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临终遗言
漩涡的吸引力实在太强劲，不到十分钟，她的力气就完全耗尽，手臂稍微松了一下，慕容冲的身体就被水流冲走。
“风皇，不要……”沐小鱼凄厉地尖叫，下意识地抓住他漂起的衣服。
嗤啦，咔嚓……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第一声是衣服撕裂的声音，第二声是沐小鱼的肩关节脱臼的声音，极度绝望之下，再也无力继续支撑下去，她松开了紧扣岩壁的手，瞬间就被漩涡吞没……
春暖湖发生泄漏事件，太医院里值班的太医听到一样的声音，从屋里跑出来看时，吓得目瞪口呆，只见湖中央出现了一个大漩涡，湖水快速倾泻下去，不到一个时辰，满湖的水就已经见底，那些泉眼，还在断断续续的往外冒着热水。
当值的太医急忙去大明宫禀报，大内总管却不知道女皇陛下的行踪，值班的侍卫说是陛下出行未归，他们也不知道女皇陛下去了哪里，有公孙大人陪伴，到无需担忧陛下的安全。
就在宫里急着寻找女皇陛下时，公孙子都就带着四个侍卫赶到了太医院，他中了蒙汗药，醒来的时候安逸太医已经被人救走，听侍卫说救他的人是个美髯公，白衣胜雪，轻功十分了得，他们四个人也没能拦住他。
美髯公？应该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金拾遗吧？他是安逸的师傅，他来救安逸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女皇陛下呢？”蒙汗药过后，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公孙子都很是郁闷，他担心自己的失态会让沐小鱼更加讨厌自己。
“回大将军话，女皇陛下去太医院了，安太医说要送她一件礼物，陛下让我们照顾大将军。她自己去了太医院。”侍卫如实禀报到。
“啪啪啪啪”闪电般连续四声脆响，侍卫们集体石化，他们都是从龙武军中选拨出来的侍卫。还从没见过公孙将军如此狂怒过。
“作为女皇陛下的侍卫，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陛下的安全。离开陛下就是失职，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就算本将军肯饶恕你们，沐唐律法也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尽管头还有些晕晕乎乎，子都却不敢再作停留，带着四个侍卫来到太医院，却发现春暖湖的水已经干涸。
“发生什么事了？女皇陛下来过吗？”公孙子都边往假山那边走。边问当值的太医道。
“回大将军，小人不曾看到女皇陛下。”太医沉吟了片刻，又补充道：“因为天冷，小人和闵太医一直在藏书阁里看书。讨论一些经典的病案，所以，没有发现有人来过这里，闵太医听到外边的声音不对劲儿，这才和我一起出来看究竟。没想到，春暖湖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变成了这样。”
听到太医的回答，公孙子都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疾步来到假山溶洞口，却发现里边已经被乱石封闭。
这个假山是在自然山势的基础上改造而成。只是对外观进行了修整，内部的溶洞却是天然形成，由于山体内部发生变化，通往冰窟的路径已经完全闭塞。
“这里边有一个冰窟吗？”公孙子都询问道。
“是的，大将军，这里原本有一个冰窟，是宫里储存冰块的地方，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了。”
不等当值的太医把话说完，侍卫们就抢着问道：“这里就这一个溶洞吗？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冰窟？”
“春暖湖就这一个冰窟，由于路径太狭窄，洞穴又太深，所以废弃了。”
正说着，前去报信的闵太医也赶了回来，见到公孙将军，急忙禀报到：“启禀公孙大将军，总管大人正急着寻找女皇陛下，不知道湖水干涸是福是祸。”
公孙子都已经预感到，女皇陛下一定是在冰窟里出了意外，只是，还不能肯定，这个湖水干涸事件，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王三儿，立刻传轮值的所有龙武军，火速赶到这里来。闵太医，你去通知总管大人，火速调集人手，带着开山工具，来这里救人。”
没敢说来救女皇陛下，那样会引起朝野恐慌。
不等吩咐完毕，他就率先动手，开始清理洞里的山石，几个侍卫见他脸色不对，心里十分忐忑，却不敢多问半个字，急忙和他一起没命的开山清理路径。
龙武军和宫中的太监们很快赶来，大内总管心里明白，一定是女皇陛下遇到危险，否则，公孙将军不会如此疯狂地抢修通往冰窟的山洞，他的脸色也不会如此绝望和惶恐。
冰窟内，随着湖水的干涸，里边的积水也很快流尽，沐小鱼迷迷糊糊地抱着慕容冲的腰部，而慕容冲僵硬的身体横卡在岩缝上，倒堪堪幸免于难，沐小鱼冲过来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要抓住救命稻草，正好跌进他的怀里，被他情急之下死死抱住，这才没被漩涡卷走。
他的肢体还没恢复运动功能，肌肉依然僵硬着，不知道是怎么抬起胳膊把她箍在怀里，只是用胳膊，双手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小心，别摔下去！”发现她有些懵懂，他急忙提醒道。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担心她激动之下掉了下去。
“凤皇，你还活着，你竟然能说话了，你还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无所不能，你是风神转世，你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
攀着他的身体爬到安全区域，由于体力透支，她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
“很疼，伤成这样......”他喉头哽咽，语不成声。
发现她身上的伤，发现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和胳膊，他知道，这都是对他爱的证明，在连男人也会崩溃的情况下，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却毅然放弃逃生的希望，和他生死与共，为了挽留他的生命，她用纤细的手指抠进支撑他们生命的岩石，手指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伤疼，直接戳中了他的泪点，虽然表情依旧冷若冰山，眼泪却不可遏止的流了出来。
“凤皇，你不会这么娘们儿吧？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应该不是在流泪，是眼睛里的寒冰开始融化了吧？”带血的手指触摸到他的热泪，他忍不住调侃道。
这是干嘛你，我们终于大难不死，高兴还来不及呢。
扯着他胳膊的手终于松开，身子一软躺倒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冷静地四下张望着，很幸运，有风从岩缝灌进来，竟然还是热风，最起码，他们不会因为缺氧，被憋死在冰窟里。
“过来，躺我身上......”岩石太冷太硬，躺我身上会舒服一点，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也许，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该死的肌肉怎么还是不听使唤。
“干什么？想占我便宜吗？”沐小鱼贫嘴到，其实，她是体力不支，已经没有力气再爬到他身上去。
“哈，小脑袋尽想些什么？”他轻笑一声，不由自主的想起被她弄射的糗事，心里除了惭愧，竟然更多的是觉得酸楚，这家伙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色，生死关头，连救人也使出那种丢人的招式。
“快点恢复，凤皇，我很想你，可惜，人家是女孩子，太主动了会觉得不好意思，我希望你能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精疲力竭，她喃喃地低语道，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慕容冲不再言语，他开始暗中运功，疏通自己的经脉，她说的不错，男人应该更主动点，好好地保护和疼爱自己的女人。
公孙子都他们清理石头，开凿通道的声音通过岩石传导下来，只是，冰窟太深，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凑效，而小鱼的手和胳膊还在流血，再拖延下去会很危险。
“小鱼，给我讲故事听，那个，你讲的故事很好听。”没听到她的声音，他不由担心，害怕她会就这么睡过去。
“你是说，白雪公主？”手指头在岩石上重重的一抠，让自己痛醒过来，她也知道，此时若是昏睡过去，很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我是说凤凰公主。”慕容冲竟然学会了幽默，边运功恢复肢体运动，边和沐小鱼搭讪，只有听着她的声音，他才能静下心来。
“这样呀，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公主，白雪公主是窈窕淑女，凤凰公主却是市井出身满身痞子气的女汉子，所以，你若想把凤凰公主叫醒，那可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只要你安然无恙，无论什么代价凤皇都在所不惜！”斩钉截铁的誓言，慕容冲根本没有一点犹豫，是的，无论什么代价，包括我的生命。
“嫁给朕，我会昭告天下，你的封号依旧是凤皇，而我，依然做你的凰后好不好？”
“小鱼已经登基为帝了？”慕容冲转移话题，嫁给她？这多么可笑！也就是说，按照沐唐的法律，她还能再娶妻纳妾吧？
短暂的静默，沐小鱼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凤皇，我好困倦，不能给你讲故事听了，我想睡一觉，凤皇，若是我没有醒来，你要记住我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凤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