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灰
彭!彭!彭!……
两人就好像两辆坦克,将这一片的地形都几乎彻底改变!
两半的山体,一侧已经被不知什么力量轰的碎裂了一半,而另一侧也是坑坑巴巴,地面被高温烤的焦黑,冒着白色的烟雾。
主机‘落日’的脸庞上渐渐的带了一丝焦急,狠狠的举起拳头,整只小臂由肘到拳面的砸了下来!
武赢双手交叉,挡了上去!
彭!武赢这时候身体各部分肌肉以一种肉眼不可察觉的诡异方式高频颤抖着,架住了主机‘落日’的这一记重击!
轰!武赢身下的土地好似被炮弹轰中似地炸开,泥土翻飞中,地面以他的脚为中心向四周呈辐射状裂开,裂缝深达一米!
死。
主机‘落日’毫不停手,一拳接着一拳,好似将武赢当成了一个靶子般的轰了下去!
轰!轰!轰!……
武赢的嘴角溢出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到地面上,死死的咬着牙,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骼都在颤抖,呻吟!主机‘落日’的每一拳都沉重无比,若不是靠着刚刚模拟出来的卸力技巧,他一拳都挨不下!
——
可恶啊!少白的拳头狠狠的用力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咬咬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忽然听到身边有声音,他回过头看去,安可将一颗子弹压进了狙击步枪的枪膛。
安可,不要!少白大惊,队长正在和那人近身战斗,就算是你的强计算能力,在远程狙击的情况下也根本没有办法提供支援!
远程狙击,子弹在空中飞行时间过两秒,而且哪怕在子弹行进过程中出现一丝微风,可能子弹偏离目标几米都不奇怪!这种情况下,没打中目标还算好,最怕的是造成误伤!
少白的视线移到安可的脸庞上,蓦地一惊。
安可此时并没有进入‘绝对理智’,而是她的本来面目。她的精致如陶瓷般的脸庞微微扭曲,死死的咬着牙,眼中神色挣扎无比。
渐渐的,安可好像决定了什么,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居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
猛的睁开!
少白浑身一颤!安可的眼睛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当安可呆滞的看着手里面那个鲜血淋漓的头颅,精神已经将近崩溃的边缘。
阿一不知何时缓缓走了过来,轻轻咳嗽着,每一次咳嗽,就有一小股黑色的鲜血被他咳出!
嗵,阿一猛的坐到在地,已经成了两个血窟窿的双眼望向安可的方向,鲜血从这个窟窿里流出,顺着阿一本就干瘦的脸庞滑下,恐怖之极。
不要怀疑,那也是你,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
你还接受不了她?
安可依旧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手里的头颅,吓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阿一的话。
阿一挣扎着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已经学会了我这一辈子所学的所有狙击射杀技术,在短短的十分钟内。
一个狙击手的心算能力很重要。但是,
他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真正的狙击艺术,靠的是这里。
一个没有自我的狙击手,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狙击手,一个没有感觉的狙击手,永远不能将狙击技巧挥到极致。
安可挣扎着扭过纤细的脖子,脸上挂着泪水,阿一先生,我要怎么做……?
等你能接受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记住我的话,虽然你会变成另一个人,但那依然也是你……
——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我不能理解那种绝对的理智。我不能理解你的冷酷,但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们本不分彼此。
为了我所爱之人,我求你,帮我一把。
安可忽然笑了。
不同于冰冷无情,好似金属般的银白色,也不同于平常东方人那样的黑色。
这是一种淡漠而又伤感的灰色,带着一种孤独,一种寂寥。无情又多情,好似燃烧在冰天雪地里的火焰,透露出一种冷色调的温暖,而又流露出几分痛苦的挣扎。
少白看了这时候的安可,有些不知所措,安可……你,你怎么了……?
那是一种好似百合般纯美的微笑,却又带着一种临寒独放的寂寞与冷艳。看的少白心里猛地一颤。
安可的手指扣到了扳机上。虽然颤抖,但是带着一种被逼到绝路上的决绝!
——
现在的这片大地上,几乎找不出一片完整的土地。
大地就好像个被人砸碎的瓷器,破破烂烂的,裂缝遍布,最深的深达五六米,一股泥土的味道被从地底翻了上来。
主机‘落日’看着武赢,摇了摇头,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学会了我的力方法,称你为天才也未必不可。可惜。
武赢的意识有些模糊,额头上挨了的一拳让他轻微脑震荡。身体有些摇晃,全是上下各处骨骼都出现了骨裂。即使他使用了那种卸力方式抵抗那种震荡的力道,可主机‘落日’本身就极为恐怖的强大力量依然让他吃不消。
武赢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但脸上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主机‘落日’歪着头,奇怪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东西到手了。武赢擦擦嘴角,有些戏谑的看着主机‘落日’为什么不笑。
主机‘落日’表情一变,猛的转过身,望了过去,原来放着箱子的那片地方,居然已经空无一物!
什么时候。
就在你被导弹轰中的时候,武赢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原来你没有现啊。
主机‘落日’的独眼微微眯了起来,从眼缝中射出的光芒如冰封一般的冷酷,死死的盯着武赢。不知道,将你作为人质,换回箱子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武赢一惊,心里徒然一颤,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被苍鹰盯上的兔子,肌肉猛的一紧。
三百米之外的某处山崖上,冯隆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情况,心里焦急到了极点,身旁,平躺着那个黑色的金属手提箱。
可恶!冯隆趴在地上,就算再急也什么都做不了。看看表,怎么会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时间,早知道不兑换时间最长的入场券了!
忽然,他望远镜的边缘,一千多米外的某处树林,好似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