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生气 害怕
快到12点了,崔明丽才带着小艳姗姗而来。大家等的辛苦,此时无不欢欣,结果被小艳一声‘爸爸’搅了局。
原本吴放歌是一直提醒小艳要叫‘吴叔叔’不要叫爸‘爸爸’,无奈这丫头的韧劲儿强,抽冷子又是这么一嗓子,也不知道吴放歌是因为饿着肚子导致脑子短路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居然‘哎’地答应了一个清脆。
当场在场人员的表现各有不同,其中正常的就算是那有蓉了,毕竟这事儿和她没直接的关系,吴放歌又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所以虽然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却没什么不寻常的表现。崔明丽则掩嘴笑道:哈哈,不打自招啊,瞧答应的多干脆啊。
反应最强烈是林婷,她先是张大了嘴,先看看小艳,又看看吴放歌,然后又交互看了看,最后才问小艳:你喊他爸爸?
嗯。小艳应着,挨着吴放歌的位子坐了。
于是林婷又盯着吴放歌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熟料吴放歌很和颜悦色地对小艳说: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叫吴叔叔了吗?
小艳眨眨眼:知道了,爸。
林婷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站起来问:你多大了?
小艳说:17。
林婷再度张大了嘴:比我还大一岁啊……
吴放歌笑道:是啊,正好你可以喊姐姐。
去他的姐姐!要喊你喊!林婷的脾气一下子了出来,扭头就往门外跑,那有蓉在后面喊道:哎,还没吃饭呢。
饿死算了!林婷喊着,已经咚咚咚的下了楼。不过没过半分钟又咚咚咚的跑了上来,吴放歌见了,赶紧说:婷婷,你……
我是回来换拖鞋的!说着踢飞两只拖鞋,换了自己的鞋跑掉了。
有火锅吃啊。崔明丽满意地说了一声,自己往油碟里加调料,加了一半,抬头看着呆的那几位,笑着说:动手啊,锅都快煮干了。
众人才开始吃。崔明丽一边吃一边偷笑,其他人却被林婷这么一搅合,吃的味同嚼蜡,所以都早早的撩了筷子,只有崔明丽吃了个满头大汗,还不住筷地说:哎呀,吃的热啊,我要是男人就好了,可以脱光膀子。
那有蓉知道崔明丽和吴放歌原来那点事儿,又觉得今天的不愉快是她找回来的,所以就说:脱呗,反正这里除了女人就是熟人,谁没见过谁的啊。
虽然听出那有蓉话里有话,但是崔明丽满不在乎,笑着说:那我可就脱啦。
那有蓉说:脱就脱呗,没人拦着你。
崔明丽当真解开两颗制服扣子,又停下偷看了吴放歌一眼说:我真脱啦。
那有蓉说:脱吧脱吧……
崔明丽像是下了决心,真个做了个欲脱的动作,却被吴放歌一把按了笑着说:行了行了,这儿还有孩子呢。
崔明丽得了台阶,又开始了她的火锅大战。吴放歌却问那有蓉:有蓉,咱们在省城买的衣服呢?小丽的运动衣放哪里了?
那有蓉说:在你卧室柜子里呢,我帮你呐。说着站起身进屋拿了出来,崔明丽见了,笑道:哎呀,去省城一趟还有我的礼物啊。伸手欲接,那有蓉却没给,直接递到了吴放歌的手里。
吴放歌对崔明丽说:上次你想在我这儿锻炼,却没运动衣换,我就随便帮你买了两套,也不知合不合身,吃完了你试试看。
用不着吃完。崔明丽说运动衣透气,我正好穿了凉快凉快。说着拿了运动衣又对吴放歌说:借一下你卧室。说着就进屋去了。少顷换了衣服出来,果然更显英姿。往桌子旁边一坐说:哎呀,这下又可以大吃了,舒服多了。
吴放歌问:还合身吗?
崔明丽说:腰有点大了,不过运动衣宽大一点更透气。
见崔明丽换了衣服,吴放歌又想起小艳来。小艳那一身清凉是清凉了,只是看起来也多日未换,已经脏了。就对那有蓉说:有蓉,你带小艳去洗个澡,刚才我还买了些换洗衣服,先给她换了,然后收拾间房间给她睡觉。
那有蓉点头应了,带小艳洗澡去了。
崔明丽见只剩下了她和吴放歌两个人,就凑过来一点说:哎,你真把她当女儿啦。
吴放歌点头道: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他妈妈当年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管。
崔明丽酸溜溜地说:什么恩?美-人恩吧。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当年只顾着爽,现在得还债了吧。
吴放歌叹了一声说:那有什么办法,该还的就得还。
崔明丽放下筷子说:懒得管你那些风流韵事。说着又一伸手说:拿来!一万块!
吴放歌一愣,也不说什么,进卧室就去取了一万现金出来,交到崔明丽手里。
崔明丽掂着钱笑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是一万块?
吴放歌说:你又不会骗我,我问什么呢?
崔明丽说:吃你的钱啊。说好了保一个人五千,我可找你要了一万啊。
吴放歌笑了一下说:就如同你说的,当还债了。
崔明丽亲昵地打了他一下说:还你个大头鬼啊,要还可不止一万了。我可是话说明处,包金呢,局里只收你两千,这是最低价。剩下的八千呢,我打算派两个兄弟去云南出趟差,查查这孩子是不是说的实话,免得你往家里领个小偷都不知道!
吴放歌眼睛一亮,拍着自己的大腿说:是啊,我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只听她说,我就信了呢,还是你心细。
崔明丽受了夸奖,脸上笑的开了花,但旋即又说:心细!我看你才是脑子短路了,基本的事情都想不到。去,再给锅里掺点汤,给我拿点豆皮和金针菇来!
吴放歌乐颠颠的去了。
崔明丽吃了一个肚儿圆,小艳也洗了澡出来,换上了吴放歌买的衣服,稍微紧了一点,毕竟当时只是目测,难保没那么准。女孩子育的好,又才洗了澡,衣服又紧又没内衣,小胸脯子越显的鼓了,腰肢也愈的细,颇有些盈盈一握的感觉,吴放歌不想让她在自己面前晃悠,挥手让那有蓉带她睡觉去了。
崔明丽见吴放歌那样,就打趣道:怎样?这姿色比她妈妈如何?
吴放歌说:实话实说,比她妈当年漂亮。
崔明丽说:当然了,年轻嘛。
吴放歌又补充说:只是她妈妈的魅力不在长相上。
崔明丽原打算再逗吴放歌几句,见他说的严肃,只得打住告辞,摸着肚子哎哟着下楼去民警宿舍睡了。
送走了崔明丽,那有蓉从客房里出来,吴放歌就问:睡了?
那有蓉点头说:孩子累得厉害,一倒下就睡着了。
吴放歌还是不放心,又过去开门探头看了一眼,然后退出来小声地对她说:我今天给她买了些衣服,但内衣什么的不方便买,而且那些衣服也不合身,明天你带她去买几件换洗衣服,顺便……你不是金乌中学有熟人吗?看有没有她这个年龄段的考试测试题,要两套回来给她做,我好有个底。
那有蓉说:你还真像把她当女儿养啊。
吴放歌说:小丽派人去查她的底细去了,如果她真是卫艳的女儿,又没有什么法定监护人的话,我必须负起责任来。
关于卫艳,那有蓉不知道太多,但见吴放歌如此说,自然也就不在多问,也下楼睡觉去了。
大家都睡了,吴放歌也回到自己卧室,打开衣柜,取出一个铝合金的小盒子,打开了,里面一叠信,这是当初卫艳给珍珍写的信,珍珍又转赠了给她,除了南疆那块冰冷的墓碑,这些信是卫艳给吴放歌唯一留下的东西。
吴放歌拿着信上了楼,坐在摇椅上,一封封读着那些信,逐渐觉的心脏绞痛起来,只得捂了喘息了一阵才慢慢缓过来。他把信都放了起来,心中默念道:艳,你放心吧,她如果真是你的女儿,我一定要让她过的想公主一样,穿最好的衣服,上最好的学校,过最好的生活。正想着,天边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一两秒钟过后才传来隐隐的雷声。吴放歌又默念道:艳,我就当你这是在答应我,我要是做不到,你直接劈了我就是。
正想着,眼前一响,直接一个炸雷就在头顶炸响,吴放歌一个哆嗦,忍不住说出口来:我的姐啊,等我做不到时你再劈嘛。
吴放歌逃下楼来,心有余悸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正说着,忽然听客房里传来一阵哭声,还掺杂着‘妈妈妈妈’的喊叫声。
吴放歌慌忙跑到客房门边喊道:小艳,没事吧你。
小艳在里面哭着喊:爸,我害怕啊。
不怕不怕,爸爸来了。吴放歌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看来这场爸爸之战自己算是输了,但也管不了那么多,推开门进去,之间小艳跪坐在床上,把毛巾被裹的严严实实的正在抖,见吴放歌进来哭着说:爸,我害怕!
吴放歌觉得自己的心都裂开了,忙上前,一切都是那么的融洽,等明白过来时,一个温热的,小巧的躯体已经在怀里了。吴放歌抱着小艳,有点抱着一个小宠物的感觉,可又不完全一样。等了一会儿,雷声渐渐远去,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吴放歌用手指轻轻在小艳的背上敲了敲说:小艳?
小艳已经没有哭了,但仍然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肩头动了一下。
吴放歌接着说:早点睡吧,好好休息。说着就要抽身出来,却被小艳紧紧的抱了腰动弹不得,说不,怕。
吴放歌叹了一声,只得说:不会打雷了。
小艳说:不,奶奶说雷雨要下三阵。好像是在应证她的话一样,窗外又是一闪,一阵雷声由远而近,小艳的搂抱也随着雷声的有小到大越来越近,最后雷声收尾,小艳的搂抱才松了一些,但躯体依旧微微的颤抖着。
看来真害怕了。吴放歌心中默念着,可自己也不能这么待一晚上啊,真不知怎么搞的,母亲是个端庄的女子,女儿怎么跟个狐媚子似的勾人?万一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卫艳在天之灵恐怕真的要降雷下来了。
他又想了想,晃着小艳说:要不我叫有蓉阿姨上来陪你?爸爸不能这么老抱着你啊。一着急,实话都快出来了。
好在小艳还算懂事,终于慢慢把手松开了,说:打电话给她。
吴放歌说:不行,求人办事,打电话不礼貌,我还是下去和她说一下。说着就要走,被小艳一把拉住摇头:怕啊。
吴放歌说:我马上就回来了啊。
小艳摇头,手上就是不松。
吴放歌没辙,只得说:那我们一起下去,你就睡在有蓉阿姨那儿吧。
小艳想了一阵子,艰难地点点头,下地穿了拖鞋,两手抓了吴放歌的腰像个躲在老母鸡身后的小鸡一样跟在吴放歌后头。她个子高,又没合适的睡衣,那有蓉就把吴放歌一件买大了个t恤给她权作睡衣,吴放歌只看了一眼她‘睡衣’下的长腿,就把头扭开了,没辙,太诱惑。
带着小艳下了楼,敲了敲那有蓉的房门,很显然那有蓉没睡着,立刻很警惕地喊了一声:谁!
吴放歌说:是我。由于半夜敲女士的门总有点瓜田李下之嫌,所以他马上又接着说:打雷了,小艳害怕,让她和你挤一挤。
说完就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拖鞋走路声,两三秒之后门就打开了,那有蓉居然穿了一件白色穿棉吊带低胸睡衣,胸前图案是一只呼呼大睡的肥猫,再往上一点就是那白晃晃的珠穆朗玛峰了。吴放歌鼻子一热,心说今晚是怎么回事啊,还好在省城跟郑雪雯褪了点火,不然非出事不可,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吃了可就不得了啦,说不定真得挨雷劈。
见那有蓉开了门,吴放歌就把小艳往前一领说:有蓉,小艳怕打雷,今晚和你挤一下。
那有蓉皱着眉头说:我自己害怕呢,一直都睡不着……
吴放歌笑道:正好啊,你们在一起也好壮个胆儿。说着把小艳往那有蓉面前一领,扭身就要走。
哎别走别走。那有蓉见他要走赶紧一手抓了,小艳一看也赶紧添上了两只手。
吴放歌回头一看那有蓉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小艳更是一脸哭相,就无可奈何地说:那怎么办呐。
那有蓉说:我也去客房睡,有事你离的紧,可以叫你。
吴放歌没辙,问小艳:你觉得呢?
小艳点点头。
吴放歌说:好吧,那咱们就上楼去。
于是吴放歌走在中间,小艳和那有蓉一人一只拽了他的胳膊战战兢兢地上了楼,在客房安顿好,又安慰了几句,他才会自己房间睡了。
这一天事情可真多啊,而且都让人兴奋,借用多年后才红的一位相声演员的口头语‘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