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身份

燕青这样回答，让燕虺对了两人的话，彻底相信了。若是他说，他们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燕虺一点儿也不会相信，虽然据他们所说，虚之本源很重要，也很珍贵。但是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自己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修士。

如此回答，让燕虺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他轻轻点点头，凝视着二人，道：“二位对燕某传道之恩，燕某铭记于心，有当一日燕某有踏破昆吾界的能力，必当完成二位的心愿。”

闻言，两人长舒了口气。虽然他们知道燕虺不会拒接，但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帮忙。所以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无论如何，都要让燕虺答应此事。

没想到燕虺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他们虽然与燕虺经历了一世轮回的梦境，但是对于燕虺了解却是不多，他们不知道，燕虺虽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但是对于自己有恩之人，对他真心好的人，都会竭尽全力，施以援手。但是，这是建立在真心的基础上。

虽然他们不了解燕虺，但是却是知道一点，这样的人不会食言。因为掌握虚之本源大道之人。对于心境极为看重，一旦食言，道心留下破绽，那么将会在修为上，极难再有建树。

所以，既然燕虺答应，那么一定会在尽力完成。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来，疯和尚和燕青顿时松了口气。

疯和尚笑道：“那么我等就承情了。一定会帮助小友踏破昆吾界。”

燕青也赶紧点点头。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虽然燕虺基于道心的问题，没有要求什么便答应了。但是他们却不能就此作罢，燕虺能够在修行路上更平坦，那么他们走出昆吾界的机会就多了一分，明面上是帮助燕虺，其实是帮助自己。

对于这一点，燕虺也明白，所以没有拒接。点点头，抬眼看着二人，问道：“二位说你们是上古青帝的残魂，那么燕某可以认为，你们算是半个青帝吗？太昊？”

疯和尚和燕青闻言，面色瞬间黯淡下来，相视苦笑起来。

疯和尚呵呵苦笑着，轻叹一声“我们虽然知道我们是青帝的残魂，说是青帝的一部分也不为错。我们也认为我们就是青帝的残魂，所以我们恢复记忆以来，却不愿意继续做青帝，所以我们便为自己命名昊和天。”疯和尚说着，指了指燕青，继续道：“他就是昊，燕青只是他的俗名。而我，便是天。”

燕虺眉毛一挑，暗暗的反复念叨着‘太昊和昊天’四字，忽然，双目一怔，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在疯和尚和燕青二人身上打转，有些难以置信，这两人的相处关系，有些微妙了。

燕青看着燕虺的样子，就明白燕虺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苦笑着道：“小友也看出来了？是不是觉得我们二人这样和睦，很不可思议啊？”

燕虺点点头。确实，他想到了。这二人都是一个人……青帝魂魄的一部分，那么青帝要重生，灵魂就必须重合。那么……

燕青轻叹一声，继续道：“你觉得不可思议也是正常，毕竟我们的关系，本就应该势同水火。不过，你认为，我们的灵魂归一之后，能够踏出昆吾界吗？即使我们融合为一个灵魂，也不敢想离开昆吾界的事情，我们彼此的实力到达什么地步，都很清楚。”

燕虺眼中惊诧一闪。对于燕青不敢苟同，青帝，那是上古时候主宰一般的存在，整个星域之中至强者。虽然陨落了很久，可是他的残魂，也不应该只有这点实力才对，融合之后完全的灵魂，至少踏出巨大星域中一颗普通的星球，应该不是问题。为何燕青会这样说。

旁边的疯和尚也没有异色，看起来他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让燕虺疑惑了。

燕虺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传承了青帝的灵魂，不知道纵横多少年的青帝，燕虺这样的人，自然也见过无数。燕虺的隐藏岂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疯和尚仰天喝了一口，脸色变得复杂而迷茫，叹息道：“其实，我们都猜测，青帝的残魂，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或许，或许，还有很多个像我们这样的人。”

“是啊”燕青接过话茬，说道：“我们两人都有这样的猜测，上古的至强者，即使陨落无数年，但是完全的灵魂，也不该虚弱到连一颗普通的星球也无法跨越。我们两人曾经相互印证过所得的记忆，发现，很多地方都是残缺的，模糊不明。所以我们想到，青帝的残魂不应该只有我们两个，而是有很多，记忆也分成很多份。但是我们没有见过，所以不敢妄下定论。”

“原来如此”燕虺恍然大悟，这样就解释得通了。青帝其中两份残魂，走不出星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过燕虺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燕青和疯和尚昊，并不如表面那样和睦，恍如老友。而是处处提防小心。身为同一个残魂的二人，虽然嘴上说吞噬对方，没有踏出昆吾界的本事，但是心中一定时时刻刻想着吞噬对方。

吞噬，乃是必须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已。燕虺猜测，只要一出昆吾界，两人必然会产生一场生死大战，抉择出，谁是真正的青帝。

不过燕虺没有说破，这样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他只是警惕着二人，不让自己成为两人争斗的棋子，带着他们离开昆吾界，那么也算了结与他们的因果，之后他们如何，不是燕虺的考虑的范围。

燕虺有自知之明，上古至强者的争斗，即使跨越出昆吾界，也没有参与的资格。

燕虺轻轻点点头，抛开脑海中的种种与自己无关的杂念。疯和尚和燕青所言的那些，还离自己太远，而今好好提升自己修为，增强实力，才是他应当思量的事情。

他接过疯和尚手中的陶罐酒壶，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天空正中火辣的日头，轻轻一叹：“这日头，看起来是多么真实啊。若不是自己的梦境，我都差不多相信这是真实的世界了。只是，可惜了。我明白，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是个梦境。”

他灌了一口酒，摇头长叹道：“梦境始终是梦境，总会有破碎的一天。”

疯和尚昊和燕青面色沉就的对视一眼，也缓缓的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燕虺，他们知道，燕虺，梦境的一切都已经了结了。接下来，就会破除梦境。

他们的心绪都有些复杂，既希望燕虺早些破除梦境，又纠结梦境破除之日慢一些到来。享受这平静的时光。

不过正如燕虺所说的，这个梦境，看起来非常真实，与现实一般无二。但是作为入梦者的他们，却是明白这是一个梦境。他们有时候真希望自己不是明白之人，不是入梦之人。可是容不得他们，也不会随着他们的意识而动，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永远不可改变。

冥冥中，有种隐形的力量，操控着这一切，让他们只有徒然暗叹。

燕青习惯了站在柳树下看着远方。他侧过身，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心中很是复杂。他的眼中，没有一次山林是如此让人难以割舍，没有一次感觉到，站在这里看着远处山林，是那么的难得。

但是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之后，这一切都将会化作乌有，不复存在。

人啊，有时候得到了，不管是没有注意到，还是刻意去忽视。但是当习以为常的东西失去以后，方才明白，它的可贵和重要。但是那时候，除了惘然和落寂，再也寻不到任何东西。这就是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燕青不由得吟起不知道何人所写的诗句。一时间，三人都被这份落寂所感染，默默的不说一句话。

良久之后，燕青轻叹一声，缓缓收回目光，虽然不舍，但是这一切，将不属于他，突然留念，只是徒然而已。他转身看着陷入静静看着远方的燕虺，轻声道：“不去看一看吗？这里，将随之破碎，缅怀和感怀一下？至少可以在心底留一份温存。”

燕虺没有回头，静静看着远方的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落平村，他生活得很平淡，没有雍容华贵，也没有滔天权势，但是，却有一份永恒不灭的情，有一个他追求的家。尽管生活得很清苦，很落魄。但是很平凡，很温暖。

他眼中闪过挣扎，面色落寂，沉重的说道：“疯和尚昊曾经以春意绚香，提醒我早些觉醒。那时候我知道这些都是梦境，梦境始终是梦境，与现实不一样，破绽很多。我怕我回来之后，满眼都是梦境的虚幻，打破我心中的美好，所以我没有回来，就连此次回来，也没有回去看一眼。”

“我需要的，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燕虺轻叹一声，“落平村的温存，早已经保留着我心中，我所需要的温存，已经得到了。春意绚香，呵，春香。她的每一个音容笑貌，都深深刻在我心中，加上那一份温情，足够了。”

燕虺的话很沉重，也很落寂，虽然燕虺这样说。但是燕青和疯和尚昊，都听得出，燕虺语气中的言不由衷，他也很不舍。放下，是何其艰难。

但是，却知道，燕虺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个梦境是燕虺创造的，融入这虚幻的温存。不是幸福，而是痛苦。

燕青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说话，缓缓走过去与疯和尚昊并肩而立。目光落在燕虺身上。

燕虺既然已经决定，放下这些。那么接下来，便是这个梦境世界的破除，也是燕虺开始踏出现实世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