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速之客
泉叔抹了一把汗，颇为小心地道：“我家公子有请过别的预言师为自己算命，只不过大家说的都是大同小异。后来有个比较精通推测未来的道士说我家公子今年一定会遇到祸事。”
“今年？”顾暖挑眉：“他倒是真厉害呵？既然算出了年份，不知日期又是如何？”
泉叔道：“这……太详细的就不是推测之术能够测得出来的了，小姐何必为难。”
顾暖点头：“静候你渐家把那些高人一等的修炼者名单整理出来给我，给完之后我立刻走开，不会给你渐家这位祸福相依的公子带来霉运。”
泉叔呆了呆：“您就不问公子的祸福是什么吗？”
“罢了，我先走一步。”顾暖被烦扰的郁闷，丢给渐黎一块传讯寒玉：“等他们整理出来后，便借助这传讯用的东西来找我，不见不散。”
“好。”渐黎点头应允。
顾暖翩然而去。
泉叔皱眉：“公子，这女子所在的家族可是真如你所说一般，隐世却家资丰厚无比？”
公子渐黎怨怨地道：“这话还能有假？我可是亲眼看到那十几个人把这位绛珠小姐围在中间说什么奉命保护她，无论她怎么撵都撵不走的。而且那些人似乎……我感觉……和我们府中这些练武的人气势不同……莫非是大批量的死士？”
“十几个死士只为了保一个女子的平安？”泉叔不客气的否认道：“区区一个女人，还不值得大家族出尽全力。或许你可以说，绛家死士们多不胜数，出了十几个不算什么。”
公子渐黎突然道：“莫非他们都不是凡人？！”
“何出此言？”泉叔静候答案。
“我返回家族，只在一念之间。绛珠小姐只用了一张纸，把纸烧完了我就来到这里了……而且……她旁边原本还有一个我看不透的白衣剑侠，那剑侠见我和绛珠小姐多说了几句话。似乎很在意，特别生气的离开了。他离开的方式更为奇特，周身弥漫出淡淡的光，然后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要不是我见多识广，略为识得些仙术，恐怕要吓得尿了裤子。”公子渐黎道。
“荒唐！仙人怎会来到这里？！不过……”泉叔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什么，不过他就是不说。转瞬间已经交谈了一盏茶的时间，高等的下人也把渐家所有修炼过的人的名单送了过来。他们还要继续整理，小到一个三口之间，大到这个国家。所有练过武的，统统不能漏下。
公子渐黎见泉叔所要说的事情呼之欲出，反倒按捺住了性子：“泉叔若是有苦难言那就算了。反正以我的身份，知道这些秘辛也是迟早之中的事儿。”
泉叔笑了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体贴入微，善于观察。”
渐黎整理了衣襟，道：“我就先走了，先把这份名单交给她。有空再回来看您。对了泉叔，等到一整份武者名单都出来后，记得招呼我。
”说完，他就把那绛珠小姐给他的传讯寒玉丢给了泉叔。泉叔汗颜：“那您去哪里找她？”
他淡定地道：“家门口的安度饭馆。我们约好了的。”
二人道别。
……
顾暖坐在安度饭馆一个角落里，十分隐秘，隐秘到连店小二都没注意到店里面什么时候来了她这么一个人。顾暖招了招手：“小二。点菜。”
小二闻声后找了半天，方才看到她的倩影。不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爷，您有什么吩咐？”顾暖早就把外貌幻化成了男子的刚毅面孔。顺便挺拔了身高，穿上一身男性衣物倒也飒飒生姿。
“二两节操，一碗内牛满面。”顾暖想起了以前生活的世界里，饭馆里那些人调戏漂亮服务生时都喜欢用这话语。
凡是玩了一个叫做“吃货论坛”的人都知道这句暗号，偏生那个世界里好多人都富得流油。对吃的十分上心，于是这个论坛的火热程度不可想象。就连顾暖这种没玩过的人都能把坛友的暗号记个滚瓜烂熟。如今来到新的世界，她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只想抓紧好好玩乐。
店小二是没听到过这么诡异的菜名，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爷，您是要吃什么？小的耳朵不管事，您再说一遍可好？”
顾暖也不再逗他，手掌塞到腰里，掏出来一枚来自仙界的低阶丹药：“这是打赏你的。嗯，点餐一碗牛肉面，烤牛肉，烧牛肉，牛杂汤……”
感情她今天是和牛过不去了，点了半天菜，每到菜里都有个“牛”字。
小二笔下记得匆忙，完全没看到那枚仙丹。顾暖说了一声“就先这些了吧”，小二这才气喘吁吁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听候点餐。整个饭馆儿就他这么一个跑堂的，不累个半死也得早年就腰肌疲劳了啊。这老板可真抠门。
顾暖切了一声。看见油腻腻的桌子上的丹药他没有拿走，还以为这家伙是看不起自己，于是无所谓地收了起来。这里是凡间，她没看错的话，这里的人付钱啥的用的可都是银子。
银子算屁啊！在仙界想花都花不出去！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花银子的地方，赶紧的，那些在仙界只能当“废石块”的大块银子，如今可给她长脸了。
等了好半天，小二终于把菜上来了。顾暖边吃边回忆绛珠仙子的记忆。她的脑海容量那叫一个越来越大了，再多的信息都能随便往里灌装，这也多亏了未语，记忆碎片这种微缩的含量巨大的东西他都敢直接塞到她脑子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吃一口牛肉面，用筷子夹起一口牛肉，再蘸上面前的辣椒酱，生活真是小资。她突然觉得这里的肉没有原来世界上的肉好吃。以前看到一小块牛肉沫，那口水都能哗哗直流；现在看到一堆肉，反倒没了胃口。
看来，凡是人，都迟早会用行动解释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吃饱喝足。那渐家小子怎么还不来？顾暖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地等，殊不知一旁正发生着一件预谋已久的坏事儿。
跑堂的店小二向饭馆老板道：“掌柜的，你看那个公子穿的还算是体面的，一口气点了这么多菜吃的还那叫一个欢——您觉得这人是什么人？”
老板懒得回答，眼睛一瞥，转问店小二：“你猜猜。猜对了给你涨工钱。”
店小二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这才说道：“他吃的这么高兴，肯定是平常没怎么吃过肉吧……呃，应该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钱。或许就是一个暴发户，今天专门来咱这吃东西的？不对不对，他举止颇为斯文，暴发户应该会舍命掏钱去星级饭店而不是我们这里……啊！掌柜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来吃霸王餐的？！”
老板点头道：“多谢乌鸦嘴提醒。他今天要是来吃的霸王餐，我肯定把你小资的舌头剁下来下酒，然后用你的月俸给他结账。”
店小二的脸色立刻白了：“不带这么耍人玩的吧掌柜的，我都猜出来了你不能给我涨工资也就算了，居然还要……”
老板呼出一口气，小声道：“你小子就是眼力见不够。这位少爷是女人，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店小二立刻不信了：“女人？他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跟女子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女的都很漂亮？”店掌柜神色古怪：“你觉得你家老板娘漂亮不？”
店小二愣了愣，赶紧闭了嘴巴。这个话题可不能随便回答，万一他说了“老板娘国色天香”，然后掌柜的接了一句“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双宿双栖吧”，他就可以直接去撞墙死了！
谁人不知到这安度饭馆儿的老板娘那叫一个凶！千里之内独一无二的凶婆娘！长相倒是还可以，五大三粗颇为豪放，和男人能够打成一片，在店里忙碌的时候能出来帮个忙，有人滋事也能立刻威风八面的吓破别人的胆……
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招惹这位老板娘了。她虽说长相不错，可是那性格……店小二想了想她曾经的作为，一个又一个的寒颤一个劲儿打起来。
老板见店小二噤若寒蝉，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家婆娘就这么不可取么？缓了缓，便道：“这少爷没喉结，声音又温润，一看就是从家族里面偷跑出来的小姐，看什么都稀奇，所以才吃的这么高兴。”
店小二一看，还真是。他很开心的点头：“看来今天能够大赚一笔了是不是！掌柜的，必须给我加工钱啊！还有，后院打勤的张妞儿早就跟算账的李书生私奔了，你再不抓紧招人，这店可就开不下去了！”
老板苦着脸训斥：“还用你说，我自然知道！”
这时候，店里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几个面色不善，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憋屈，来这饭店恐怕不是吃东西的，而是寻人滋事，欺软散气来了。
领头的眼实在是瞎，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走到了顾暖面前。
他猛地一拍顾暖的桌子：“他妈的给老子起来！你他妈的坐的是老子的专用座位你他妈知道不知道？！”说着说着，他一巴掌就要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