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护法大人
第六十六章
曲悦回到阑珊阁的时候,曲宇轩已经醒来了,正坐在正厅里等她。
曲悦二话没说走上前,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平稳有力,看气色,血脉通畅,呼吸绵长。
“没什么大碍了!”曲悦放下他的手腕,转身便想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曲宇轩一把将她拉住,拽进怀中紧紧的搂着,声音带着一丝害怕,“你再怪我?”
曲悦皱眉,也不动,任由他抱着,语气冷静,“我怪你作甚?”
“我知道他们走了!”曲宇轩仍旧紧紧的抱着她,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我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丫鬟。你喜欢他们对不对?”
这一说,反倒是曲悦愣住了,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喜欢他们?喜欢那两个弱智?怎么可能?在她的心目中,他们不亚于七八岁的小孩子。
可为什么她如此失落,甚至连武功都不想练了?
是习惯了,还是已经将他们当做是弟弟,还是,另有其他?
曲悦不敢想下去,她的品味何时越来越低,连弱智儿都不放过?
见曲悦怔楞着不说话,曲宇轩更加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悦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刚刚太冲动了!”
曲宇轩顿了顿,仿佛也有着一丝后悔,“但是悦儿,你能不能忘掉其他人?哥哥保证,一辈子对你好!你知道,曲家家业一半在我手上,如果你喜欢,我将这家业交给你保管,如何?”
最后的两个字,曲宇轩说得颤抖异常,卑微的像个乞丐,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曲悦,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祈求。
何时,那个霸气横扫,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曲宇轩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那二哥和三哥呢?”曲悦眸中闪过什么,颇有为难他的意味。
曲宇轩愣住了,他知道那两位对曲悦的爱丝毫不亚于他,但他绝不会放手。
“悦儿,一个女人只能嫁给一个男人。哥哥知道你对他们有好感,但我们兄弟三人,你必须做个选择!”说这话的时候,曲宇轩仿佛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
曲悦闻言脑中闪过什么。一个女人只能嫁给一个男人?若是不呢?
“我不会选择!”曲悦坚定的扔下这个答案,然后退出曲宇轩的怀抱。
她妖娆的眸子里,有着一丝诡异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好的主意。
曲宇轩不解,脸上满是受伤,“这是何意?不会选择?难道悦儿的心之所向并不是我们兄弟三人?”
曲悦笑而不答,姿态优雅魅惑。缓缓站起身,转进内室,对曲宇轩扔下一句,“哥哥回去吧,我头疼,歇息一会!”
曲宇轩征愣愣的起身,朝外面走去。
在爱上悦儿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要承受太多的东西。但,他不怕。悦儿必须是他的,若是有一天有人和他抢悦儿,就算是亲兄弟,他也断然不会放过。
曲宇轩想着,眸中闪过一丝幽暗,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曲悦的确是有些头疼,也没有喊小莲,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今夕是何年。
傍晚,曲府的议事厅里,曲家三兄弟齐聚。
富丽宽敞的议事大厅内,各种摆设低调奢华,价值千金。
曲宇轩一身黑色玄纹锦袍,腰系玉带,脚蹬黑底秀金线靴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的用玉冠束在脑后,鬓若刀裁,眉如远山,深邃立体的五官仿若刀刻。
这是他经典的装束。
此刻,他正慵懒的倚在纯金打造的座椅上,座椅背面雕刻着富丽的花纹。他修长的手指之间正把玩着一个价值千金的玉樽,那酒樽之中盛满了珍贵的葡萄美酒。
而一旁的两侧坐着曲宇凡和曲宇辰,两人端坐在紫木雕花椅子上,神色有一丝茫然。
曲宇凡依旧是一身妖冶的红袍,张扬狂妄尽显。他三千青丝随意披散,随风飘逸,妖魅的五官精致绝美。
他的美,就如同那万绿丛中一点红,是那么的耀眼,尊贵。
而曲宇辰却是一拢低调的水绿色长袍,上面并无任何花纹,他墨发半束半敞,有几缕散落在颈间额前,清逸如水的眸子眸波荡漾,秀挺的鼻子衬托的五官更加秀美,嫣红的小嘴点缀着凝脂般的肌肤,如雪中红梅,高贵青莲,又独树一格。
“大哥,这么晚了,你叫我们来可有什么事?”曲宇凡总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因为曲宇轩很少叫他们来议事厅谈事。
曲宇辰闻言也开口道,“是啊,大哥,有什么事就说吧。”
曲宇轩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向玉樽,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在手中慢慢摇晃,品味着。
那姿态优雅尊贵的如同天子般的傲然。
想了想,曲宇轩终于开口,“我叫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你们也知道,往年中,周边三国对我们曲家的货品需求量甚大,其中要数桑月国最甚。他们的国家地处西域,土地贫瘠,各种菜果,丝绸,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等都要从我们曲家购买。以往我们每年都要雇佣镖局为我们护航,费用大不说,也不安全。所以我便想在西域开设一些我们曲家的分号,效果好的话,再去其他两个国家继续发展。可是鸣凤国这边离不开我,开设分号的事情我又信不过别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由你们去最为合适。这些年一直是我在掌管曲家的家业,为此姨娘们也甚为不满,再说你们跟着我也学了两年,现在便是你们大展拳脚的好机会,若是西域那边发展好了,往后那边所有的分号便由你们掌管,包括以后再在其他地方开设分号,都一并归你们!”
曲宇轩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
半晌,曲宇凡才绽出一丝冷笑,嘲讽的道,“我说我这眼皮子怎么老跳,就说没好事!大哥,这么大的肥肉你会无端的送给我们兄弟二人?以往你死死的把着家业不放,现在倒是主动送给我们,想必没什么好事吧!”
曲宇辰闻言脸色也不好,清逸的眸子染上浓云,执起折扇不停的扇着,半晌才说道,“大哥,为弟不想去。你知道,为弟向来就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也不想被钱财困住,只求一生潇洒无忧就成了。这件事,您还是派别人去吧!”
曲宇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但他不急,缓缓开口道,“给我一个你们不去的理由!”
“呵呵!”曲宇凡冷笑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哥这么做不就是想支开我们独占悦儿么?我们和大哥一样,都不想离开悦儿!”
曲宇辰闻言也赞成的点头。
曲宇轩闻言眸光一闪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我的确没想独占悦儿。现在就算我想独占悦儿也是不成的。你们知道,再过三天,就是悦儿的大婚之期。我们曲家就算再强大,也不能冒着危险和太子作对。”
“那又如何?我就算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悦儿嫁给太子!宫里根本不适合悦儿,她去那里根本无法生存!”曲宇凡在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
等曲悦大婚之日,他会冒着危险抢亲,然后带着悦儿远走高飞,隐居山林。
同样,曲宇辰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想抢亲?”看穿他们的想法,曲宇轩有一丝惊讶。
两人不语,但表情却已经承认他的猜测。
曲宇轩抿了一口酒,神色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们为了悦儿可以不顾性命。可是你们就对你们的武功这么又把握?要知道,太子大婚,出不得闪失。当日一定会有无数安慰保护,还有一对御林军。再说,太子本身就武功高强,你们确定你们能得手?若是失败了又怎么办?”
“那我们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悦儿嫁给别人么?”曲宇凡急了,妖冶的眸子有一丝赤红。
曲宇辰则是低头冥想,也不言语。
“大哥有个好办法!”曲宇轩笑得得意,一脸胜券在握的摸样。
“那你快说!”一听这话,曲宇凡和曲宇辰来了兴致,同时抬眸。
曲宇轩笑得诡异,缓缓开口道,“就先让悦儿嫁给太子。你们知道,当朝九王爷,六王爷都想继承皇位。而他们的背后都颇有势力。若是太子成婚之后,便离继位不远了。现在的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想必也支撑不了太久。等太子成婚之后,想必一定会发生内乱,到时候太子和九王爷六王爷内乱,一定会发动战争,不但是外面,连宫里想必都会很乱。到那时悦儿就会很危险。我们可以趁乱从中救出悦儿,再造个太子妃已死的假象,将她接到西域不再露面岂不安全?”
两人一听曲宇轩说得也有道理,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便不得已松口。
“大哥此话当真?”曲宇辰半信半疑的问道。
曲宇轩拍了拍胸脯保证,“难道你们还不相信大哥?大哥何时骗过你们?再怎么着,大哥也不会拿悦儿的性命开玩笑。”
见两人已经又动摇的迹象,曲宇轩趁热打铁,“再说,你们想想,一个男人,若是没有抱负,又如何能给悦儿幸福?你们想永远呆在府中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么?等救出悦儿,我们兄弟三人再来个公平竞争,你么看如何?”
曲宇凡和曲宇辰沉默了半晌,说实话,这不是个很好下的决心,要他们离开悦儿,哪怕只是暂时的,但那种分离相思之苦,又有几人能承受?
“大哥,为弟就暂且相信你一回!”曲宇凡下定了决心,为了悦儿,他一定要干出个样来!
曲宇辰也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悦儿之事就拜托大哥,希望大哥能言而有信!”
“这是自然!”曲宇轩举起酒樽,站起身对二人道,“当大哥的敬你们一杯,希望我们一切顺利!”
然后对着两人,将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
而他深邃的眼眸中,却浮现一丝狡猾。
为了悦儿,他不惜得罪全天下!
曲宇凡和曲宇辰见状也不多留,站起身拱手告辞,“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待何时可以出发,大哥再告知我们!”
“嗯,回去吧!”曲宇轩挥了挥手,唇角的笑意若有若无。
曲宇凡和曲宇辰心情无比酸涩沉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议事厅。
曲宇轩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一脸得意。
他以为他已经成功了,他以为支走了这两人,悦儿就可以属于他一人了!
只是,他低估了曲悦,更低估了另外一些虎视眈眈的人。
曲悦,注定一会属于一个人!
而曲宇凡和曲宇辰这边心情沉重,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阑珊阁。
曲悦正悠闲的在阁楼外赏月,见这两人来,倒不惊奇。
“美人独倚栏杆,皎月孤影,美则美矣,但略显寂寥!”曲悦身后传来曲宇辰清逸如水的声音。
曲宇凡也接话道,“纵有闭月羞花之容,若无人陪伴左右,也是无用!”
“呵呵!”曲悦绕有兴味的转身打趣道,“今日两位哥哥怎么忽然变得文绉绉的了?”
曲宇辰打开折扇,一袭绿衣如水,映着皎月,好一翩翩如玉的美公子。
但他却对月哀愁的叹了口气,无尽伤感,“许是触景伤情!”
“月亮虽美,却是无限寂寥。想必那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也是终日相思。”曲宇凡一贯张扬妖冶的神韵不再,换上满满的惆怅,“清清冷冷,冷冷清清。”
“哟,呵呵!”曲悦颇感好笑,“怎么我赏个月倒把你们弄得这般伤感?”
“悦儿,我们……”曲宇辰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曲宇凡上前搂住曲悦的香肩,意有所指的道,“悦儿,若有朝一日,我们不再你的身边,你会想我们吗?”
曲悦闻言捂唇轻笑起来,“哥哥们,你们别在装了行么,有事就说吧!”
曲宇辰找了个石凳坐下,斟了杯美酒,缓缓道,“悦儿,我和二哥要去桑月国开分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曲宇辰说罢,一杯美酒一饮而尽,带着发泄的意味。
曲悦了然一笑道,“这是大哥的主意?”
“怎么?悦儿你知道?”曲宇凡惊讶的问道。
曲悦诡异的笑笑道,“略知一二!”
接着,曲宇凡便把曲宇轩所有的计划和决定对曲悦和盘托出,曲悦一直听着,并未有任何反应,曲宇辰则是一直饮酒,也不言语,一脸的若有所思。
待曲宇凡说完,曲悦才开口道,“二哥,大哥这主意甚妙!”
“你觉得妙?”曲宇凡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呀!”曲悦装得跟真格的似地,“两位哥哥就按大哥说的办,不出两月,妹妹一定去桑月国找哥哥们,顺便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
“两个月?”曲宇辰闻言有些打蔫,“两个月便如同两年……”
“哥哥们!”曲悦一手一个,拍上他们的肩,安慰道,“我觉得大哥说得对。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远大的抱负,又有何资格谈爱?两个月也是对你们的考验,若你们能经得起一切的诱惑,若你们还能这般思念我,那就证明这感情是真的!”
曲宇辰和曲宇凡一听急了,“悦儿,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对你的感情当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银都真!”
“好啦,好啦!”曲悦笑道,“总之你们按大哥说的去做就行,我保证一定会去找你们。因为我也想去西域见识见识!难道哥哥们不想成全我的一个小想法?”
“这没问题!”曲宇凡拍着胸脯保证,“悦儿,你放心吧,我和三弟一定会好好干,在那里等你!只是,你一定要去找我们,无论多久,我们都等!”
“嗯!”曲悦重重的点头,“你们放心吧,若是不去找你们,我就遭天打雷劈!”
怕他们不信,她诅咒发誓。
两人一急,同时捂住她的唇,“悦儿,别这么说。我们相信你!”
“嗯!这才对!”曲悦同时搂住他们的脖颈,笑道,“我们喝酒吧,今晚喝个不醉不归!”
“好呀!”曲宇凡一听来了兴致,“悦儿可会划拳?我们对月吟诗,喝酒划拳怎么样?”
曲宇辰也高兴异常,“这主意甚妙,若是回去,我也注定难以成眠。”
曲悦一听更兴奋,“划拳?不会!不过哥哥们可以教我呀!吟诗倒是勉强能对上几首!”
“无妨无妨,我们只图高兴!”曲宇辰立即转身在石桌上摆好酒樽和美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曲悦也笑得异常开心,和曲宇凡一同坐在石凳上。
这是曲悦穿越来至今最高兴的一日。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更没有猜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直到几年后,曲悦想起这一日,依旧满是怀念。
碧落繁星,银河点点。
月光下,一精致的小阁楼上,有三个绝美的身影把酒言欢。
这一晚,在三人的心中,便是永久的美好。
翌日清晨,骄阳升上天空,照耀着尘世间的一切。
曲悦醒来,发现她独自一人趴在阁楼外边睡着了,身上还披着曲宇辰水绿色的衣袍。
她这才想起,昨夜他们三人喝了一夜的酒,就那么趴在这里睡着了。
他们一定是今早走的!
揉揉混沌的太阳穴,伸了个懒腰,刚想起身,石桌上飞下一张纸,上面有着清秀的字迹。
是一封书信。
曲悦拾起一看,喉间立即被哽住。
洁白的纸张上,用清秀的楷书写了满满的一篇字。可通篇只重复写着两个字,“悦儿,悦儿,悦儿!”
没有一句情话,也没有一句废话。只不停的重复她的名字,可其中流露的刻骨深情,却表露无遗。
她捏着书信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站起身抬腿便跑了出去。
等她走到曲府大门的时候,两人早就走了。
管家说,他们一大早便出发了!
夏日的骄阳晒得她头晕目眩,便转身回了阑珊阁。
厅堂内,小莲早已备好了早膳,曲悦觉得没什么胃口,加之喝了一夜的酒,便回内室接着睡。
想起昨夜曲宇凡说的话,曲悦不得不佩服曲宇轩心思深沉。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腹黑?
连自己的弟弟也骗?
不过两人走了也好,反正过几日她就要跟着云舞去凌山,支开这些人,她会方便的多。
曲宇轩自作聪明,她就要他尝尝自作聪明的后果!
她曲悦是任何人也霸占不了的!
而且小莲也必须留在太子府冒充她,就算发生内乱也不可以出来。
宫里对她有用,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怎能容得曲宇轩破坏?
她已经想好了,等从凌山下来,她便去桑月国找曲宇凡和曲宇辰,然后再向他们解释事情的真相。
想起云舞,曲悦忽然没了睡意。
这两日事情太多,居然把这人给忘了。
曲悦从床上起来,让小莲伺候洗漱,然后便去了听雨轩。
那日的事情之后,云舞便一直躲着她。
来到听雨轩,曲悦抬手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声音。
曲悦也没客气,一使力便推开了木门。
绕过简单的厅堂进了内室,才发现云舞正在调理内息。
曲悦也没打扰他,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凝视着他。
过了许久,云舞才恢复正常。睁眼看见曲悦,冰眸中有一丝隐隐的波动。
“你来了?”他声音清冷,语气无波。
曲悦灿然一笑,“见到我就这么不高兴?”
“我该高兴么?”云舞冷冷的反问。
“怎么?还在纠结那天的事?”曲悦笑得邪恶,起身来到床边,挨着他坐下。
云舞往边上挪了挪,幽幽的开口,“那日,我对你说,你遇见我便是遇见了麻烦。不过后来想想,这话应该反着说才是。”
“嗯,不错!”曲悦满意的拍拍他的肩道,“你还不算糊涂!所以,以后乖乖的跟着我,爷不会亏待你的!”
对于曲悦异常豪爽的口吻,云舞报以嗤之以鼻。
“看来你还没想通,或者是,我的魅力不够?”曲悦笑得妖娆,身上散发的好闻的想问阵阵席卷着他的鼻端。
“什么时候替我报仇?”云舞直接绕过曲悦的话题,无情的问道。
曲悦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好心情全被你破坏了!你觉得我现在有这能力么?”
“那你耍我?”云舞的声音更加冰寒,端正的坐在床上,离她远远的,冰眸直直的看向前方,瞄都不瞄她一眼,直接拿她当空气。
“报仇也不是一日之间就能完成的。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证完成你的心愿。”
帮他报仇不是目的,收服凤栖宫才是目的,她也需要云舞的帮忙。
“好!”云舞只简单的一个字,再无话。
“云舞,给我讲讲诲音老人的事情吧!”毕竟要上凌山,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云舞丝毫没有讲的兴致,仿佛多和她说一句话,便能掉块肉似地。
曲悦无奈的摇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要不是你师承诲音老人,武功高强,我真难以想象你是怎么生存至今的。”
“这就不劳姑娘费心了!”云舞无情的回击。
曲悦也不罢休,接着逗他,“莫非你师父也和你一样,杀人成魔?”
没想到此话一出,一贯冰山的云舞却忽然激动了,冰寒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调,“我师傅是好人!要不是我师傅,我早饿死在街上了!”
“那你就因为恨凤栖宫,为了败坏他们的名誉,才残忍的杀害无辜的百姓?”
曲悦甚为不解。就算她冷血,也断然不会拿无辜的人撒气,那不是英雄行径。
“无辜?”云舞苦涩的摇首,“他们都该死!这世上,除了我师傅,根本没有好人!”
“此话怎将?”曲悦笑着问道,一脸不解。
云舞冰眸中有一丝波动,带着无尽的苦涩,“我恨凤栖宫灭了我满门,可我更恨那些所谓的无辜的人们!”
“当年,我才六岁。亲眼目睹了他们是如何残忍的杀害我的亲人。我侥幸逃脱,在大街上游荡,饿了三天,没有一个人施舍我,可怜我。为了抢个包子,我被毒打到半死不活。街上的百姓笑话我,小孩欺负我。当我勉强支撑着找到那些父亲昔日的旧友时,他们竟然向凤栖宫通风报信。要不是我机灵,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我当过乞儿,抢过东西,偷过东西,也经常被人毒打得半死。那日,我又因为偷银子被打得奄奄一息,是师傅救了我。那个时候,师傅在我眼中,无异于天神。”
“那后来呢?”曲悦顺着他的话继续问去。
“呵呵!后来?”云舞冰眸中满是解恨的笑意,“后来我在师傅门下学成了武功,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父亲所有的旧友,包括他们的全家。我要让他们也尝尝我的痛苦。当然,这些事我都是算在凤栖宫的头上。”
曲悦看着他冰眸中满是痛苦,忽然握住他冰冷的手,一脸坚定的道,“我要改变你!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你!就算你的心早已冰冷,我也要让它融化成滚沸的开水!”
“白费力气!”云舞再次对她嗤之以鼻。
曲悦忽然朝他绽开如花的笑颜,厚颜无耻的调笑道,“可有想我?”
“做梦!”云舞毫不留情的打击。
曲悦不但不怒,反而笑得更开心,“什么?你做梦想我?”
见他气得不语,曲悦心下笑开了花,继续引诱,“来吧,冰美人!投向爷的怀抱,爷保证让你比上次更舒服!”
“不要脸!”一提这事,云舞明显要激动许多。
“哟,呵呵!”曲悦冷笑一声,嘲讽的道,“真会强词夺理,我记得,我可没像某人一样……”
曲悦话还没有说完,云舞便快速的捂着她的唇,语气是难见的紧张,“别说了,求你!”
这件事对于云舞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可对于曲悦来说,却是一个全新的突破。
曲悦穿越至今,遭遇美男无数,结果还是个雏。这要是说出来,恐怕没人能信。
不过这些都是败她身体内奇怪的红光所赐,要不是因为那红光一再阻止,她现在就说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
还有眼前这个冰美男也一并拿下。
不过目前这是不可能的,曲悦心知肚明,也只能过过干瘾。
见云舞头一次祈求她,曲悦软下心来,含糊的道,“你放开我,我不说就是!”
云舞这才放心的放开她。
曲悦猛然接触到新鲜空气,贪婪的大口吸着。
不得不说云舞的内气如此高深,捂着她的唇竟然用了内力!差点憋死她。
可见他是有多么的紧张。
曲悦想想觉得好笑!这云舞怎么跟个女人似地那么在意贞操,她这女人还没在乎呢!
不过,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征服他!
眼下见他这样,曲悦也没什么兴致了,转身朝外行去,“三天后我们去凌山!”命令性的口吻。
“等等!”云舞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两天后,你不是要嫁给太子么?”
曲悦朝他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在这乖乖等着,三天后我会来找你!”
说罢身子飘渺的消失在了内室的门口。
云舞怔楞楞的看着她的背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像是要栽进这女人的手里,可他却挣不开,逃不掉,只能任由她摆布。
曲悦刚出了听雨轩,小莲便匆匆赶来,说是秦大人的轿子等在外面,接她去官府。
“秦大人可说有什么事?”曲悦疑惑的道。她昨日刚从那里回来,不会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吧!
小莲摇摇头道,“不知道,他们没说!”
“哦”,曲悦应了一声道,“那好吧,你先回阑珊阁,我去去就回。”
“是的,小姐!”小莲也没做他想,转身回了阑珊阁。
曲悦出了门,果然见到一顶极其简朴的轿子,一点没有知府大人的气势,于是还在心里暗衬这秦玉染竟然如此低调。
“曲姑娘!”两名轿夫低着头,见到她,恭敬的躬身见礼。
曲悦挥了挥手叫他们起来,然后便上了小娇。
曲悦独自坐在轿中无聊,便拿出无心无情留给她的武功秘籍看了起来。还照着上面背了一些口诀心法,又试着调息内功,一时间觉得内力精进了不少,初级的音律杀人也能多少掌握了一些。
这些日子经过她的勤加练习,她琵琶弹奏的实属不错,现在再配上她深厚的内力和心法口诀,一般的武功高手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这个武功妙就妙在群攻,只要她轻轻弹上一曲,方圆几里的人都会头晕目眩,恶心呕吐,浑身无力。
不过这只是初级。
中级的时候便会使听者耳膜破裂,肝胆俱裂,武功尽失。
若是高级,则直接将听者撕成肉泥。
不过,这武功难在初级以后便很难上升,需要配合更加高深的内力才行。可翩翩她现在的身体里不能吸取任何内力,而哑奴传给她的内力也只是防身。这也是她苦恼之处。
若想更上一层楼,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就需要吸取别人的内力。但若是吸取别人的内力,便会触发体内那道被封印的力量。
按照哑奴所说,那道力量他也只能暂时封印住,想来他也是没有办法帮她的。
这些事情都像是一个谜团一般纠缠在她的心上。可哑奴偏偏又说天机不可泄露,那她要去哪里寻找答案呢?
曲悦正苦苦思索着,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曲悦这才发觉,原来轿子已经行驶了一个时辰。而去官府只需一刻钟便到。
她刚才只专注看书,这事倒给忘了。
隐隐感觉不妙,这绝对不是秦玉染的轿子,怪不得她觉得那么简朴呢!
一定是有人冒充!
正想着,从轿帘外面伸出两只大手,将她紧紧钳住。待她还没有看清之时,脸上便被蒙了黑布。
有人架着她往什么地方走去,可她脸被蒙着,完全看不清。
一开始只觉得有一阵花草的清香,像是穿过了什么雅致的小园,接着又七七八八的拐了很多个弯,然后便听一阵厚重的铁门的开门声。
曲悦苦苦想着,古代的住宅一般是木门,什么地方会用这种年久失修的铁门?
地牢!绝对是地牢!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人架着她下了很长的一段石阶,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期间,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听脚步声,不甚利索,像是个老者,但他步伐又稍快,像是弓着身子在紧赶慢赶的感觉。
曲悦猜测,她身后之人必定是个身份卑微的老者。
地牢里迎面扑来了发霉的味道和些许臭肉的味道还夹在着浓浓的血腥味。
要不是曲悦法医出身,闻惯了这味道,说不定现在早就吐得稀里哗啦。
不用想,这里一定有很多犯人,而且被折磨得浑身腐烂。
下了石阶,那日又架着她走了很多个拐角,像是走迷宫一样,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有人打开牢门,将她推了进去。
曲悦一个趔趄,惊觉脚下竟然有水。待下一刻,那水散发出冰寒之气,而那股冰寒渗透五脏六腑,而且有越来越甚的趋势。
虽是夏日,可曲悦还是被这水冻得浑身颤抖。
就仿佛数九寒冬光着身子躺在大雪里的感觉,可这却只是刚开始。
“护法大人,人带到了!”外面,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可那声音却让曲悦觉得甚为耳熟。
“你确定是她?”邪恶到极致的男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但那声音却极其好听,非常有磁性。
“护法大人,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见她身上的玉佩,准没错!”那个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曲悦脑中猛然划过什么,不禁狐疑的开口,“当铺掌柜?”
那老者嘿嘿奸笑了两声,对曲悦开口道,“你还挺聪明。要不是跟踪你这么久,真不知道你是曲府的四小姐。看你经常和知府秦大人混在一起,所以我便冒充他,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
“呵呵!”曲悦冷笑了一声,嘲讽的道,“我就说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罢,我到底有何价值,值得你又赔银子又搭轿子的把我抬到这?”
当铺的掌柜闻言又奸笑了两声,对曲悦说道,“曲姑娘,要说你的价值,那可大了去了!”
说罢又转向一旁卑躬屈膝的问道,“护法大人,这赏金……?”
曲悦一听这话冷笑了一声。
“赏金?”那邪恶的声音缓慢的响起,带着浓浓的磁性。
当铺掌柜嘿嘿笑了两声道,“是啊,赏金。”
下一瞬,拔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气射了出来,曲悦没听到惨叫,只听到一个物体彭得落地的声音,还有一股滚烫的血迹,飞射了出来,正好溅到了曲悦的身上。
“处理了!”那邪恶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对后面吩咐到。
“是!”后来响起两道训练有素的男声,接着便是尸体拖动的声音。
曲悦“啧啧”两声,装模作样的摇了摇首。
“你好像知道我会杀他?”那道邪恶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语气,像是在对曲悦说话。
曲悦冷笑了一声,身形萧冷的站在水牢之中,缓缓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杀他,再正常不过!要是我,也会杀他!”
“这水牢中的滋味如何?”那邪恶的声音带着嘲讽传来,好像还带着一丝轻笑。
“甚妙,甚妙!”曲悦啧啧称赞,“酷暑季节,能有这般凉爽宜人之地,真乃绝妙之处!”
“呵呵!”那护法冷笑了声道,“没想到你倒是与众不同!”
曲悦勾了勾唇,对着声音的方向一拱手道,“不知阁下隶属哪门哪派?”
那护法闻言道,“在下听闻姑娘身上有个玉佩,不知可否拿出来一见?”
“玉佩?呵呵!”曲悦冷笑一声道,“想必阁下知道我是曲府的四小姐,而曲府生意涉及甚广,玉佩珠宝生意也有涉及。光我这里的玉佩就有一百多件,不知阁下说得是哪件玉佩?不然通知我那哥哥为阁下送上一车来,阁下慢慢挑选?”
“女人,你应该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护法那邪恶的声音加了一丝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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