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北兴南衰
浙南以北是雪花绒绒,梅花幽香淡淡,谁家孩童雪地里藤球滚落,谁家儿女笑开怀,痴情佳人倩兮顾盼。
入浙南,天昏地暗,薄雪呈灰,楼兰帆布破旧,闭户屋中嘤泣连连。某个巷弄,家畜死僵被雪覆盖,某个街角妇人戴孝跪地烧冥钱。
此时晨曦时刻,若是从前,正是洛阳车水马龙时候,而此时凛冽风中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萧条前行。
肖春意沿路瞧着揪心不已,“老天爷真残忍,这得害死多少人!”
“对呀,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俺们传染不上?”翠柳附和道。
肖春意若有所思,都说疫病会传染,她照顾肖天那么久一点事也没有,难不成自己身体比较好的原因?
东浓熙隐着一丝复杂的光,“好好在轿中别出来,到了太白楼再露面。”
肖春意缩了脖子,轿中有一炉炭火,红彤彤的亮,让人看着便觉得暖和。她伸手烤着,愁眉不展:“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了,我想回医馆,能帮些忙便帮些。”
她想到天儿,她没能力留住天儿,至少不想让别人也留这般遗憾。
“不行!”东浓熙一口否决,“他们不需要你帮忙,朝廷自会管。”
“哦。”肖春意听他这么说,俨然如霜打的茄子,转念又想起一件事来,激动拉开门帘问道:“信亲王医术不是堪比扁鹊再生吗?何不请他救治这些人?”
东浓熙急急拉住缰绳,马儿嘶鸣抬起蹄来,停得太急马车整个往后倾斜,还好肖春意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才没落到滚下马车的下场。
他回头冷扫了她一眼,“你很想救?”
肖春意仿佛经历了一场悬崖勒马的惊险,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点了点头。
救?要是东离轩能救,当初肖天就不会死了,天下能治这病的人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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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太白楼前,肖春意本想下车却被他拦下,冷声道:“别出来。”
肖春意正想问何故,便听见阴冷声音如寒雪,“王爷这是带谁去游山玩水?同僚一场,不曾邀约苏某真让人失望啊。”
肖春意恰巧来开幕帘一角,从缝隙中可瞧见太白楼门口站着一袭裹着黑色大氅的人,脸颊绯色,目光灼灼嘴角半嘲半笑,她惊愕,顿时放下了勾着幕角的手。
苏复严怎么会在这?她心乱如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也未闻得较外动静,连踩雪‘咕咕’声也没有。
翠柳见她紧张兮兮模样误认为是遇到麻烦,顺着窗户缝隙看去,空荡荡的雪地上一个人也没有,猛地拉开门帘疑惑道:“王爷呢?”
肖春意愕然,雪地上只有两双脚印别无其它。
太白楼厢房里,许久没拂尘的桌椅如蒙上褐色薄纱,两人影相对而立,一个蓑衣严裹斗笠遮言,一个大氅荣贵,发带飘然。
苏复严上下打量了高了自己半个脑袋的东浓熙,讥诮道,“王爷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解释?”他冷笑,“本王为何要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