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一位伤者

女人的预感不得不说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左侧坡下聚集的狼越来越多了，不少狼的前肢搭在同伴的身体上，然后借力向上腾跃，虽然高度还是不够，可照这么下去，它们迟早会想到更好的办法co许如清的担心不幸被言中了。

几乎在同时正面的狼群也开始有所举动，大量的野狼尸体确实堵住了不少来路，可也有坏处，不少险要的地方也因为野狼尸体堆积过多被填平了，因此狼群这次的攻击从一开始就特别靠近最后那个拐弯处。三把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射击，穿甲弹确实威力十足，即使打不中头部也不要紧，打在野狼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会炸开一个伤口，就算不致命也会让野狼丧失战斗能力。

嗷~！又是一声狼嚎，但是这次的狼嚎明显和前几次不同，声音更为凄厉，持续时间也更长。神手王脸色一变，大声喊到：这是狼王！大家小心，狼崽子们要拼命了！

他的话音刚落，左侧山坡处就传来一声惊叫，扭头一看，坏了，到底是冲上来了2头狼。大宝随时观察着这面的动静，一觉不对头，枪口马上转了过来，几乎都没瞄准就打中一头，正好击中野狼的脖子，一团血花炸开，那头狼当场倒地，抽搐了几下后就再没动弹。大宝刚想瞄准另一头野狼，这时候大头冲了上去，一个侧扑，厚厚的熊掌般的爪子一巴掌就扇在野狼的脑袋上，这记耳光把那头野狼给打蒙了，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竟然又滚下了山坡。

好样的大头！大宝开心的大喊大叫，大头则威风凛凛的站在山坡上，冲着底下的狼群狂叫着，好像在宣告这里是它的地盘，警告这些野狼不要轻举妄动。

公孙泽在大头冲过去的一刹那也想跟过去，可惜他没这个胆量。他不怕尸体，也不怕死去的野狼，如果给他一把枪，他也不介意开枪射杀狼群。可是当面对这种近身搏斗时，他没有勇气，更没这个实力。连大头都比自己有用，在这一刻，公孙泽想到的却是这点，但是他仅仅呆滞了几秒钟，就马上冲到大头的身边，左手拍拍大头的脑袋，右手举着一根火把，两条腿如果离近了仔细观察你就会现，还略微有些颤栗，但他身体仍然站的很直。

神手王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刚才的惊险让他也没有思想准备，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了，不过也给众人敲响了警钟，狼群这次的架势是要势在必得。

果然不假，这次狼群就像了疯似的往上冲，单穿甲弹已经不足以阻止狼群的冲击了，大宝和老马早就已经开始连射起来，不过华哥这次很沉稳，始终是点射，因为王大哥告诉他，他的子弹一定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野狼尸体在一层层的加厚，靠近拐角位置的地面已经和旁边的岩石高度差不多了，下面全是狼尸垫起来的。

时间过去了多久，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没有人知道，可神手王明白，再不放火恐怕待会连点火的机会都没有了，回头冲许如清和鬼头大喊一声：放火吧！

许如清要关注左面，鬼头则举着两只火把走到最前面。大部分柴火就堆放在最后那个拐角处上面的喇叭口山坡一带，他并没有从中间点燃，而是先把两侧的柴火给点着了，这样等火苗烧到中间后的火势会更大，坚持的时间也更久。

很快，沾满动物脂肪的柴火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开头烟很大，不一会儿浓烟中就闪现出阵阵火焰来，烧的树枝噼啪作响。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外又多了一股油脂的香气，两种气味相互交织，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正面的火一点燃，狼群冲击的势头马上衰弱了不少，怕火是不少动物的天性，而利用火则是人类的专利。

三个枪手的压力顿时减轻下来，大宝和老马换班交替着点射，另一个抓紧时间休息，顺便检查一下弹药，华哥忙着把射枪的护臂摘下来，他的胳膊已经麻木了，正在拼命的揉着活血，这仗还有得打，一定要保持最佳状态。

狼群没有从正面攻击，不代表它们丧失了信心，没等众人喘口气，左侧山坡下传来几声狼嚎，几个人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公孙，带大头回来，情况不好咱就直接放火，只怕。许如清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坡下面又窜上来一头野狼，身子离地2尺多高，一双狼眼死死的盯着离它不远的公孙泽，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丝毫没有畏惧公孙泽手里的火把。

大头一看主人有危险，怒吼一声就冲了上去，那头狼刚一落地就被它给扑倒了，一狗一狼就这么在公孙泽的面前相互撕咬着。

公孙泽举着火把不知如何是好，这种级别的争斗别说是他了，就连神手王他们都搭不上手，喊加油？别扯淡了，这是玩命，不是竞技！大头的本事很大，看看那粗壮的四肢和锋利的爪子就知道了。可是对手也不是白给的，不但体型比大头大一圈，恐怕力气也不小与大头啊。一时间，两个几乎势均力敌的对手疯狂的上演了一出激烈的搏杀。

撕咬、爪挠、腿蹬，双方招式都差不多，就看谁的皮坚肉厚了。大头除了开始扑倒野狼后，其后受身材影响，一直处于防守，暂时落在下风，把公孙泽急的在旁边拿着火把冲着野狼不停的摆动吓唬着，可惜没什么用处。而就在这时候，又陆续的冲上来几头狼，形式一下子严峻起来。再不放火，只怕狼群上来的数量会更多，可现在大头和公孙泽都在柴火前面，一旦火点燃了，他们俩可就过不来了啊！把许如清急的大声呼喊着公孙泽，问题是公孙泽这时候怎么可能放弃大头自己逃回去？

大宝也注意到了这面的状况，好在此时正面的狼群冲击势力越来越弱，有老马一人足够应付的了，所以他急忙把枪对准了这一侧。大头和那只野狼的争斗他当然想帮忙，但是瞄准了许久也迟迟不敢开枪，它们俩的动作太敏捷了，度也快，虽然只是小范围的厮杀，可彼此距离太近，完全纠缠在一起，这一枪下去，指不定会打中谁呢。

正焦急呢，看到又冲上来几头狼，大宝这次没有犹豫，没有连射，但是射击频率相当的快，几乎每枪都直接爆头，甚至有一头狼的脑袋都被子弹打的凌空破碎，就像下了一场血雨一般，这正是穿甲弹的威力。

枪声提醒了公孙泽，他也意识到了此处的危险，但是让他丢下大头，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拿着火把虽然想烧野狼，可又怕伤到大头，公孙泽一咬牙，干脆把火把一扔，冲到跟前。这时候正好大头被野狼压在底下，野狼张着大嘴想咬大头的脖子，但是大头的头太大了，脖子下面也全是毛，咬了半天也没咬透，它也很郁闷。

可是公孙泽不知道，一看这种情况，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还以为大头的喉咙被野狼咬破了呢，啊的大喊一声，不管三七二十几，上前就拖住野狼的两个后肢，拼命往后拽。那野狼哪能乐意，两条有力的后肢使劲一蹬，就在公孙泽的胸前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公孙泽当时一疼，其中一只狼腿就挣脱出了他的搂抱，不过还剩下一条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什么也没让它摆脱自己的束缚。

公孙泽的帮助还是起到了作用，那头野狼明显对身后的这个两条腿的动物感到了不满，暂时放松了对大头的撕咬，回头就要来咬公孙泽。此时公孙泽刚好抬头，就看见一对眼露凶光的狼眼睛正狠狠的瞪着他，吓的他两腿一软，当时就坐到了地上，两只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可随即就反应过来，再想去扯野狼后腿，晚了，野狼的半个身子已经转了过来，尾巴也跟着抖动着。

尾巴？就它了，你后肢不是有力么？我看你尾巴怎么用上劲！也许是急中生智吧，公孙泽一狠，一把薅住狼尾巴，站起身来，死命的拉扯着。那野狼咆哮一声，下半身一摆，几乎把公孙泽整个人都给带了起来，一个踉跄，身子失去平衡，又摔倒在地上，此时狼嘴也冲着公孙泽伸了过来，锋利的牙齿眼看着离他不到一尺的距离。

正在这紧要关头，野狼身底下的大头突然爆，大脑袋一摆就挣脱了野狼的前肢，一张堪比半个盘子大小的大口紧紧咬住一只狼耳朵和半个狼头，上下颚一用力，狼头登时血花四溅，喷的公孙泽满头满脸都是。

那野狼惨嚎一声，虽然并没有马上丧失战斗力，但是也顾不上公孙泽了，两个前肢拼命在大头脑袋两侧抓挠着，想挣脱出来。公孙泽一看大头没事，立刻又兴奋起来，更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两手扯着狼尾巴往外拽。而大头则死死的咬住不松口，身子也侧倒在地上，四肢同时用力，狠命的在狼肚子上倒腾。

这场惊心动魄的一人一狗一狼大混战把不远处的众人看的是心惊肉跳。许如清他们不是没想过来帮忙，可是双方动作太快了，等许如清还有小风小九几个人冲过来后，胜负已分，公孙泽和大头已经联手把那头野狼给弄死了。

大头还好，一个骨碌爬起来后，抖了抖毛，居然好像没受什么重伤。可公孙泽就惨了，野狼终于死了，他这股劲一松，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勉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打着摆子，这是用力过猛造成的。整个前襟一片血肉模糊，愣是把许如清他们几个吓的不轻，连抬带抱的把他弄回宿营地中间，借着火塘的火光急忙检查伤势。

那个犯人服又防散热又防辐射，可是防不了锐利的狼爪，已经成碎条状了，有几处更是和公孙泽的伤口附近的血肉粘连在一起，再看公孙泽满头满脸的血迹，混合着泥土，黑的红的让人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这时候狼群虽然没停止进攻，但是在火墙渐渐烧到中央后，它们还是有所退缩，只是偶尔的有几头不怕死的想从火焰上面跳过来，其余大部分都望火生畏，即使跳过来的野狼数目也不多，老马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

可能是先前的几头狼跳上来后，给了左侧坡下的其它野狼学习的榜样，在许如清他们把公孙泽给抬回来的同时，陆续的又窜上来几头，不过这面大宝始终没放松警惕，加上能跳上来的狼毕竟是少数，又不是一群群的上来，所以他轻松的一枪一个，点名般的把它们全部撂倒，很是为公孙泽和大头出了口恶气。大宝也很有意思，刚把最后一头野狼爆头就大声喊到：魔医、大头，我帮你们俩报仇啦！这时候他也忘了神手王的嘱咐，别喊公孙泽魔医的绰号，毕竟这个魔字总让人联想到不太好的方面。

许如清扭头狠狠的瞪了大宝一眼后，又赶忙拿水给公孙泽喝，顺便就用水把他的头和脸清洗一下，看头部有什么伤口没有，主要是公孙泽脸上被狼血溅到后让人看起来相当恐怖。仔细的检查一番后，还好，除了几处划伤外，没有太大问题。

平躺在地上，电光火石般的拼杀经过始终在公孙泽的脑海里回荡着，就算许如清和小风他们把他抬回来，他也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后怕，一会激动，想检查下自己的伤口，一仰头，带动肌肉牵扯到伤口，把他疼的一咬牙，无奈只好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又想到要看看大头的情况，刚想转头，大头就靠到他的身边温顺的趴下，一双明亮的狗眼看着他，随即再把大脑袋伸到他面前，轻轻的拱了拱他。

大头没事，太好了！公孙泽由心底感到喜悦，惨白的脸孔也恢复了一丝红润，稍微侧了侧头，冲大头笑着、说着：大头乖，等我伤好了，再帮你挠痒。虽然大头听不懂人话，更不明白公孙泽此时的心情，但是它绝对通人性，知道公孙泽是为了帮它而受的伤，在这一刻，公孙泽和大头算得上是生死与共。

很多年后，公孙泽的身边又聚集了不少人，闲聊时，据许如清和小风以及小九回忆说，就是从这次狼群袭击后，大头对公孙泽是死心塌地的维护着，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公孙泽一步，始终是公孙泽人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神手王这时候也过来了，刚才那一幕他虽然离的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经过他都知道。对于公孙泽为了大头而拼命的举动他不想说什么，心里甚至还有些高兴。别人不了解，可他心知肚明啊，这公孙泽根本不是魔医，更没有魔医的本事，但刚才的表现太令人吃惊了，虽然为了条狗说明不了什么，关键是当时公孙泽的勇气和狠劲恐怕就是真的魔医也不过如此吧？这小子值得培养啊！神手王暗自想到。

公孙，没事吧？你是医生你应该最了解自己的伤势，怎么样？还能坚持住不？神手王略微看了看公孙泽的伤口，微笑着对他说到。

啊，王大哥，前面没危险了吧？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歇一会就好。伤口，伤口现在，咝。公孙泽说话快了一点，呼吸用劲大了些，又扯到伤口处了，疼的汗都下来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了，我给你看看，想当初，我也学过战场救护的，对我可要有信心哦。神手王连忙摆手说道，示意他放松身体。

许如清没敢用水直接清理伤口，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周围处理了一下，神手王又认真的查看一番后，放下心来。

还好，公孙，你运气不错嘛，伤口是长了一点，不过不算太深，只要没感染，过些日子就能长好。神手王的话让公孙泽听后十分郁闷，就这还叫运气好？我可是第一个负伤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