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悲催的公狼
依稀是拳脚落在肉体上的沉闷声音,然后,“噗通”一声,估计是有人落进人工湖里。
慕容冲的目光刹那间阴沉下来,只听独孤信霸气侧露的吼叫声响起来,震得窗棂哗哗直响。
“小妖精,对不起,小妖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他妈都认错了,你还不出来吗?出来见我,小妖精,老子对不起你……”
认错还这么强横,都和别的女人上床了,还敢这么嚣张,独孤狼,你特么真是狼心狗肺,你以为你是谁,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你公然劈腿的事实吗?
这一刻,沐小鱼只觉得肺都要被他气炸了,强悍地系好睡袍的腰带,也顾不得胸部的伤口还疼着,光着脚丫子就冲了出去。
“独孤狼,你特么吃了豹子胆么,竟敢打伤大内侍卫,惊扰本公主的睡眠。”沐小鱼吼得过分用力,挣得胸口一阵裂疼,下意识的捂住伤口,不敢再动怒,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乜斜着独孤狼痞笑道:“对不起?哈,小爷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对不起?”
“小鱼,都是误会,我真不是有意的……”见到沐小鱼,男人的气势突然萎靡下来,怔怔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说道:“你的伤可好些了?怎么瘦成这样……”
“小爷学赵飞燕,减肥,不可以呀。”自己的男人上了别人的床,想想就倒胃口,我特么能不瘦吗?
独孤信漠然,惭愧地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愚蠢。
昨天夜里,他在水云居见过嵇康和公子鲍,关于自己伤害小鱼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十之八九。打听到慕容冲把小鱼抱回了寓所,他立即返回大明宫,不顾禁苑宵禁的规矩,越墙而入,却苦于不知道慕容冲寓所的位置,深更半夜的又不敢惊动侍卫们,转悠到天亮,抓住一个侍卫询问清楚。这才找上门来。
他之所以理直气壮地来找沐小鱼,自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心不想背叛小妖精,他只是被人用迷情蛊控制了,他甚至根本就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他靠近沐小鱼,正在当值的侍卫们已经蜂拥而至,把独孤信团团围住。擅闯禁苑,袭击大内侍卫,这可不是一般的罪行。
“地上凉。”慕容冲弯腰把沐小鱼打横抱起来,转身准备回屋。面无表情的命令众侍卫道:“把他赶出禁苑,若敢抵抗,杀无赦!”
就算你是二品大员,擅闯大明宫,袭击大内侍卫都可以按照预谋刺杀皇上论处,更何况,修罗凤皇腰间佩戴的,可是被女皇陛下赋予生杀大权的龙威宝剑,甭说是二品大员,就是一品爵爷也照杀不误。
把独孤信赶出宫。当然有几分私人感情在里边。抛开情敌关系,大家毕竟都是来自地球的乡亲。
“小妖精,你若认定我背叛誓言,我现在就自裁谢罪!”空手入白刃,闪电般从一个侍卫手中夺下宝剑,独孤信准备孤注一掷,若是失去小妖精。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沐小鱼倏然一惊,不错,她对独孤狼充满了怨恨,可是,还没恨到想要他死,情急之下挣脱慕容冲的怀抱,跳下地来。冲独孤信疯狂的吼叫起来。
“小爷不稀罕,独孤大将军。你要想死最好找个别的理由,别想让我觉得亏欠你,你说过,你可以为我去死,但是此生,你只会为柳絮大人而活,你在我面前寻死,就是想兑现你对知制诰柳大人的誓言吗?你若死了,我会更恨你,恨你的虚伪,恨你对我的残酷无情!”
独孤信傻眼了,我说过那么残忍的话吗?现在怎么办,活着,是对诺言的背叛,死了,又是对她的残酷挑衅,略一思忖,计上心头,竟然厚着脸皮对沐小鱼痞笑道:“既然不能死,那就让我为你活怎么样?小鱼,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活着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做梦!独孤狼,小爷他妈最鄙视吃回头草的男人,别让我看不起你,你已经辜负了一个爱你的女人,就别再做负心汉,去为你的柳絮大人好好活着吧,沐唐帝国第一才女,名冠天下的柳家大美女,值得你为她背叛诺言,小爷真心祝福你!”大仲马,我最珍惜的感情已经变质,残缺的爱情,小爷不稀罕。
因为挣扎和狂吼,刚开始愈合的伤口悲催地迸裂开来,鲜血很快就濡湿了胸襟,独孤信发现沐小鱼胸前的血渍,正后悔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扰她,慕容冲却被那鲜血刺激得失去理智,刷地一声拔出长剑,上前一步,指着独孤信冷冷的命令道:“滚,别逼我动手!”
“哈哈哈……”独孤狼仰天大笑,突然出手逼退围攻他的侍卫,痞里痞气的讥讽道:“别人畏惧玉面修罗,老子倒要看看阎罗王究竟有几斤几两!”
说话间旋风般拔地而起,凌空云了个剑花,人剑合一射向慕容冲,目光满是杀气地怒喝道:“竟敢觊觎我独孤信的女人,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停!都给我住手!”眼看两个绝世高手的决战拉开序幕,这两人武功不分伯仲,最终的结果无疑是两败俱伤,沐小鱼吓得灵魂出窍,无暇多想,闪电般的挡在两人之间。
这下子,两把长剑一起向沐小鱼刺去,由于两人都在狂怒之下,出手都是毫不留情,招式用老,已经来不及变招,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卸去功力,被反噬之力伤到肺腑,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沐小鱼正反两面同时被喷,满头满脑的鲜血,看起来好不恐怖。
嵇康和公子鲍也在宵禁解除后赶到大明宫,径直来到慕容冲的寓所看望沐小鱼,没想到正遇上沐小鱼被喷,鲜血淋漓的情景把二人吓了一跳。
“小鱼,你还好吧?”
“小鱼,发生什么事了?”
太过关注沐小鱼,这两兄弟竟然没有注意到,真正受伤的是独孤信和慕容冲。
顾不上回应他们的关心。沐小鱼厉声喝令侍卫们道:“都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把慕容大人扶回寝室,把这人送到知制诰大人府里去。”
听到沐小鱼的话,嵇康和公子鲍这才发现,独孤信和慕容冲嘴角都是鲜血,两人对望一眼,似乎在互相询问,这两个家伙是在争风吃醋吗?为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真他妈丢人,可是,若是换了我们,又会如何了结这段感情呢?
“滚开!”独孤信听沐小鱼的意思,竟然还在怀疑他和柳絮之间不清不白,狂怒之下,双掌齐发,击飞好意来扶他的两个侍卫,强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运起轻功,野狼般地狂吼着离开了大明宫。
嵇康和公子鲍不由一怔,沐小鱼急切地请求道:“公子鲍,嵇康公子,麻烦你们二人跟上去,独孤公子他受了内伤……”
话音未落,慕容冲已经推开前来服侍他的侍卫,弯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寝室。
知道他在强撑着,沐小鱼哪敢有半分挣扎。乖乖地搂住他的颈项。以减轻身体的重量。
“御医!”声音依旧没有感情色彩,可是,他嘴角的血渍,以及深邃眸子里的煞气,却让沐小鱼不得不联想到修罗王的狰狞。
闻讯赶来的御医哪敢怠慢,疾步跨进内室,诚惶诚恐的禀报到:“回统领大人。小人这就为您诊治。”
“给公主换药!”慕容冲漠然吩咐道。
“是,小人这就给公主处理伤口,慕容大人您放心,这就好,这就好……”
两个御医悄悄擦了把冷汗,像是置身于第十八层地狱,心里惶恐的忐忑着,慕容大人分明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绝色美男。怎么会让人感到阎罗王般的阴森冷酷。
独孤信出了大明宫,就看到风驰正在宫门外焦虑地踩着碎步。这马儿颇通人性,昨天柳絮松开马缰,它就不远不近的一路跟着独孤信,从太子府到水云居,再从水云居到大明宫,可惜它不会腾云驾雾,不能随着主人越墙而入,只好静候在禁苑门外,好在这里闲人不敢靠近,侍卫们以为哪位大人临时把马放在这里,也不敢惊动它。
“滚!”风驰见主人步履蹒跚,急忙跟过来,用头轻蹭独孤信的胳膊,却被他厌恶地呵斥,“咴儿咴儿”的叫唤了两声,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也不敢再招惹他,只是悄悄地跟在主人身后。
嵇康和公子鲍赶出宫门,看到独孤信喝醉酒似的,走得跌跌撞撞,有马也不骑,两人相对摇头苦笑,不由开始质疑沐小鱼的固执,农夫家有斗米,尚且想着娶妾室,士大夫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男人嘛,有新欢不忘旧情就好,何况,独孤公子是因为迷情蛊才犯下过失,小鱼应该不计前嫌才是好女人,就算你有感情洁癖,惩前毖后,也得给人悔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牵着各自的坐骑小跑着追上他,嵇康先就问道:“独孤公子,被小鱼修理了?别垂头丧气呀,女孩子都那样,得理不饶人,等她气消了再去求她原谅,烈女经不住懒汉缠,真要放不下,你就无赖到底,缠着不放,看她能傲娇到什么时候!”
“她昨晚,住在慕容冲屋里……”独孤信自语般的呢喃道,沮丧地想着,她身上穿的估计也是面瘫修罗的睡袍。
“你就因为这个糟践自己?”公子鲍温和地微笑,走上前去,把独孤信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循循善诱道:“小鱼这次中毒不轻,欧阳子衿说,最少得半个月余毒才能清除,这期间,只可静养,不能激动,你今天可是不理智,若是把她的余毒激发了,岂非后悔莫及?”
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小鱼余毒未清除,慕容冲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敢招惹她不是吗。独孤信倏然硬朗了起来,也不用伏在公子鲍肩头了,步子也轻快了许多,颇为懊恼地点头道:“我也很后悔,小妖精好像迸裂了伤口。”
“放心,两个御医都在那里侍候着,顶多受点疼痛,对身体并无大碍。”嵇康跃上马背,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风驰,蹙眉问道:“骑得了马不?要不上来,我带着你,我们还是先回水云居吧,庞舵主为人很仗义,让她给你熬点鸡汤补补。”
“我没马。”独孤信孩子般的嘟囔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二人的坐骑,埋怨道:“小妖精偏心,送你们良驹,却不曾想到我……”
似乎忘了这些马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并且帮沐小鱼进行分配,现在想起小妖精竟然漏掉了自己,竟然委屈得不行,抱住公子鲍的脖子,伤起心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男儿也有伤心的时候呀,就像独孤狼,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计,还真他妈有口莫辩,他也不清楚,同样的迷情香精,怎么换个人他就着了道,莫非真如欧阳子衿所言,情发于心,自己确实是被美色所迷惑吗?可是,论长相,柳絮虽美,胖莲花和姜采薇也不逊色,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上了柳絮的床呢?
满肚子的屈辱,想要尽情发泄,却又不好意思让人看到自己矫情,把脸埋在公子鲍颈窝里,强忍着泪水,直到完全吞进肚子里,这才抬起头来。
“独孤大将军犯傻了不是,我们的马虽然是千里挑一的宝马,可是,哪一匹及得上你的风驰?等小鱼得了更好的,自然会想到你。”
独孤信瓮声瓮气的嘀咕道:“可这是那个女人送的,我看着闹心,你们谁要谁牵走,别让它缠着我。”
“哈哈哈……”嵇康忍不住大笑起来,快人快语的调侃道:“我倒想要风驰,可惜它对你情有独钟,这马跟了你,就和那女人没了关系,难道你还要辜负风驰对你的忠诚吗?”
其实,独孤信心里也很舍不得这匹汗血宝马,真要想赶风驰走,早一顿老鞭子把它抽个半死,他只是没有理由说服自己面对这匹马而已。
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又要失去自己的坐骑,对武士们来说,坐骑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样,这才让霸王一样的硬汉子眼空蓄泪,怎一个悲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