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分道而别
第七百三十一章分道而别
话说楚枫卧在横梁,窥视着纱帐内兰亭和公主的美人睡姿,正沉浸在恬然美妙的遐想之中……
“楚大哥?楚大哥?”
耳根忽传入两下叫声,楚枫迷糊中翻了个身,一下翻空从横梁跌下,“啪”的扎扎实实跌了个四脚朝天,登时痛醒,睁眼一看,却见自己正跌落在公主脚边,公主正一脸惊讶望着他。
原来公主一早起床,抬头见楚枫卧在横梁面对纱帐似睡非睡,明明闭着眼,嘴角又偷笑着,很是古怪,乃喊了两声,想不到一下将他喊跌下来,又好笑又心疼,连忙俯身扶起楚枫,问:“楚大哥,你怎么了?”
楚枫一脸痛苦,问:“公主,刚才是不是你喊我?”
公主点点头。
楚枫懊恼道:“你怎早不喊迟不喊?我刚才差一点就……就……”突然住口,面颊一阵火热。
公主奇问:“就怎么了?”
“没……没什么……”
“楚大哥,我见你在上面……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梦?”
楚枫霎时面红耳赤,急摆手摇头道:“没……没有……”
公主那会不察觉,登时红了脸,娇嗔一声,转开身去。
楚枫见兰亭并不在房间,即时放胆,走去伸手从后一勾公主纤腰,嘿嘿笑道:“没错,刚才我是做梦了,梦到我在‘欺负’公主,而且‘欺负’到关键时候,却被你喊醒了。公主,你得赔我一个美梦来!”一边说一边将下巴搭住公主香肩,鼻尖拱着公主柔弱的耳垂,“一双魔爪”已是上下其手很不老实的“侵掠”起来。公主大是羞嗔却挣扎不得,唯有忽喊一声:“飞凤姐姐!”
楚枫心“砰”的一跳,登时弹开两步,紧张望去,哪有人影。
公主抿起嘴来。
楚枫恼道:“你敢用飞凤吓我?”
公主道:“你只怕着飞凤姐姐。”
楚枫两臂一张,一招大鹏展翅,将公主搂个严严实实,道:“看你哪里逃?飞凤姐姐也救不了你!”
公主挣了几下,道:“兰姐姐要回来了呢。”
楚枫停住,咬住公主耳垂道:“今次且饶过你,下次再好好‘惩罚’公主!”
公主娇嗔挣开,粉腮羞红。
楚枫问:“医子姑娘去哪了?”
公主道:“兰姐姐一清早便提着药箱出去采药。”
楚枫道:“她还是如此。”转眼见床头整整齐齐叠着一件衣衫,正是他那件青蓝外衣。
公主道:“我见它落在水井处了呢。”说着拿起衣衫展开,楚枫伸手穿回,笑道:“可能被昨晚‘乍起’那阵风吹至那儿了。”
公主抿嘴不语,边为楚枫束好腰带,系上纽扣。
楚枫走出厢房,却见兰亭挽着药箱盈步而回,赶忙上前挽过药箱,笑道:“看医子姑娘盈盈含笑,必定收获颇丰?”
兰亭含笑不语。
一时凤姐儿走来,笑道:“哟,楚公子今儿起得可早?”
楚枫笑道:“姐儿是在夸我还是在笑我?”忽听得一阵“乎乎也也”之声,转头望去,却见李桐正立在精舍前一株海棠树下摇头晃脑吟着诗句。
楚枫想听他念什么,乃流光一闪至他身后,侧耳细听。
只见李桐望着点点垂丝,只念着:“垂丝脉脉……垂丝脉脉……”再接不下去,正在苦思之中。
忽一丝微风,拂起几点垂丝,李桐双眼一亮,即时念道:“垂丝脉脉忽欲语……”却再想不出下句,又陷入苦思之中。
晋小姐恰从精舍走出,楚枫想起她昨夜立在海棠树下那嫣然一笑,当即念道:“嫣然一笑尽姿容。”
晋小姐一顿,望向楚枫,眼波流转。
李桐拍手道:“好句!好句!”回头见是楚枫,既惊且喜,忙揖身道:“原来楚兄满腹经纶,佩服,佩服。”
楚枫揖身回礼:“不敢不敢。”
李桐又拱手:“佩服佩服!”
楚枫只得拱手:“不敢不敢!”
李桐却又揖身:“佩服佩服!”
楚枫:“……”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谦虚一番,李桐便拉住楚枫吟诗作对,楚枫亦觉有趣,两人便对得不亦乐乎。
一时棠儿走来喊众人吃早饭,楚枫正肚子打鼓,刚要抽身,谁知李桐只要有人陪同吟诗,莫说早饭,整天不吃也没关系,所以只拉住楚枫吟诗作对。楚枫百般暗示,李桐只不会意,楚枫一脸无奈。
又听得李桐念道:“山雨连连连山远。楚兄,请?”
楚枫赶忙答道:“肚腹空空空肚皮。”
李桐一怔,道:“楚兄此句稍显逊色,且有失文雅,莫若‘幽谷空空空幽鸣’。楚兄以为如何?”
楚枫眼光光望着李桐,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唯有向天一指:“李兄且看!”
李桐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碧蓝天,白云悠悠,即时念道:“苍空邈远云相逐。楚兄,请?”却久久不见回音,乃回头,如何还有楚枫身影。楚枫早金蝉脱壳吃饭去了。
吃过早饭,众人便向李桐、喜儿告辞,李桐、喜儿挽留不得,唯有一路送出山庄。
晋小姐与喜儿走开一处,晋小姐道:“姐姐,你当真不回晋祠看看?”
喜儿道:“我回去只会想起娘亲被冉氏欺凌种种,徒增伤忆。”
“但冉氏早被逐出,爹也过身……”
“文赢,我在这里很好,夫君虽则迂腐,但待我相敬如宾,我已甚满足。文赢,你在爹灵前替我上一炷香,我就不回晋祠了。”
晋小姐默默不语。
另一边,李桐趁此间隙拉住楚枫在柳树前“之乎者也”起来,楚枫简直脑袋生烟,好不容易晋小姐和喜儿返回,急急告辞,李桐唯有叹息而别。
离开之乎山庄,凤姐儿要赶回大同重开凤临阁,楚枫决定一同返回,晋小姐亦要返回晋祠,乃向凤姐儿欠身道:“文赢做事轻率,本当亲赴凤临阁请罪,无奈祠中事宜繁杂,未得抽身,他日定当亲临谢罪。”
凤姐儿忙道:“晋小姐言重。”
晋小姐又向楚枫欠身:“楚公子,后会有期。”
楚枫拱手:“慈公小姐,后会有期。”
分道而去,未走一段,楚枫忽回转追上,道:“慈公小姐,尚有一事。”
晋小姐道:“请言。”
楚枫道:“尉迟小姐一事,还望留心在意。”
晋小姐道:“我一直在意此事。这段时间尉迟小姐一直在王府别院,赵冲近日忙于准备秦淮花魁之会,尉迟小姐暂得安全。”
楚枫问:“赵冲要去参加花魁大会?”
晋小姐道:“你有所不知,每年秦淮花魁大会,其实是赵王府在背后支撑。”
“原来如此。”
“楚公子,此去一别,未知再见若何,珍重!”
“慈公小姐何出感伤之言?我们后会有期!”
楚枫回身赶上兰亭、公主和凤姐儿,往大同而去。晋小姐举目眺望,黯然一叹,转身而去。
……
秦淮朱雀桥,乃秦淮河最大、最古老一座石拱桥,相传东晋所建。桥长九十步,约五十余丈,全部用青砖玉石砌成,两侧桥栏雕饰精美,配有古宫灯,日夜长明。最让人叹绝的是,桥面任人通行,而桥上还有重楼三层,楼顶左右置铜雀二枚,名“朱雀观”,用以观测日月星辰之天象。
整座朱雀桥凌空飞架,气势磅礴,却古韵盎然,乃秦淮繁华鼎盛之标识。
而在朱雀桥旁,停泊着一座画舫。这座画舫单是船宽已占去秦淮河一半,长逾百丈,船高三层,上面雕梁画栋,批纱挂锦,美轮美奂。船顶矗立一桅杆,高悬舫旗,上书四个鎏金大字:影月仙舫!
原来这座画舫便是秦淮最负盛名的舞舫——影月仙舫。
仙舫两位夫人弄影、弄月,艳绝秦淮,传闻出身公孙世家,后被逐出,而至金陵。座下十二仙衣无一不是歌舞双绝之仙姝,声名远扬,能得仙衣登临献舞乃莫大荣光,因此每年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不惜重金邀请。
影月仙舫如此盛名,皆因十二仙衣只卖艺不卖身,多少王孙公子为求一亲仙泽不惜一掷千金,却也只能望舫轻叹。
因此影月仙舫乃秦淮所有****、歌坊、艺苑之首,每年秦淮花魁大会也是在影月仙舫举行。
此刻,弄影、弄月两位夫人正在舫中商量着花魁事宜,忽有婢女急步而入,道:“两位夫人,慕容少主请见。”
两位夫人一怔,忙道:“快请!”
慕容已随声而入,温文含笑,两位夫人急起身施礼,道:“未知少主登临,妾身失迎,少主见谅!”
慕容回礼道:“慕容唐突造访,还望两位夫人切莫见怪。”
“难得少主不嫌小舫浅陋,妾身怎敢见怪!少主,请!”
自有侍婢奉上香茶,慕容略喝一口,即开门见山,道:“慕容此来,实有一事相请。”
两位夫人忙欠身道:“少主请言。”
慕容道:“听闻秦淮花会在即,西门、公孙、南宫均已加入?”
两位夫人心中一突,忙道:“此乃三家赏脸为秦淮添光助兴,妾身岂敢推却,还望少主切莫在意。”
慕容微微一笑,道:“两位夫人言重。慕容此来,同样只为秦淮略添一分兴致。”
“少主意思是……”
“我想将姑苏花会加入秦淮之中。”
“啊?”
“两位夫人莫非嫌姑苏花容俗陋,不堪入目?”
两位夫人急道:“不,少主言重。姑苏美艳冠绝江南,能委身为秦淮助兴,妾身求之不得,岂敢有嫌。”
“多谢夫人。我希望花会当日,两位夫人能在花台正前为慕容预留十八席贵宾座席。”
“这……”两位夫人一时犹豫。
慕容站起,转身道:“既然两位夫人拿不定主意,慕容告辞!”
两位夫人惊急站起,道:“少主留步。既然少主亲临,妾身岂敢推却?妾身定当安排。”
慕容回身道:“如此慕容谢过两位夫人。慕容不敢再扰,告辞。”
慕容离开后,弄影自语道:“先是西门强请加入秦淮花会,继而公孙加入,然后南宫加入,现在连姑苏亦加入进来,恐怕今次秦淮花会要成为四大家族明争暗斗之地!”
弄月道:“姐姐,如今亦只能静观其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