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马腹下模糊记忆
“传闻庄悫素來不过问朝廷这些琐碎繁杂之事。怎的无故抗议此婚姻呢!大哥不觉得是有蹊跷吗?”索叔扬蹙眉思虑着。
索伯厉深有同感。他扬声道:“下朝后。我曾下朝拦住庄悫。他只说是为了卖给朋友一份人情。原以为他口中的朋友指的是你。现在看來不是你。既然不是你。那又有谁可以使得庄悫卖弄人情呢!而那人肯定与柳姿虞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一一推敲。恍然大悟。“莫非是二弟。不、不。二弟一向不慕名利。又怎么会与庄悫扯上关系。”
索叔扬闻之有理。但除了二哥之外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三弟。听大哥一句劝。不管是谁帮了柳姿颜。你都不要再与此事牵扯上关系。庄悫在朝廷上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就连爹身为礼部尚书也要记他三分薄面。好好地对待弟妹。”索伯厉沉重地道。他恨庄悫轻薄柴千烨。但却无法奈何得了他。
索叔扬将索伯厉眼里的恨意瞧得清楚。不免提醒道:“听闻柴姑娘被庄悫缠身。大哥可要小心以对。切记不可因儿女私情。乱了方寸。我会去求爹让大哥早些得偿所愿。娶得美娇娘的。”只要娶回柴千烨。就算他庄悫看上了。也无法动弹。
“此事万万不可。”索伯厉紧张地阻止索叔扬的冲动行事。“爹向來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家室清白的姑娘。千烨她是在风尘中打滚的。身上带着江湖儿女的气息。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此事必需深谋远虑的计划。慢慢地让爹认识、了解千烨的为人。待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用八抬大轿娶千烨过门。”
“是我思虑不周。”索叔扬深知自己就是对得到柳姿虞太有把握了。才弄得如今这般患得患失的窘境。
有些事情是不能等待的。
索伯厉的安排虽是天衣无缝。却也赶不上时节的变化。
柴千烨提着篮子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寒香醉雨轩之所以能够出名。原因莫过于有这位能干的老板娘。
柴千烨凡事都亲力亲为。对于食物丝毫不因“寒香醉雨轩”日渐红火起來的生意而懈怠。
“老板娘。今日的牛肉鲜了。來两斤如何?”屠夫见生意上门。拿着牛肉在手掌心里掂量着。
柴千烨翻弄着牛肉。满意地一面用绣帕擦拭着手心。一面吩咐道:“至少也要二十斤才够得上店里的那些爷们吃。待会就麻烦你送到寒香醉雨轩。老规矩。定金先给。”她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丢给屠夫。
“老板娘这生意可越做越红火啊!谁家的爷娶老板娘。那可叫做上辈子积下來的德。”屠夫接过铜板。色咪咪地盯着柴千烨娇媚的脸颊。
“这还不是靠诸位爷罩着吗?有空不妨來店里坐坐。我请。”柴千烨厌恶眼下这些臭男人。
世风日下。这种男人越來越多。也只有索伯厉这愣木头爱的不是她柴千烨的美貌。
“你这沒良心的。又背着老娘勾搭姑娘了是吗?”
叫骂声从屠夫身后的房间内传出。
“我这就走了。”柴千烨看出屠夫脸色极为难看。世间恐怕只有这样子的泼妇才可以训服得了这样的臭男人了。
“大爷。这菜可是新鲜的?”柴千烨來到一位佝偻着背脊。差点连头颅都瞧不见的老大爷摊子面前。伸手摆弄着菜叶子。
“绝对新鲜。我就算坑别人。也不敢在老板娘面前动手脚。老规矩。”老头子伸出皱得起皮的手掌。
柴千烨笑得和气。“今日客人多。菜要比平常要的多两倍。这是定金。”
处理完眼前的事情。柴千烨则又去另一方走去。
突然。天色暗淡了下來。
“这天说变就变。怪闹心的。”柴千烨左顾右盼。始终无法找处躲雨的地方。
豆大的雨滴落在柴千烨的手背上。四处人群匆忙散去。
“该死。”柴千烨不满地低咒。
她边小步往前跑去。边往四处眺望。希望寻个地方避雨。
柴千烨只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使來。还來不及闪躲。她便察觉到腰际被人牵着住。
天旋地转地落在马背上。柴千烨回视背后的人。“是你。”
“不是索伯厉。很失望是不?”庄悫邪魅地笑着。尽量地勒紧马缰。控制速度。
柴千烨身子尽量地往前倾去。与庄悫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并不认为会是索伯厉。他是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在街道中骑马的。万一撞上了人那又该怎么办?”柴千烨为前面那些只顾着避雨。而忽略她身下的这匹马的行人。捏了把汗。
“那只怪他马技不行。”庄悫讥讽道。
“狂徒。”柴千烨轻声骂道。转眼一看。胸膛上的心脏险些吓了出來。“小心。”
马匹在柴千烨的惊呼下受了惊吓。多亏庄悫及时地勒住马缰。
夜奴跌倒在马腹下。
就在那一刹那间。似乎有段模糊的影片在夜奴的脑中闪过。
“小心。”同样的声音却出自一位妇人口中。
夜奴只觉得自己与脑海中闪开的片段中的那位被妇人护在怀里的女娃有着很深的渊源。
“柳姿颜。”夜奴凭着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脑海中的影片被马背上的女子打断。
“你沒事吧!”
“是你。”夜奴注意到柴千烨的同时也注意到她身后的庄悫。
四目相对。庄悫的目光居然在打量她。
“别來无恙。柳姑娘。”庄悫泛着冷笑。
眼前的柳姿虞竟然让庄悫联想到十年前被楚瀚月俘虏的女娃。
“放我下马。”柴千烨想下马。却被庄悫拦截住了。
庄悫勒紧马缰。“柳姑娘既然沒事。那庄悫就告辞了。”
夜奴望着柴千烨被庄悫强行带走。疾驰而去的马影。
夜奴收回视线。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沁透到皮肤上了。也不在乎再淋一会儿雨。
一路上。夜奴徘徊在是否将此事告知索伯厉的事情上。
索伯厉一向都对她颇有成见。就算夜奴登门造访。他或许也会借故推辞。将她拒之门外。她又何必自讨其辱呢!
雨水模糊了视线。同时也模糊了夜奴内心的徘徊。
“这是哪里?”柴千烨被庄悫粗鲁地丢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