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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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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炎与源五郎激烈战斗启动了轨道光炮相互轰击的同时朱炎死命护卫的动力装置也顺利进入了金鳌岛之内并且顺着机械自动运转的轨迹被安置在原先分离出来的位置。

整体的自动安装并没有花上多少时间而当这庞大机械最核心的部分与那细不可见的晶片结合开始它千亿年来的次转动出了机械的怒吼声整座金鳌岛就像是一个被填装上心脏的重生猛兽从恒古的睡眠中苏醒过来。

机械的自动组装、变化在金鳌岛内各处生。当源五郎、爱菱随着朱炎步入密道后这些变化也蔓延到地表在荒凉冰冷的道路上浮现彩光五颜六色连带唤醒了整个都市的照明系统在黑暗的夜空中大放光明。

耸立在地面上的高楼大厦以迅却无声的诡异方式一一沉没入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厚密的合金重壁把地面的空洞裂口封锁部分地方甚至浮现出圆形炮塔或高或矮一浮现地面就进行扫描把金鳌岛的领空纳入戒护范围。

本来只是以最低限度能源维持的防御系统在动力装置正式开动后千百倍地获得强化疯狂吸纳着整个空间的自然能量用以供给金鳌岛内所有设备。随着几千盏蝙蝠外型的探照灯满空飞舞强烈的雪亮光芒遍照金鳌岛内外每一吋土地而当这些光亮照过地层下最阴暗的角落一些异变也开始生。

地层下无数个洞窟全部得到了巨量能源的补充以近乎贪婪的摄取方式将能量填充进本身的储存设备包括公瑾原先所处身的“星”炽烈光芒相互照耀驱走了幽暗光焰焕有若初生的新星各式各样的隐藏武装也全部开启填充能量执行公瑾预先下好的命令让整座金鳌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从黑暗中苏醒的并不是只有这些单纯的炮台、武装设备。当充沛的能量流过地下百尺深的幽暗洞窟岩壁上的橘黄文字转至深红一双又一双的昏黄目光就在洞窟中无声地绽放光亮让机油与能量迅流遍它们雄伟的身躯。

如果有人实际目睹这一幕情景必定会深深为之震惊因为放眼望去洞窟内密密麻麻的一片尽是苍巾力士的伟岸巨驱惊鸿一瞥之下根本无法肯定这座机兵库内藏了多少具苍巾力士而它们在获得充沛能力的补给后已经从亿万年的长眠中醒来只待主人的一声令下就要开始行动。

恐怖的威势至高无上的力量如今尽数为一人所有然而被师徒死斗所缠着的公瑾却没有余裕向金鳌岛的指挥系统下令。

如果要单纯以心电感应来下令这点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海稼轩的剑势逼得极紧在操作下令时一分神很可能就会伤在他一剑之下非常不利所以必须要权衡得失看看是否有必要以一剑之伤来换取一次下命令的机会。

源五郎曾经特地研究过对付轨道光炮的法门海稼轩也为了破解千里神鞭而进行特别修练这两个人对于今日一役都可以说是有备而来相形之下公瑾觉得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自从被海稼轩逼到近身战后千里神鞭最强的乱鞭攻击就整个失去了作用一鞭挥出还没能够挥力量就被海稼轩以极冻寒气封住力点不攻自溃。同样是熟悉千里神鞭运用的高手海稼轩的眼力、出手都高明之至足以令一般天位武者手足无措的乱鞭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公瑾只有放弃得意武技改以剑技应敌。

公瑾花在剑术修为的时间与心血并不逊于千里神鞭的修练多少在所有兵器里面剑是他的第二得意武技也是所有白鹿洞子弟共通的强项。

然而此次所面对的强敌却是授与他上乘剑术的恩师白鹿洞的剑圣甚至可能是这块大6上的第一剑手。无论是对剑技的掌握运剑的轻灵翔动都不是公瑾能相提并论的从被迫持剑对攻的那刻起公瑾就落入了一个难以扳回的劣势。

金铁相鸣声连环响起两柄长剑荡出秋水般的艳丽剑虹每一道炫目虹光划过就激起耀眼的火光映亮了两名决斗者的面孔。

海稼轩的剑势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空隙停顿每一剑都以最简单直接的动作攻向公瑾的要害与断臂看似单纯的剑招却蕴含着剑道的绝顶造诣。要与这样大巧似拙的颠峰剑艺相抗衡放手对攻的危险性太高了但一味防守只会死得更快因此公瑾采用了一个有些取巧的战法。

湛卢剑的剑刃随着内力抖荡而弯曲斜斜地荡出一道剑虹在海稼轩中锋直进的攻击下生出一股柔韧力量巧妙地封锁住这威凌一剑跟着反手一拖剑刃来势犹如羚羊挂角无方无定却如无垠大海广泛包容住一切冲击过来的力量连续承受海稼轩十多记斩击却没有半点歪斜偏移。

海稼轩微感愕然冷笑道:“抵天之剑吗?怎么我门下弟子每次阋墙都会翻出这招来?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师父吗?对创招者使用这一式公瑾你太不智了。”

抵天三剑从九州大战开始就被喻为天下第一守招的无双武技其威名甚至跨海远传至异大6但在它的使用历史上却曾经出现过缺口被铁木真以差距两个天位的强大力量破过一次而在最近王右军也曾以独门手法抵挡过一次。

当时的情景此刻如出一辙地重演海稼轩左斩一剑右劈一剑连续两剑震荡公瑾的防御剑势跟着转过剑刃横拖以抵天之剑的“柔柳”势去撼击公瑾的“长空”势。

两柄长剑的剑刃几乎是水平相贴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撼击但在两剑对斩的同一刻海稼轩的凝玉剑骤然像波浪般摆荡起来一波又一波贴打在湛卢剑的剑刃上。

如同王右军的以圆破圆海稼轩以抵天破解抵天而凭靠着更为优胜的内力他破招时所造成的伤害更远在王右军之上雄浑强韧的柔柳之势密集弹震的结果令公瑾持剑的左手感到一阵烧灼剧痛。

“啧!”

疼痛并不能使公瑾退却但是半条手臂的麻木酸软却使他处于极为不利的状态不得不撤招后退以躲避海稼轩进一步的追击。

“走不了的。”

海稼轩轻跨一步手臂扬振剑刃飞跃似的弹出姿态优美之至像是一头展翅扬舞的大白鹤飘然若破空而去一剑点向公瑾的面门。

颓势难挽公瑾却没有束手待毙。右手断去左手酸麻难当他不至于愚蠢到妄想以腿御剑去迎战那个被人称之为“剑圣”的恩师当下仅是高后退并且运使他伏藏以久的仙道术。

受到公瑾的召唤周围那些本来被玄冰剑气远远锁拒在外的无数管线突然多了一股不应有的气势笔直矗立不具有“剑”之形体的东西却出了剑的感觉这自然引起了海稼轩的注意。

“哦……公瑾你这是……”

“圣剑划无极正气牵两仪南火东木北水西金土归玄黄浑沌洪荒百万剑阵!”

公瑾所唱颂出的真言咒语听在海稼轩耳中熟悉的程度几乎令他想要笑不过他却没有笑出来的心情因为连续敌对自己平时的得意技巧那种感受令他感到极度不快师徒阋墙的残酷点已经完全浮现海稼轩甚至觉得公瑾不是真心想要作战只是一再使用这些武技来嘲讽自己。

“这是令人怀念的师门技巧如今完璧奉还请恩师品鉴看看徒儿的修行有几成火候。”

口中这么说公瑾却是真心地想要打赢这一战只不过在他所熟悉的白鹿洞武技中威力最强大的就是这些一旦全力以赴能够使用的也仍然是这些对方会有这样的误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初开出百万剑阵的就是6游自己但负责将这法阵施布到中都地底的却是公瑾所以公瑾对百万剑阵的施展诀窍知之甚详如今正式催动正宗白鹿洞的仙道法阵在金鳌岛地下出现藉由四面八方无数的合金管线而成形犹如万千利剑将如山压力集中聚增在海稼轩身上。

“嘿不成才的家伙如果被自己开出来的东西给难倒我还能做你师父吗?看仔细了。”

自信与傲气的怒喝海稼轩横剑挥出周围温度再次疯狂降低一道厚重而透明的琉璃冰轮在他周围聚合成形上头隐约浮现着奇异的敕令符文在黑暗中绽放瑰丽的七彩流光煞是好看而这道琉璃冰轮的成形无形中好像是一层防御结界暂时抵销了百万剑阵的钳制力。

利用这短暂的空档海稼轩横过凝玉剑在手掌上水平一拖登时血流如注炽热鲜血染红了冰霜剑刃。

“哼!”

闷哼一声寒冰劲封住手掌伤口止血海稼轩挥剑狂舞大异之前的随手挥洒剑刃高舞动与周围空气擦出丝丝火花每一剑挥扬出去都带着剑刃上的朱红血光随着剑气纵横来去在冰轮内部开出一朵又一朵的淡淡血花逐渐形成了另一道符文。

当整个符阵迅刻画完成琉璃冰轮的外表也出豪光强烈光辉驱走黑暗冰蓝清辉逼得人睁不开眼来那是法阵承受过大压力即将崩溃兵解的前兆而海稼轩就把握住这崩散之前的关键一刻全力一掌轰击在琉璃冰轮的阵眼上。

“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吼喝声中出震天爆响琉璃冰轮应声而碎轰炸成满天的碎冰流雨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形成冰焰同燃的奇景朝着四面纷散而去。每一颗流星碎冰都带着海稼轩灌输其内的力量配合爆炸形成的冲击力疯狂扫向四面袭来的合金管线。

海稼轩灌注在流星碎冰之内的力量同样属于东方仙术当流星碎冰与无数合金管线接触两股同质性的法咒相互影响作用就像是热刀子切入奶油一般百万剑阵的浩瀚结界迎刃而解转眼间就消失得点滴无存。

“我自己设计出来的法阵难道我自己不知道怎么解咒吗?唔……”

解去了百万剑阵的威胁但问题却未因此而解决海稼轩现周围的合金管线在剑阵被破后固然失去了附着于其上的锋锐剑气但却没有软化下来反而以更急的威势缠攻过来。

(啊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些机关不单单是由法阵操控本身就能够独立行动即使法阵被破那也不代表什么的……)

惊觉这些管线并非单纯的死物而是太古魔道的机关海稼轩仍有足够时间从容反应倒转剑锋凝玉剑散森寒冷意一泓冰蓝剑虹雪亮划出剑气甫吐便在大气中不住凝结六角冰晶夹着沛然威势朝着周围机关斩去。

“哦?”

连串清脆的崩解声响满空的细碎冰雨尽是寒冰结界封锁不住机关冲击的痕迹这次合金管线的扫击威力赫然远胜之前海稼轩全力破去百万剑阵后力量一时间不及回复寒冰剑气竟然无法封锁合金管线连续扫出几剑将开头几波的冲击荡开、绞碎后冷不防一束管线从右后方射来虽然被凝玉剑的锋锐给割断大半却仍是成功地将剑柄连同握剑手腕一起捆住。

(不好被这一钳制很快就会锁住整把剑得要立刻将这些挣脱开才行……)

海稼轩战斗经验丰富知道眼下情势的厉害立刻要以独门功法强提内劲震溃管线的缠缚但是这个战斗经验在此时反而成了盲点因为一心回复战斗力的他这时候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安危。

“呃……”

身躯微震海稼轩并没有感到什么痛楚只是随着震源有些愕然地看到自己胸前渐渐红渗出来的一抹血光起初的痕迹不甚明显但随着血腥味瞬间增加了浓度海稼轩便领悟生了什么事。

一束合金管线从左胸膛破出迸裂出来的血光正显示着造成的伤害何等严重在海稼轩惊怒的虎吼声中连续数道管线由胸腹之间破出贯穿身躯血花喷溅。

合金管线贯穿身体立刻释放强猛电流。在动力装置正式回归金鳌岛后合金管线不但扫击威力大增释放出的电流威力亦是摧石开山才一释放猛烈白紫火花就耀亮整个空间刺鼻的焦臭气味一下子弥漫开来。

“师父得罪了。”

连串机关伏击终于成功公瑾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良机瞬息间身形若飞一下子就贴掠到海稼轩之前湛卢剑冷冷地往前一送在那温热赤血喷溅出来的同时剑锋已经深入海稼轩腹中连同蓄满强天位力量的一击将他整个人轰击出去连同刺入体内的合金管线一起飞向黑暗甬道的无底尽头。

“呼……”

全力的一击里面蕴含了多记潜劲会随着长剑的入体而连续爆这是公瑾预备许久的一击在将海稼轩轰出后他本身也是大损真元踉跄着步伐后退几乎就站立不稳必须用他仅余的手臂扶搀着墙壁这才得以支撑着不倒面具下的脸孔却老半天都回复不了血色。

相形之下在黑暗长途中一路洒着血花不知道飞了多远的海稼轩情形可远比公瑾要严重太多途中连续撞穿所遇到的厚金属壁板直飞了好长一段空间最后才在重重声响中撞凹在一块不知深度的石壁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余尺、深达两尺半的洞穴被贯穿腹部的湛卢剑给锁在石壁上。

“呜!”

承受如此重击海稼轩腑脏重创真气尽泄整个人像瘫掉似的颓垮在深深凹洞内动也不动一下只有面孔与胸腹伤处所渗出的血液一滴一滴点点洒落在冰冷的石壁沿着岩石缝隙缓慢滑落。

积蓄在体内的猛烈电流与公瑾伏藏的强大力量混合令湛卢剑的剑刃亮成了一团雪白光华可是随着能量的迅宣泄白光与紫电很快就黯淡下来终至四周寂然重新陷入一团黑暗。

海稼轩双臂嵌入石壁内连一丝最细微的抬动都没有但即使是如此凝玉剑仍被握在他手里给合金丝缠锁在掌中看不出是他仍牢牢握着亦或者仅是被缠住放不开去。

空气中除了洞穴的潮湿气味就是淡淡的电击焦臭缭绕不去而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也只有血丝滴落在石壁上犹如钟摆一般规律的滴答声除此之外就算是最细微的呼吸声音都听不见直至不久之后甬道尽头的另一侧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真是相当失礼必须用这样的手法来向师父证明实力但是今次不同往昔我仅有的一条手臂已经不能再拿来当成逆转本钱为了要胜过师父你我只有使用这样的手段了。”

在黑暗中的公瑾缓步而来一面迈步一面扬声说话。并不是为了气势而是在刚刚那样一番攻击后他耗力甚钜必须要固本培元回复力量以应付接下来其余敌手的战局。

合金管线的攻击能够奏功主要理由固然是因为动力装置取回整体力量暴增令海稼轩大出意外的缘故可是如果没有公瑾以天心意识操控攻势避强攻弱寻找那一现即逝的短暂机会单凭这些电子机关是绝不可能攻入海稼轩的寒冰剑圈。

这也是公瑾在开战前就拟定的策略。若单纯比较强天位力量恩师比自己多了两千年修为自己在内力修为上万万不及;若是比较招数的灵活自己断臂残驱更难与他的健全身躯一战。唯一可以依恃的就是取回动力装置以整个金鳌岛的力量为力以整个金鳌岛的机关为手脚只要在金鳌岛里头自己就是一个千手千眼的无敌战神。

“……这个方法虽然卑鄙无良不过我想恩师您应该能够认同它。”

公瑾并没有特别提高音量因为他相信海稼轩一定能够听见。适才连续攻击的伤害很重换做是麦当诺那样的强天位武者可能已经死了十次但对付恩师这样的绝顶高手这样的攻击却不可能杀得死他。

话虽如此但公瑾也相信那些攻势足以瘫痪海稼轩的反击力尤其是被合金丝透左胸而过的伤势公瑾很肯定那是直接损及心脉。凝运天位力量的根本一旦受创不管是什么强悍武者都会失去战力那种伤势不是自我疗伤能够痊愈的所以公瑾并不心急只是缓慢地靠近一面回复力量预备在走近海稼轩的时候给予这授业恩师最后的一击。

可是越是朝海稼轩走去公瑾就越觉得困惑不解。尽管脑海里的理智分析告诉他要怎样出最后一击才能确保致敌死命但他胸中的感觉却截然相反找不到那种一切即将结束、即将要生离死别的完结感。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事情到底有什么不对呢?难道……自己真的惦记着那份师徒之情以致于事到临头竟无法狠心向恩师下毒手?

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因为自己早就已经舍弃了那些东西是一个没有温暖绝对冷血绝对照着功利而行事的冷酷军人一旦认清楚目标就不会迟疑更不会有下不了手的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为何已经事到临头一切仍显得那么不具真实感?

“唔……”

面具下的冰寒目光闪烁着疑惑情感方面的余波晃动已经干扰到理性令公瑾感到少有的犹豫。

但很快地他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这种不寻常的违和感并非出自个人情感而是因为眼前的一幕景象。

将海稼轩身体钉穿在石壁上的湛卢剑正一寸一寸地迅倒退出来伤口处焦黑的肌肉没有活动但剑刃却不住往外倒退;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海稼轩已经重新凝聚起力量蓄劲于体内鼓荡的真气将剑刃外推。

“这是……”

公瑾惊愕之余也察觉到另一件异事那是四周围的能量流动从剑锋倒退的那一刻起就起了激烈的转换变化。

“……心脏受了这么大的损伤怎么还会有反击力量?怎么会?这样子的伤就算是我也……”

公瑾说不下去因为如果是比较伤势之重当日自己与王五激战所受的重伤远海稼轩却仍能以坚强意志持续作战终至逆转。但是那样的战斗意志实在是奇迹自己扪心自问实在不敢肯定能否再次做到难道恩师也是与自己当初一样凭着那股执念在创造奇迹?

“……不……公瑾你我都知道战斗中的奇迹可一不可再要取胜就不能一再倚赖奇迹。”

海稼轩的声音从黑暗中的另一头传来开始有些模糊但从他出声的那一刻起身上气势却不可思议地千百倍暴增。

不仅如此那些贯穿海稼轩身体的合金管线也以更快的度朝后方拔出包括那贯穿胸口心脏要害的合金丝全都飞快退出非但拔出的过程不见血而且管线一离体被洞穿的肌肉就迅愈合整个不可思议的情形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如果是寻常武者中你刚刚那一击确实是非死不可但为师的武功不但不同于那些小辈这具躯体的强韧程度更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这一点公瑾你明白了吗?”

“啊原来如此!”

被一语点破公瑾这才觉醒到自己为何估算错误。海稼轩目前的躯体并非正常人体而是使用太古魔道技术基因操作专门强化改造而成的完美作品即使身上不存有力量仍是具有远常人的强悍度只不过……

(这真是恐怖连心脏被贯穿都能够存活下来还强悍到能把入体异物逼出这样的强化**已经不是人类所知的范围了……换言之要凭实力打败他现有的知识完全不适用所有的要害也……)

不可能像寻常战斗那样靠着破坏要害的方式取胜那么能做的方式就只剩下一个就是把整个身体一次粉碎但这样做需要拥有比对手更强悍的实力这样子的正攻法能够成立吗?

但就在公瑾迟疑不决时一股猛烈劲风朝他射来公瑾瞬间判断出那是什么之后右手空袖拂起先以柔劲消去来势跟着左手伸出接下了激射而来的湛卢剑。

“不需要再考虑这种问题了公瑾一切等到你之后还能够继续站起来再去想吧!”

手持湛卢剑公瑾听见了这个平静中蕴含着无上力量的呼喝下一刻他被汹涌蔓延过来的强光与冲击波给吞没下去。

当海稼轩与源五郎分别进入金鳌岛后有两道疾若流星的身影也从东南方的夜空急飙来。

由于度太快一般人并不容易察觉但是如果细看就会现这两道身影并非单纯地朝香格里拉前进而是一前一后进行着追逐期间甚至有着短暂的攻防。

双方攻守呈现一面倒的状况固然是因为彼此实力差距的因素但真正造成这状况的理由是因为逃在前头的那一方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战意所致放弃了还击把全副精神集中在曲线闪躲、瞬间增的移位上。

不过所谓的战斗并不一定要有来有往看起来才会觉得激烈即使是单方面的防御也能让攻击的一方暗自心惊这就是梅琳此刻的感觉。

(好小子真是会闪追了他百多里还是没法把他拦下……他前前后后也应该中了我三掌居然一点也不受影响?)

虽然招时特别留手没有重招攻击但这年轻人纯以护身真气连续挨了自己三击看来毫无伤飞行的度仍然很快这点确实令自己心里不安。

在雪特人的神殿取得黄金像转交给青楼人员直接送到香格里拉后梅琳便即北上去探看自己失联多日的弟子。整个魔法结界被浓密的能量云给包覆梅琳并无法与小草取得联系正自忧心之时现到附近耶路撒冷的异变整个都市变成了一个巨大地洞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似的。

察觉到情形不对的梅琳没法使用道术通知香格里拉。几次尝试失败后她确定有人在途中干扰换言之敌人正逐渐接近香格里拉。

梅琳立刻起身追赶但出才没有多久就遇到花天邪的阻拦双方动起手来花天邪并没有很积极地应战只是拖缠着梅琳的前进度不让这位敌方的强力援军前往香格里拉。

双方僵持了一阵子梅琳察觉情形不对出手攻击的力道骤增花天邪也不勉强抵挡转身就跑双方一追一逃就这么到了香格里拉的外围。

然而才刚刚接近香格里拉整个空间就生异动本来漆黑的夜晚天幕出现裂缝金鳌岛的巨影由时空裂缝中穿梭而出无比庞大的天空岛屿就连梅琳也为之失色。

(这就是……耶路撒冷地下的遗迹都市?那么唯一会在里头的人……是公瑾那小子?)

这个震惊固然让梅琳大感不妥晓得自己慢上一步可是在意识到敌方骤增强大实力时梅琳另外还感到一股难言的不安仿佛有某个自己所重视的人即将遭遇到危机。

不是小草不是昏迷的白无忌尽管这两个被自己当成亲生孩子看待的弟子目前都处于危机当中但是胸口那种熟悉的疼痛却不属于他们而是来自某个一再令自己心痛的男人。

他正在金鳌岛上……这点自己感觉得出来从他猝死在中都的隔日于白鹿洞后山破棺而出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了。之后他浪荡江湖目的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一直都清清楚楚只是早已平静下来的心情不想再掀起任何涟漪所以才半逃避地隐匿行踪避开每一个有他存在的地方直到此刻不得不前来香格里拉。

可是当实际来此后感应到他正在金鳌岛上很快就要面临危机甚至可能危及性命而这次可没有其他的预备**能够移魂。意识到这些自己那颗早已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就乱成一团仿佛过去两千年来的沉静全然不存在一般。

“啊梅琳老师的心情好像很不安啊!这也难免但为何我感觉到除了战况之外您似乎还在牵挂着某人呢?”

花天邪皱眉道:“会让您牵挂的人应该不多白无忌已死6游老师与天草都已不在人世那么……还有谁够资格令您心乱呢?”

“轮不到你来多事!”

梅琳反手出一道火焰逼开了花天邪希望能够尽快登上金鳌岛但眼前这个缠人的小子却让她没法分身结果又被迫进行了一段没意义的追截战。其中有相当时间梅琳感到棘手因为花天邪攻守间偶一显露的凌厉气势已经到了不能随便忽视的地步一个应付失当就会受到严重创伤。

偏偏这小子狡若老狐每次像是要认真出手结果自己一凝神防御他就远远逃开战又不战闹得自己也倍感麻烦。

除了对于香格里拉情势的担忧、对花天邪实力的不安还有一点是让梅琳深深顾忌的。

(如果让他知道莉雅如今的情形以他当初对那孩子的痴迷那真会是一个很大的祸源……)

假使要确保爱徒不受骚扰或是避免让这个好不容易看起来正常点的年轻人又疯回以前那样子也许自己该在这里就把他打倒。可是这些始终是年轻人之间的问题自己该去插手吗?

(不用想那么多了如果继续被他缠在这里这小家伙还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他……)

花天邪的战术虽然狡狯但是以梅琳这样的老江湖只要下定决心并不是拿他没办法的。可是就当梅琳正起神色预备认真动手飞行在前方的花天邪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梅琳一拱手朗声长笑。

“哈哈哈老师一路相送真是辛苦您了不过既然到了这里我想我们两个应该分道扬镳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莫名其妙地拦在我前头浪费我这许多时间难道你以为说走就可以走吗?”

“不能够聆听老师的教诲这是我花某人一个很大的荣幸假如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我怀疑在这个时间点上您还可以闲闲地把时间耗在这里。”

花天邪微笑地说着把手往上方一指。

两人进行游击战的位置虽然位于金鳌岛之下但却已经飘然于云层的上方风势最强劲的地带可是从花天邪手指上空的那一刻起浩瀚云气凭空出现就从金鳌岛更上方的位置开始迅聚合翻翻腾腾犹如万顷汪洋遮天蔽月在虚无高空翻涌波涛。

风起云涌天象一下子产生异变而这片翻涌无定的浩瀚云海不但深邃厚密更焕着五彩金光红、金、青、蓝、紫瑰丽奇幻的色彩变化代表着云气中蕴含着的庞大能量正以高度不稳定的状态变化着而当这股能量云海的波动增强到一定程度整片辽阔云海就开始快旋转很快形成了一个云气漩涡中心涡眼的部分出现真空但真空之中却绽放五彩豪光耀眼夺目。

出现能量聚合变化的并不是只有九天之上的虚空梅琳的天心意识同样捕捉到巨量能源波动来自九地之下的幽远深处。

整个香格里拉连同周围百余里的广阔大地先是出一阵刺耳的地鸣声呜呜嗡嗡诡异的奇特波动令栖息于地上的飞禽走兽同感不安由睡梦中惊醒四下飞窜;而紧接在地鸣之后是一阵急遽提升强度的震动令地面剧烈摇晃强猛的震波一下子就让地表出现无数细小裂痕。

耀眼的雪亮白光由地面裂缝中透射出来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异样火焰偶尔吞吐着赤红色的光焰随着源源不断的地气泄漏不住往上喷射吞吐凡是被强光吞卷进去的生物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一瞬间就被消灭殆尽整个**在强光中被焚灭得点滴无存。

地鸣的强度提升至令人不得不掩耳的痛楚程度一缕缕带着赤红血焰的强光更从地缝中往上喷出十数尺的炎柱在猛烈地震中宣泄出来的大地能量令地面隆起成丘仿佛是一条一条潜伏于地下的巨大土龙猛然朝着中心地带的香格里拉疯狂前进。

香格里拉的坚固结界把周围那数百道蜿蜒逼近的土龙长丘挡在外围没有侵入城墙之内但是激烈的能量变化却未因此而停歇当天上的云海漩涡出现雷电漂浮轰然炸出震天声响地上的能量也凝聚起来炸裂地面朝上激射而出。

九天之气、九地之气分别形成两道能量流星朝着金鳌岛上的某处延伸聚合过去当梅琳目睹着这一幕惊天奇景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她顿时领悟生了什么事。

(是……是那个最终技巧……两千年苦练都没有能够完成的技巧他已经能够使用了吗?可是这么庞大的能量太诡异了他承受得住吗?)

由于过往的背景梅琳对白鹿洞武学了若指掌只看到这样天地大变的征兆就知道这是什么武技的影响。也就是因为知道情势的危急已然千钧一焦急的心情令她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该去帮他一把吗?可是只要去干预他们师徒的战斗自己两千年来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就再也守不住了。

该怎么做呢?现在该做的抉择是哪一样呢……

“哦?梅琳老师好像很迟疑啊那座空中岛上有让您这么牵挂的人物吗?就让我来帮您做决定吧!”

花天邪诡异地一笑身法如电猛然往下急窜一下子就拉远了与梅琳的距离。

梅琳顿时一惊明白花天邪是要往地底洞窟闯去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香格里拉的地下暗藏玄机关系重大如果被他这么闯了进去得窥里头的秘密那确实是对这个世界相当不妙当下身形闪动就要以更高的身法从后追截。

但……梅琳的身形甫才一动马上又被心里的犹豫给硬生生停住抬头望向天空那座巨大的金鳌岛上已经传来阵阵冲击波动代表上头的激战已经进行到决胜关键。

上与下两方的危机都是迫在眉睫而自己只能选择其中一方……

在这何其长又何其短的刹那间许多画面在梅琳脑海中跑过千年往事历历一一如在眼前欢喜的心情、悲伤的回忆、愤怒、恐惧、无奈瞬间来回地重叠激烈的程度一如胸口狂跳至疼痛的心跳。

但是到最后这一切都沉淀下来只剩下一句言犹在耳的话语。

“悠悠岁月能把我心中的美丽身影改变吗?只要能让你对我开口现在我仍愿意为你做到一切。”

梅琳的右手轻抚着脸由眉间、鼻梁抚摸到面颊那里有一道被魔法所遮掩肉眼难见的伤痕已经有两千年之久不曾这么痛过了。

“……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做出了取舍梅琳放弃往下追赶花天邪整个身影化为一道红光朝上方的金鳌岛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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