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孟清贫的馈赠
连蛭会意,走道椒图身边,目光落在燕虺身上,燕虺同样投去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眼中蕴含的莫名意味除了他们二人,没有谁看得懂。那是一种惺惺相惜,也是一种尊重。
对于像孟清贫和椒图一样的大修士,存在的是敬畏,而尊重的目光,除了相处很久和对其品行敬佩的人以外。还有一种就是朋友。
连蛭微叹道“燕兄,虽然此战你胜了,但是来日连某将会一雪前耻,不知道燕兄能不能等待那个时候?”
燕虺轻笑道:“连兄尽可放心,燕某虽然不惜性命,但是也不是莽撞送命的愚蠢之人。我想我能够等到,只不过那个时候,连兄不要再说刚刚一番话。”
连蛭淡笑对燕虺一抱拳,“拭目以待吧。告辞了。”说着,转过身去。椒图一手揽着连蛭的腋下,脚尖一点,化作一束红光,划破黑暗的天际,消失在西方的夜空下。
看着椒图二人离开,那划破夜空的红色光芒让他既羡慕又敬畏,也感到庆幸。若是椒图早知道自己叛变的事情,凭着这手段,在蜀州城内寻到自己的痕迹可谓轻而易举。
孟清贫看着燕虺看向西方的夜空那呆呆的目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燕虺才回过神来,木然的看了孟清贫一眼,道:“大人,现在蜀州已然事了,现在也该收拾残局了。”
孟清贫看着心不在焉的燕虺,没有说话,右手向着那些泥塑一挥,一道昏黄的光幕散去,露出里面那些官军的泥塑。只见那光幕刚刚散去,那被泥封的官军身上的泥块缓缓的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人。
那些官军还保持着刚刚的表情和动作,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渐渐的,官军身上所有的泥块完全脱落下来,落在地上,诡异的消失不见,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孟清贫一声轻喝“醒来”,声音很轻,可是话语刚落,那些呆滞的感觉忽然间微微的动了动,呆滞的目光一下子恢复神采。茫然的四处看了看。所有人都是一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刚刚自己等人还和龙门的死士相战正酣,没想到瞬间就失去了知觉,后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众人四处探看之际,发现这里除了自己人,哪里还有什么龙门死士的身影,面面相觑的相互对视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鹤鸣,鱼作,郎奇等先天高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对于先天之上的境界有所耳闻,知道这事情与孟清贫脱不了关系,便齐齐来到孟清贫跟前,想要开口询问什么。
可是孟清贫却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而今蜀州的叛党已经尽数肃清,尔等配合龙卫大将军燕成整治吏治,将附逆官员斩立决,具体的人员名单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陈鹤鸣躬身道:“那些官吏的名字,学生已经记清楚了。”
其他几人看着孟清贫的样子,就知道在他们丧失思考的这一段时间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导致龙门剩下的所有人全部消失不见。不过他们也明白这不是他们所能够问的,几人孟清贫不愿意解释,那么他们也只好将疑问咽下。
孟清贫接着道:“接下来的事情,鹤鸣,你酌情处理即可。还有,将燕将军送到后院内修养。”说着,缓缓的向第二进院子走去,留下一脸困惑的众人。
对于旁边脸色憔悴的燕虺,其实他们早已看到,只是碍于孟清贫在此,没有放肆。现在听到孟清贫的话语,鱼作和简平急忙上前来,扶着燕虺,向后院缓缓而去。
行走间,鱼作担心的看了看虚弱的燕虺,关心的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还有我们刚刚怎么感觉,感觉。”
燕虺伸手预制住鱼作继续说下去,凝重低声道:“此事你就不要问了,知道了对于你没有什么好处。记住,不要露出任何口风,否则必然会引来杀生之祸。”
燕虺的话让鱼作二人困惑不解,但是燕虺既然这样说,必定在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孟清贫没有解释,燕虺又这样说,可见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顿时二人不再说话,扶着燕虺缓缓的向院子走去。
自那一夜的大战之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蜀州城内一片血腥笼罩着,每日蜀州城内的居民都可以看到大街上戴着枷锁押往东市斩首的官员和小吏,东市菜场门口的青石地板已经被侵染成水红色。
钦差行园,早在大战后的第二日就已经开始修缮,经过这半个月的时间,虽然那大堂废墟处已经搭起了新的木架子,但是还没有布置木料。不过那被破坏的院内地面已经被重新填埋,恢复如同以前一样。
行园之内,第三进院落的后堂院子中,一个青年盘膝坐在假山腰上的石板上,紧闭着双眼,像似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两颊上的青丝在微风中轻轻的被吹起,宽大的衣袖也在戏耍着清风,窸窸窣窣的微微荡起,想要满收一袖的清风。
他就是半个月那个与孟清贫联手,将龙门彻底的拔起的燕虺。只不过这事情也只有那些参与此战的部分人知道,对于燕虺的来历也不甚清楚。而这半个月,燕虺隐身与钦差行园最为幽静的第三进院落的后院之中,没有踏出去半步。一来是养伤,毕竟这蜀州一战,燕虺受伤不轻,先是在城防营与两个校尉之战,受到一些震伤,那时候有培元丹暂时压住,没有露出什么隐患。而后又与连蛭两次超负荷比斗,也受了不轻的伤患,齐齐爆发之下,这才不得不修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堪堪恢复。二来,这些日子里面,他的境界飙升太快,相距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淬骨提升到补神境界,没有时间稳固。虽然无漏的八个境界都是补全自身不足,即使飙升也没有什么危害。但是燕虺却觉得这样飙升的实力对于今后自己的境界修持会后阻力,所以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每日打坐运气,感悟境界,闲暇之下,便是读书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凭着现在燕虺的实力和心智,还有必要读那些书籍吗?这个问题,与他关系不错的鱼作也曾经问过,燕虺的才智他可是深有感触,孤身前往城防营,用计掌握城防营,随后行园诱导官吏,查出龙门落脚点,引导龙门攻击钦差行园,彻底将附逆官吏定罪。最后伙同孟清贫算计整个龙门椒图堂,将之彻底瓦解。
这个的智谋已经不是很多著书之人可以比拟的了,难道还有必要去读那些穷酸儒生留下的文墨吗?
当时燕虺回答说:“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吗?你错了,学无止境。人外有人,我虽然暂得一些成就,但是我这些所得都是从古人的书本中领会出来的。如果我停止学习,那么眼界就会止于此,对于广阔的大陆而言,而今的见识太浅薄了,真的太浅薄了。一旦对自己取的的一点成就就自鸣得意,自以为了不起。那么只能是个偏居一隅的跳梁小丑而已。而且修者世界,上百岁的大修不计其数,若是不及早充实自己,那么修行路上,成为路边杂草的命运就注定了。所以,若是你只想在大燕内做一个青羽卫,那么你这样想不为错。”
自此之后,鱼作再也不敢问燕虺问题,深怕被燕虺一番无法辩驳的说辞给弄得尴尬无比,燕虺所说无错,但是却不是鱼作所想要的。对于他而言,一个受人敬仰的青羽卫已经足够了。
半个月的沉淀,让燕虺对于现在的实力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也渐渐的熟悉如何发挥自己的实力才可以用道极致,燕虺头脑本不差,悟性不错。毫不夸张的说,若是现在的燕虺与当初的连蛭再战一场,在不使用那个武技的情况下,燕虺绝对有信心将连蛭击败。
而武技方面,燕虺没有向孟清贫讨要武技,而是将那个脱胎与裂地斩的武技专研起来。现在的他对于这个武技已经认识颇深了,武技的威力也比半个月前的那样强大得多,不过也只能算是五阶巅峰的武技,还达不到六阶的范畴。虽然燕虺没有见过六阶武技,不过他见识过连蛭施展的烈焰斩,那个武技是三阶武技,可惜在五阶武技下如同碾压之势,一点抵抗之力也没有,可想这相差的两层神通的威力有多大。
不过燕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武技还是神通的东西,那就是那勘破因果感悟所带来的幻境的双目金光。这双目散出的金光,他不知道有什么用,虽然能够施展出来,可是每一次施展之后,头脑瞬间昏沉,犹如十几天没有修习一般。所以这东西他也不敢轻易使用,一直雪藏着。
至于那让孟清贫和椒图这样的大修士都羡慕的因果感悟,依然如旧,没有探寻到什么有益的东西,除了感觉自己对于一些事物的眼光不再局限于一个面上的思考以为,其他的毫无发现。不过燕虺明白,这因果感悟连椒图和孟清贫这样的强者都羡慕,定然是难得之物,也明白这不是现在的境界可以明白了。索性不再去想,一门心思放在巩固实力方面。
转眼间,日挂西山山头,轻柔的斜阳洒在燕虺那盘坐几个时辰的身上,远看之下,如同自身散发出佛光的圣贤大儒一样,让人忍不住膜拜。
这时候,紧闭双眼的燕虺蓦然睁开双眼,一道金光射出,直落于西山的火红圆盘之上,像似要与那霞光相自争锋。金光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眼中剩下的只有淡漠,清澈得看不出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