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独孤狼醉酒
默然退出营帐,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大车前,掂起酒坛子,仰起头来,就那么对着自己的嘴巴,把剩下的半坛子酒,一口气倒进自己的喉咙里。
情绪郁闷的时候最易醉酒,何况男人又是空腹饮酒,醋意才下眉头,醉意就涌上心头,也是无巧不成书,郡守大人的家奴把风驰送来,韩大人忙牵着来找独孤将军,把马缰亲自交在他手上,以便了却这桩心事。
“风驰”可是百年难遇的汗血宝马呀,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自己就算豁出命去,也难以向独孤大将军交代。
独孤信一看到风驰,顿时就把烦闷抛在了脑后,桀骜不驯的笑意在眉梢飞扬起来,风驰几天没有见到主人,更是激动得舔着主人的手不停地撒欢儿,男人搁下酒坛子,宠溺地顺了下风驰乌黑油亮的鬃毛,二话没说,牵起来就去马厩,要看“风驰”怎么征服“金墉”和“落雁”。
“嗖”地响亮的吹了声口哨,男人自信满满,兰陵王的青骢马算什么玩意儿,老子这是汗血宝马,风驰更是马中的极品帅哥,最有血性的马中伟丈夫呀。
男人牵着“风驰”走进马厩,那两匹青骢马看似相处得已经十分融洽,安安静静的吃着青草和青豆,落雁依旧显得很是暧昧,不时用身体去轻蹭金墉,而金墉也不再刻意闪避。
风驰和落雁本就是老熟人,独孤信一松手,它就自动跑了过去,郡守大人今天忙着关注战事,忘了照顾视若心肝儿宝贝的风驰,由于主人有令,没有他的许可。不许任何人接近风驰,所以,这家伙一天没人喂食,此时正饿得够呛,看到青草和青豆,立刻就大吃起来。
金墉似乎愣了一愣,哪里来的狂妄小子,不经主人许可就如此自在的大吃大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活马存在吗?
“嘿儿嘿儿……”金墉发出严厉的警告。
风驰吃得正香,根本就不理金墉的茬儿。头也不抬的吃着,竟然没有感觉到,小落雁傻乎乎的看着它。似乎对它的粗鲁无礼很是鄙视,连独孤狼也觉得很糗,风驰应该以德服马才对,最少,也该表现得绅士一点。吃相优雅一点。
“嘶……”金墉终于发怒,奋起前蹄,准备发起攻击。
“咴儿咴儿……”落雁急忙挡住,告诉他,这是自己的朋友。
风驰大帅哥似乎对落雁的变现很满意,目中无马地边吃着青豆。边扬起漂亮的长尾巴,轻佻地拍了拍落雁的屁股。
马厩外边,男人坐在一个大树桩上。慵懒地靠着身后的树干,醉眼惺忪地看着风驰粗鲁的表演,时而摇头鄙视,时而扬唇洒笑,连续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渐渐地,倦意袭来。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马,怎么跑这里和金墉打了起来,哎呦……”
马夫的嚷嚷声把独孤信惊醒,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只见风驰和金墉不知何时打了起来,马夫想把它们拉开,显然是有拉偏架的嫌疑,所以,被不肯吃亏的风驰一蹄子给踹出了马厩。
最让男人来气的是,小落雁竟然气势汹汹地对着风驰嘶叫,显然是在给金墉助威。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常言道,物以类聚,马儿又何尝不是这样,人家落雁和金墉才是近亲,论血缘那自是比之风驰亲近许多,不帮亲人家帮谁呀。
可是,醉意浓熏的男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小妖精的马竟然帮着兰陵王的马,欺负自己的帅哥风驰,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打马。
男人顿时火冒三丈,倏地站起身来,指着落雁吼了一嗓子:“小妖精,你他妈又忘了老子的约法三章吗?呕……”
由于起来得太急,胃里的酒精突然涌了上来,独孤信一阵恶心,立刻吐了个昏天晕地。
郡守大人劳军完毕,去大将军营帐里与兰陵王和韩将军辞别,趁机又说了送还马匹的事情,当然,也没忘了告诉沐小鱼,独孤大将军喝了不少酒,牵着“风驰”去马厩了,自己要跟着照顾他,却被他赶走。
“独孤大人真是风趣儿,红着眼珠子瞪着我说,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去教训小妖精,你他妈敢看热闹……”还别说,郡守大人学着独孤信的口吻,真是惟妙惟肖。
沐小鱼只顾了教兰陵王使用半自动步枪,竟然忽略了独孤信的存在,这才想起来,已经近一个时辰没有看到独孤信了,听说他要去教训“小妖精”,沐小鱼心里一窒,情知事出有因,也顾不得和兰陵王解释,起身就问马厩在哪里。
听说独孤信喝醉了,兰陵王不由微微一蹙眉头,急忙跟着起身,边往外走,边对沐小鱼道:“跟我来。”
两个人一路小跑,远远地,就听到独孤信怒斥落雁:“小妖精,你他妈又忘了老子的约法三章吗?”
沐小鱼不由啼笑皆非,寻思独孤信还在为自己和兰陵王共乘一骑的事,心里不痛快,她哪里知道后来的公案。发现平日最是注重仪容的男人,醉得狼狈不堪,沐小鱼不由就自责起来,明知道不同的文化背景难以融合,明知道男人很介意自己和别的男人亲近,为何还要不拘小节,惹得男人不开心呢。
当然,自责之余也有些小委屈,独孤狼,小爷真的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在我们那里,男人和女人一起上学,同室工作,甚至光天化日之下,穿着三点式在一起游泳,特定时候,拥抱和亲吻也是一种礼节。
撇下兰陵王,急忙奔跑过去,以为自己会扑上去抱住他心疼,可是,却在他的身后停下脚步,只是脱口叫了一声:“信!”
男人转过身来,看到沐小鱼,莫名其妙的感到憋屈,突然哼起小鼻音,指着马厩嘀咕道:“小妖精的马,竟、竟然帮它,欺、欺负风驰……”
平日里意气风发,帅气得人神共愤的独孤狼,此时竟然像孩子一样的委屈,沐小鱼都不晓得自己该生气还是该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
沐小鱼,你是真的陷进去了,这家伙的一颦一笑,竟然如此敏感地牵动着自己的情绪,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不想看到他不开心。
情不自禁地环抱住男人健壮的腰部,仰起头来柔声安慰道:“信,待会儿我让你骑在它身上,你打它屁股好不好?”
温柔的目光瞬间柔化了男人的身心,独孤信撒娇的伏在沐小鱼肩头,沉重的身体几乎没把沐小鱼压倒。
“小妖精,我生气了……”男人卖萌的嗓音软软的糯糯的,直腻得沐小鱼误以为怀里抱着的不是大将军,而是被家长宠溺的任性孩子。
见独孤信整个人趴在沐小鱼身上,兰陵王担心沐小鱼撑不住,忙过来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老子不用你扶,滚开……”男人一掌把兰陵王推开。
喝进去的酒这么一吐,反倒舒服了很多,满腹的郁闷也因为沐小鱼的温存而烟消云散,心里明知道兰陵王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对不起自己,可是,就是看他不顺眼,明知道自己的女人习惯充小爷,把男人当成哥们儿大大咧咧的完全是无心之举,可还是觉得十分不痛快,小妖精,我独孤信的女人,不可以和人暧昧不清,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
担心男人再迁怒兰陵王,更怕他会酒后失言,说出什么不堪的秘密来,沐小鱼急忙把独孤狼拦腰抱住,表情讪讪的对兰陵王笑道:“长恭兄,独孤兄说醉话,请别往心里去,好在这里离西岭客栈不远,我想带他回客栈歇息,明天就起程返回京都。”
“子高,说这话就见外了,独孤兄也是长恭的兄弟,我怎么会和他较真儿?”男人喝醉了耍酒疯并不奇怪,子高何以如此介怀。兰陵王有些不解,恋恋不舍地挽留道:“我的营帐十分宽敞,现在战事已经结束,我们兄弟正好促膝长谈,况且独孤兄醉成这样,也不方便骑马,不如今天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再回客栈不迟。”
“长恭兄哪里知道,我急着赶回客栈,也是为了火器之事,那些人正在客栈等候,我不能让他们和别人勾搭上,我得保证,枪杆子只能控制在我们兄弟手上。”
沐小鱼这话倒也不假,所以,她说得很是坦然,想起兰陵王想要火枪装备军队的事情,沐小鱼压低声音道:“其实,这些枪若没有子弹,还不如刀剑管用,小弟等于是玩了一出空城计,我的弹匣里只剩下两粒子弹,我必须和那些人协商,尽快琢磨制造出子弹要紧。”
“既如此,路上珍重,独孤兄帮你选中的马匹,将随快报送到京城,我会禀明女皇陛下,作为西征大军全体将士对你的崇敬,用来奖励你的特殊功勋。”兰陵王说着,让马夫把他们的坐骑牵过来,沐小鱼在兰陵王的帮助下,先把独孤信扶上马背,自己也飞身上马,再看独孤信时,他却醉得伏在马背上,连马缰也握不住。
“子高,我让人送你们回客栈吧。”军务在身,兰陵王自己当然不敢擅自离开军营。
这厢话音未落,风驰驮着独孤信靠近落雁,男人酒气熏天地训斥兰陵王道:“你他妈滚开!小妖精,过、过来,和哥共乘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