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他妈找来了
他跳下床,穿上鞋在地上踱起来,半晌,站到云丽面前,看着她,温柔地说:“你美丽、活泼、纯洁,学习刻苦,但这是从前的王云丽,她已经死了。现在的你,跟着邵彤学了一些女强人、阴谋家的本领,这也许很有用。你将来当女强人和阴谋家,这些本领也许会用得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仍旧温柔地说:“但是你有个致命的弱点你太重感情了。”
云丽泪如雨下。这句话真是一语中的。不重感情,她能那么深地爱清明吗?她能那么狠心地破坏清明和张兰的爱情吗?
“这本是好事,可对于阴谋家和女强人来说,是不行的。因为有感情、重义气的阴谋家、女强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为了在某一方面出人头地,阴谋家、女强人都扼杀了自己的感情。你和邵彤不是很佩服武则天吗?武则天是个明君我不否认,但她有感情吗?你是文科高材生,历史知识比我懂得多,武则天杀的人多不多?她对亲属的迫害分不分层次?这你比我清楚得多。
所以我告诉你,你将来想干一番大事业,就不该爱上任何人,而去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吧。至于爬上去会不会摔下来,那是另外一回事。武则天就不爱任何人,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儿子,所以你就不该爱我。”
他笑了一下,“如果你不想当阴谋家、女强人,而想做个情深意切、普普通通的人,那就好好地爱这个世界、爱这个社会以及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人,将来找一个合适的男人过一辈子,再不要搞什么阴谋整我和我所爱的人了。你虽小,也该为自己想想了,不要一味地受人支使,这样会毁了你的。
如果说我以前不喜欢你,那么从现在起我的这种感觉消失了,我保持中立,我只把你当作陌路人看待了。因为保持中立,我不能说讨厌你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有机会读读汉乐府诗中《有所思》吧,我说几句给你听:‘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我想你会同意这句诗歌所表达的感情吧?好了,你可以走了。”清明说完,走到床前,仰身又躺倒了,闭着眼睛再也不看她。
云丽这段时间始终怔怔地站在那里,清明威胁她的那句话对她的打击太惨重了。他怎么能那样对待她?难道一点也不理解她的苦心吗?她的心碎了。对清明后面的话,她虽然听进去了,但并未理解,她的脑子已经麻木了,只有几个词组在她脑中飞旋,搅得她头痛欲裂,那就是“失去清白、”“阴谋家、女强人”和“与君绝”。
她呆在那里,意识中似乎感到清明讲完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永远离开这里!她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
第九十六章 他妈找来了
天气已经进入严冬了,张兰除了上课外,冷得只有缩在房间的火炉旁。期中考试已结束经二十天了,可她还沉浸在其中的喜悦中。这次考试结果,她代的两个班一百二十名学生中,语文成绩上了八十分的近五十个,几乎过半,她高兴极了。这次试题是由她和几位老师按高考水平出的,难度大、题型灵活,答出水平很不容易 。
清明在这次考试中答得尤其好,张兰为了压住他的傲气,在他的作文上大扣特扣,在基础题的批改上也严格得过了头,才使他得了七十六分。为此,清明还来质问过她:“你这是改卷子么?这叫挟私报复。为什么把我的对题打成错的?我的作文就得那么点分?”
张兰心软口硬,“自己成绩上不去,倒来找改卷老师。高考卷的批改就是这么严格,你找谁去?”可是她太爱他了,又扑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傻瓜,我这是为你好,一是压住你的傲气,二是不要让别人说你闲话。”
清明嘲笑说:“你老在为我做好事,我真感动死了。”
张兰心里好笑,却装作生气的样子离开他的怀抱,坐到桌前说:“你走吧,我要备课了。如果你嫌不公正,就找公正的老师改去。”
清明双手抚着她的肩膀,俯下身笑道:“你这家伙,还讲不讲理?在我的试卷上大做文章,还不许我说话。”他伏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在你的面前我总讨不了好。所以我对你给我多少分毫不在乎,你给个零分我也一样坦然。”
张兰笑起来:“那你就捧回个鸡蛋炒着吃吧。”
另外,除了化学成绩,清明别的功课都上了九十分。这次考试,化学老师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出的题又难又偏又怪,使得全级三百多名理科学生只及格了六、七个,而上了八十分的只有清明一个,成绩是八十三分。
为此,张兰也嘲笑过他:“你连滚带爬地考到八十分,累坏了吧?”
清明抱起她来,压在床上胳肢着,笑道:“你真是说话不嫌牙疼,这次试题那么难,你试试,恐怕连零分都打不破。”
张兰被他胳肢得笑不过,央求道:“明,我错了,我说你是奇才行了吧?”
“你敢讽刺我?”清明依旧胳肢她。
张兰笑得在床上打滚,骂道:“你不识好歹,就是蠢才了。”
清明伏在她身上,举手威吓道:“你敢骂我?”
张兰看到他的样子,吓得求饶道:“好清明,我再不了,放过我吧。”清明这才笑吟吟地住了手,抱住她狂吻着。
这天学生上英语课。张兰看看表,离下课还有四十分钟,加上课间操二十分钟,还有一个小时才是她的两节语文课。她拿出一套测试题做起来,准备做完后给学生讲解。做着做着,思想老跑毛,时不时转到清明身上。想着他,题就做不成了。她几次想收回心思,都失败了,不由生气了,恨恨地想:都是这家伙害得我不能好好地工作。想到这里她又笑了:如果他在跟前听到这话,一定饶不了我。
想着清明爱抚自己的情形,张兰脸上不由露出幸福的神情。她有些口渴,站起来身去倒水,无意中向外一看,见一个妇女正由门房老头领着向她的房间走来。
她有些奇怪,定睛一看,立即惊喜地叫起来,那不是清明的妈妈么?她连忙迎出门打招呼:“大婶,您怎么有空来啊?”
何大婶微笑着没做声。
门房老头走后,张兰把何大婶拉进房子,笑着问:“您是来看清明的吗?他在上课,要不要我去叫?”
何大婶连忙挡住她,爱怜地看着她低声说:“别叫他,我不是来找他的,是专门找你的。”
“您找我?找我有事吗?”张兰心里一动,脸红起来,笑着问。
“你咋不给我倒杯水啊?”何大婶笑着问。
张兰这才想起待客来,连忙把何大婶让到椅子上,给她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又把梁永效捎来的桔子端了一盘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地说:“您经常不来,这一来都把我给吓住了。”
何大婶喝着水,微笑着没做声。张兰看着她,心里感慨:她多像清明啊!虽是个农村妇女,但身上那种沉静、典雅而冷峻的气质是一般乡下妇女所没有的,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她不由微笑了。
“闺女,你笑什么?”何大婶奇怪地问。
张兰笑着说:“大婶,您年轻时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和清纹一样美丽,这一点我敢肯定。”
“死丫头,玩笑开到你大婶身上了。”何大婶笑着骂了一句,脸微微一红,眼睛微眯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好像在回忆她年轻时的风采。
张兰看着她,心里又敬又爱:她是清明的母亲啊,她多么像他!现在坐的姿势、看墙的神情都和清明像极了。她心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大婶,您也和清明像极了。一举一动都是他的神情。”
提起清明,大婶眼睛亮了,这是个多么值得骄傲的儿子啊,作为他的母亲,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笑起来:“清明像我?感情有点。他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念书在行。我们都希望他将来找个工作,现在看来问题不大。我们又得操心他的婚事,他也不小了。”
张兰脸微微红了,掩饰地端起茶杯装作喝茶的样子,心里激动:她知道我和清明的关系吗?知道我会成为她的儿媳妇,得叫她“妈”吗?她脸红得更厉害了,满眼含情。
大婶低下头,没注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