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亚倩的E-mail(1)
亚男点了点头,“我得去别的病房啦!”她冲李冰微微一笑,推门就走了出去。
“我还想脑震荡呢,啊,呸,呸,呸!”亚倩一抹嘴巴。“我又胡说了。SORRY,SORRY!”
“本来都没有事,你表姐非要观察几天,这不……”雷东把头扭向了李冰,“她没有给你打电话吧?”
“我照你吩咐的讲了,雷总。都怪我那天没有用车送你,而胡老板的司机也太没酒量了,没有喝多少,真没有想到啊……那司机来找我,说老板把他给炒鱿鱼了,想让你给胡老板说一说……你看……”
“那车也刚买没有多久,当然心疼啦。差点没有把我从车窗给甩出去啊,半天门都打不开,幸亏我还留点神,否则……算了!”雷东摆了下手,“你可继续给我瞒下去哟,我不想我媳妇为我而担心,你开车来的吗?”
亚倩没有想到雷东还对他媳妇如此地爱,就她那样,真想不通有啥可爱的?可他……亚倩下意识地一摇头。
“那就打的吧!一刻我都不想在这待!你去把手续给我一办!”雷东一指亚倩,“就去找她表姐!”
似乎有些发呆,“雷总,我不明白……我开着车,你怎么……你不会真是脑震荡吧?”
“嗯?那她怎么摇头呢?”雷东不解地看着亚倩。
亚倩看了眼李冰,脸儿微微地泛起红晕。“如果将来我要找个像你一样的男人,那该有多好啊!”
雷东苦笑一下,“别拿我开心了,我是一个罪人,对女人而言!”
李冰竟脸儿也微微泛起红晕,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研究所大门外,李冰穿了件黑色西服,扎了条黑红色的领带,朝大楼门口张望着。
亚倩穿了件白色大褂,从楼里走了出来。
李冰赶忙迎了上去。“我是路过此地,顺便来看一看你,怎么……你不高兴?”他从手提包里掏出包美国的“开心果”。
“怎么没有把‘忘忧果’也带来啊?我还上班呢,找我有何贵干?李大经理!”字她咬得很重,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知道你这人就是快人快语,直来直去。我姐姐家的烤面包的烤箱坏了,温度控制不了,你能不能帮我给检查一下?你不知道……我姐前两年都下岗了,自己凑钱在我们家属院开了个面包房,每天供应早点,外带卖豆浆,挺辛苦的……我爸妈又早早离世,我上学都是我姐姐……”李冰拿开心果的袋子的手都是发颤的。
亚倩赶忙接着手里。“就靠这不把我打动了,你也太……”她故意斜瞟了李冰一眼。
“下一回我一定给你带忘忧果,不就是莲子嘛!我只是先跟你打胜招呼。”
“说了半天废话,走吧,来了能不进去?怎么也得喝杯水吧!”亚倩拽了他一把。
李冰摇了下头,“不了,不了!你们那里我可知道,出来,进去的都得换鞋,麻烦!就怕我这一脱,熏死你们,拜托啦!”他冲亚倩一个作揖。
“你也太客气了,包着我身上,也别让你姐姐面包烤箱歇业了,我上门服务,别耽误她做生意,够意思吧?我是要当及时雨!嘿嘿!”
“你真好,如果国家公务员都像你这样,哪怕再给你们长工资,我都没有意见!”他从电脑包里掏出了笔和纸。
明天都四月一日了,愚人节。
亚男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亚倩唱着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走到客厅,见亚倩握着麦神情地唱着: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你让我心动……
“你神经啊!给谁唱得这样动情的……”
“我的那个他,还有谁,姐……我好像真的希望自己嫁给他,唱得怎么样?”亚倩放开麦,“心里没有底,他能喜欢我嘛?”
亚男瞪大了眼睛。“别自作多情,比你大了近八岁,再说人家是有妻子的人,你不是玩火嘛?”亚男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爸比我妈妈都大十岁呢,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我年轻,又漂亮,古人都说才子佳人,郎才女貌,不觉我像瞿颖嘛?嘿嘿,明天我就去美容院,把这几个痘痘给处理掉!”
“脑震荡清醒过程中,常有一段时间较为兴奋,用不用给你也开点镇静剂?你看你又是唱来又是扭的……就是没有了脸上的痘痘,你也还是幼稚!”
“干脆给他发个电子文件,反正明天是愚人节,只当我喝多了。看他花心不?”亚倩把“花心”一词念得很重,“嘿嘿,姐,看我的好吧!”她跑向了亚男的书房,“咱也来个创意!”
等亚男从客厅来到书房的电脑桌前,只见显示器上一行字:《人猿泰山》《你现在还好吗》,那天《其实我不想走》《两个人世界》里,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你《让我喜欢让我忧》,《爱相随》《风雨无阻》《我是真的付出我的爱》,因为《你在我心里面》《明天我要嫁给你》,你这个《有故事的人》,在咱们的《小天堂》里绝不会有《花心》,相信我好了!一位灰姑娘。
“你怎么没有写小灰兔呢?”
“别打岔!”亚倩皱着眉,好像还着想着什么词汇一样。
“你怎么会有他的电子信箱呢?”亚男更加惊奇了。
“冬,我不要金山,也不要什么银山,只要你在我身边,电话里你总说你忙,清明节,你该回来了吧,每年咱们俩都去三兆祭奠你老爸,今年……昨天妈妈还来电话问咱们俩。我太累了,电视台招文字采编,我差点都去应聘,也不想再在学校待了,现在孩子也太难教了……我好想你……总对你说闲了给我电话,可你又给我打了几回,说了也是白说,别忘记我现在还是你妻子……”
雷冬听着电话录音,内心有种愧疚感。
窗外又滴起了小雨滴。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头上的疤,竟与额前的皱纹溶于一体,只不过颜色较白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