人，秦柏的心慢慢往下沉，完了，傻瓜都能看得出，此人绝对不好相处。偷偷地瞄了一眼此人的胸卡，只见上面写着，姓名：石无涯，职务：石匠总管。
看着石大总管脸上如丧考妣的表情，秦柏开始怀念起汪明荃这个性格暴戾的前顶头上司来了。怎么看都觉得汪明荃比这个石无涯要顺眼得多了。
唉，想不到刚刚突破念力屏障，又陷入人事旋窝，悲剧啊！
再看看其他同事的表情，得，大家脸上的笑容全部不见了，仿佛集体默哀某一伟大人物过世一般，个个一脸的沉痛，一脸的缅怀，沉痛哀悼誓去的美好时光，缅怀可爱可敬的前上司离自己而去。
人事部小姐将他们的档案一起交给石无涯，简单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大家纷纷望着人事部小姐远去的婀娜背影，满脸的依依不舍。
都别看了，跟我来！石无涯冷冷说道。
几十个人忽啦啦地跟在石无涯后面出了接待室，往石匠大楼楼梯处走去。一路上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就连咳嗽也没有一声，只听见踢踢踏踏……凌乱的脚步声，和悉悉擦擦……衣袂摩擦声。那种压抑的气氛，那种悲怆的感觉，堪比出殡队伍。
雷阿诺走在秦柏的旁边，他轻轻拉了拉秦柏的衣袖，做了个鬼脸，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浓浓的悲哀。
秦柏从没到想过，一个人的情绪竟然可以带动一群人的情绪，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情绪感染吧。愉快的情绪可以感染人，悲怆的情绪更能感染人。
石无涯带着大家从楼梯上到二楼，来到一个大车间。
一眼望去，只见这个大车间分成十几个区域，区域与区域之间用薄板间隔起来，上面贴着一个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每个区域的名称，有浸泡间、打磨间、修补间等等。那边是浸泡池，旁边是抛光设备，后面是修补台面，再过去就是打磨区域，那个小房子一定是火烧室了……
令秦柏感到惊奇的是，这里面每道工序的设备都有，它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巫石生产作坊。这几天他们深入生产一线，亲手操作，对这些设备一点都不陌生。
左边是办公区，石总管带着大家走进办公区里的会议室。
大家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石无涯道。
虽然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可是从石无涯的嘴里说出来，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几十个人，纷纷找位置坐下，大家下意识地远离主席位置，可是毕竟有三十八个人，再怎么想远离主席位置，都始终要有人会坐到主席位置的下位置。
非常不幸，秦柏就坐在那个最为敏感的位置。
石无涯清了清嗓子，在坐各位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只因大家都听到一个奇怪的喀喀声，那是因为喉咙里面正卡着一口浓痰所致。
秦柏坐得最近，听得最清楚，胃肠不禁一阵翻腾。不过还是被他以暴力的方式，硬生生地镇压了下去，而不至于当场呕吐。
各位，我在这里先讲一讲我们川南会石匠应该做什么工作。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外面大车间里什么设备都有，什么设施都齐全，巫石制造工序的每一道工序都可以在这里完成。当然，经过石匠之手完成的只是半成品，正式成品还得要交给石师们去完成。
停顿了一下，石无涯继续说道：大家可能有个疑问，为什么这里的设备和设施这么齐全？几乎是川南会所有车间的综合体。现在就让我来告诉大家其中的原因吧。我们川南会将巫石生产工序进行了细分，每一道工序就是一个独立的车间，所以在基地的工作区里，我们有抛光车间、磨光车间、酸洗车间、剁斧车间等等。大家一定觉得奇怪，这些工作不是石匠应该做的工作吗？既然已经细分，交给石徒去做了，那么我们石匠做什么？
说到这里，在坐各位面面相觑。
秦柏也不例外，他抬起头望向坐在对面的雷阿诺，见他也朝自己看过来。两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是啊，既然石匠的工作已经被细分到石徒手里，石匠做什么？外面这些设备有什么用？外面各道工序不是有独立的车间吗？
我们石匠不涉及批量生产，我们只做样品。石无涯的话解开大家心中的谜团，从大的方面讲，我们川南会巫石生产基地只做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生产大批量日用巫石产品，投放市场，赚取利润，大家原来的工作岗位便是做这第一件事；另一件事便是制作样品，寻找新的市场需求，将来大家便是做这第二件事。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秦柏心里暗暗赞叹：川南会的这种大策略还是相当的不错，难怪能在云川城四大家族的眼皮底下迅掘起。这种眼光不是谁都能具备的，川南会必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策划团队，否则必定成为一盘散沙，不可能如此壮大。
当然，我们川南会的石匠不只是你们这一批，其他老石匠也在这一栋大楼里做事，不过不是在这一区里，每个区都完全隔开。我只所以跟大家讲这些，主要是想告诉大家，平时不要四处乱窜，只要现谁走进别的区域，必定开除。另外，虽然你们已经有了初级石匠证书，但要是在实际工作中表现平平，没有建树，你们的证书随时都会被吊销，把你们打回原型，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去……
听到这里，大家脸色就马上丰富多彩起来了，不过惊凛的居多，兴奋的极少。大家此刻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要好好干，否则就麻烦了。
大家要记住，我们的工作只是针对石师，当然是我们川南会的石师。我们只对石师负责，在我们川南会巫石生产基地里，石匠要无条件服从石师的命令，石师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石师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得自作聪明。听到了吗？石无涯忽然喝问，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了，听起来更令人起鸡皮疙瘩。
怎么没有人回答？啊！石无涯见大家静静坐在那里，并不出声，怒道。
听到了——会议室里马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石无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会制作一个表格，把你们三十八个人列入同一个表格里面，每人都要进行十项考核，只要有三项不合格，就得收回石匠资格证书，并打回原型，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去。其中有一项就是石师意见，这个意见最重要，要是有哪个石师对哪个人的工作不满意，在石师意见项的方框里打一个叉，那么，不管其他项目如何，哪怕是得了满分，我也会马上把此人的石匠资格证书收回，并把此人打回原型，回到原工作岗位！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听见拼命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石匠要无条件服从石师的命令，否则……
这一招实在太狠了！直接一棍子打死，永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