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该放手了
天黑之后是进不了城的，几人于是借住在白天说好的一农户家里。
进了门，风月就狂饮凉水。
司徒爽儿还处于昏迷状态，司徒珏只好把她抱去屋内躺着。
洛丹坐在桌旁，边饮茶边考虑。
见风月终于饮好了水，道：“风月，你过来。”伸手示意风月坐。
风月惊魂甫定地拍拍胸脯，“真有鬼呀，这世上真特么有鬼啊！”
洛丹抿嘴笑笑，眸中也闪烁着笑意。
“你的模样虽然有些惊骇，但我相信你也认为世上没有鬼。”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月趴在桌上凑过头来问。
“是有些奇怪，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石头上的画面并不是立即出现，而当月亮升到最高空也最明亮时，石头上就出现了那样的诡异画面，那石头立在湖边，我总觉得这有点像是光的折射之类。”洛丹分析着。
经洛丹一说，风月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点头，“好像想这样。”
转瞬觉得不对，又道：“那石头上的画面应该是很早以前发生的事吧？为何现在还能呈现出来？”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这古代可没有录像之类。”洛丹蹙着眉，忽然眉眼一动，“等等，好像有书籍记载，有一种石头是可以录音的，只是……”
冥思了一瞬，兀自摇头道：“记得有这样的事，但以前对这样的书籍看得太少，一时间记不起来了。”
“那明晚再去看看吧？”听洛丹说得稀奇，风月不禁好奇地提议。
——
经过一夜的思索，次日夜间，几人同样来到了明镜湖旁的凉亭中。
叫司徒爽儿不要跟来，偏偏她黏司徒珏黏得死紧，硬是司徒珏到哪里，她都非得要跟着。
十六之夜，月还是圆的，洛丹和风月看着天上皎洁的月，等待月儿升上高空；司徒爽儿则是害怕地抓紧司徒珏，恼火得司徒珏连连皱眉；橙儿稍稍害怕，见洛丹和风月那般镇静，不由胆子也是大了一些。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皎洁的圆月终于升到了高空，于是，对面被几人紧盯着的大石上又如昨夜一样出现了那恐怖的画面。
见识过一次，洛丹、风月和司徒珏都比较淡定了，就是司徒爽儿仍然像昨夜一样吓得尖声大叫。
洛丹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忽然意念取出苍狼，倏然御剑飞行。
“洛，洛丹……”
第一次见洛丹如此诡异地飞向高空，司徒珏脱口就惊呼出来，而他第一次换洛丹的真名，竟似觉得拗口，好在叫过后就能接受。
到了葫芦山的顶空，洛丹运起觉心神功，红色的眼眸向下看去，骇然发现葫芦山的顶上是一圆形的无底坑。
抬头看天上离自己似乎很近的月，好像圆月的光就是从大坑中射下去的，但是，要如何才能折射进下面的明镜湖呢？
侧头思索一瞬，洛丹降低高度，视线慢慢地从葫芦山的顶上下移。
下方的景象看得太清晰，不多时她便发现了葫芦山中部有一个天然石洞，洞内的石头都光滑明亮，虽是夜间，却比白日还明亮。
顺着那些石头反射的光往下看去，某一种肉眼看不清的光线的确就折射到下方的明镜湖中。
若不是洛丹的眼睛奇怪，大概也是发觉不了。
检查一下洞口的石头，洛丹歪着头在一块明亮的大石上注视一瞬，忽然意念一动，取出一方黑布遮在了上面。
回头往下一看，果然如她所料，她挡住了折射的光线，大石上的画面就立即消失了。
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洛丹飞身回来，进入凉亭，便道：“原来还真是光的折射，据我观察下来，整个画面应该是从葫芦山中部的石洞内折射出来的，有点像是播放幻灯片一样。”
“是吗？”风月惊异着感叹，“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洛丹点头道：“咱先回去，明天再来。”
“还要看这个画面吗？”司徒珏说罢苦恼地看身侧的司徒爽儿，又晕了，若不是司徒爽儿与他是兄妹的关系，他早都不想搭理司徒爽儿了。
洛丹瞧得一笑，摇头，“白天来，进入那洞中去，莫明子大师既然告诉我天石引路，那我势必要去葫芦山内找到那块天石。”
近来转移了注意力，忘却了皇甫飞羽，她的身体也跟着好了许多。
“爽儿，醒了，爽儿……”司徒珏拍拍司徒爽儿，真心不想再抱了。
洛丹和风月看得相视一笑，先行走人，她二人都瞧出司徒爽儿是装的了，偏偏司徒珏发觉不出来。
“如果你对那司徒珏有意思的话，你是不是应该不要这么大度？”往回的路上，风月捉狭道。
“我不大度，实际上我的心比针眼还小。”洛丹淡笑回答。
“哎！”风月叹息道：“还是忘不了你家皇甫飞羽对不对？”
不会吃司徒爽儿的醋，唯一的解释是洛丹不爱司徒珏，可怜了那司徒珏，居然看起来很专情的样子。
“他……”洛丹苦涩地牵牵唇，摇头道：“也许，与他没缘。”
“没缘就别去想了，就当时一次失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风月豪放地劝慰，忽然想到什么，兴趣浓浓地勾唇道：“对了，那个内丹中的男子不是挺美吗？算了，我不要了，给你。”
“内丹……被云轻狂拿走了。”洛丹唇角的笑容更加苦涩，好像不恨云轻狂，就是想不通他为何那般对她，有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为何要以那样极端的方式？
“云轻狂是谁？”风月稍感诧异，侧头看洛丹，恍然觉得洛丹认识的人真是不少。
“一个美得不成样的男子，开始时我以为他的女子。”洛丹摇头苦笑。
“还有这样的男人？”点着下巴想了想，想不出那样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不觉地掉头去看身后离得不远的司徒珏，道：“比司徒珏还好看？”
“无法相比。”
“好想看看这鸟人是谁，居然拿了你的内丹。”风月义愤填膺地捏拳。
“不是我的内丹，是绿蟒的内丹。”洛丹笑着纠正。
“没有内丹，那你的觉心神功怎么办？你何时才能练到第七层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风月担忧地转过头。
“我现在每晚都有努力。”洛丹尽量地掩饰着自己的忧虑。
“没有内丹帮你……哎！”若是所思地往前走了一段，风月忽然开口，“洛丹，要不，打掉孩子吧？”
“风月，你知道？”洛丹奇异地投目，这些天风月可是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青瓷告诉我的。”风月幽然而叹，男女之事，洛丹永远没有她那般洒脱。
洛丹苦笑道：“青瓷的嘴真快。”
“她是关心你，洛丹啊，以后与男人玩，别忘了不要弄出什么后遗症。”风月提醒道。
“我知道，就是那一次没有来得及。”
与司徒珏掉入了密室中，洛丹理所当然地无法采取避孕的措施。
二人的谈话落入司徒珏耳中，司徒珏苦涩地阴沉着脸，难过的心情几乎无法释怀。洛丹所说的那一次，他基本上知道是哪一次，也因此更加懊恼，如果他当时不推开洛丹，那么洛丹……
这心情持续到次日清晨上山时，还没有放松开来。
葫芦山中部的洞口呈现在了眼前，要进洞时，风月突然阻止道：“进去后能不能出来，咱们并不知道，要不在进去之前唱一首歌怎么样？”
自昨夜问了洛丹的话，就见洛丹又郁闷了起来，所以她不得不想办法让洛丹开心一些。
说起唱歌，见几人都来了兴趣，风月于是解下背上背的吉他，站在洞口前，豪放地唱起一曲安又琪的《下个路口见》。
“刚下的地铁还不算拥挤，你那边飞机碰巧也落地
东京下雨，淋湿巴黎，收音机，你听几点几。当半个地球外还有个你，当相遇还没到对的时机，夏天一去，又是冬季，7—11暖杯巧克力……”
这歌词节奏轻快，很容易就感染人。
洛丹微微一笑，意念取出空间的吉他为风月伴奏。
司徒爽儿眼冒星光地看着风月，既羡慕又嫉妒，风月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可是她都不会唱。
暗中有些庆幸司徒珏喜欢的洛丹也不会唱，然而，她侧目一看，顿时就傻眼，洛丹身无一物，何以她的手中会抱着一把与风月一样的古怪的乐器？
仔细回忆洛丹来时确实没有那个东西，她心惊不已，而她看洛丹的眼神也掺杂了一些别的因素，仿佛洛丹是鬼一样。
司徒珏双手抱臂，听着风月的歌曲，目光却是过多地注视在洛丹的身上。
橙儿看风月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曾经洛丹要找风月，现在她看到了风月，恍然觉得风月和洛丹原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很羡慕她们的友谊，可是她永远都做不成洛丹的朋友了，永远！那件事暴露，她不知道洛丹会不会从此不再理她。
“你来！”
曲终，风月让出了她站的中心位置。
洛丹也不客气，径直站过去。
拨弄两下琴弦，心有所想，她就摘下了手指上的幻器。掩饰性别后，声音有些低沉，而她想要以女生的声音来唱。
金光闪过，女性的特征显现了出来。
司徒爽儿讶然看着，口中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司徒珏迷恋地盯着，唇角挂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好美的洛丹，虽然与风月的打扮类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洛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他的心，令他生出保护的欲望。
唇齿开启，洛丹开始唱了出来。
“何必要那么多的借口，让我内疚自己还爱的不够。预谋了很久不过是想分手，何不直截了当的说出口。既然你非要你的自由，挽留也会让我委屈到最后。煎熬了这么久，已没有继续的理由。反正他都不难受他只要自由，他都不会理会我的感受。退到无路可走不如就放开手，我也想要自由……”
歌词流淌，恍然发觉这歌词竟然像是她和皇甫飞羽的写照。
苦涩在心中蔓延，也许，她真的该放手了。
风月双手插进裤兜，酷酷地背着吉他看着，面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唱了这首歌，她知道洛丹是想放手了，也的确该放手了。
司徒珏的身心一紧，眸中闪过一抹感伤，不管如何看，如何听，他都知道洛丹是对别人动情了。
曲终音停，洛丹茫然地看了一眼虚空，转身钻进洞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