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为王道？
蝶舞连连退后几步，噗通坐在地上，恐怖的盯着手上的黄蜂喷出的鲜血。浑身颤抖而无一丝血色，只是急促的呼吸，麻木的神经经不起任何声响。泪在不经意间缓缓淌出。一切的痛苦都埋在心底，只有哭泣是最完美的发泄。
幽幽谷里出现前所未有的死寂，万物围在此处，凝视着刚刚杀完黄蜂的蝶舞。虽然这一切都是他们预想的，但是他们还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颤颤巍巍的走到蝶舞面前，几个年轻力壮的动物过来扶他，被他支开。
****来到蝶舞面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住的发出沧桑叹息。
世间的事变化的太过奇妙。数日之前，连蚂蚁都不敢伤害的小蝶，今天却变成杀人的蝶舞！
可能这就是命，不可能改变的。
****叹息很久，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蝶舞，你做的很出色。”
蝶舞浑身颤抖一下，猛然有了知觉，如梦初醒，痴呆呆的望着****。
****缓缓道：“其实你本性便不是池中之物，天有多大，你的心便有多大。我想剑神选中你来帮助他，也是这个原因。”
蝶舞鼓起好大勇气才站起来，还在抽噎着。
“****，您的意思是我的本性就是杀人？”
“不是！是雄心。对于你今天之事，我只能说你的进步很快，不，是神速！但是对付敌人，不能有仁慈之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便是王道！”
蝶舞擦擦脸上的血与泪，人也平静不少。
“蝶舞谨记****教诲。这是我第一次为敌人的血流泪，也是我为敌人的血流的最后一次泪。”
蝶舞望了望****，眼神霎时杀气腾腾，不再是以往弱不禁风、含情脉脉的温柔情感，是怒意所迸发出的肃杀之意。
蝶舞再无胆颤之意，便是微微叹口气，轻浮着、慢慢的踱着步子回了幽幽洞。
另一只年老的猴子悄悄走过来，刚刚从震惊的状态中舒缓过来。
“****，从小蝶变成蝶舞，您觉得……是好还是坏？是喜还是忧？”
“是喜、是忧，我现在已分不清。哎，真是造化弄人！”****似乎不愿意再提此事。
老猴接着问：“那您还相信运气吗？”老猴顿了顿，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您还相信天命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相信运气？天命？天命始终受他人限制，何时天命、自己的命运能被自己掌握？”****又走了几步，好像想通什么，立刻回头问：“你想怎么样？”
老猴嘴角微微挑起：“正如您所说，楚瑶不是小蝶，不是池中之物！我们幽幽谷自从咱们祖爷爷开始就平安无事，至今已有两千年。今日既然平地起风波，想必日后也不会太平。”
“你的意思是培养楚瑶？”
“虽然咱们认识众多道友，不过咱们道行也就如此。蝶舞不是俗物，天劫时异花能助她便已是定数，又得剑神临终托付，除了她，谁还是最佳人选？”
****略有顾及。
“老弟，女子当家撑门面是不是有点……”
不等把话说完，老猴立刻反驳：“王道！什么是王道？怎么多年来，你还不了解？”
“没错。”老龟环视四周成千上万的生灵。
“能确保幽幽谷永远安乐，便要有人成为王道！”
蝶舞虽然平静，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怀里抱着剑神的‘斩仙诀’，再次开始啼哭。
本来对于剑神，她只是像对待一个承诺一般，只是为了完成承诺而完成。
可是，她再也忘记不了剑神的影子。
剑神冲上云天的那一刻，身形已是永恒，便是少女懵懂的心，一辈子也不可能忘怀的冲动。
夜不能眠、日不安稳，朝朝暮暮的沉思。
她呜呜的哭起来，哭的只有一个人才知道的心痛，只有自己才理解的难以释怀的情。
王道！何为王道？
蝶舞默默的翻开剑神的‘斩仙诀’，这是许久以来一直好奇可是又不敢翻得书。
第一篇上，画了一把锋利无比、寒光渗人的宝剑，一旁附上一句话：剑之道，以已之意压敌之力，以敌之意破敌之无敌！
翻开第二页，附和着第一页，也是一句话：王之道，以敌之道还敌之道，以己之道克敌之锋芒。依己的意愿至敌败于无形，已敌之锋芒灭敌之威风，此乃王道！
蝶舞苦笑道：“你们一生追求极限，可是何时才有个头？”
“好悟性！”****与老猴慢悠悠的走进来。
蝶舞赶紧擦干眼泪过来迎接。
老龟挥手示意不必拘礼，然后对老猴说：“你说的没错，这回是我想的不周全。”
老猴看着泪痕尚在的楚瑶，微微笑道：“怎么，面前的困难就这么大？”
蝶舞摇摇头，憋着小嘴没有回答。
“其实以后要面对的事情，比今天的事远远复杂的多。”
“嗯，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和****，都来找你吗？”
“不知道。”蝶舞身体顿时僵硬，她再也不敢一点一滴的事。
“很简单，我和老猴兄的年纪都比你们大得多，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年的阳寿，可是幽幽谷还要繁衍生息，还有传承下去。”****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惊心。
“如此看来，幽幽谷只有你最适合这个位置。”
老猴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
“啊？……”蝶舞惊呼出来。
“只有你最适合这个位置！”****补充一句。
“不……不行。蝶舞比刚刚杀完黄蜂时腿还颤抖。
“为什么？”两个老头立刻严肃起来。
“我答应了剑神，百年之后，我会去人间世间寻他，倘若……”
“哦，原来是这事。”连个老头舒了口气。
“你这笨丫头，你以为世间比咱们幽幽谷轻松？其实世间才是最勾心斗角、最愚昧的地方。就凭你这般经验，如何能斗得过他们？”
“再说，剑神之事是因为我们而起，我们怎么会忘恩负义？到时你去寻找剑神，我们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到这，蝶舞眼色暗淡许多。
“他们都是王道，都有至尊的修为！可是凭借着我的修为，就算加上剑神送我的‘护花铃’，也不见得能有一番作为。”
老猴笑着对蝶舞说：“能在失败中有所悟，便是王道。你已理解王道，还怕什么？剑神给予你的不是修行，而是真正的王者之风！”
蝶舞蓦然。什么是王道？
蝶舞的眼神凝视天空，太多的事想不通，理还乱。
冰冷的艳色霎时散发，便是冷冷动人的那般忧郁、迷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