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小子,命真好!
我想的确是个时机,但是我又有顾虑地说“你真的不会遇到麻烦吗?”,祖儿对我挤了下眼睛说“真是的,你这个骗子,你还满关心人的嘛!”,我微微一笑说“我不想再连累其他人!”,她忙说“我不是其他人了,我是三姨妈最喜欢的……最喜欢的女人,而你呢,你是三姨妈喜欢的男人,我怎么会是其他人呢!”,她望着我又鬼笑了下说“难道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啊,睡在水泥地上,屋里潮湿又冷清好玩啊?”
我摇了摇头,她把手往我的手背上一拍说“好,就这样说好了啊,我想如果三姨妈知道我的壮举,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我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够得到三姨妈的夸奖,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我想,我是无比想出去的,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那天,我们一直聊到傍晚,直到有两个马仔走过来对祖儿说我要回去了,祖儿离开的时候对我耸了下鼻子,还作了个眼神。
那天晚上,躺在我住了八个月的房间里,我一直睡不着,一直想着白天的事情,一直想着也许两天后,我就要真的从这里离开了,我感觉希望很大,感觉是一个冒险,但同时也充满了刺激,即使被发现了,我想祖儿的确也不会受到多大惩罚。
第二天白天,祖儿没有来见我,我后来知道,她白天是去办理机票什么的,她拖人给我送来了一套夏天穿的西装,衬衣,袜子,还有一双崭新的皮鞋。送来的马仔对我唏嘘着说“你小子真他妈的命好,连大小姐都对你……真是的!”,他摇了摇头。
我换上了那身衣服,然后走出去问门口的马仔说“哎,怎么样?”
“操,你他妈的要是不死,可以去报考演艺班了!”,看护我的马仔跟我时常这样开几句玩笑。我看了看自己,然后一笑说“不穿的体面点怎么行?”
“你小子是不是过几天就要死了啊?”,他斜着眼睛望着我说“你还开心呢,你不懂这规矩吧,是不是真的啊,你可别开心啊,是不是大小姐知道你马上就要挂了,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啊!”
我又是一笑说“也许吧,不过,我可不怕,什么都不怕!”,那个马仔似乎真的还有点不愿意看到我死似的,皱着眉头说“真他妈的可惜了,你这人还不错,就这样死了,还怪可惜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走了,我们也好换个地方了,在这里看着你真不是滋味,就连这次龙爷大寿,我们也是争取了许久,才答应我们去吃酒呢,对了,后天晚上,我们不在,你可别乱跑,我告诉你,这里都有监视,围墙上还有电网,万一被电死了,不值得!”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你们放心去玩吧,我现在哪也不想去,我真的还喜欢这里了!”
“哈,是因为大小姐吧,真有你的!”,他们呵呵地笑着。
我也笑了。
第二天晚上,我就也许要离开这里了,那个晚上,祖儿仍旧没来看我,我有点担心,但是我想祖儿说过的话应该会做到的,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跟蹲监狱的人要出狱了,然后思想很复杂。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我换上了祖儿给我送来的衣服,皮鞋有点小,但还算能穿,我坐在屋里静静地等待,我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日记本,我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在上面简单地写写文字,我想我的文字水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提高的。我想一个人要想做什么作家啊,就把他送进监狱里,不给他任何消遣,只给他一只笔,一个本子就好了。我在那里,开始在本子上记录着我曾经与梅子姐的,我的朋友的,我的生活的点滴往事来。
到了大概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门被打开了,铁门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我想那是祖儿,我忙走出屋来,我的确看到了祖儿,她匆忙走到我身边,然后看着我,就一笑说“很帅!”,接着就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吧!”,她说后就说“还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我回到屋里拿了那个日记本然后就走了出来,祖儿拉着我的手说“跟我走,别出声,我带你走一条没有监控的路!”
我们是从后门出来的,别墅后面是山,我们开始一直往山上爬,祖儿记得这条路,但是她并不是特别熟悉,而且她走的也不是很稳,我一边扶着她,一边摸索着路。
大概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我们才开始往山下走,山的旁边是一条公路,我远远地看到了灯光,也看到了公路旁停放了一辆蓝色的宝马迷你车,我知道那是祖儿的,而我也知道,只要我们上了车,我就会离开这里了。
我们坐上了车,彼此都缓了口气,我看到祖儿满头都是汗,她用胳膊擦了下,没说什么,就让我系好安全带,然后把车疯狂地开了起来。我坐在车里看着她,无比感动,我说“你开慢点,没事,别着急!”,我想这小丫头也是很少干什么冒险,她好象有点紧张。
她摇着头说“没事,我们不会有事的,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没有直达江城的,我买了到上海的,我在地图上看过了,那里离江城不远!”
我点了点头,我心想这小丫头做事情还是满麻利的,也很细心,的确,上海到江城很近,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开的大约有十几分钟,已经离开清水湾了,她似乎也舒缓了口气,从清水湾到大屿山还有一段距离,祖儿就跟我闲聊了起来。
“江城是不是很好玩,很早以前,三姨妈说带我去玩的,我一直没有机会!”
“还好吧,不过远远不如香港的繁华,只是一座中等发达的沿江沿海城市,还有一座不大的山,不过气候挺好的,环境也不错,楼不是很高,很适合居住!”
祖儿笑着说“那边应该美女很多吧?”
我想了想说“没有多少吧,那边女人漂亮的不是很多,有些满有气质的,个头满高,其实……”,我一笑说“江城的女人脾气也是有的啊!”
“什么啊,那我三姨妈不是很漂亮吗?还有,我三姨妈有脾气吗?哼!”,似乎我一说到她三姨妈有任何不好,她就会反驳我,我知道不能在她面前说她三姨妈的一点不是,可是……在我心里,我想,她的三姨妈的确是有点小性格的。
我忙说“哦,我说错了,你三姨妈什么都是好的,大美女!”
“这还差不多!”,她神气地摇了下头说“对了,江城人说话是不是特难懂,三姨妈说给我听过,一句都听不懂啊,比那什么上海话,苏州话难懂多了!”
“是的,江城话最难懂了,跟日语似的,我说真的,我在江城六年了,我都不大能听懂!”
“日语也不是很难听吧?”
“我不喜欢日本!”,我说。
祖儿说“其实都有好有坏吧,我一同学就是日本人,人还不错吧……”
我随意点了点头。
“哎,你喜欢香港吗?”
“说不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用VCD机经常看香港电影,当时满喜欢的,感觉这里很刺激,五光十色,英雄遍地,现在真的是没感觉,在这里八个月,我都没出来过,我跟没来过香港一样!”
“那等以后有机会了,你再来香港玩,我带你好好玩玩!”,她说。
我摇了下脑袋,看着这个灯火璀璨的梦幻之都,我想真他妈的说不来,说不来。
“不会再来了哦,一次就够了!”
“你怕了?”,她撇了下小嘴说“如果三姨妈有一天回到这里,你不会为了你爱的人再冒一次险吗?”
“人生世事,谁主沉浮,谁又能预料,也许……”,我望着远处的闪耀的高楼说“也许一切都作浮萍散,人生两茫茫了……”
“哼,你都会作诗了嘛!”
“哼,被逼的……”
两个人闲聊着,在夏日的海风中,在这个醉生梦死的城市,我们犹如两只鸟儿,还算能够有一丝的欢快。
“哎,你可别以为我是白帮你的,我跟你说,我是有条件的!”,祖儿说。
“你说什么条件?”,我望着她。
“你呢,要是一有三姨妈的消息,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号码回头写在你登机牌上,你要是再敢骗我,我真的不客气了……”
我一笑说“没问题,你救了我,我不会忘记这个的,如果有你三姨妈的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
她腾出一只手来说“一言为定!”
我看了看她那白嫩的小手,我握住了,然后两个人握到一起。
我们到了赤腊角机场,祖儿拿着我的身份证给我办了登机牌,飞机是九点多的,时间差不多,我们没有剩下多少时间,在安检外面,祖儿过不了多久就要跟我分别。
祖儿看着我,特别欣慰,特别激动地说“你现在重新获得自由了,开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她,我突然面无表情了,僵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很快,我们就要分别了,我就要踏上飞机回到内地,就要离开这里,这个囚禁了我八个月的地方。
“干嘛啊?”,她皱着眉头,耸着鼻子,说“你还真不大愿意走啊?”
我什么都没说,而是把祖儿抱进了怀里,我跟她做了一个拥抱。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她的谢意,其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哎,哎!”,她被我抱着在我的怀里,用小手打着我的后背说“你别这样啊,这里都是人,你不可以这样耍流氓,是我帮了你,你不可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