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百花屋
千色在云城的落脚处算来也有三四处,但最长待的地方却属这镇南王府西园一侧的百花屋,梅娘能知道还能带他去的也只有百花屋。
晨曦下的百花屋,春风馥郁,姹紫嫣红,怡心怡情,可走在花圃之间,苏通却愁眉难展,百花屋大门紧闭,千色应该不在这里,而她千里迢迢回云城,不可能待在这里不闻不问。
苏通正欲转身退出去,身后却传来了声音,“苏二公子。”
镇南王府里有识得自己,太过平常,苏通并不惊诧地慢慢转身,可当看清了人倒是惊疑不定,“罗庭!你怎么在这里?”
罗庭只笑了笑,指了指一旁一身黑衣的瘦高个儿,“他家主子不见了几日,请我代为找一找。”
苏通打量了几眼瘦高个儿,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罗庭只消得一眼便看出了苏通的反应,也深知身边的人此刻不能开罪,未免他看出苏通这不中用的记性,横生枝节,罗庭走近苏通,“王景为了你硬闯皇宫,你回来了,那他人去了哪里?”
罗庭云淡风轻的一问,却像往苏通脑子里丢了一颗点燃的雷火,嘭一声,炸掉了苏通一半儿精魂。这看得在场的人都不安起来。
“我家主子怎么了?”
苏通盯着一步抢到跟前,紧捉住自己的手,神色惶惧的人,不知道该与这个人怎么说,白珟带自己离开的时候,王景神志清醒,不可能没离开密道回万花楼,莫不是他还在宫里?可他留在皇宫那个是非之地做什么,找自己?
“苏二公子,你快说啊!我家主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暗云,你别急,时下外患严重,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朝廷上下一心,皇上就是有心追究王景罪行,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计较。让我来问他好了。”罗庭听到骨头被捏响的声音,忙上去打岔,但暗云虽听了劝收了手,苏通却仍然没有告诉他们王景下落的清醒样,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庭静静地看了苏通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你怎么了?头冒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好,赶紧扶他进屋。”罗庭的话刚落地,有反应的不是苏通,倒是在一边一直没发言的顾怀南,苏通恍惚地被顾怀南牵着往西园里走,看着顾怀南,才开始回神。
“顾兄,苏通他怎么了?”罗庭看顾怀南紧张的样子,十分奇怪,连在一旁看着的暗云也忧心忡忡地拧紧了眉头,紧紧盯着苏通。
顾怀南摇着头,“我也不知他患了何病,前日里皇上与王爷专程请了连大夫给苏公子医治,后来连大夫救醒了苏公子,王爷也十分紧张担心,不乐意他到处走动,让他安心静养。”
“罗先生,暗云先行一步,如若苏公子好些之后告诉了你我家主子下落,请到万花楼里通知我一声。”
暗云匆匆与罗庭说完就要转身走人,罗庭一把拽住了暗云,“先别轻举妄动,皇宫不比别的地方,否则我们何必来这里找他。”
暗云咬了咬牙,拉开罗庭抓住自己的手,看向虚弱的苏通,“他进宫之前无病无伤,可才几日光景,出来就成了这幅样子,你叫我怎能不担心。罗先生说皇上顾忌外忧,我家主子和苏公子无甚大碍,可你看看苏公子的样子,一条命去了大半儿,皇上或许不会要他们的命,但一定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
罗庭眼看着不愿再说下去的暗云忧愤离去,找不到理由劝住暗云,是呀,皇帝到底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天威不容冒犯;但当今皇帝登基二十七年里勤政爱民,断不会自断经脉,动摇朝心,便宜楚国去。二者之间孰轻孰重,皇帝不可能掂量不清楚。
“暗云……”苏通抓住顾怀南扶着自己的手,“我知道王景在哪里,但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还在那儿,我带你去找,但你能否借我一些人,帮我往城南到千佛寺一路找镇南王,我有急事要找他商量。”
暗云回身,盯着苏通,“那就有劳苏公子,我这就回去安排人去找镇南王,还请苏公子在这儿等在下片刻。”
苏通见暗云应承下来,等暗云走了,对顾怀南说,“烦请顾先生在王府里等,如若镇南王回府,请让罗庭去万红楼通知一声。”
“苏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伤看起来似乎很严重,我看你眼下不宜带着暗云去找王景,倒不如你将地方告诉暗云,他轻功好又一个人不易被发现,你也可以在这儿休息,等镇南王回来商量你的要紧事。”
罗庭站在一侧,盯着苏通没什么血色的脸,有些担心地劝着,顾怀南也在一旁附议,“罗先生说得有道理,我看你甚是疲惫,急需休息调整,你说的事儿我们来办就是。”
顾怀南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担心贺靳的语气,罗庭从从容容地对他要找贺靳商量急事也不惊怪,他们俩都没有经历过这两日发生的事,所以他们还以为控制权在贺靳手里,王景与云烟阁根基还牢不可破……
苏通饿了近两日了,又大病初愈,现下头晕眼花,腿脚都没什么气力,也懒得将他的理由与顾怀南与罗庭解释,径直走向花圃中的摇椅上躺下,舒坦得吁了一口气,“早上起来我还没吃什么东西,饿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呀想太多了……”
顾怀南与罗庭都怔了怔,再一看苏通,似乎他一躺下后,经了阳光照耀着,脸色真比方才好了许多。顾怀南忙道,“我这就去准备早膳,烦请罗先生去屋里取一床被子给苏公子。”
“我方才已经同你说清了利害,就是你支开顾兄弟,我也不会同意你跟暗云一起去皇宫。”
罗庭捡了摇椅一旁的石凳坐下,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苏通闭着得眼睛,他着实摸不透苏通此刻在想什么,他觉着苏通忽然间寡言少语了,许多事在以前苏通当他眼中钉那样十分看不惯时,他都能琢磨出大概,但现在真是对苏通所想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