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推测

众人看了看依然关闭着的门，已经一天了，苏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门口为他准备好的饭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来来回回几次，他始终没出来过。

苏晨走的突然，但离开时的脸色却无比凝重。没有人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短短几天时间内他精于计算的能力已经让大家信服了大半。如果说还有一小半，仅仅也是因为苏晨对其他人的态度没有转变。

周芸皱着眉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她是大楼中和苏晨同时拥有最高权限的人，看到苏晨又开始玩命，她不得不呼叫女娲。

女娲以全息图像出现在众人面前，周芸指了指苏晨关着的门：“打开它。”

女娲摇了摇头：“苏晨已经下达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您的命令和苏晨的命令产生直接冲突，根据智脑执行法则，两个最高权限管理者命令产生冲突，除非出现第三方权限授权，否则命令无效。”

周芸顿时想起来，这种互相冲突的命令意味着什么，提起脚用力踹了几下大门，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这木质大门的背后，苏晨居然用合金墙上了锁。

众人实在猜不透苏晨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很快随着一声轻微的解锁声，大门已经打开。看到苏晨有些疲惫的样子，周芸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特别能干啊？有什么事不能和大家一起商量吗？”

苏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忙，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我。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女娲，把那三个人放出来吧！”

三个人？周芸这时候才想起来，王晓丽枪杀了李全德，但是李全德的三个狗腿子还活着：“你把他们放出来干嘛？”周芸有点紧张，不过随着生存压力的减少，她的话也越来越多。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这几天生活质量的上升和对现况了解不够深刻，她的危机感远远没有王晓丽高。

王晓丽清楚，没有任何人比苏晨的压力更大，这个小男人，从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就证明了他的存在价值。也许，周舟和妮莉都还不曾完全认同他。但是，王晓丽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之后，已经彻底了解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他正在用自己柔弱稚嫩的肩膀挑起一扇上帝之窗。

笑着拍了拍周芸的头，苏晨翘起嘴唇：“好了，不要发牢骚了，饿了他们这么长时间，但总有些利用价值。不要老想着过去他们欺负你，以后你可以想怎么欺负他们就怎么欺负他们。”

说完，他转身看着妮莉：“那三个人交给你了。给他们吃点东西，不要喂的太饱，他们还有一些可供利用的价值。”

价值，又是价值，周芸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苏晨，这家伙，到底把大家看成了什么？苏晨看到妮莉离开，抬头看着大家：“我查询了女娲智脑的数据库，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大楼高层武器实验室还余下少量武器，这些武器都是试制品，甚至有多数武器没有来得及测试。”

“这意味着我们可能获得还未面世的各种武器，但这些武器很可能会为我们制造大量麻烦。”苏晨看了看众人：“好吧！大家还记得吗？我昨天在研究大楼建筑结构的时候，女娲给了我一个很奇怪的提示。所有A级以上的武器资料，会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移交给另一台智脑。而大楼的建筑结构图居然也在其中。”

妮莉的眼忽然一亮：“这意味着这栋大楼本身很有可能也是一件武器？”

“宾果！实际上经过我的推演，计算了大楼的自重后，我用女娲进行了测算。得到的答案，可能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苏晨笑了笑，拍了拍手：“女娲，把推演的动态演示图重放一次。”

众人看着大楼的结构图出现，接着。所有的混凝土外墙被人工消除，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四座真正的钢铁要塞。苏晨指了指这巨大的钢铁堡垒：“各位，看到了吗？承重柱的深度完全不够支撑整栋大楼。经过测试证明，如果以这种深度计算，五级以上的地震就会造成大楼的倒塌。事实上，大楼建造至今，本市已经经历过一次6.3级地震。这意味着，大楼的承重柱下面还有东西在支撑。”

“我一直在思考，天君大楼到底是为什么而建立。天君集团在之前就已经存在，而且根据记载，它的存在甚至可以追溯到建国初期。它并不是一个偶然暴富的暴发户，集团当初有自己的实验基地。一个如此显眼，摆在市中心的武器研发中心。这本身就是个矛盾。”苏晨皱了皱眉：“事实上，除了天君集团，我在女娲里甚至调阅不到任何其他国家的主力武器研发集团的研发基地资料。也就是说，女娲所知范围内全球的武器研发集团的基地，只有天君大楼如此高调。”

“一个高调，不避讳世人目光，甚至于不怕暴露在别的国家的卫星拍摄的集团大楼，这本身就不正常。”苏晨看了看没完成的大楼结构图，在女娲的演示下，承重柱下开始出现更多的东西。

王晓丽看着有些粗糙的演示图，她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意味着，集团本身不是没有秘密，而是利用大楼来集中有心人的目光，从而达到别的目的？”

随着大楼结构图的逐渐完善，一个奇怪的建筑结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承重柱的下面出现了一个比天君大楼更巨大更宽广的空间。苏晨指了指这个建筑结构图：“这只是大致的猜测，外形我也只是随意添加。不过这第一个方案我已经彻底推翻了。”

“根据国人的思维，他们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筐里，大楼被列为A级以上的武器资料，大楼本身就是武器。我本来认为大楼本身就是一个战争要塞。”苏晨自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但是，一个巨型的地下要塞，在闹市区建立，根本瞒不住有心人的眼睛。而在这个中部城市，一个只要整个国家不陷落大半国土的城市，一座钢铁要塞的存在完全不符预算。要知道，这栋大楼的造价，甚至可以再造一个小型城市。于是我有了第二个推论。”

这时候另一个建筑结构图出现，随着演示不断的推进，一个以天君大楼顶层为塔尖，以承重柱为中轴，半圆椎形为底座的奇怪建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承重柱开始缩回圆锥体内部，圆锥形建筑和大楼紧密的贴合到一起。金属结构的天君大楼上的天桥均匀分布于每个楼层，大楼的结构随着合金外墙的关闭形成了四个平顶尖椎。

苏晨将这个模型缩小，刚好能被双手掌控，他将多余的部件去除之后，一个让王晓丽和妮莉都有些眼熟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王晓丽皱着眉头：“我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东西。只是我实在想不起这到底是什么了。”

“二十一世纪手榴弹和原子弹的差异，2021年最伟大的发明，矩阵电磁系统。”苏晨苦笑道：“我对比了最原始的矩阵电磁系统的图纸，全封闭的单电磁场隔离间阵列组，集电导体，四向循环发射极。相似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这种矩阵电磁系统完全是通过大量的全封闭矩阵电磁阵列进行能量聚合来产生能量冲击。”王晓丽完美的发挥了她武器集团助理的作用：“但矩阵电磁系统一直用于民用，这种能量冲击的强度不高，高精度易损耗的特性让这种东西昂贵而无法普及。它的作用一般只用于开采或者勘探，高效率无污染是很多大型能源集团的最爱。不是没有人视图将它武器化，但制造工艺和维护成本决定了这个系统华而不实。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据我所知，矩阵电磁系统是集中、高效、高频率的代名词。一台普通的矩阵电磁开采机只需要单人操作。”苏晨闭上眼，按了按自己的鼻梁，似乎想要缓解自己的疲劳：“它的特点就是电磁冲击集中，快速，无污染。一台普通的矩阵电磁机只需要一台卡车就能自由装卸，它能在一个点上造成高精度，高密度，高频率的电磁冲击。每秒输出的能量是……一百万至二百万焦耳。”

“相对于普通开矿用的电磁矩阵机，天君集团大楼的电磁矩阵比普通矿用机的矩阵数量高出三倍，空间面积更要高出数千倍。这意味着更高的耗电量，更大的瞬间输出，更恐怖的破坏力。一万焦耳的穿透力可以达到二百米，那么天君大楼到底能产生多大的破坏性？”苏晨茫然的睁开双眼：“如果天君大楼启动，只要有足够的电能，它每秒激发的峰值能量，会深达地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相当等于一根质量十吨的金属棒从外太空射向地球后产生的破坏力。”

“这不可能，现阶段没有任何一个载体能够搭载这么大的东西。要知道大楼顶端才是发射极，没有载体，大楼的发射极对准的目标是外太空，电磁矩阵产生的能量冲击随着距离增加发散性也在增加。”王晓丽反驳道：“就算大楼是电磁矩阵机，我们就算能启动，能量冲击到达月球之前，发散开的效果甚至不如一颗小陨石给月球造成的伤害高。相对电能量的发散，激光更有价值。”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筐里，女娲主管天君大楼，她的资料都要移交给战龙智脑。这意味着，天君集团根本不止一台智脑，除了女娲之外，还有一个比女娲更高级的战龙存在。如果说大楼是武器，那么战龙就是搭载武器的载体。”苏晨冷声回应道：“尼古拉特斯拉发明了交流电并撕毁了专利，电力几乎遍布了整个世界，它的用途已经无所不在，人类对电力的依赖程度无法想象，这三年因为电力问题，人类几乎退回原始社会这就是明证。相对于实弹武器的巨大消耗和无法回收，电的产生途径几乎无所不包。你可以用吨为单位的铜来制造子弹，但是子弹总有打完的一天。而只要一组两只手能提起的核原料，我就能用电做到你同样能做到的事。电磁不仅仅能破坏，还能够瘫痪电器设备。”

“二十世纪，人类步入太空。从那时候开始，人类开始幻想宇宙。二十一世纪初，大宇宙计划就已经提出，虽然无数次被人讽刺为痴心妄想。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是偶然。”苏晨苦笑着摇了摇头：“经过卫星的扫描，我发现了在全国各地还有与大楼相似的小建筑，它们的所有者无一例外都是天君集团的子公司。我们很可能坐在一个科幻世界中才存在的巨型战舰的主炮上。”

“这不可能，为什么周擎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王晓丽失态的喊道：“他是公司的总设计师，他甚至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这种大计划不可能隐瞒周擎。”

苏晨笑了，笑的很无奈，也笑的很落寞：“周擎只是基因学家，他的学术范围注定了他和这个计划无缘。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比周擎成为总设计师的时间更长，作为不是他主管范围的东西，他不会伸手。更何况按照保密等级，连女娲都已经将资料移交给战龙。这句话或者很残酷，我认为，即使周擎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一个超越女娲权限的秘密，知情者的结果只有两个。”

王晓丽脸色苍白，摇了摇头，终于颓然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