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章
一护凭借着灵力一路疾驰,走着走着,迎面吹来一股带着浓浓腥臭的风。动了动鼻子,一护怔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破败的山庄、残缺不全的尸体、妖怪与人类的鲜血混杂……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一路走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是，这个村庄是他不久前曾经到过的地方,他还记得，当时质朴的村民们很热情地招待了自己，那些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可是一转眼，人事皆非。
一护不是没有见过血,但这等惨烈而富有冲击性的状况,也只有在这样一个人妖共存的时代比比皆是。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容,一护再一次地体会到了生命无常，当珍惜当下。
忽然，一护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拔刀出鞘，对着劲风袭来的方向狠狠一刀。
“铿”地一声，两把雪白的刀身碰撞在一起，一护看着面前出现的人，瞪大了眼睛：“mura！”
熟悉的紫眸，熟悉的紫发，熟悉的面容……在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回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心底的某个部位开始变得灼热，一股暖流游走在四肢百骸，在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已经这样思念对方。
一护近乎贪婪地打量着对方那副精致淡漠的容颜，也许是过多的悲欢离合、生生死死让他的心灵开始逐渐成长了起来，他从未有过如同此刻一般强烈的愿望，想要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彼此汲取温暖。
紫发少年的眉一挑：“这种时候，走什么神？还是说，这么久不见，你的身手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吗，黑崎一护？”
“可恶，还真敢说！”明明知道对方是刻意地挑恤，但一护还真的被激起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两人的剑招越来越快，几乎已经只能够看见一抹残影，脚下瞬步不断，短短几秒间，就已拼了数十个来回。当两人的斩魄刀再一次撞上时，一护的眼神往旁边瞄了瞄，随即一个瞬步闪开，朝着距离刚才九十度的方向凝聚灵力挥了一刀：“月牙天冲——”
想要偷袭一护二人的三只狰狞妖怪被劈中了头部，身子被一分为二，化作沙砾，消散在空中。
挥完这一刀之后，一护显然也吃了一惊。随后，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又出现了数只妖怪，不过，他已经不用担心了。他的背后，有一个值得他交付全部信赖的人。
幸村披着上衣，举起那把梦幻般的斩魄刀朝着左右画了个圆弧：“精神干扰。”在攻击范围内的妖怪精神出现混乱，开始自相残杀，幸村没有就此停手，他又朝着前方挽了个剑花：“幻化。”
漏网之鱼的两只妖怪惊恐的看着自己凝实的身体便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虚无，最后消失不见。
“斩魄刀的能力是净化，我的这个能力与净化无关，其他书友正在看:。”对上一护疑惑的眼，幸村解释道：“对了，你刚刚净化的那些妖怪…会被送去尸魂界吗？”
一护挠挠头：“谁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净化妖怪，之前都是直接消灭。不过，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去了尸魂界的话，我保证，山本老头一定会气得跳脚的。”
“看来，这段时间你的实力又有长进了。”少年脸上伪装的淡漠逐渐退散，露出那久违的和煦，尽管知道，温和也是少年惯用的一个表象，但在此刻，见到少年这样的表情，一护真的感到特别温暖和怀念，“哦，你看得出来？”
幸村眉眼一利：“你这是看不起我吗？现在我虽然还没你强，但你的实力到了什么程度，我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拌嘴，这样的温馨时刻，别说是在乱世，就是在之前的和平世界，两个人也从未经历过。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便是他们青涩的爱恋，然而，只有在此时，在这个世界，他们才真正懂得了自己的本心，也懂得了珍惜。
本想继续与一护说几句，但忽然间就没了兴致，声带振动，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声：“我回来了。”
“啊，欢迎回来。”这一刻，一护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
将周围村民的怨魂都魂葬了之后，幸村和一护一起上路了。一护来这里的目标是带回幸村，现在幸村已经找到了，他们接下来的目标自然是回到现代。
路上，一护将幸村按在马车壁上，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狠狠地吻了上去。一护品尝着口中的柔软，灵巧的舌划入对方口中，仔细地舔舐着对方口腔的每一寸，直到对方有些气喘，这才放过了他：“以后，如果再一句话不说，偷偷跑掉，可就不止这么一点惩罚了。”
“遵命，黑崎大人。”幸村一般正经地说完，忽然粲然一笑：“我很期待那个惩罚。”
……一护顿时无语了，他一瞬间有种自己从调戏者变成被调戏者的既视感。
“你说拥有四魂碎片的那个日暮戈薇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我之前遇到了他们，所以顺手在她的身上种下了天挺空罗的坐标。我们现在就可以联系到她。怎么，要我传音吗？”
“等一等吧。”幸村凝重地看着面前人类城池，顶上一片黑云笼罩：“我有预感，这里有什么即将发生。”
“你们两个是过路人吧？我劝你们不要在这个城池停留，快逃命去吧。”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从他那如同橘子皮一把干瘪的声音说道。
“老人家，这里怎么了？”一护问。
老人的脸上死气沉沉，有着一股对生命的麻木和绝望：“极乐鸟快要来了，它们会把我们都吃掉的。能跑的村民，都已经跑啦，就剩下我们这些跑不动的老骨头，在这里等死。”
“爷爷！”清脆响亮的童音响起，一名七八小男孩小火箭似的朝着老人奔过来，一头扎进老人的怀中：“你没事就好了，今天早上起来找不到你……太一害怕……”
老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孙子的背，聊示安抚：“老头子可以为你们准备路上的口粮，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能够把我的孙子带走。我死了不要紧，我的孙子还这么小，他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爷爷！”男孩听见这话，慌乱地从老人怀中抬起头，稚嫩的语气中满是坚决：“我不走，爷爷！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老人将孙子按回怀中，继续道：“我也不要求你们保护他多久，只要你们把他送到一个人类的村子，把他放在那里，就行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一护皱着眉，灵压全开。凭借出色的感知力，他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大规模地朝着这个村庄汹涌而来，这大概就是老人口中的极乐鸟。
极乐鸟的飞行速度极快，掠过之处，便如阴风过境，带来一阵隐隐的不祥。不一会儿，整个城中的人都被唤醒了，那些充满恐惧的孩子们牢牢地抓着形容枯槁的老人们的衣衫，不祥的吃人鸟已经包围了整个城池。
面对死亡，来不及逃离的人们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洒脱，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即将被生吞活剥，因而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
刚才与一护和幸村说话的那个老人翕动了一下嘴唇，也不再说什么了，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最后的神采，彻底变成了一个木偶，他只是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孙子，仿佛想要用自己这干瘪瘦小的身躯来保护自己的孙子。
极乐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几只极乐鸟试探性地盘旋而下。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即使知道躲避是徒劳的，可剩下的人们仍是左推右挤。
一只极乐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一个孩子的头顶，尖锐的爪子朝着那个孩子抓去，眼看着孩子就要被开膛破肚，就在这时，一刀剑光闪过，极乐鸟的身子化作沙砾消失在半空中。
村民们都愣住了。
出手的紫发少年却并没有停止，他挺身上前，手腕翻转间，又是几只极乐鸟消失，连血都没有见到。
橙发少年站在他的背后，与他背靠着背站立着，形成了一个最好的防御姿势，手中同样挥舞着一把刀。银光闪烁间，是最美丽，最绚烂，也是最残酷的净化。
两人就像两道极快的闪电，身影一刻不停，手中的斩魄刀不断挥舞着，在城池上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凡是靠近的极乐鸟，迎来的毫无意外是净化。自从发现斩魄刀劈到妖怪头部中央可以像虚一样直接被净化之后，两人就很少再用杀戮的方式，一来容易被血溅到，很麻烦，二来，直接消灭灵魂，很容易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
没过多久，极乐鸟就被两人联手消灭了大半。剩下的极乐鸟见情况不妙，扇打着翅膀想要逃走，两人一个缚道一个鬼道上去，又消失了一大片。
城市恢复了之前的祥和宁静，刚才还黑压压的遍布天空的极乐鸟，就像不曾来过似的。
一护与幸村刚想问问村民是否有人受伤，却看见那些年迈的村民们集合在一起，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其中一个老妇人颤声问：“你们……到底是谁？”
是啊，到底是谁，能够在斩杀了妖怪之后，不留一点痕迹，让妖怪尸骨无存？这种能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甚至，令他们感到恐惧。
幸村见此，紫水晶的眸子中露出了些许茫然。一护想，他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然后，握住了他的手。不知什么原因，那只手竟有些凉。
未知的事物总是令人恐惧而不安的，哪怕他们刚刚救了这些人的性命……一护对幸村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他扣紧了他的手。
这就是，从人类变成死神的代价，哪怕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人类，可内力的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质变，不知幸村能不能接受。
不过，就算他不能接受，他也不会就这么放他走的。
当初，在他选择成为死神，追赶他的步伐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对这个人不离不弃，永生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拜个晚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