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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宝剑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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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宝剑为聘

台下司仪呼喊:“有请玉宇琼楼两位佳人登台——”

众人早翘首以待,谁都知道玉宇琼楼专门接收名门大派的女弟子,且不说她们姿色如何,单是那重名门身份足以让人趋之若鹜。记得前年花会,玉宇琼楼派出的竟是崆峒派的女弟子,不但一举夺得花魁,还打破历届花会的聘金记录,轰动一时。

今次玉宇琼楼派出的佳人又会是那一家名门大派的弟子呢?

只见两条纤纤倩影转出,玉步微移,轻轻步上花台,并肩而立,均蒙着面纱,一身浅绿翠微衣,头结双鬟高髻,饰有数点竹花,没有刻意的装扮,却是出凡脱俗。

众人看不到她们的面容,只是看到那一弯秀眉,如此的清秀,未经任何修饰,但就算是最传神的妙笔亦画不出这一抹清秀。秀眉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睛,清澈得不沾一丝杂质,清澈得不含一点瑕疵,就算是世间最晶莹剔透的美玉,跟这两对眼睛一比也只能黯然失色。

再看去,修长匀称的玉腿,亭亭玉立的身段,娉娉袅袅的身姿,纤妙无瑕的曲线,正应了宋玉之赋:“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再看去,但见娥眉聚暖,云鬓生香,秋波凝黛,柔荑敷霜,并肩而立,丰神绰约,宛然若并蒂芙蓉。

两人立在花台,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然站着,那份不染凡尘、不沾烟火的秀美已经让所有人为之神醉,很难想象尘世间有如此秀美的身姿。

楚枫整个定住,心隐隐作痛,站在台上的不是别个,竟然是筱雨、微霜,那两名被逐出神水宫、还遭神水腐面的神水使,他不会忘记那一对清澈的眼睛,还有那一抹淡淡的黯伤。

这时从帐幕转出一位美妇人,身披玉缕香衣,是玉宇琼楼的女主人玉姑。玉姑站在花台下,向众人微微欠身。

有人迫不及待问:“玉姑,台上两位佳人来自何方门派?”玉姑面带微笑,但没有答话。又有人道:“莫非也是来自崆峒派?”

玉姑含笑道:“看来张公子还惦记着前年那位崆峒弟子呢。不过我可以告诉各位,她们的出身比崆峒派更加吸引!”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兴奋,纷纷猜测,将各大门派一一说了个遍,玉姑只是含笑摇头,亦不答话。

终于有人嚷道:“难道来自峨眉?”

玉姑笑道:“李公子说笑了。就算峨眉弟子被逐,我们玉宇琼楼也不敢接收。”

“那究竟来自何方?”

“是啊,玉姑别卖关子,她们究竟来自哪个门派?”

众人鼓动叫嚷。

玉姑乃慢慢道出三个字:“神水宫!”

“啊?”神水宫三字一出,举众哗然!

玉姑继续道:“她们是神水宫的神水圣使!”

“神水圣使?”众人更是震惊。

神水宫在五百年前被灭,但近段时间重现江湖,轰动一时。相传神水宫只收女弟子,均绝色天资,随便一个都有倾国倾城之貌,尤其是两名神水使,身为护宫圣女,其美貌更是不可目视,也只有神水圣使握有真正的神水箭筒。但从未有人见过她们真容,因为见过的都已死在神水之下。她们究竟有多美,没人知道,亦无法想象,引人无限遐想。又神水宫亦正亦邪,神水一出,鬼哭神嚎,至今无人破解神水之谜。这神水宫的身份无疑比那名门大派更来得刺激,再加上那一重神秘色彩,谁不兴奋!

众人盯视着筱雨、微霜,眼睛散着莫名的光芒。

楚枫握起了拳头,他终于明白,当日筱雨、微霜对他说“她们要去一处很远的地方……”他终于知道这处地方是哪里。

玉姑忽向台上点了点头,筱雨、微霜乃伸手解下半张面纱,露出半张脸,只是半张脸,雪莹的肌肤,微红的粉腮,樱桃般的小嘴。

众人张着口,忘记了呼吸,已经被这一份“清水出芙蓉”般的秀美所窒息,单是这份天然清秀已经不可能用言词去形容。

玉姑微微含笑,对众人的反映很满意,数刻过后,乃道:“诸君一定很想看看她们另外半张脸?”

众人恍然惊醒,纷纷嚷道:“快解下另一半面纱!快!快!”已经不是嚷出来,而是吼出来。

玉姑又向台上点了点头,筱雨、微霜慢慢递起手,慢慢解下另一半面纱,她们动作看去是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柔美,但纤弱的小指在微微发颤。

另一半面纱被解下,同一瞬间,众人亦骇然惊住。这是半张什么样的脸?是半张完全被腐蚀的脸,腐蚀得体无完肤,腐蚀得没有一丝的残余,甚至用“可怕”都不足以形容这半张脸。那感觉就好像从天堂突然跌落地狱一般。

玉姑道:“她们触犯宫规,已遭神水腐面。”

“神水腐面?”众人再次哗然!

神水腐面,如此可怕的宫规,竟然施于如此一张脸上。半张是秀丽无瑕,秀丽得没有一点瑕疵;半张遭神水腐蚀,腐蚀得没有一点完肤。就仿似天使和魔鬼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或者天堂和地狱同时出现在眼前,那可怕的对比甚至让人触目惊心。

楚枫的拳头几乎握碎,眼睛弥漫着可怕的怒火,他怎么都想不到晋小姐会将她们送来这处。她们已被逐出神水宫,甚至遭神水腐面,受如此之创伤,却还要站在台上任人摆布,任人盯视,任人评头论足,那种屈辱,那种凄酸,可想而知。

盘飞凤见楚枫不对劲,问:“臭小子,你怎么了?”

楚枫没有答话,拳头还在一点一点收紧。或许只有慕容知道缘故,因为楚枫曾向他提起过筱雨和微霜这两名神水使。

玉姑等众人看够了,乃向台上示意一下,筱雨、微霜重新蒙上面纱,眼睛依然清澈,但掩饰不住那一抹淡淡的哀伤、凄婉。

玉姑道:“好了,容貌大家都已看清楚,至于是否举牌,请诸君自裁。”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他们从未碰过如此情况。要举牌么,那“可怕”挥之不去;若放弃么,那一抹淡淡的哀伤是如此的让人生怜,那丰神绰约的身段是如此吸引,单是那娉婷身影已然倾倒众生,还有那半张白璧无暇的脸;想到那半张白璧无暇的脸,自然又想到另外半张完全腐蚀的脸,竟莫名的生起一种异样的刺激,再联想到她们神水圣使的身份,那份神秘的色彩……众人脸上的恐惧慢慢被异样的刺激取而代之。

突然有人站起,木牌一举:“五千两,黄金!”

众人哗然!之前丁玲丁珑以三千金被赵冲聘去,已经相当高了,他开口便报五千金,几乎翻了一倍。不过有人认出,这喊价的人乃金陵第一富户,金家之大少。这金大少声色犬马样样皆通,而最大的嗜好便是到处找寻刺激,只要能刺激着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但五千金也着实让人乍舌,但更让人乍舌的还在后头,他话音刚落,马上有人举牌:“八千金!”话音未落,又有人举牌:“一万金!”

哇!万金求聘,而且是求聘两名被腐面的女子,简直不可思议,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众人仿似受到刺激,被炸开了锅,一个个竞相举牌,简直挥金如土。

金大少两眼通红,突然吼道:“本大少亦不多费唇舌!两万金,外加一柄羊脂玉如意!”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如意,道:“这柄玉如意乃上品奇珍,请盲老先生品鉴!”

话音一落,从帐幕转出一名老者,拄着拐杖,蹒跚步出,已近古稀,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只灰白眼珠,有些上翻,显然是先天失明。

原来,秦淮花会有一则规定,除了用银票作为聘金外,也可用随身携带的珍宝作为聘金,至于珍宝价值几何得由秦淮方面鉴定,而盲老先生就是专门负责鉴定珍宝,虽然双目失明,但经过他手鉴定的珍宝分毫不差,被誉为神鉴。

很快,司仪接过金公子的玉如意,交到盲老先生手上。

盲老先生侧着头,先用手指摸了一遍,然后放在耳边,扣指敲了敲,乃点头道:“这柄玉如意质如凝脂,莹透纯净,且雕纹精细,曲态柔美,实属难得,最难得是以整块羊脂白玉雕成,更属罕见。”

金大少听着,甚是得意。

盲老先生却话锋一转:“但玉石雕琢最讲究取势造形、因巧施工,所谓‘取天然之形势,得天然之神貌’,这柄玉如意为得曲态,刻意扭弯,反失原形之神。虽然如此,仍然不失为上佳珍品,可值三万金。”

金大少拱手道:“盲老先生神鉴,这柄玉如意正是本少以三万金购得,分毫不差。”

众人乍舌,两万金的银票,再加上三万金的玉如意,足足五万金。

金公子却满不在乎,对司仪喊到:“还不赶快落槌!”

司仪也想着该不会有人出更高的聘金了,乃执起小锤,刚要敲去,忽一侯爷服饰的人站起,道:“金大少羊脂玉如意为上品奇珍,不知小侯这枚琉璃夜光珠又价值几何?”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珠子,精光闪烁。

众人哗然,这珠子不算大,却光华璀璨,如此明亮的夜明珠实属罕见。

玉姑笑道:“吴侯果然大手笔!”

原来此人来自商丘,姓吴,父亲是侯爷,因早死,所以他很早就世袭了侯爵之位。平日也是到处****新奇。

珠子很快被交到盲老先生之手。盲老先生掂了掂珠子,摸了摸,敲了敲,忽道:“暂去灯火!”

很快,仙舫所有灯火被遮挡住,黑暗之下,珠子更加光华湛耀,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盲老先生将珠子放在眼前晃了晃,眼珠转动了一下,原来他虽然双目失明,但眼珠仍能感光,甚至对某些光线更加敏感。

灯火重新亮起,盲老先生点头道:“这枚夜光珠通体剔透,色泽光润,兼有流云漓彩之瑰丽,当属奇珍,但夜光珠最可贵之处不在其亮,而在其光,其光能照现万物而不侵夺眼目,此谓精光蕴藏。这枚夜光珠光芒太盛,毕露于外,夺人之目,侵人之神,若置之庭院则飞鸟不至,若置之厅堂则宾客不宁,若置于卧室则其主难眠。”

吴侯惊异道:“盲老先生神鉴,难怪小侯近日寝食不安,原来此珠之故。”

盲老先生道:“虽然如此,这珠亦属奇石,可值七万金!”

吴侯乃转向金大少,笑道:“对不起了金大少,我要聘走两位神水圣使了。”

金大少怒目瞪视,忽从身上抓出数张书契,道:“这是本少在金陵城两家银号、三家绸缎庄、四家当铺的书契,盲老先生估算价值多少!”

众人又惊又愕,这金大少为聘得两位神水使,连家业也不要了。

盲老先生却道:“老夫只鉴定古珍,其它一概不估!”

玉姑亦道:“金大少见谅。金大少亦知秦淮规矩,我们只受金银珍宝,其它一概不受。”

金大少脸色铁青,道:“且等着,本大少马上再取银子来!”

吴侯哈哈笑道:“金大少,这可不成规矩。怪只怪大少这玉如意不及奇珍!”乃转向司仪,“还不落槌?”

司仪执起小锤正要落下,忽有人喊道:“且慢!”开口的是一个白脸公子,正是冯白琏。他从怀中取出一件铜器,慢悠悠道:“未知我这只酒杯又价值几何?”

只见这酒杯造型非常独特,花形口,杯身八曲,整体呈花苞形。底心有孔,外接一铜管,一直弯至杯口,上端齐平。

众人虽觉得外形独特,却看不出有何珍贵之处,但当这酒杯落到盲老先生之手,盲老先生精神一振,先细细摸了遍,又细细敲了几下,竖耳细听,复抚摸再三,轻敲再三,乃道:“好一枚‘碧筒劝’,好杯!好杯!”

所谓“碧筒劝”,又称“碧筒饮”,或“碧筒杯”,是一种奇特的青铜吸杯,颇有来历。原来早在三国时代,风雅之士曾兴起以荷叶当作大酒杯的做法。怎样做呢?

在酷暑之时,取大荷叶连长梗折下,架于砚格上,盛酒三斗,再用簪刺破蒂芯,让酒得以灌入中空的长荷梗中,再将荷梗向上拉起,弯成弧形,如象鼻,然后主宾轮流以嘴含住荷梗之端吸吮,荷叶上的酒液就会顺着荷梗被吸入口中,此谓“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极得情致。

后来至盛唐时,有工匠效仿这种荷叶吸杯以青铜制成“碧筒杯”,成为酒器九品中的其中一品,极得风雅之士喜好。

盲老先生道:“这只‘碧筒杯’乃盛唐所制,八曲杯身合碧荷之形,弧形铜管象荷梗之态,再现盛唐碧荷吸饮之风。单以铜质而论,本不足贵,但此‘碧筒’工艺早已失传,即使当今之神工巧匠,亦铸造不出,就算能铸出碧筒之形,亦铸不出吸饮之妙,实乃天下奇珍!”

玉姑忙道:“敢问价值几何?”

盲老先生沉吟片刻,乃道:“不下十万金!”

众人哗然惊呼,十万金,这已经远远破了历年秦淮花魁的聘金记录,简直天价,连玉姑也吓了一跳,转向冯白琏,问:“冯少湾主当真用此杯求聘?”

冯白琏两只眼珠放了光似的瞄着筱雨、微霜,道:“若能一亲两位神水圣使芳泽,小生何惜此杯!”

玉姑乃向司仪点了点头,司仪连忙执起小锤,正要一锤落下,忽流光暴起,一条人影飞落在筱雨、微霜身前,是楚枫。筱雨、微霜呆住,楚枫凝视着她们,轻声问:“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你们要来这处?”

筱雨、微霜黯然道:“我们触犯宫规……”

“别跟我提什么宫规!没人有资格将你们送来这处!”

“我们的命是宫主的……”

“你们的命是你们的,没人可以左右!”

“公子……”

“跟我走!”楚枫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筱雨、微霜呆呆望着楚枫,眼睛闪起一丝激动,但马上被那一抹淡淡的黯伤盖去,一个遭神水腐面的人,无论她曾经有多美,会有人接受么?就算能接受她们一天,能接受她们一年、甚至一辈子么?

冯白琏忽见有人飞落花台,急亦掠起去抢人,猛看清楚是楚枫,一惊,硬生生顿住身形,心有不甘,喝道:“姓楚的,你休得破坏规矩!你要求聘两位神水使需出得起价,我这只‘碧筒劝’价值十万金,你出得起么?”

“铮!”

剑光一闪,古长剑剑尖已经点住冯白琏咽喉,楚枫没有看他一眼,只冷冷道:“你说呢!”

冯白琏脸色大变,仍硬着头皮道:“姓楚的,你莫恃强凌弱!这里有朱门临苑看护,有四大家族坐镇,还有武当宋少侠在此,由不得你撒野!”

“是么!”

楚枫剑尖慢慢湛起一点精光,一旦激出便即穿喉。冯白琏面无人色,忽两条大汉跃上花台,“卟”的向楚枫跪下,道:“求楚公子放过少湾主!”是冯家二凶煞。

楚枫冷然不语。

赵王爷淡淡道:“朱门临苑不会任人破坏规矩!”

西门重翳亦呵呵笑道:“楚少侠既来出席花会,还当遵守规矩为是。”

公孙媚儿娇笑道:“公孙世家也算仙舫半个主人,楚公子此举是否太不给面子了?”

南宫寻英霍然站起,喝道:“谁敢破坏花会,先问过我南宫世家!”

好了,朱门临苑和三大家族都开了口,只剩慕容和宋子都了。

慕容没有作声,他只能沉默。

宋子都沉默片刻,道:“楚兄,三思!”

如此一来,就连宋子都也不站在楚枫这一边。

盘飞凤霍然站起,怒喝:“你们一帮狗娘养的,人家已遭腐面,还将人家摆上花台,供你们发泄邪欲,简直禽兽不如!臭小子,把人抢了,我给你撑腰!”说完金枪一划,枪尖火花“噼噼啪啪”激溅。

楚枫剑尖仍然指住冯白琏咽喉,眼珠慢慢暗红起来,剑身铮然龙吟,湛起片片紫红龙纹,然后从龙纹飘出数点微星,盘着剑身流转,仿似流萤般带着一道道流光,是紫红色的流光。可怕的剑气已经让冯白琏窒息,眼、耳、口、鼻等七窍慢慢渗出血丝,面如死灰,而且剑气还在一层一层弥漫开去,笼罩住整座仙舫。

“魔……魔星盘龙!”有人失声惊呼。看来楚枫为了筱雨、微霜,不惜孤身对抗朱门临苑和三大家族,甚至宋子都。

就在这时,盲老先生拄着拐杖脚颠脚颠走上花台,一直来到楚枫握住的古长剑跟前,倏地丢下拐杖,两手颤抖着伸向古长剑,慢慢抚着剑身,一寸一寸抚着,又用手指轻拭剑锋,拭了一遍又一遍,又将耳朵贴向剑身,仔细倾听,又扣指轻敲,又将眼珠贴向剑身,一个劲转着。

盲老先生这一连串举动倒把楚枫弄得莫名其妙,唯有收住剑气。台下众人也愕住,茫然望着。

盲老先生反反复复弄了一通,灰白的眼珠掩饰不住激动的光芒,道:“好剑!好剑!扬其华,淬然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灿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塘,观其才,焕焕如冰释。神物!神物!”

原来盲老先生听得古剑铮鸣,怦然心动,忍不住上台品鉴一番。真让人哭笑不得。

品过古长剑,盲老先生又对楚枫道:“公子可否借剑鞘一观?”楚枫便解下剑鞘。盲老先生接过,登时眉头一皱,再摸了摸,弹了弹,眉头更皱,道:“此鞘非古剑原配?”

楚枫道:“老先生明鉴,确非原配!”

“可惜!可惜!”盲老先生连道几声可惜,将剑鞘交回,问,“未知公子准备为此剑出价几何?”

楚枫一怔,哑然失笑,原来盲老先生以为自己以古长剑作为聘金,怪不得摸来摸去,乃笑道:“老先生以为呢?”

盲老先生捋着长须,摇头道:“不可估价!不可估价!”

此时冯白琏已被冯家二凶煞扶下花台,正抹着血迹,一听这话,登时跳起,嚷道:“什么?不可估价?你意思是我这价值十万金的‘碧筒劝’还不及他那把破剑?”

“破剑?”盲老先生瞪起眼珠,“这把古剑深古莫测,远于夏商,连老夫亦无法推断,就算干将重生、欧冶子再世亦铸不出如此之剑。剑光湛然明澈,此谓‘潋滟碧清’;剑锋藏而不露,此谓‘神光内蕴’;剑气若凌霄汉,此谓‘长虹贯日’;剑鸣铮然清越,此谓‘九霄龙吟’。你那只‘碧筒劝’在此剑面前,一文不值!”

“什么?”冯白琏整个跳起,“老家伙,你眼睛瞎了,我这‘碧筒圈’乃天下奇珍,比不上一把破剑!”

盲老先生勃然作色:“混账!老夫品鉴数十年,过手古物不下数千,从未错判,你敢说老夫眼瞎!”

冯白琏一下震住,怔口道:“这……算什么意思……”

盲老先生道:“什么意思?你的‘碧筒劝’不值一文,这位公子的古剑不可估价,台上两位姑娘自然由这位公子聘得!”

“啊?”众人皆愕。

玉姑忙问楚枫:“楚公子当真以此剑求聘?”

楚枫望着筱雨、微霜,道:“宝剑赠佳人,当然!”

玉姑乃向司仪点点头。

司仪连忙执起小锤,喊道:“楚公子以不可估价之古剑求聘两位神水圣使!”小锤随即一落,“成聘!”

“铮!”

楚枫还剑入鞘,走近筱雨、微霜,柔声道:“跟我走吧。”

“公子!”筱雨、微霜再压不住内心激动,一下扑在楚枫身上,修长秀美的眼睫毛已然挂着两滴晶莹泪珠。

楚枫拭了拭她们眼睫毛,乃携两人走下花台,回到贵宾席上。

好了,终于轮到最后一位佳人出场。听得司仪喊道:“有请姑苏佳人、嫣微居的濯青姑娘压轴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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