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内心颠狂(3)
子莫抱着蝶舞走出不远,突然愣住,眼前赫然站着另一个让他无法呼吸的女人——凌梦。
虽然身有重伤,丝毫不减气势,那冷冷的、冰艳的、肃杀的姿态不输从前,杀气大胜,那团神秘的杀气背后还是一丝丝的心酸……
她冷眼死死的盯着子莫,眼前的男孩,几乎成了她的死敌:“子莫,你怀里抱着什么?”说着话,剑身一晃,宛若一汪秋水,寒气逼人,只怕刚刚有倒霉鬼死于这把剑下。
子莫顿了顿,在凌梦面前,他永远是呆头呆脑的,此时却一反常态,生死攸关的时刻,对待心中异情的责任,他勇于面对:“我怀里的就是蝶舞,你们要杀的人,你刚刚杀死的,就是她带来的人。”
“为什么?”蝶舞的嗓音极小,此刻任何力量也使不出,是因为伤势未愈,还是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子莫装傻充愣。
“我问你为什么救她?!”蝶舞突然吼了出来,许久以来,可以说从凌梦来到剑宗,她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嗓音对待过别人。
子莫显然是一惊,甚至是说不出话来,原本想好的对应的词忘得一干二净。
凌梦的剑此时剑锋一转,指向蝶舞,冷冷道:“放下他你走,否则你能胜得过我手中的剑。”
子莫此时真的有想自杀的感觉,一个梦魂萦绕、如痴如醉的女子;一个冰艳美妙、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子,同是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的女子……
“凌梦,你若要杀她,便先杀了我吧。”当时脑海一片混乱,从牙缝里竟然挤出这么句话来。
“唰——”剑光一闪,子莫的头发被一股强风吹起,一柄冰冷的、无情的、沾满鲜血的剑顶在自己的喉咙上。
那一刻脑海一片空白,飞速回想起曾经自己的点滴,是喜是忧,是恩是仇,还有种特殊的情感……
剑好凉,让人不寒而栗,把柄不可一世的剑尖上沾着子莫的血,剑到喉咙的瞬间,她的手再也施展不出任何力量。
子莫缓缓睁开那双已经暗淡的眼,任何表情都不曾现:“为何不动手?”
凌梦的眸子说不出的情感,纠缠不清。
忽而剑锋一变,从小至上来撩蝶舞,一剑,定能让蝶舞拦腰截开,可能因为她的虚弱,此时的动作缓慢许多,剑势平平,毫无斗志。
子莫赶紧一退身,让开攻击。凌梦强攻一剑,自然剑势与刚刚相同。
子莫斜身闪开,顺势抬腿,一脚踢到凌梦的腕子上。那雪白的、细腻的纤长的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顿时宝剑撒手落地,整个人向后倒去,轻轻的倒在地上。
子莫浑身一颤,身体僵住一般动弹不得。
蝶舞望着他,凄凉、可怜、酸楚、绝望……凄笑一声,拾起宝剑站起来,转身离去。
“凌梦,对不起。”“凌梦”两字是喊出来,至于“对不起”声音小如蚊叫。
凌梦顿了下,继续前走。
“凌梦,他救过我的命!”子莫急了,他不能说出古洞里是蝶舞相救,如果事情传扬出去,自己和凌梦不但背负勾结魔教的罪名,魔教也不会放过蝶舞:“救命……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凌梦站住。
“凌梦,我……我……若是能救得蝶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梦凄笑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凌梦满心痛苦,大步流星的离去。
蝶舞依偎在子莫怀中,此时已经有了温度。她早已醒来,伤势虽重,言语行动并不耽误,只是比正常虚弱许多而已。子莫怀里让她感受到曾经的剑神,说不出的喜悦情感。听着子莫为自己与他喜欢的人争论,小女人的私心得到丝丝欢喜。
凌梦气呼呼的走在前面,正好撞上楚子轼,本来脸色难看,这一看更是惊恐。
“凌梦,你怎么了?你身患重伤,应当好好休息,干嘛出来斩妖除魔。那边是不是有敌人?看我如何为你出气。”楚子轼说的正是子莫的方向,况且他还带着三五名师弟。
“对,听楚师兄的,去看看!”
若是撞上,子莫定死无疑,凌梦灵机一动,马上有了应对,她怒不可遏的模样,大喊道:“有你什么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自己的事?楚子轼立刻火冒三丈:“是不是那个子莫欺负你了?他算什么东西?狗一样的东西,看我如何收拾他。”
凌梦听闻,无名火窜了上来:“楚子轼,我的事用你管么?我自己能办。回来我亲自收拾,我要让他惨不忍睹!楚师兄,你能送我回山么?我累了。”
“好好。”楚子轼第一次受此殊荣,也忘记什么子莫,做着护花使者。
凌梦斜着眼瞟了瞟子莫的方向,无奈的离去。
丛林里,子莫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顿时凝固,他清楚凌梦是在帮自己,可是听到凌梦让楚子轼送她回山,说不出的酸楚。
怀里的女人,眼前的女人,这是个无穷无尽的矛盾,有矛亦有盾,有正亦有邪,事物永远是对照的。
不!杀手是无情的,我刚刚做了杀手怎么就能忘记自己的规则?规则是不容改变的,即使他要割断自己的情丝。
北山门。
子莫远远的能看见四师兄,他们太熟悉了,见他的影子就可以辨认。
他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四师兄能否给通融,若是过不去,还能和他动手不成?曾经能为自己拼命,这份情谊如何报答?
若是不去,别门定无法,自己无关紧要,若是蝶舞有何闪失,自己还是内疚致死?他以为,他对蝶舞更多的只是恩情。
情感往往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子莫已然乱的无法解脱,他只好试试。
他找了块隐秘的地方,把蝶舞藏在此处,他决定去找四师兄谈判,如何谈妥自不必说;若是不妥,自己便引开师兄,蝶舞能不能出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蝶舞慢慢的掀开外衣,探出头来,望着子莫的背影。她微笑着,第一次感受到爱人间的喜悦,可能现在她是单相思。她不必担心子莫,平心而论,她不知为何总是能猜到子莫的心思,百年来大风大浪经历不少,对待这种事情她有对应之策,便偷看自己的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