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加官进爵
刘璋闻言大怒道:胡闹!来到小卒所说的城门向一看,王累果然倒吊在城门之上,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来人,快将王累拉上来。
王累大声叫道:主公若是叫人来救,我便挥剑割绳了!说着提起手中宝剑,对准长绳,便要割下。
刘璋忙道:别,别!你何苦如此?
王累道:先公辛苦经营数载方有现今基业,主公承其遗志为益州之主,便该奋有为,光大益州。怎能稍经挫折,便即投降?
刘璋道:如今张鲁都降了,我还凭什么与刘备相争?
王累朗声道:成都虽是孤城,却甚为坚固,且粮草充足,将士用命,刘备便是有百万大军又有何惧?
马、张鲁听得手下兵士来报有一人不知何故自悬于城门之上,忙赶过来察查。王累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响亮,马听得一清二楚,怒气上冲,从背上取出长弓,拉开弓弦,搭上羽箭,心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自己挂在城门之上找死,我不在身上射出个透明窟窿来就不叫马!箭头对准了王累的脑瓜正要松手放箭,却听得张鲁说道:且慢!
马一脸茫然,问道:你为何阻我?
张鲁道:王累一会便要死了,何劳将军费神?
马道:哦。
张鲁微微一笑,道:王累对刘璋可是死心踏地,一见刘璋不同意他之谏言,必然斩断绳索自尽。
马道:万一刘璋听了这小子的胡说八道竟而不降,那就遭了。
张鲁笑道:刘璋是我的死敌,他的脾气我自然一清二楚,他虽柔弱无能,却极爱惜百姓性命,如今大战一交,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他如何舍得?
马点头道:且听刘璋是何言语。
只听得刘璋说道:没用得,如今关中已和益州连成一片,成都已四面被围,如何能当得刘备大军源源不断来攻?今日不降,他日城破之时便是要降亦不可得矣!再者一场战下来,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不知又要死上多少人,本来我罪过已经够大了,怎还能再罪上加罪?
王累大声叫道:窃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主公可要三思而行啊!
刘璋向他瞧了一眼,一摆手道:我意已决,开城投降!
王累回头望向刘璋,大声叫道:刘备残毒寡恩,我宁可摔死,也不忍为之民!挥剑切断绳索,呼地一声,摔落在地,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刘璋向下望了一眼,泪水流了下来,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便在这时,城门大开,刘璋又向王累的尸身望了一眼,拂袖下城,命人取来印绶文籍,乘上驷马高车,来到马面前,道:将军不必攻城,刘璋愿降矣!
马道:我主现在三十里外大寨之中,由我护卫季玉前去。
刘璋面容憔悴,转瞬间像老了十来年一般,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马令人先期飞报大寨,自领五百小校,护着刘璋,前往大寨。距大寨约有十余里,远远望见刘备大纛迎风招展,忙迎了上前,下马让在道旁。刘璋走下马车,步行来至刘备马前,微一躬身,双手捧着印盒过顶。
刘备大吃一惊,忙勒住马,一跃而下,来到刘璋之前,向他瞧了一眼,泪水顺着面颊流下,道:我非不仁不义,奈何势不得已!
刘璋泣道:当日一时不明,听信馋言,得罪军师,致有此祸。刘璋一命不足惜,还请使君善待益州百万生灵。
刘备哽咽道:季玉何出此言,你我同为汉中山靖王之后,血浓于水,我又有怎会加害?
刘璋道:我无德无能,治民无方,用人不明,该死久矣!使君用人唯才,仁德素布,真益州之主也,我将这大任交于使君,实感万分心慰。说着双手将印盒递给刘备。
刘备双手接过,道:季玉教晦善待百姓之言,定当谨记,不敢一时或忘。
贾仁禄原本以为刘璋投降,自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定然是波澜壮阔,声势浩大,没想到整个过程十分枯燥无聊,啰里啰唆的仪式一大套,刘备刘璋自是废话连篇,贾仁禄立于刘备之后自也是呵欠连天,脑海中回想着中学时各大庆典时校长那冗长无聊的废话,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险些睡着了。过了良久,印绶文籍总算是一一交接完毕,刘备、刘璋并马入城,百姓一团势利,香花宝烛,迎门而接,争道:我主英雄!汉室复兴!马屁之声震耳欲聋,听得刘备熏熏然如在天上。
刘备到了公厅,升堂坐定,郡内诸官齐齐整整拜于堂下,惟黄权与两年前新投刘璋的刘巴闭门不出。马大怒,道:明公接见益州众官是何等大事,这两个宵小居然敢不来,气煞我也,我当亲往杀之!
刘备忙道:孟起不可无礼,此二人皆为名士,我当亲自往请。亲自登门,延请二人出仕,二人感刘备恩礼,这才窜将出来。
当晚刘备摆宴庆贺,新旧诸将尽欢而散。次日刘备集众文武商议善后安抚之事,徐庶道:今益州、汉中皆已平定,有道是:‘一山不容两虎’张鲁、刘璋都不能再在原籍住了,应将两家老小尽皆迁往长安安置。
刘备沉思片刻,点头道:季玉和我乃是同宗,我正想和他多多亲近,此议甚善,就这样吧。
徐庶又道:明公克定益州,声威日盛,左将军名号已不足以彰显威德。如今曹操专权,百姓无主。主公仁义布于天下,抚有司、雍、凉、益州四州之地,当应天顺人,即皇帝位,名正言顺,以讨国贼。事不宜迟,便请择吉。
贾仁禄心道:***,这次老子是应还是不应啊?还是先看看风往哪刮,咱这株墙头草再决定往哪边倒,这马屁可不是乱拍的,一拍到马蹄上了,那可是要喀嚓的。一想到要喀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闭口不言。
刘备全身一震,一跳站起,道:元直如何也口出这等悖乱之言?我虽是汉室宗亲,不过毕竟是臣子,登基即位,那是大逆不道之举,如何能为?
徐庶道:方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之所以舍死亡生事其上,都是想要攀龙附凤,建立功名。如今主公避嫌守义,恐失众人之望。愿主公熟思之。说着回头望向身后诸人,只见众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其实徐庶并非无的放矢。刘备在贾仁禄这个疯子军师的辅佐下风生水起,声望日隆。众将都有推尊他为帝之心,好混个开国功臣干干,封妻荫子,祭祀的时候也好向祖宗吹吹牛。可是众将不知刘备心思,不敢径启,他们知道贾仁禄虽是个马屁大王,不过办起事来毛毛燥燥,说不准会将事情搞砸,于是俱来禀告徐庶,徐庶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于是他便趁着益州初定,刘备龙心大悦之时,喷了出来。
刘备摇头道:要我僭居尊位,便是杀了我,也是不干,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诸将齐道:主公若是一直推却,我们可真是心灰意冷了。
贾仁禄左张右望,见众人皆曰,自己一个人缄口不言,太也鹤立鸡群,忙跟着曰。如此一来声音便显得参差不齐,好在刘备心情激动,并未太在意。不过众将一听便觉声音有异,一齐向他望来,贾仁禄胀得老脸通红,当时便想找条地缝钻将进去。
刘备道:众位不过是想加官进爵,这个十分容易,何必要我为此大逆不道之事?
徐庶道:如今各将追随主公日久,已颇立战功,但所封官职太小,不足彰显其功,长此已往,各将怎能不心灰意懒,离心离德?而主公自己不过是左将军,如何能封左将军以上诸官与人?
刘备低头沉吟道:这……
徐庶道:主公既为仁义为主,未肯便称尊号,今已有司、雍、凉、益四州之地,可暂为秦王。古时称王称帝大多依所有之地命名。像曹操之所以称为魏王,便是因他始封之地在邺,而邺郡古时属魏,魏国也是一个大国,立国垂百余年,因此称魏王享国也可久长,这不过是讨个彩头罢了。就像世人随口恭祝恭喜财一般,一般人这四个字一生之中也不知要听到多少遍,却有几个人真正财的?孙权称吴王之后建立吴国,自然也是一个道理。当时献帝还在,刘备又不肯称帝,当然不能再称汉王。而他的治所在长安,长安古时属秦,是以徐庶劝刘备称秦王,却也无可厚非。
刘备摇头,道:方今英雄并起,诸侯纷乱,还没有一人敢称王,我何德何能,如何敢称?
张飞大叫道:异姓之人,皆欲为君,何况哥哥乃汉朝宗派!莫说是秦王,就算是当皇帝,又有何不可!
刘备横了他一眼,喝道:休得乱言,再乱叫,乱棍打将出去!
张飞忙缄口不言,贾仁禄暗叫:好险,还好没跟着瞎起哄。
徐庶道:主公一推再推,怕会叫诸将心冷。
诸将齐声道:正是!
贾仁禄这次眼明嘴快,总算没再闹笑话。
刘备眼光向众人脸上逐一扫去,一摆手道:还是不妥,称王太骇人听闻,待他人称了,我再称可也!
徐庶道:既是如此,明公可自领大司马、秦公兼司、雍、凉、益四州牧。
刘备道:曹操克定河北,拥有翼、青、幽、并、徐、兖、豫七州之地尚且未称公称王,我只有司、雍、凉、益四州,怎敢便称公爵,如此天下之士岂不认为我急于爵位,如何还会再来投效?这称大司马倒还是可以的,我若一再推辞,也拂了你们之意。这样吧,我便领大司马兼司、雍、凉、益四州牧,这公爵嘛还是算了。不过这自领大司马,未得朝廷明诏,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徐庶道:主公一再谦让真乃仁义之主也。事急从权,主公可先进位大司马,再表奏天子。我们虽只有四州但所领之地已和曹操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曹操必不敢拂主公之意,再者他也知既便他不同意,主公也会自称,这个顺水人情,他还是愿意做的。
刘备长叹一声,道:你们呀,串通一气欲陷我于不仁不义,我若再推,你们怕就都要不高兴了。好吧,就这样吧。
徐庶等忙跪伏于地,道:明公英明。
刘备忙命诸人平身,贾仁禄直起腰来,心道:古代的官真不是人当的,动不动就要卑躬屈膝,腰少弯一下都不行。老子的腰肌已然老损了,再多弯几下怕是直不起来了……说道:主公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刘备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快快道来。
贾仁禄问道:我昨观地图,曹操之地根本没有我们大,却分了七个州。我们所占之地幅员辽阔,居然只分了四个州。特别是益州,这一州之地估计能顶上中原三四个州了,还有荆州,扬州也是如此。这古代划州之人不是瞎胡闹么,真搞不懂为什么。
刘备哑然失笑,道:你呀,说你聪明嘛,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说你傻嘛,各种典故你是一清二楚,鬼主意一个接一个,让人能防不胜防。这个道理颇为浅显,你如何不明白?
贾仁禄道:真的不明白,还请主公赐教。
徐庶笑道:益、荆、扬三州大多是未开化的不毛之地,人口稀少因此便不需分的那么细,中原人口众多,不多分些州郡管理不易。再者如此设施也体现了居重驭轻,举中原之兵以临四方之意。
贾仁禄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还是想说,我们辖下的州太少,地盘太大,管理起来只怕也是很不容易,就拿雍州来说吧,一共有九个郡,最远的陇西郡,竟与长安相隔千里,分成两个州那就像点样子了。若是早分的话,上次刘蒙的叛乱便动不起来了,既便动损失也不会这么大。
刘备缓缓地点了点头,徐庶沉吟道:仁禄说的确也有些道理,如今这些州郡人口越来越多,特别是益州由于地远山险,未经战乱,人口更是倍增,若不详加拆分,只怕管理起来着实不易。
刘备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心想:从汉中郡以南直至永昌郡都属益州,地方数千里,守牧若所托非人,造反起来将无人可制。若是拆成两州则可互相制衡,既便是有人造反,那为害也就不太大了。想到此便道:仁禄之言有理,不过拆分郡县我还能做得了主,拆分州动静太大,没有朝廷之命怕不合适。
徐庶道:主公也不一味顾忌朝廷,只要认为事情可行,便当施行,然后再上奏天子不迟。
刘备道:好,这事就由你来施行。对了,各官的封赏之事也由你来拟定。
徐庶应道:是!向贾仁禄瞧了一眼,好似在说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出出主意,而自己又要有好几个晚上没法睡觉了。
五日后,徐庶筹划已定,睁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来到刘备府上,将结果呈递上去。刘备看后很是满意,抚慰两句,放他三天大假,跟着施施然地召集众将,迫不及待将结果喷了出来,好似这些都是自己的功劳一般。
事关众人前途,他们当然是竖起耳朵,听得十分仔细。只听刘备双手捧着一长条绢帛,摇头晃脑的念道:拆分雍州为雍、秦二州,其中金城、陇西、南安、天水、略阳、武都、阴平等郡属秦州,治所在天水郡,以司马朗为刺史。安定、扶风、北地、冯翊、新平、京兆等郡属雍州,治所在长安,刺史为张既。益州也拆分为二州。其中汉中、上庸、巴、巴西、巴东、涪陵郡为梁州,治所在南郑,以贾逵为刺史。其余州郡属益州,刺史为法正。
封严颜为前将军,董和为掌军中郎将,许靖为左将军长史,庞义为营中司马,刘巴为左将军,黄权为右将军。贾仁禄、徐元直为军师将军,关云长为荡寇将军,张飞为征虏将军赵云为镇远将军,甘宁为征西将军,魏延为扬武将军,马为平西将军、张郃为征东将军……
这可是徐庶五日五夜不眠不休,穷心竭智的结果,可谓是面面俱道,不但蜀中新降诸将并皆擢用,连一向跟着刘备屁屁后面混饭吃的各大小官员也皆为升赏。还遣使赍黄金五百斤、白银一千斤、钱五千万、蜀锦一千匹,赐与关将。其余官将,给赏有差。杀牛宰马,大饷士卒,开仓赈济百姓,民心大悦,统统称赞刘备是百世难逢的明主,这一切的策划者徐庶,自然被人们忘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