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究没有目的外人物的牺牲
苍枫用视线的余光瞥了一眼墙壁上破开直通到外面的大洞。
“这杀伤力还真是夸张啊……”
刚刚的一击拥有连他的目力都无法捕捉到的速度。从大洞一路望过去可以看见数百米的距离就可以知道这一次攻击所造成的破坏力有多恐怖。这个距离如果是向上的话都可以一路通达地面，反过来推敲，单论单位面积上的杀伤指标，都已经可以赶超高穿透力的导弹了。
当然这个明显就不是科学的手段。
在发动之前感觉到了魔力留下的痕迹，刚刚的那次攻击绝对是术式的一种。加上对方的手上持有的是魔道书的原典，这一击绝对不会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类型。
可以明白的是，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的话，**碎成的块数恐怕会以千来计数吧……
攻击带着明确的目的xing，很明显就是想把他苍枫杀掉。
被这种攻击所指的本人却并不介意的样子。
“就算从原典中导出的术式，会有这么强的贯穿力，应该也会是普通的类型吧？是从哪个传说和神话里推导出来的？我很好奇哦，阿兹特克的魔法师。”
他回眼看向攻击的发起者所在的方向，从偷袭之中安然无恙脱身而出的苍枫只是好奇的盯住美浓部手上的石板。
“不是都说苍家以博学闻名于世吗？已经明白了我是阿兹特克的人却还不明白术式的来源？”
“和同龄人想比我是可以自称博学，但是作为苍家子就不得不感到羞愧了，我的确是不知道。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近几年的时间都生活在这里，更前面的时间又辗转在世界各地，没时间阅读典籍，知识需要积累，像我这样的生活，又怎么可能积累的起来呢？虽然说主要的北欧系和十字教系的神话还是读完了几个版本，偏远地方的信仰就实在没有那个时间去了解了。”
“偏远什么的……在中美洲阿兹特克的神话可是流传很广的。”
他所属的魔法结社“有翼者归来”是中美洲的最大组织，如果不是大势力，又怎么敢在夏威夷的时候发起恐怖袭击？
“啊、是吗？那可真是失礼了，不过怎么样都好，总之我是不懂。你呢？结果是不打算说吗？”
如果不打算说就算了，像是要表达这个意思一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神话作为术式的起源，同样的也昭示了术式的构成原理，换而言之，从故事中是可以看出某一种术式的弱点所在的，为了保险起见而选择隐瞒，苍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面的美浓部默默的摇了摇头。
“不，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在苍家的下一任家住面前，小手段能起到的作用似乎并不大。”
“别这么说啊大叔，刚刚的那一击，吃中了的话我也会死的。”
对于对方的示弱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苍枫摇了摇头。
“总之不管你说不说，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攻击的强度，是和你手中的原典有关的对吧。”
然后，看向了眼前这个男人手中持着的石板。
察觉到了这细微动作的男人笑了笑，主动的抬起了石板向他展示上面的文字。
文字和符号是没有看到过的类型，就像是象形文字一样。但不知为何映入视网膜中的时候大脑就自动的理解了其意义。
然后，瞬间就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恶质。
在将要来临强烈jing神冲击命中自己的大脑之前，苍枫只来得及做了仓促的防御准备，即使如此脑子还是如同被重锤敲击了一下的头晕目眩。
立刻就再次感觉到了和之前相同的波动。
“真是……”
看来，对面的男人没有放过这一次机会，再次发起了进攻。
多少的有些冥顽不灵了。
于是苍枫没有再兴起躲避的想法。
现在的视线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对他而言，知道了攻击发起的时机就足够让他判断she击的轨迹了。
直接就迎着前方迈出沉重的步伐，踏破地面的同时奋力挥下右手，刻下的弧线如同刀削，握住瞬间成型的冰锥准确的击打在she击过来流光的侧面。
让它的方向发生了偏移。
咚的声音中，斜上方的墙壁再次破开了大洞。这一击依旧具备了可怕的贯穿xing。
一次xing拿捏出来的冰也不是特别的坚韧，完成了一次格挡之后就在他的手中碎裂成渣滓，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如风铃般的脆响。
苍枫伸手按动着太阳穴，疼痛以客观的速度缓解，他皱起眉头轻轻的咂舌。
“是谁说不耍小手段来着？”
逐渐的jing神从冲击中回复过来，视野也渐渐的恢复了。
他瞪了一眼对面站着的男人，然后下移了视线隐晦的透过悬浮身边水镜下看了一眼映照出少女的面容。果然又从她的脸上发现了因为新产生的痛苦而再次闪现过的扭曲神se。
在最初她袭击过来的时候，苍枫反击的将她摔在了地上，途中察觉到了异样已经拿捏住了力量，但那种程度不至于致使昏迷。
可是现在少女却晕了过去。
她承受了某种痛处，并且，是很痛苦的那种，痛苦到足以切断意识。
是有联系的吗？
这个恐怕还得让这家伙来回答。
苍枫收回了视线，再次盯住了前方。
没有收到什么成效的结果下，对方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摊了摊手。
“只是再次展示了一遍而已。”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苍枫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试探到这种地步应该差不多了？还看不到两边的实力差距的话，我可没有多余宽容的再容忍你的挑衅了。”
他们所处的环境是要拿实力来说话的，双方存在的巨大差距的时候，强大的一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
对方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回答我的问题。”
语气不再客气，苍枫伸手一指刚刚向他的大脑发起了一次冲击的正体——向他展示过上面所刻文字的那块石板。
“那玩意，果然是魔道书的原典的吧？”
还是要确认一下。
“正是，如你所说，没有原典，我也是无法使用刚刚的术的。直说了吧，这上面记载的是阿兹特克的神话故事：在创造第五个太阳时的故事。在那时同时出生的月亮，它的光芒远远超过神们的预想，这样下去就没法区分太阳和月亮。为了避免这个，神们把兔子掷向月亮，来减弱它的光芒。而我刚刚所使用的术式，就是从中导出的。”
“也就是说，刚刚你投掷出来的就是‘兔子’？这种贯穿力，是因为原本攻击的对象是天外的行星？”
“如你所说。可惜没能真正的做到击落行星呢，大概是因为作为素材的‘兔子骨头’劣质了吧……”
美浓部瞥了一眼苍枫脚下躺着的人。
“果然，要用人类的骨头代替，是不行的。”
“……！”
迄今为止，最大的动摇出现在苍枫的脸上。
他迅速的转身，浑然不顾将后背暴露给敌人的危险，蹲下了身子的同时伸手就拉扯着悬浮在身边的水镜到了距离地上少女更近的位置，又铺平成更大的镜面。
仔细的观察着少女的身体情况。突然又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指部位，并且顺着手臂向着上方摸索了一会儿。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眼神变得愈加的冰冷了。
“你，使用的是这位小姐的骨骼吗。”
他看出来了。
原本还能握住匕首向他进行刺击的手上，尾指的那一块软绵绵的瘪了下去。
其他的部位骨骼透过肌肤传来的触感也不太对劲，应该不是正常的骨质。
原本存在于肌肤虾米那里面的骨头，被取出来了。用作这个男人来攻击的手段。
他的瞳孔之中流动起来原本并不具有的冰冷se彩。
“……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就没必要再问了.”
美浓部有些疑惑。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
似乎是因为将事实告知了对方而产生的效果，但是主动说出来的他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对方的感情因此而产生了改变反而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在他的认知当中，大陆的苍家，是坐拥千年传承的“结社”，相较于其他四系而已，是以介乎于正邪两者之间冷漠和功利的行事作风而闻名的。
“还真是这样啊……不仅是支付的代价，就连原典魔道书异世界知识侵蚀，也是这个女孩代替你承受了吧？”
“……你觉得看不惯？”
美浓部皱起眉头。
“的确。”
苍枫点头承认了。这显然是在对方的意料之外，愣神了好一会儿之后，嘲讽的笑了起来。
“你自己的履历上可是有着三年雇佣兵的经验来着，完成委托用的某些手段在我的眼里都叫残忍，现在却在这里摆出一副善人的样子？”
“那是以前，人是会变得，别拿那种偏见来套用在我的身上。”苍枫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当然，现在的我也不至于当个烂好人，本来这是你们组织的事情，她也是你们组织的成员，那么我也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插手的，如果这位小姐和我没关系的话我当然不会管。”
他低头看了一眼托琪托莉。
“但事实上这位小姐是对我朋友有着恩义的人，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受辱，这是原则xing的问题，不容商讨，我已经看不过眼了，别逼我杀你可以吗？”
“……”
这句话是认真的。
从外面一路打到内部的过程之中，虽然放任了一方通行的杀伐，苍枫自己却并没有下过杀手，一路走来只是做到夺走所见之人的战斗力和行动力，不至于惊动内部的chao岸让他跑掉的程度。
苍枫很明确的将目标定在了chao岸理事本人的xing命上，所以刚刚进入这个指挥室的时候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保镖的这两人身上，明明有着在第一时间制服这两人的选择，他却将这实际用来封锁chao岸的行动。因为比较一下两个方案的成功率，相较于前者所浪费的短暂刹那可能会导致chao岸钻入什么密道之中跑掉，后者要更加保险一些。
同样的，只列出两个选项，也是对于苍枫所能做到第三个成功率最高方案的否定。
——将在场的三人全部击杀。
他并没有想要取走其他无关人等xing命的打算。
原本是这样。
但是，美浓部已经激起了他的愤怒，并且，这股怒火向着杀意演变。
“……你想怎么办？”
主动权完全在对方的手上。明确的认识到了这点的美浓部苦涩的耸了耸肩。
“把原典留下，你可以走了。”
几乎是蛮横一般的，提出了要求——或者说是命令。
对面男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短暂的沉默过后。
“恕难从命。”
这就是深思熟虑得出来的结果吗？
“还有其他的底牌？”
“不，没有了，真的。”
“那么你以为，你还能赢我吗？”
“也许吧。”
“……”
男人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的是，我这边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一次，苍枫从那笑容之中窥见了某些扭曲的地方。
“……”
每个人，每个人，每个人都是这样。
这句话就是交涉的句点，接下来的一切言语都是没有必要的废话了。
于是苍枫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那么，我不会给你再次使用术式的机会的。”
如果说对方使用术式的代价会让脚下的这个少女来承受的话，于情于理都不能再让对方得逞。
他没有动。
无声无息之中，就从身后生长般的竖立起冰的墙壁。
将身后的托琪托莉包裹住的，是异样材质的坚冰，同“未元物质”一样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玩意。
于是，空间就被隔绝了。
那一块区域，同外界的联系被切断，连同魔道书的原典也不例外。
最后的底牌被封印。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简直就像实在宣言着他的败北一样，本来就巨大的实力差，现在已经扩宽到了看不见希望的程度。
但他还是笑着，只是小的更加扭曲了。
“一瞬间就解决掉。”
苍枫伸手从虚空划下，带出晶莹剔透的剑身，澄澈的冰蓝se如同要将眼球都冰冻住一样，边缘部分折she着锐利的光辉。
咚的声音。
几乎只是瞬间，苍枫就已经扑到了男人的面前。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如果是以后方之水那种人作为假想敌的话，这种程度的实力是必要的，不然，他就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正因为是向着一个绝高的地方不停的追赶，所以才能理所当然的将大部分人给抛在脑后，即使如此也不值得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因为，对于终点而言，还差上许多。
冰的剑意划下。
划过了那块石板。
因为与地脉相连而被定义为不可毁灭的存在，在同“将所接触到的一切泯灭到连渣都不剩”的力量接触的时候，以后者的胜利告终。
原典被切断了，流动的魔法阵被强行终止，原典失去了原本的效果，被彻底的破坏。
这是连美浓部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对西方的魔法界而言，原典是绝对不可能被破坏的玩意，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将这一铁律给打破了。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身上有我——不，是海原光贵……也不对，是艾扎力所需要的情报。”
然后，他的后脑受到了重击。
噗通一声，美浓部就栽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苍枫伸手就将这两人扛起。
他要走了。
至于chao岸……
凝结住的冰晶被暗道里流出来的风一吹，就像粉末般碎裂成细小的碎片——连带着，里面被冻结的存在。
从冰的xing质向着“异质”转变完成的那一瞬间，chao岸就已经干脆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