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兰妃之死
皇后失踪,尤其是在皇上下旨禁足的情况下失踪,可想而知这后果将是什么了。
原本守宫的侍卫还打算自己个儿先找一找,等找到了之后,也就免得惊动皇上。可谁曾想到,他们真是找了许久,等到那日头都落下了,却依旧还是没有皇后的下落。不得已,他们只得提着脑袋前去禀告皇上。
不出所料,皇上大怒,下令斩了那几个守宫人的脑袋,然后下令彻查整个皇宫。
但,整整一夜,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过来,却依旧还是么与找到皇后的下落,。一夜之间,各种流言不径直走,曾经端庄贤良的皇后形象,一夜之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善妒,谋害皇嗣的恶毒女人的形象。
“娘娘,外面流言四起,这皇后也不是那般没脑子的人,为何会在这时反的风口浪尖之上,忽然的不管不顾的不见了?难道皇后想不到,一旦被皇上只晓的话,可就是万劫不复?”
兰阙宫中,香穗将一件披风披在坐在窗台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的兰妃,轻声的说道。
兰妃淡淡道,“不是她没想到,而是即便是她想到了,也无法去做的缘故。凤容这辈子,算计来算计去,可算计好了自己的结局?皇宫之中,本身就是胜者王败者寇,这是她所选择的道路,也是她教会我的。”这个事实上,一旦别人靠不了,那惟独就只能靠自己。
兰妃并不知道凤容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她却非常的清楚,凤容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抚上自己的肚子,兰妃冷笑,这个孩子,本身就活不长,本身就不可能撑得过四个月。她早已经吃了绝孕的药,若不是那个女子给她吃了那不知名的药丸,她如何能怀下那个孩子?实际上,她也承认她确实是残忍,利用自己的孩子做赌注,这其实是和凤容又有多大的差别?
“起风了,娘娘,您刚刚小产,身子还需要调理,娘娘还是先回去歇着,奴婢将这窗户关上。”香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从皇后娘娘被关起来之后,兰妃就显得异常的沉默,经常的时候是老半天都不见她说上半句话,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点求生**都没有的感觉。
想到这里,香穗马上摇摇头,她这是在想些什么呢?娘娘好不容易才将皇后扳倒,娘娘的好日子才刚要来,如何会有这样的错觉?真是,她真是活腻了,才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兰妃并不知道贴身侍女心中的想法,就算是知道,此时的她,大概也不会去过问了。伸出手,感受着风从指间拂过的感觉,心中一片安定宁静。
“是啊,起风了……。”这风,倒是冷的刺骨啊!明明是刚刚入秋的风,却让她觉得彻骨的寒意!她的心已经冷了多少年了?只是凤容死了,她如何的能甘心?凤主,你该是怪我的吧,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将你,将铩羽骑的那些人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我这样的人,该是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又如何的赶去见你?又如何的有资格去见你?凤主啊……
“你下去吧!”收回手,解下身上的披风,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室。她承诺过的,只要是凤容被贬之日,便是她为凤主,为那些枉死的弟兄们恕罪的时候,她已经失信一次,这一次,她如何都不能失信。
“娘娘……”
“香穗,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的人不得踏入本宫的寝宫半步。你也一样!”
“娘娘——”
兰妃不再言语,步履轻缓而坚定的走向内室。
她这一生,到底辜负了多少人的期待?爹娘的期待,兄长的期待,以及凤主的期待。她为了她的家人,背弃了凤主,而爹和哥哥却最终为了凤主尽忠。她至今依旧清楚的记得,爹和哥哥在临死的时候让人传给她的那句话:
【我兰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凤主恩惠,如何能望?你兰瑛苟且而活,出卖凤主,背弃信仰,此后便就再也不是我兰家子孙。】
到了最后,她舍弃了所有,爹也好,还是哥哥也好,都还是没有活下来。而她自己,却被困在深宫大院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她非常的清楚,从她选择了那条路开始,她就已经看到了结局。
兰妃在寝宫之中,缓缓的褪去那一身华贵的宫妃正装,摘下那满头的金银首饰,将满头的青丝放了下来,换上了从三年前开始,就保存至今的那一简简单单的淡青纱衣,好看的小说:。
一直冷漠冰冷的脸上,此时却挂上了淡淡的笑痕,未施粉黛的清丽面容上,是从前从里不曾有过的舒心和放松。
“凤主,这杯酒,是兰瑛敬你!”桌上摆放着一桌子的酒菜,兰妃倒了一杯酒,轻轻的举起来,对着虚空淡淡的笑答,“兰瑛不求你原谅,凤主最厌恶的就是背叛,无论是和原因,我都知道的。所以,这只是一杯简单的请罪酒,我敬了,我自己心里面也就好过一点点……”
“皇上驾到——”
酒杯刚刚的举到唇边,外面就响起了这尖细而嘹亮的声音。
兰妃嘴角一勾,眼底暗芒闪动,而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滴也不曾剩下。
几乎是在她刚刚的仰头喝下杯中之酒,楚风然就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掌风一扫,挥下了那已经空了的酒杯。
“兰妃,你……”
“皇上这是做什么?臣妾这酒喝的好好,皇上却一来就将臣妾的酒杯打掉,这是何意?”淡淡的看了眼阴狠的看着她的楚风然,兰妃一脸的淡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甚至都不愿意给人一点点的情绪表露出来。看了眼地上的酒杯,虽然是说的极为的恭敬,身子却动也不曾动一下!
“你这一身装束是何意思?”
兰妃听罢,这才站起来,张开手臂,笑道:“皇上莫不是忘了,我曾经最喜爱的一身衣衫装束,只是进了这牢笼之后,就再也不曾穿过,现在只是忽然的想起来,便也就穿上了,怎么,不好看?”
从他将她囚禁在宫中开始,这笑容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三年多的时间中,她从来不曾对他笑过。其实笑还是不笑,他根本就不在意,本身,他之所以会宠幸她,也是因为凤鸾的缘故。他只是想要在她的身上寻找凤鸾的痕迹,若不是她的那一身气质和凤鸾极为的相似的话,以她不及凤鸾十分之一的容貌,他如何也不会瞧上她!这几年来,因为每每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凤鸾,从而她的不敬,他一向是装作不曾看到。
说到底,他对凤鸾还是有情的,否则也不会总是想到她!
楚风然是经常的这般的想着,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杀了凤鸾,实际上不是他对不起凤鸾,而是凤鸾对不起他!甚至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将兰瑛留在身边,恰恰是为了缅怀凤鸾的缘故。
可笑,可笑之极!
兰妃非常的清楚站在面前的男人心中的那点子的小心思,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讽刺可笑。
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辱没了凤主!
腹中一痛,本身也才是刚刚的小产,身子也是奇差,这个时候饮下毒酒,更是火上浇油。
喉中一股子浓烈的腥甜感涌了上来,兰妃的身子一颤,强自的扶着边上的桌拐,渐渐无力的滑落下来。楚风然见状,心一沉,上前扶住她,咬牙切齿道:“你喝了什么?你给朕吐出来!”这个时候,一连的折了这两名后妃,对他这皇帝来说,是极为的不利且打击的。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在楚风然扶住她的瞬间,兰妃大力的将他推开,而她自己也跌倒在地上,口中的鲜血更是大口大口的吐出来。
“不用你假好心,楚风然,你可知道我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我都极为的恶心,我恨不得吃了的肉喝你的血。”大概是鸩毒在心肺之间扩散,兰妃的整张脸都显得极为的灰败,半趴在地上,嘴边流淌着鲜血,却笑得极为的狰狞。兰妃此时此刻的模样,整一个厉鬼,饶是楚风然心狠手辣,却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震颤不安,好看的小说:。而兰妃显然是还没有说完,她继续道,“你偏信凤容那贱人的鬼话,将全心全意为你谋划的凤主置于死地,楚风然,你根本就不算是人。你也不想想你的皇位是怎么坐上的?你也不想想你从昔日无权无势的皇子,如何的打败那些势力庞大的个皇子的,如果不是凤主为你在外征战,在内谋划的话,你以为南衡如何成就先下繁荣?”
“咳咳咳——”说到激动之处,兰妃大声的呛咳起来,眉宇之间盘绕着一股子的死气,看样子是时候不多了,她也没了顾忌,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露阴霾的楚风然,继续道,“你畏惧凤主的名声在外,你恐惧凤主对你造成威胁,你听信了凤容的鬼话,甚至是不调查一下,就将凤主处死,楚风然,你根本就没有心,你的残忍冷血,是世上无人能及。楚风然,你瞧瞧现在失去了凤主的南衡变成了什么模样?另外三国隐约的已经有取而代之之势。就连当初凤主以命换来的雪域城的臣服,最后还不是因为凤主的……。”
“闭嘴,兰瑛你大胆!”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提起他是如何得到今日的皇位,更是厌恶他人提起凤鸾到底是\多么的能干,这些在他听来,就是在不断的告诉他,他楚风然之所以有今日,全是凤鸾一个人的功劳,好像是离开了凤鸾,他楚风然就是一个废物一般!
“你以为你死了,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兰瑛,你是想要挫骨扬灰是不是?”
“挫骨扬灰?哈哈哈,楚风然,我今日既然敢这般的说,自然也就是不怕。挫骨扬灰?我还真的是巴不得,我这般的人,如何的能去见凤主?挫骨扬灰?挫骨扬灰好啊!”兰妃已近癫狂,眼瞳扩散,已经是到了极限。手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着她身子的重量,她无力的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的黑血,脸上却露出了诡异莫测的笑容,喘息的最后说道:“楚风然,不要以为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记住,凤容的下场,必将是你将来的下场……”
凤容的下场?凤容到底是怎么了?
楚风然想要问,然而兰妃却已经断了气,一直到死,她的嘴边都挂着那抹令人心惊的诡异笑容……。
兰妃自缢的消息被楚风然强行的按压下来,而知情的人,也都被他处死,对外,只是声称兰妃忧思成疾,需要静养,没有皇上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兰阙宫。
这样的平静表象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因为失踪数日的凤容的出现,让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南衡都震荡起来。
堂堂的一国皇后,就这么的被人废掉了手筋脚筋的扔在了宫门口,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完好的地方,如果不是认识她身上的妆容,也不是还能多多少少的能辨识出来她的身份的话,恐怕谁也没有办法将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和当初的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就是,她确实就是凤容,就是南衡的皇后!
已经是入了秋,这天也愈发的凉了起来。
凤墨肯定是呆不惯屋子里的,一直那般的闷着,她心中想着早晚会闷出病来不可。
所以,此时此刻,凤墨身上披着一件月牙白的淡色披风,坐在院中,手中捏着一枚象棋的棋子,淡淡挑眉道:“我说了是下棋,可没想过要来下什么象棋。”
“墨儿这象棋下的也不错啊,这围棋嘛!我倒也承认,是肯定下不过墨儿,既然已经知道这结局了,我再继续的下,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
容洛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当看到她经过了调理,却还是瞧不见丝毫的血色的双唇的时候,眸色微微的暗了暗,索性也就放下了象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墨儿不是说要我说什么吗?我可都等了许久了,墨儿打算何时说?”任何的事情他都可以非常的有耐心,惟独只要是事关凤墨,关乎到了她的安然,他就会极为的紧张,极为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现在真的是非常的压抑自己了,他真的是非常的想要知道他们口中的莲,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