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迷梦
“老三，你当真没有看错？”
“岂能看错？当年可险些要了我的命呢。”
几个人顿时沉默起来。
子莫缓缓走过：“几位师兄，有什么事么？我可以帮忙吗？”
“哟，子莫呀，没什么事。今天先去休息吧，明天再来看。
“虽然韩箫立刻恢复笑容，也不难看出有事。再说他平时笑容可掬，现在的笑容如此拘谨，甚至有些死气。
几个人也都愁容满面，谁能相信没事？
几个人不由分说，拽着子莫就回到剑雨峰休息去了。
子莫虽然心有疑惑，也不好明说，就随着他的意思回去了。
子莫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其实是他强迫自己的！子莫经历的人，几乎都是为自己而活，所以随时能做出背叛或是哄骗。子莫把自己的经历看做是世间的常态，甚至看做人之常情。但是他却永远也做不出那种卑鄙的决定，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不过防人之心却重了许多。
今天的事，子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开始算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仅仅是关于他们？还是关于这个门派？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仔细琢磨一下，当时三师兄的眼神都变了，心也突然间散了许多，定然不会是好事。奇怪，再怎么着，他也是剑雨子的徒弟，岂能如此惊慌？况且这是在剑宗，又有什么可怕的？
立刻，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来，天虽然不算冷，后背却是寒气不断，连汗毛孔都咋开。
这里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晓！
管他如何，我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都未曾告诉我定是怕拖累我或是那我当个障碍，我真是可笑，在这杞人忧天。
夜晚，月光如霜。凄白的光芒静静的流淌在石屋内，居然有一丝的暗淡。
子莫倚在床头遥望星际，心里却有了点点滴滴的变化。
十六岁，正是朝气蓬勃的时代，是青春活力所绽放的时代。心境中开始了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像依靠、像寄托、像安稳，这是纯情的心开始躁动，思春的季节，花似的梦。
梦里，子莫永远摆脱不了那个梦！
一个倩影屹立在断肠崖旁，谜一样遥望远方……
子莫不知不觉中竟然泪流满面，心潮难平，有冲动上前抱住淡粉衣衫的女子，自己确实连连退后。要不就就此离去，心里又说不出的担心和留恋。
女子绝望的看着远方，缓缓闭上眼。
风静静在刮，吹起她的裙角，雨滴滴下落，轻轻打湿了他的衣衫，仿若九天仙子不染凡尘。
这一刻，一切似乎在静止。时间和空间戛然而止，情与爱顿感停留……
子莫此时微微擦脸，发现脸上冰凉，是水？是泪！子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奇怪，从小到大自己未曾流过一次泪。
惊愕之外，发现自己已然哽咽，他无法相信这个现实，无法相信自己也有落泪的时候。
泪。
惊慌中，子莫突然惊醒，整个人直勾勾的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墙壁，许久许久……
“子莫，子莫，天亮了，今天你去看比赛么？”
子莫向门前望望，略微迟疑，低声道：“师兄，今天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看比赛了。”
“哦。那你好好学习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去三号石屋，那里有位老者，吃食、医疗都能帮你解决。”
子莫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竟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活见鬼，我怎么总是做这一个梦？几乎每次都是惊醒，这叫我如何是好？子莫习惯性的打个哈欠，手在脸上一摸，顿时手僵住。
是泪！是真的流了泪！
子莫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泪，水怎么从眼睛里冒出来的？哎，管他是怎么流出来的。
“咚……”子莫一拳将石桌的一个角砸掉，我怎么会流泪？我永远不会流泪！泪永远是弱者的，我不是！
不去看比赛，就好好修炼，还想那么多闲事干嘛？他摊开青衣秘法，开始延转练来。
子莫就是这样强迫自己，他对自己的要求，高于任何人。法术，强调的融合与天地，阴阳并济、刚柔结合、或静或动，都应色空无视。
色是实体、空是运作，能看穿本性、看透真理乃是极高境界，要是能无视色空，一切皆是微风吹柳、蜻蜓撼柱。
子莫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单独的靠真气的变换来提升自身的本事，依靠真元发功抵抗别人，这就是他的思想！
真气在体内快速运转，足足真气旋转的四个时辰，子莫身体有了微微变化。身体阴阳二气有了反应，在身体中呈现不同的形式。或是如火一般的焦红，或是如冰一般的素白。
再过过居然两股气同时在身上出现，只是互相排斥，不能合二为一罢了。
子莫急于速成，再加上梦境的影响，妄想将强行压制在一起，毕竟真气是自己的真元，难不成还反抗不成？要是能及早把阴阳二气结合，我就真的一日千里了。
子莫猛然运气，阴阳二气据吸到丹田，顿时身体翻江倒海。全身真气逆流，经脉错乱，阴阳二气互相排斥，互相冲击，以至于浑身抽搐，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血，有点腥有点甜，在嗓子边上乱串，子莫渐渐失去了知觉。朦胧中，还是那位心系魂绕的白衣女子，无可释怀的说不出的情感……
很久以来，子莫没有这么香的睡觉了。不知为何，他时常惊醒或是失眠，尤其是月光皎洁的夜晚。
男人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得到舒展，似乎一下子坠入到了童年，坠入了无忧无虑的内心从未受过创伤的时光。那是最为美好的，最让人向往的时光。
但是子莫从未解脱过，他为着自己的目标进行。梦境的短暂固然是好，只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梦见自己修炼，突然见遇到难题，自身解决不了，又不能动弹，随时随刻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外界也是危险重重，在黑夜里，他独自一人，空气中充满死亡的寂静，能感受到的孤独的心跳和垂死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