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鲁国袭击
椒图听着中年人前面的话,微微松了口气,可是中年人后面话音突转,让他微松的心顿时高高悬起,急忙答道:“门主,不是这样的。这是他亲口说出了,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认为他领悟因果之力。还有当时在场的大燕丞相孟清贫,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燕丞相,孟清贫?”中年人眼中凝重一闪,沉声道:“你确信孟清贫当时认定此人领悟因果之力?”
椒图急忙点头答道:“属下确信。当时我就疾行招揽燕虺,可是孟清贫从中作梗,再加上燕虺此前与椒图堂有些不快,所以没有成功。不过此人乃是心智如妖之辈,无意于朝廷,注重修为,所以没有将龙门置于敌对位置,反而示意与我们龙门是友非敌。临行之前还卖给属下一个好处,让龙门欠他一个人情。当时属下欣喜之下就答应了,还给他一颗传讯珠。”
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椒图惶恐的样子,道:“起来吧,既然孟清贫已经确认过,,那么此人或许真的已经领悟因果之力。你虽然蜀州之事上犯下大错,但是鉴于你带回这个重要的消息,就将功抵过吧。”
“多谢门主,,”椒图连连谢道,长松了口气,急忙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坐上陷入沉思中年人,畏惧的急忙收回来,埋头不言。深怕中年人改变主意。
殿中一下子沉寂下来,安静得让刚刚被赦免的椒图有些心悸,诡异的安静让他对于每一个响动都会心惊胆颤。
见中年人不言,椒图有些忐忑,轻轻的捅了捅旁边的连蛭,示意连蛭说话。这是他们二人先前已经说好的,这样的结果身为堂主的椒图怎么会预料不到,但是他可不愿意因为这样而误了大事。关于燕虺的大事。
连蛭会意,给了椒图一个安慰的眼神,上前一步,说道:“父亲,那个燕虺可是身怀经纬之才,蜀州事败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此人的中途插手,这才让椒图堂损兵折将,最后功亏一篑。那时候此人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小武者而已。而今的他已经略成气候,如果不及早做出决策,恐怕会成为龙门将来的心腹大患啊。”
中年人闻言,微微一沉,抬眼看了看低头看不见表情的椒图。便知道此事定然是椒图授意连蛭所言,因为这因果之力的所代表的东西,连蛭根本不知道,仅仅凭着燕虺的智谋还不足以让龙门侧目,唯独因果之力的领悟。
“此人真如你所言那样出类拔萃吗?难道他的威胁还大得过大燕的孟清贫不成?”
连蛭沉吟片刻,脑海里回想起蜀州的一幕幕,忽然坚定的说道:“恐怕他真的会成为第二个孟清贫。”
中年人一愣,诧异的看着连蛭那坚定的表情,连蛭是个什么性子,作为父亲的他极为了解,能够让他做出如此评价的,恐怕没有几个。可见连蛭在燕虺身上所吃的亏应该不少。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此次蜀州之事,身为龙门尊贵的少主连蛭,可是吃尽苦头。被燕虺从实力上击败暂且不言,关键是他们所认为天衣无缝的计策,被燕虺一步步的牵着鼻子动作,思之越感觉脸红。
中年人看连蛭那一变再变的脸色,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露出欣慰之色。道:“能得你如此评价之人,看来这个燕虺非简单角色啊。嗯,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你们退下吧。”
椒图一愣,没想到中年人会如此处置,难道他不知道因果之力代表着什么吗?这个念头兴起,一瞬间就被否定了,门主的可怕他可是深有感触,其心机的深沉可不是他可以揣测的,微微的欠身,拉着旁边的连蛭走出大殿。
连蛭看着自己父亲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有些着急,燕虺的事情如果不疾行处理,那么将来必然会酿成大祸,虽然现在燕虺不过是未入先天的小修,但是他这样的人会一直如此吗?一旦成长起来,那么大陆强者的位置必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这都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一旦在此间与龙门再发生什么冲突,那么这无异于给龙门树立一个未来的大敌。着急的他忍不住想开口劝解他的父亲。
可是发现自己的衣衫被拉动,一个微妙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门主已经做出决定了。不须多言。”
连蛭回眼看着拉着他的椒图,见椒图摇摇头,眼睛直视着他,露出安慰之意。便生生的咽下话语,转身随着椒图离去。
中年人目送着两人走出大殿,目光缓缓的收回来,陷入沉思,嘴中喃喃道:“燕虺,燕虺,什么时候大陆之上冒出这样一个人物了?”
中年人盯着大殿的柱子,久久不再言语。回想起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细细的分析着,权衡利弊。实在不敢想象燕虺这么一个小人物竟然让他这个大陆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这样对待,看来椒图还是太小看了因果之力的影响。
不知何时,蓝翡翠宝座之后,已经出现一个白袍人,此人面色苍白,看不出具体年龄,双眼晦暗,眉宇间散出睿智。他双手负背,淡淡的看着沉思的中年人,不发一言。
中年人好似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没有看这人,而是看着柱子,轻声道:“文镜先生,你有何见解?”
那被称为文镜先生的白袍人轻笑道:“门主不是已经做出决策了吗?何须文镜多言。”
中年人缓缓的站起身来,长舒了口气“文镜先生不愧是宗主器重的智者。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文镜先生也不辩解,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行动吗?这样的人最好把握在自己人手中,否则变数将是我们所承担不起的后果啊。”
中年人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探子所送回来的消息相信你也知道了吧?”
文镜先生轻轻的点点头。中年人继续说道:“那么此人无意入身龙门你也应该清楚吧。所以要让此人为龙门所用,还需要一番部署。这事情还要劳烦文镜先生。”
文镜摆了摆手,道:“宗主派我前来就是辅助龙门,这些都是文镜分内之事,哪来的劳烦之说。门主你放心吧,相信不久之后,他燕虺将是龙门大殿上的一员。”
中年人愣神,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文镜先生,道:“看来文镜先生早已经定下计策了。不知道文镜先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文镜先生淡淡的说道:“此人现在还太弱小了,即使现在归附龙门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会送他一份大礼,让他成长到可以自保的地步。”
中年人不言,目光看着文镜先生那淡然的样子,等着文镜先生继续说下去。文镜先生踏前一步,低声的在中年人的耳边开始诉说起来。
随着文镜先生的诉说,中年人的面容上缓缓的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深邃的眼神看着大殿外的天空。
入夜,洛州之上的天际,幽暗深邃,月明星稀。边境上戍守的将士们点起了篝火,手中捏着烈酒,眼神徘徊在月色的皎洁与夜色的昏暗之间。
初秋的月色已经被染上了些许清寒。这样的月色只适合文人雅士们把酒言骚,唯有宣纸浓墨可以承受这样的萧瑟。相对他们而言,更喜欢其他季节的月色。夏日夜里的酷热,冬日的严寒,春日的勃勃生机。都会让他们在短暂的沉醉下迷失其中,以至于忘记。除了忘记,他们别无他法,一份艰巨的责任压在他们的肩头,沉重得脚步再也无法抬起来。那是戍守,戍守着身后的家园,守卫着自己脊梁下的亲人。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这样的秋月高悬之际。是他们戍守的岁月里最难以度过的时光。往往一轮皓月当空之时,整个营寨都会散出一股浓浓的悲哀,盘旋在营寨的伤口,招来漆黑的乌云,只是这行云的清淡墨色不会恻隐他们难言的疾苦,毫无感情的如同一个过客走过。这样的哀伤直至天明初阳跃出水平面,方才在温暖的阳光中慢慢散去。
这时候无奈的他们,也只有寄托那星点篝火的丝丝温和抚慰心迹。一壶烈酒。驱除心上的那一份思恋。只是萤火之辉怎能与皓月争光。忧怅的心绪才下心头,却又跃上面容。一口烈酒,微沉的脸庞微微泛红,覆盖了的不仅仅是沉寂的面容,还有心中那一份孤独的思恋。
据说很久以前,边境戍守的将士是禁令饮酒的。可是谁也熬不过这孤独而寂寞的岁月。渐渐地,就连戍守的主帅也可是对于这一禁令不快。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能无情者不会戍守边境,前来戍守边境之人都是有情之人。他们只有聚在一起,才能抵抗强大的入侵,才能守护身后的重要。所以,组织他们的就成为了国家,是国也是家。饮酒的禁令一代代的在营地流传,可是谁也不会去在意,就连身在朝野中的王臣元宿,甚至皇帝,都极为清楚。只是他们都默认了这种存在。因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
坐在篝火边上的将士,大多数都是阴霾的表情,黯淡的眼神随着酒壶一个个的传递下去;几个意要打破这沉闷而悲寂气氛的士兵,特意挑起一些感兴趣的话题,诸如某某楼的姑娘是多么带劲,邻村的那个姑娘长得如何俊俏,还朝我抛过媚眼,回去肯定还没有出阁;前几天二狗子那家伙的运气逆天了,竟然遇到了一只老虎,带回来还被校尉好好的奖赏了一番,一队人好好的吃了一顿,那味道啧啧……此类的。
绘声绘色的讲述,再加上那滑稽的动作和夸张的大笑……此番虽然收获不多,倒是让其他的人暂时丢掉阴霾,嘴角现出若有若无的淡笑;渐渐的随着讲述者的交替,他们的笑容挂在脸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竟然直接哈哈般狂笑起来,脸部的肌肉也有些不堪他们的折腾,泛出微不可查的裂痕。
只是内心窗户的眼睛,却是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们那虚伪的笑容。他们相互对接的眼神里,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落寞。或许是战场上的同袍之情胜于手足吧。他们彼此间很默契,默契到大家都不起提起和谈论,只以一个个同样的眼神安慰,让它深深的埋进心底。狂笑之下的他们,埋着的,是无奈,是不甘,是人生,也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