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沉睡的城市

公孙泽是被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吵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大头还在孜孜不倦的啃着那个猪头。

昨天晚上大家休息的都不错，偌大的一头野猪，7个人外加一条狗，才吃了不到四分之一，大头其实只顾着研究那猪头去了，精华部分都被众人享用了。不过公孙泽还是给大头留了个烤熟的猪蹄，它也没嫌弃，冷热不忌，来者不拒，但仅限于公孙泽一个人，其他人无论怎么诱惑都不管用，把公孙泽美的都找不到北了。

屋子空间狭小，大家都是半靠在墙上睡的。房门用那几件犯人服遮掩着，再加上火塘的温度，饱餐一顿的众人终于睡了个好觉，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安全啊。连续2天来的紧张和压抑得到了舒缓，气色也都好了不少。

感觉到公孙泽醒了，大头就地一个打滚，正好卧在公孙泽的脚边，绒球似的脑袋拱了拱他，然后一抻脖子，满怀希翼的看着公孙泽，把公孙泽逗得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用匕刻制了一个简陋的木梳子，参差不齐的，而且间距也有宽有窄，又借着水泥地面磨了磨，本打算给自己梳梳头的，都好几十年没洗头了，再加上被雨水淋过，有些痒。可突然看到大头脑袋上的长毛，不由自主的先给它梳理了起来，结果把大头舒服的不得了。这下可好，公孙泽右手累了换左手，左手累了再换，一停下来，大头就直拱他，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跟哄孩子似的，靠装睡才算让大头放过他。

一边给大头梳理毛，公孙泽一边和其他人打着招呼，他并不是最后一个醒的，神手王就比他起来的还要晚，面色还有些潮红。公孙泽拍拍大头，站了起来，走过去试了试神手王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算太热，除了让他多喝点水外，也没其它更好的办法，只有等到了沈阳再说了。

用昨晚接的雨水简单洗了把脸，收拾好东西后，众人又上路了。天还是有些阴沉，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空气的清新就不用说了，就连满是尘土的高公路也被大雨冲刷了一遍，多少流露出一些往日的记忆。

众人现在几乎是满状态，也就是公孙泽偶尔和大头厮混一阵外，其余时间都在默默的赶路。以往人们常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挡着，可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人，哦，还有一条狗以外，竟然再没有一个可以交流可以倾诉的对象。人是社会群居动物，别看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毕竟他们还是人，是人就摆脱不了这种归属感。

一路无话，午饭简单的凑合了一下，天气也很照顾，一直阴着，就是不下雨。吃完午饭大概又走了2－3个小时，路过一个依稀还能辨认出来的收费口后，沈阳城已经不远了。

沈阳，东北最大城市，中国几大中心城市之一。因为是解放战争时期最早获得解放的重要城市，又被誉为共和国长子。同时也是中国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以沈阳为中心，半径150公里的范围内，集中了以装备制造和加工业为主的大量重工业基础设施，并且在交通方面也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沈阳城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欢呼，没有鲜花，更没有人群接踵而至，几名重罪犯人此刻多么希望面前能够出现一些身影，哪怕是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或防暴警察也好啊。通通没有，只有远处高高的电视塔在冷漠的注视着他们，就像在看着一群陌生人。

众人站在一条宽阔的马路入口处，默默的审视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努力的想从中找到一丝人类的生机，可惜他们失望了。他们肃立在道路旁，好像在向这个昔日繁华的城市默哀，同样的，这座城市也静默的回应着他们，道路上已经见不到车水马龙的景象了，雨水冲刷过的地面上满是野花野草，在等待着见证新的主人。

不过没有人类不代表没有生命迹象存在，大自然赋予了地球各种生命公平的待遇，昔日热闹繁华的街道被一层植物所覆盖，两侧的楼房也爬满了藤蔓，枝叶十分茂盛。这一切应该是在电影中才可以看到的啊。看着这座好像在沉睡的城市，众人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们，现实就是现实。

好了，大家放松些，毕竟我们还活着，其它的事以后再考虑。对了，你们谁对沈阳市熟悉，咱们不能太盲目，最好有个目标。嗯，我们吃的喝的不用太担心，现在主要是武器和交通工具，大家有什么建议？神手王话了。

嘿，好久没飙车了，要是能找到辆越野车就棒了，那玩意开起来才叫痛快。大宝舔了舔嘴唇说道，旁边的老马也是直点头。

大宝你用用脑子好不好？这都多少年了？还越野车呢，你以为越野车里里外外都是航天飞机外壳做的啊？再说了，油呢？没有油你打算推着走？许如清没好气的冲着大宝翻了个白眼。

嘿嘿，我就是随便说说，过过嘴瘾。大宝尴尬的咧了咧嘴。

许如清的话提醒了大家，50多年了，哪怕是再好再精工制造的机动车，在没有保养的情况下基本上和一堆废铁差不多。可是没有交通工具，无论是去哪都不现实，就靠两条腿量，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想到这里，就连神手王都有些悲观起来。

先别考虑那个了，大家暂时先找找吧，如果这里还能住人的话，即使不去你们说的补给点或者基地也没问题吧？咱们现在一无所有，再坏还能坏到哪去？公孙泽半蹲在地上揉着大头的脑袋，轻松的说到。他现在心情反而比其他人放的开，当然了，大头功不可没。

公孙泽的态度影响了众人，事实上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了，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

简单的分了下工，神手王带着老马、鬼头和小君向左面的街区搜索，公孙泽和许如清以及大宝带着大头向右面探查，无论有什么现，只要是众人可以用得着的都不放过，同时约好天黑之前在出点汇合，然后两队人就各自小心翼翼的开始了现之旅。

本来公孙泽打算和神手王一起行动的，他是考虑神手王的伤势，一旦现医院诊所啥的，也可以马上进行诊断，他对神手王的伤势极为感兴趣，这完全出了他的所学，作为一个医生，一个优秀的医生，没有不会对这种奇怪的愈合能力而萌好奇心的。

不过神手王淡淡的拒绝了他的建议，按照他的话说，生死有命。更何况没有先进的检验仪器，没有长时间的病理解剖也很难做出决断，至于简单的包扎和处置，神手王和老马都学过，这种小事如果还要魔医亲自动手，那就太滑稽了。

好吧，被打击的公孙泽沮丧的跟在许如清和大宝的后面，勉强应付着大头的谄媚。也难怪他无精打采，一个响当当的医学天才，离开那些仪器和工具竟然啥都不是，怎能不让他郁闷？

这一侧的街道估计以前是个相当上档次的居民小区，从小区门口的不锈钢自动门就可以看得出，这么多年了，有些地方还是十分牢固，大宝用钢钎在上面蹭了几下，锈迹下面多少还有些金属的光辉，一座高高的斗牛雕塑明显也是金属做的，它的周围看起来像是个喷泉，水泥护栏外表到是出现了许多裂纹，杂草遍布。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许如清认为应该最后再来这里探查，居民住宅里很难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到是晚上可以考虑在这里睡觉休息。对于这个建议，公孙泽举双手赞同，看着那一栋栋阴森的大楼，和四处园林般的景象，简直和公墓没什么区别，他从心里有些胆怯。

绕过小区前门后，顺着马路一直走下去，偶尔路过几个建筑物，进去搜索了一番，要么是一无所获，要么就是用处不大，反到是几个硬塑料包装箱用来装个杂物什么的比较方便，暂时放在路边，等回来时一起带走。再往前走，依旧是没有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少部分找到的都是适合当防身武器用的，比如公孙泽手里现在拿的一根说不出名字的合金管子就是刚才翻出来的，大小轻重还算合手。

找一路，扔一路，看见更好的就把原先的撇掉，三个人都有些收破烂的架势，还乐此不疲，不过收破烂的可没他们这么败家。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一样也没有现，就连大头都有些有气无力的跟在后面晃悠。

找武器最应该去军队或者公安局这样的场所，可一来他们不认识路，二来就算有些企业和单位门口有水泥铸成的名称可以辨认，但城市太大了，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现一个和武器有关的地方，好不容易现一个什么冶金研究院，进去一看，啥机器也没有，只有几台惨不忍睹的破电脑，能用来干什么？

估摸走出能有好几里地了，终于现了一家汽修厂，规模还不小的样子，三人又兴奋了起来，连忙冲了进去。

等等。许如清突然喊住了公孙泽和大宝俩，眼睛盯着水泥地面，表情严峻。不用开口问，看了地面就知道了，若隐若现的几个爪子印痕要不是许如清眼尖，兴许就错过了。

但凡是机修类的厂房地面，水泥标号肯定都是有严格要求的，不然的话，光每天的重型机械机器之类的路过，几天时间就给压垮了。可现在那坚硬的水泥地上，居然有几道深深的抓痕，纵横交错。

不过暂时没什么可担心的，痕迹上面的尘土说明了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生的事情了，要不是昨天雨水的冲刷，很难看到。大宝，你顺着这个爪痕用钢钎划几下，用最大的力气。许如清琢磨了片刻后对大宝说道。

大宝明白，她想对比一下这个未知动物抓痕和人之间的能力，也算做个参照。二话不说，双手握住钢钎，一个马步，从上到下奋力一划。吱的一声过后，大宝脸都红了，有一半是用力过猛憋的，还有一半则是因为恼怒。恼怒的原因是他只在水泥地面留下了一行白印儿，仅次而已。

别说许如清了，就连公孙泽不懂什么搏斗和技巧，他也看出来了，大宝用尽全力的效果和这个动物的抓痕相比，明显是微不足道。登时三人的面色全都变了。

这时候，大头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它很好奇这些人在干嘛，哦，原来在做游戏呐，俺也来一脚。两个前肢一前一后按在地面上，来回这么一划拉，哧哧几下，地面上就出现了和那个抓痕差不多少的沟痕。得，这下三个人又傻眼了，闹了半天，大头才是高手。

公孙泽立刻冲到大头身边，捧起它的一只爪子开始研究起来，而许如清则在仔细的比较着两种不同的爪印，大宝一脸呆滞的看着大头，默不作声。

大头估计是很高兴自己露这一爪子，也可能举着爪子有些累，顺势就躺在地上，四爪朝天的摆了个pos，连带着把它的小**也露了出来，滑稽的姿势让走过来的许如清忍俊不已。她刚才对比过了，大头的爪子和地上的抓痕有些类似，但无论是尺寸大小还是深度，好像大头都要更高上一筹。而从大头刚才的举动来看，完全没有费太大力气。魔医走运啊，碰到大头，他完全是捡到宝了，这比啥保镖都管用啊，许如清在心里暗自感慨着。

有了大头的精彩表现，三个人都恢复了信心，最起码自己这面也有个势均力敌的强手，呃，应该是强爪才对。再说这抓痕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还是关注眼前吧。

许如清的分析是对的，一堆堆的汽车残骸和废铁没什么区别，别说开了，就算想完整拼凑一辆都成问题。这还只是外表，里面的动机以及线路和油路等核心部位更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连续看了几辆车后，就连对此最抱有希望的大宝也泄气了。

在空旷的厂区转悠半个多小时后，找到最有用的也就属一套机修工具了，无非是扳手、钳子和几把型号各异的改锥，把手都是塑料的，外加湿度不大，保存的还算完好。

没有必要再仔细查看下去了，三个人走出厂门，大宝回头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说到：靠，这叫啥汽修中心？简直就是垃圾车坟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弄辆自行车骑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宝口中的自行车提醒了许如清。对啊，自行车没有汽车那么复杂，而且不用油，虽然度比不上机动车，可是总比两条腿走路强吧？何况还有食物和工具要携带呢。把这个想法和大宝及公孙泽一说，公孙泽很兴奋，大宝则有些悻悻，也是，机动车什么度，自行车又是什么度，那感觉能一样嘛。可是在没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之下，这很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了，因此三个人把搜寻重点移到自行车上了。

中国是个自行车大国，但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科技的达，自行车的数量已经远非当年可比了，因此他们三人找了很久才找到几辆而已。不过少归少，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台自行车的质量还真是相当不错，最起码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但是这样也骑不了，车胎是瘪的到无所谓，那链条基本上都锈的不成样子，搞不好力气稍微大点就能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