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肃然起敬

奇人……

呵呵，不知该欣赏还是苦笑，奇人，见过这么可怜又可悲的奇人吗……

莫炎站在窗边，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单薄身影，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双眼紧闭，双唇紧抿，长长密密的睫毛以肉眼难以辨识的弧度微微颤动，即使在“睡梦中”也在极力隐忍身上的巨大痛楚……

“真的……没用任何麻药吗？”低哑的嗓音带着爱怜，带着心疼。

许子枫叹口气，也顺着莫炎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少年，“所以我很佩服他，真的很佩服……他身上的蛊毒暗疾太过严重，用麻醉只会刺激蛊虫大量滋生，虽然从一开始他就一直紧闭双眼默不作声，但在我开第一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手术整整五个多小时，五个多小时啊……即使疼得浑身剧颤，疼得双眼空洞，疼得抓破床单，疼得……嘴唇被噬咬的惨不忍睹……他也一直坚持着挨到现在，甚至……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听到……”

仰头看向过道顶方的排灯，许子枫尽力不让眼中的氤氲变浓，“那该有多疼啊……小小身躯怎么能承受的住这么巨大难言的痛楚……上天，真他妈的不公啊……”

安静的过道上低低徘徊许子枫的呢喃，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大声呼吸，每个人心中都在肃然起敬，那是由心而发的，对于强者的最真实的敬佩与叹服。

古时关羽的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

“好了，都别杵在这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莫炎转过身，挥手让众人离开，“子枫，你也快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去叫你的。大家都走吧，该休息的休息，这两天风声比较紧，管好自己的属下，暂时不要做出太大的动作。”

“炎哥，我们……”

“行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都退下吧。”

众人无奈互视一眼，只得躬身领命，“是，炎哥。”

皱眉揉着太阳穴，听着脚步声快速离开，片刻后，手指突然停止，抬头看向过道上还没离开的众血卫与……站在楼梯口旁欲言又止的罗隐，敲了敲额头道，“大哥，我过两天要去趟北京，这两日你就带着血魂雇佣兵先暂时去北美洲吧，国家要对各方势力做一个整体评估，你们刚来到H市没多久，国家侦察小组目前还没有备案，这两天的动作确实有点大，我的一言一行应该已在他们的监控视线下，不便多露面，具体事宜你自己酌量安排吧。”

显然，罗隐留下来就是为了此事，听闻这话简单的点下头，低低回了句，“保重。”便径自走下楼。

莫炎看向剩下的众血卫，“你们也不必守着我，都去楼下休息吧。”

一号等人互视一眼，在莫炎转身之际，突然齐齐走上前“扑通”一声全体跪倒在地，脑袋深深垂着，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自责，“少主，属下没用，请少主责罚！”

“不怪你们，这次事出突然，根本始料未……”

“少主！”一号等人几乎以头叩地，“是我们失职，是我们该死！求您……责罚！”

自小追随莫炎的他们，对于莫炎受伤这么大的事，心中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无法原谅的莫大负罪感。

继续揉了揉太阳穴，“好了，都起来，我说过这件事不怪你们，都回去吧。”

“少……”

“都起来，回去！”

血卫五人静跪在原地，没一个起身，在负罪与命令权衡间，他们宁愿身受责罚来减轻自己失职带来的罪孽。

“呵！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还是要我请你们的队长来说服你们？”莫炎皱眉扫视五个自小肝胆相照如亲兄弟的贴身护卫，“都给我滚回去！这次的失职以后再追加，现在我需要清净，不想你们队长痛死，不想让我疼死的话，就都给我滚回房间乖乖睡觉！”

“……少……主……？”

“呃…”莫炎一滞，暗骂一声，居高临下的斜睨他们，“痛的人需要安慰，疼的人……见不得别人痛苦，自然会心疼，这也没什么吧？”

……该死！我怎么会解释这么弱智的问题？

看着一瞬间跪愣在原地的五人，莫炎眼睛微眯，这次是真有点愠气了，“怎么，是要我再重复第二遍吗……都给我滚！”

冷飕飕的眼神，冷飕飕的语气，冷飕飕的气流……众血卫一个寒颤后，明智的快速站起身，齐齐躬身施礼后，快速奔往楼梯口。自始至终都没人敢抬头看一眼……好冷……

少主与队长的猫腻果然不会终止于昨天的庆功宴……

事出有“因”，确实有点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