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烟火
有时候,我们之所以哭泣,不是因为我们软弱,而是因为,我们坚强了太久。
——艾铃兰。
伊末韩两日后来到艾铃兰的房子以后,完完全全的愣住了,她什么东西都没有整理,茶几上只放着喝过的牛奶和一代只吃了几块的饼干袋子,她抱着抱枕正睡在沙发上,没有盖被子,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眼角还有明显的泪痕。
伊末韩对铃兰说,“铃兰,和我一起去看爸爸吧。”
圣樱又下起了大雪,已经是整个冬天最冷的几天,枝桠赤裸地冰凉,每个路人的鞋子上几乎都沾有雪水。空气中带着冬天特有的冷意。
因为下大雪,停了好几列的车,他们在车站等了很长的时间,车每到一站停留时间难以置信的长,车窗外雪白的荒野一晃而过。
白光从车窗射进来,列车已经开了很长的时间,铃兰靠在伊末韩的肩上睡着了,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曾经带着她来过一次父母的墓地,那时,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伊末韩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侧过脸去的时候的感觉,那一双清亮的眼睛,仿佛能够治愈所有的伤痛。
在去往墓地的路上,她一直沿着草坪的边边小心地走着,刚开始的时候走不稳,总会掉下来。她不认输,站起来又继续走。
他好奇着问:“你不怕摔下来吗?”
她回答:“我就是在练习在边边上行走,只有多练习,才不会摔下来。”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不是多练习,就能够掌握不可预知的未来。
时间仿佛是带着一些同情,让他又来到了这里,墓地总是让人觉地悲伤的地方,而那些仅存的温暖,他不知道要藏在哪里,才能永远的留住。
再一次看到伊末韩父母的墓碑时,铃兰觉地自己的心里某一个角落,咯噔一下,竟有些疼,
他们依旧静默地站在墓碑前面,风雪交织成的寒冷和凄凉瞬间能将整个人冰冻起来。艾铃兰握住了伊末韩的手,握的那样紧。伊末韩在墓碑前真挚地说,“爸妈,好久都没来了,你们还好吗?想要介绍一个人给你们,她叫莫依依,是我一辈子想守护的人。也请你们在天上,守护我们,让我们都幸福起来。我找到铃兰了,我和依依会好好照顾她。”雪似乎小了一些,缓缓地消融而去。
伊末韩对铃兰说,“我们的一生其实很短,说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君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
铃兰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很晚,送她回来前伊末韩嘱咐她要注意身体,然后走进了公寓。
钟君影看着铃兰的身影,他突然感觉,受伤也是件幸福的事,因为只有受了伤,她才会好好看着他。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她公寓的灯亮起,连忙跑了上去,才发现她昏倒在门口。
他顾不地许多,用尽全力踢开了门,将她抱起她进了她的公寓,为她换了干的衣服,她的脚冻地冰凉,他煮了热水冲了热水袋捂着她的脚。
铃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安静地可怕,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人躺在她的床边,她知道那是钟君影。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希望他就这样陪伴着她,她为他盖上了毯子,她突然感到害怕,又蜷缩起来,钟君影立刻就醒了,唤着她,“铃兰。”
而她不发出声音,他快速地打开了灯,才发现她在颤抖,他知道,她又做噩梦了。
他靠近她,将她揽入怀中,像是安慰着一个孩子,“不怕,我在这里。”
她习惯的靠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领,像是抓住一丝温暖。
钟君影对她说,“铃兰,和我回家。”她在梦里对他说,“不要再离开我。”
铃兰醒来的时候走到厨房发现钟君影的脸色苍白,“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她话说到一半,他用力地将她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她依稀看到了他眼眸中燃烧的渴望,他粗暴地吻了上来,不同于以往温和的亲吻,她惧怕这种感觉,本能的抵抗,而他像是失去理智般越发的霸道,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推开他,反倒被他一个横抱快速走进了房中,他还不忘记抬脚关上了大门。
“君影,你到底怎么了?”他低头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将她放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迷乱地吻着,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艾铃兰整个人无法动弹,虽然她和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她都在自愿的情况下接受他,如果她不愿意,他从来不勉强她,而这一次,无论她如何叫着不要,他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明明意识到她的抗拒,仍旧继续他的动作。
醒来的时候,君影对铃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铃兰依偎在君影的怀里说,“我们一起过年好吗?”
铃兰带着钟君影回到了安德。
除夕前几天,铃兰带着君影去镇上买年货,铃兰一直喜欢逛一个一个小店铺的感觉,店铺里大都都是老板自己种的农产品。东西十分新鲜,铃兰对于买菜似乎特别的在行,缺斤少两他都知道,
有时候,还厚着脸皮的讨价还价,让钟君影印象深刻是买一条鱼的情景,老板娘开价8块,已经将鱼杀好了递给伊末韩,而她掏出了六块对老板娘说,“太贵了,六块钱吧!”老板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下了钱。
只是一个上午的工夫,他们已经置办好年货,钟君影骑着摩托车来,铃兰坐在钟君的后面,两只手各拎了几个袋子,感觉十分重,她叫着,“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我这样拎回去,手不是废了啊?”
钟君影回过身看着他,微微地笑着,然后说,“你看看我这车上,哪里还有挂东西的地方。”铃兰这才发现,他的自行车车的手把上已经挂了几个大袋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挂东西。
于是铃兰只好忍着,“我会很快骑车到家的,你就忍忍吧。”说着,他发动了车子,忽的往前开。下过雪的天空格外的干净,云很白,阳光微微露脸,空气中透着寒意却清爽,艾铃兰突然哼起了小调。
一个急刹车,让铃兰的整个脸贴在了钟君影的背上。鼻梁撞到他的背脊,一阵酸痛,她吃痛地喊着,“好痛啊!”
“你以为我不痛啊?”
铃兰这才发现,快速闪到另一边的一只小黄狗,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好狗不挡道。哈哈哈的笑起来。
好像所有的难过的事被这里淳朴和美好所蒸发。回到家的时候,艾铃兰的手几乎已经太不起来,伊末韩停好了车,提走了她所有的袋子。将袋子放到了家门口,又回过来提走挂在把手上的袋子。
钟君影说她,“买菜还讨价还价。”铃兰边将年华分类放进冰箱边说,“如果不是讨价还价,我又怎么活到现在呢?哪像你这种少爷,人家开价多少,就付多少,我要这样做生意,早就破产了,做人还是要精明一点,否则会被骗。”
钟君影走到冰箱边上,帮着铃兰一起整理。
我妈妈以前叫我,“像去菜场买东西,他们看到你这种老实的年轻女孩,肯定会故意将价钱开的高一些,你如果不还价,肯定会被宰,还有去理发店,不要听那些造型师忽悠说要做什么护理,办什么卡,那些东西涂在头发上反而会更加糟糕,要保护头发,就要用桑叶泡的水洗。”
艾铃兰的眼睛突然一亮,身边的这个男人竟有这样的一面。像是发现了大宝藏一样的看着他。
这一天,是艾铃兰做的晚饭,菜饭和炖蛋,是她唯一拿手的,也许因为忙活了一天,两人的胃口都很好,吃了很多。
吃完饭,钟君影很自觉的去洗碗,艾铃兰就用抹布认真的擦桌子,擦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伊末韩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而她并没有推开,任由他这样抱着。
他语气温柔,“铃兰,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而艾铃兰僵在那里,她听见伊末韩说那句话时,尾音都在颤抖,他是那样认真的说出那句话的,而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似乎过去了很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累了,早点睡吧。”艾铃兰听见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声音,内心突然空荡荡的。
自从来到了这里,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好了起来,有时会随便聊天,不再那样生疏。
除夕夜前一天,他们一起包饺子,
钟君影将包好的饺子放进了锅里,氤氲弥漫的水汽让艾铃兰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暖意。
他回眸看她,她已经放下了菜刀,像是在想些什么。
“你先洗菜吧,洗好了再切。”
她听话的开始洗菜,然后切菜,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切菜的样子,动作虽慢,但也有模有样。
两人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做好了肉馅,一起包了饺子,动作都十分熟练。
“我以前手笨,包饺子总包不好,我妈妈就打我手。”艾铃兰边包边找话说。
“所以你会包饺子是被打出来的?”
“很多事都是被打出来的,像是洗衣服啊,扫地啊,整理啊,都是被妈妈打了以后才会的。”
“我从小就聪明,做什么都做的很好!”他骄傲地说。
“多吃一点。”准备开吃的时候,铃兰嘱咐着。
艾铃兰蘸了醋,小心的咬着饺子,汁水涌入了口中,鲜美一人,笑眯眯地说,“真好吃啊!”
“知道我放了什么吗?”伊末韩盛了汤,温柔开口。
她边吃边说,“不就是芹菜和肉嘛。”
“还有呢?”
“在加些调味料。”
钟君影依旧摇头,艾铃兰觉地问题刁钻,便不理会他,继续吃起来,而钟君影拿走了她的一盆水饺威胁到,“猜不出来,没有吃。”
艾铃兰抹了抹嘴,“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吃饺子啊?”
“你过来,我告诉你。”钟君影逗着她,艾铃兰满脸不屑,走到了他身边,“说吧,到底放了什么?”
“你把头低下来。”
“切,难道是祖传秘方啊?”艾铃兰边抱怨边俯下了身,把耳朵靠近他。
钟君影把她搂在怀里置于自己的膝上,然后低头覆盖她的嘴唇,辗转吸允。
等放开了她,发现她似乎僵在他的怀里,静默了一会儿,说,“现在知道我放了什么吗?”
艾铃兰抬了头,咬了嘴唇,声音很小,“好像是橙子。”她那样靠近他,闻到橙子的清香,他看着她,害羞可爱,嘴角上扬,表扬着,“还算聪明。猪肉有些肥腻,放些橙汁不但可以去腥,还可以提鲜。”
艾铃兰好像才放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呀”的一声,从他的双膝上跳起来。
“好了,现在可以吃了,他将她的水饺还给她。”
那一刻的感觉,像是久违的太阳从海岸上升起,照亮了他整个世界,耀眼地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除夕夜,他们一起做了年夜饭,然后去镇上买了烟火,吃完饭他们在院子里放烟火,万家灯火,照亮了整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