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来个丫头
沉沉睡下的燕虺,无欲无想,脑海中充斥着金黄色光芒,整个脑域世界,变成金黄色的世界。如同万流归海一样,蜂拥着向一个方向冲去,那金黄色奔流之处,远远的看不见尽头。
那个方向,仿佛有什么东西对金黄色光芒有致命的吸引一样,金黄色光芒涌动的速度令人望而生寒。整个金黄色光芒涌动的场景,犹如水天接天,浩瀚苍茫而神秘。
燕虺被这金黄色的光芒冲击,却没有任何痛感,反而感觉极为享受,冰冷的心迹中涌入一阵暖流。令他迷失在其中,嘴角露出安逸的笑容。
但是在金黄色冲击而过的瞬间,燕虺微妙的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东西在消失。确切而言,是有什么东西在阵阵金黄色光芒冲击覆盖下,慢慢的被掩盖,思虑也是其中的一样。
但是这种小小的变化,与金黄色给予他心灵的畅快感觉相比,微不足道,以至于燕虺迷失在其中不能自拔。任由变化,沉入享受之中的燕虺,忘记了一切。
渐渐的,他灵魂也随着金黄色光芒流动,高低起伏,随波逐流。金黄色光芒在燕虺随之起伏中,一遍一遍的擦洗过他的灵魂,一阵回归自然的美妙感,随之而来,令他欲罢不能。恍惚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转眼间,时光如梭,岁月流逝,春去秋来,五年过去。
这一年春天,百花斗艳,细草微风,暖意袭人。简陋的小院子中,脱光了叶子的老槐树,应和着清风,荡起修长的枝条,槐树下盘庚错节的根须,几根凸起在土层上。
上面被长时间的摩擦,闪着亮光,褶皱的树皮掉在空中,随风荡漾。在一根巨大的根系凸起上,坐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孩,仰头看着晃晃悠悠的槐树枝条,入了神。
小孩子扬起的小脸庞上,净白如玉,彷如一个瓷娃娃。略露剑形的眉目,微微皱起,彷如被什么问题困扰了一样。清明的眼神中,满是荡漾的枝条,随着黝黑的眼眸,起风晃动。
“小牛,你在干什么?还不去读书,是不是皮痒了?”一个慈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挣脱出思绪的他,抬眼望着不远处木凳上的老妇人。
不情愿的说道:“奶奶,我已经读过了,都已经读了一个早上了,眼睛都花了。”
老妇人轻哼一声,骂道:“你骗鬼去吧,我还不知道,你折了一个早上的纸鹤,别以为奶奶没有看到。赶紧给我去读书,要不你爷爷回来,就让他带你去蛇窟。”
“啊”那小孩一惊,面露难看之色,飞快的向茅屋中跑去,边跑边说道:“奶奶,不要告诉爷爷,我这就去读书。”
老妇人看着小家伙狼狈逃跑的身影,露出笑意,轻轻的拍了拍麻布衣裙,好似想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将放在那里的簸箕拿起来,簸箕里面晾着一些小草,看起来像似药材。
老妇人抬着簸箕,走到木桌旁放下来,仔细的拨弄着,寻找里面暗含的其他杂草,样子一丝不苟。
那小孩就是燕虺,他出生在这个村子,已经五年了,村子名为落平村,是只有二三十户的小村庄。村里大部分人都是种田为生。但是这落平村靠近一个巨大的山林,时常都有野猪老虎之类的凶兽关顾,所以老村长为村子的长远考虑,挑出几个长得精壮的小孩到城里的武馆学习武艺。以备保护村子。
这样的传统,一直持续了几百年。而燕虺的老爹燕小七,就在二十年前有幸被选中为其中的一人。当时燕虺的爷爷本打算让燕小七好好读书,考起功名。但是燕小七天生就不是个读书的材料,整天不是和村头的老王家小子打架,就是和老李家小子偷隔壁村的果子,整个一个孩子王。
看着燕小七这个摸样,燕虺的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棍棒都打断了几根,可是燕小七还是老样子,该打架的打架,该偷人果子就偷人果子,一点也没有改过来的样子。而此时村长提起让燕小七进城习武的事情,燕虺的爷爷起初还有点不情愿。
他本来的想法是想燕小七能够做官,有个功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是在后来村长的悉心劝导和燕小七的样子,再加上老村长给他扣上一定保护村长英雄的高帽,他还是答应了。
不过后来,燕虺的爷爷就后悔了,虽然燕小七习武归来,算是学有所成,但是也就是比普通人厉害几倍罢了,勉勉强强可以扛起保护村长的重任,但是与那些江湖上的武者比起来,那就是一个三脚猫。不过,吓一吓老虎和野猪之类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比较危险,所以没有人愿意将闺女嫁给他,害怕会守寡。所以燕小七三十多岁也没有讨到老婆。燕虺的爷爷急了,跑到老村长家理论,说是当初他悚然自己让燕小七去习武的,这才到现在也没有讨到婆娘。
起初老村长还悻悻的与他争论几句,但是燕虺的爷爷不罢休,三天两头的去老村长家骂东骂西的。老村长实在没有办法了,实在经受不起折腾,同意将自己的闺女小玲下嫁给燕小七。燕虺的爷爷一听乐了,赶紧将聘礼送进去。
请人看好日子,挑选礼服,杀猪宰羊等等,速度那叫一个快啊。仅仅两三天的时间,一切婚礼所需全部准备好了。这时候老村长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老家伙是瞄上自己的闺女,这才喋喋不休的来自己家闹个不停。不是现在话已经放出去了,想收回也不可能,只能吃闷亏了。
有如此般嬉笑的因缘,这才有燕虺的出生。时光如梭,燕虺降临在落平村已经五年,不过现在的燕虺,就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关于以前的种种,一点记忆也没有,更没有出奇的地方,与其他同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燕虺总会在隔一段时间,在梦中会梦见自己在汹涌澎湃的金黄色光芒中畅游,一种如同母亲小玲怀抱自己的感觉满布全身。这样的梦境,不定时出现。燕虺记得,现在已经梦见过三次了。不过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低矮的茅屋内,枯木支撑起来的小窗户旁边,摆着一张干净的书桌,书桌旁边的矮凳上,燕虺手持一本三字经,摇头晃脑的读起来。旁边还摆放着一本纸质发黄的千字文和百家姓。
这是村东头的张老夫子发给他的,在他四岁的时候,没有在燕小七身上完成心愿的爷爷,就急急忙忙的将他送到张老夫子的学堂上去读书,美其名也孩子读书要早。
对于燕虺读书,他爷爷非常严厉,每天都自蛇窟回来,都有让燕虺背一篇书给他听。若是背不出来,他就用带燕虺去蛇窟吓唬。
燕虺的爷爷是一名蛇窟的养殖工人,整天与各式各样的毒蛇打交道。燕虺曾经好奇去过一次,不过仅仅一次,就让他心惊胆寒了,再也不敢去了,向着蛇吐信子,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燕虺就感觉心地凉飕飕的。不过这个结果,倒是给他爷爷找到一个杀威棒,因为害怕蛇窟,燕虺不得不屈服了。
书桌前,燕虺那摇头晃脑的动作忽然一顿,眉头轻轻皱起,声音立即停止。他将手中的书重新摆在桌子上,一页页的翻开看了看,他背诵到一处,忘记了。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自窗外响起。“小牛哥,你在吗?”
燕虺闻言,小嘴轻轻一撇,冷冷的说道:“不在。”
“又来找我玩,哼,上次偷柿子的时候,竟然出卖我。才不理你呢?”窗外叫他的人,是隔壁刘姓妇人的孙女,名为绚香,名字也是托张老夫子取的。
在燕虺刚刚降生一年之后,刘姓妇人的孙子也随之来到这个世界上。燕虺比她大一岁,因为两家仅仅是一个篱笆和一个围墙的阻隔,所以邻家的小丫头和燕虺非常熟悉,经常串门玩耍,一来二去,燕虺和小丫头的关系相处得非常好。
但是上一次小丫头和燕虺去偷村南头二虎家的柿子时,运气不好,被逮住了。小丫头一口咬定,是燕虺一个人偷得,自己只是在树下看着,没有偷。为此,燕虺还被燕小七一顿棍棒伺候。因此,燕虺对于此耿耿于怀,时常念起说,“女人是老虎”
这个是村里的疯和尚了因告诉他的。
“小牛哥哥,你在的。刚刚我还听到你的读书声音呢。哼,想骗我。”绚香小丫头闻言,笑嘻嘻的说道。
“不在不在”燕虺嘟着小嘴,不耐烦的回答道。将手中的三字经吧嗒一声关上。口中嘟囔着:“又想骗我出去,才不上当呢。”
窗外一时之间,没有了声音,燕虺以外小丫头走了。便将三字经堆在一旁,拿起百家姓,翻开第一页,轻声读起来。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他才刚刚读了几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咯吱开门之声,奶奶笑着问候的声音自草屋的院子传来。
“绚香啊,又来找我家小牛啊。他在屋里读书呢。”
小丫头咯咯的笑着回答道:“燕奶奶,你在捡药草啊。哦,我去找他。”
“去吧去吧”
咯吱一声,茅屋的门被推开,轻快的脚步声在燕虺的耳边响起,他轻轻一哼,继续读起来。
“费廉岑薛 雷贺倪汤 滕殷罗毕 郝邬安常 乐于时傅 ……”
“小牛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清脆的声音就在这时,自燕虺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读书。
燕虺轻哼一声,重重的关上百家姓,从矮凳上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翘起小嘴,道:“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