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秉烛夜谈

提到王爷，喜色逝去换来的是黯然神采。

张氏看出了端倪，轻声询问道：“你和王爷闹矛盾了？”

在她今日在幕后看来，王爷对肖春意百般呵护，一个皇孙贵族能如此迁就一个女子，羡煞旁人又何来的唉声叹气？

肖春意咬着唇，有些事就算是张妈她也不能坦诚相待，不能对张妈说，自己不过是王爷手中的棋子，也不能对张妈说这些年的遭遇，只能哑巴吃黄连，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见她不愿说，张氏也不勉强反倒岔开了话题，意味深长言道：“春意，你跟着张妈两年，你有看过我丈夫吗？”

肖春意讶异，忆起来张妈一直孤苦一人，没听说过有嫁人为妻。

张氏瞬息间仿若沧桑无比，老态龙钟，“我丈夫他在数十年前就死了，当年我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戏子，台上欢笑台下愁，我丈夫是个做玉器的商贾，与我相逢因一出戏。相逢自有缘，我们一见如故，可惜他爹娘反对我俩成亲，我也一度将他拒之门外，最后总算成了亲。”说到此时，陷入回忆的张氏叹了口气继续言道，“可刚成了亲不久丈夫便暴毙而亡，他家里认为我是个祸害，把我逐出家门。”

“后来我想，若是我早些接纳他，早些和他在一起，也许现在的日子有着甜蜜充实的回忆也不枉此生，可是我太在乎身份地位悬殊，蹉跎了太多时光。”

讲完这些张氏温和笑意看着听得出神的肖春意嘱咐道：“所以张妈想告诉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容易，有勇气去付出老来也不会有遗憾，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肖春意执着勺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一句话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碎石，击起了层层叠叠涟漪来。

张妈是要她赤诚之心去爱，不管王爷喜不喜欢自己。肖春意苦涩笑笑，她，办不到......

秉烛夜谈，聊了很多，这几月来抑郁淡去了不少，不过还是一心想要回家，至少让天儿与爹娘团圆。

次日，天刚亮，她揉着疏松睡眼盯着乳黄色蚊帐出神，顺手往床榻上摸了摸，左侧被褥里早已冰凉，张妈不知什么时候就静悄悄的走了。

她惆然，这一别，再相见，还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醒了？更衣，本王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她本睡意朦胧，听得清冷声音猛地坐直了身子，东浓熙一身白袍站在梳妆台前把玩着各种首饰，肖春意这才发现铜镜前大大小小的盒子里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好不扎眼。

记得昨夜王爷醉了酒。为何鸡鸣起便醒来，送来这么多东西又是要做什么？

她不作声，东浓熙又打开衣柜，衣柜里也与往昔不同，五彩斑斓的衣裳，件件都是上好丝绸，精细刺绣。

他修长的手徘徊华裳间，挑来挑去一边自言自语：“白色好，还是鹅黄好？这件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