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误会,此恨绵绵
正在他满心翻江倒海地怄火之际,湛蓝却忍不住抬手,勾住他一缕蓝发,仔细分辨他发丝的真伪。
顺便,她也好心解答他的疑问,“你的身上有药香,夙焰的体香很好闻。还有,夙焰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而你看着我,只有一股子莫名其妙地急迫,还有你的话也有破绽。”
“想不到,你竟如此观察入微。一般有美貌的女人,都不会太聪明,你是个例外。”
对于她大胆放肆地举动,他好奇地没有指责,很多人都因他这头蓝发惊骇,有人甚至骂他是妖怪,她看这发丝的眼神倒是并非厌恶和害怕,而是只有赞叹。
“我的话哪里有破绽?”他忍不住问。
湛蓝松开他的发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袍已经更换过,是雪白的男装,这明显是他的衣服。她强压住心底的不安和震惊,从容回答,“夙焰给我的华胜,是珍珠和红玛瑙做成的,我说的是翡翠,你却没有纠正我。”
他笑了笑,倒是认为自己的失误情有可原。“那么你腹中的孩子,是赫连恒的,还是夙焰的?”
湛蓝黯然叹了口气,眼泪又涌上眼眶,她从他脸上转开视线,看向随着车身徐徐晃动的车帘,一线天光,明灭忽闪,来不及捕捉,她的幸福也似那一束光,渺茫地叫人心凉。
“既然已经没了,何必再提?”
若是赫连恒得知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不知会如何恨她。他会不会怀疑,她是故意打掉了孩子?她不敢去想他恼怒的样子。
御天淡然一笑,搁下手上盛放药膏的青花瓷瓶,大手按到了她平坦的腹部轻抚着,仿佛是在抚摸精致昂贵的瓷器,“放心,你身体很健康,又年轻有活力,想要孩子的话,还会有的。如果赫连恒和完颜袭都不要你了,我可以帮你生一窝。”
“你说什么?”湛蓝愕然看着他,不明白他目的何在。
他挑眉扬着唇角,静观着她的反应,他的手却没有闲着,径直探入她的衣袍内,手指触摸她细滑如脂的肌肤,“不过,你的身体需要悉心调养和救治,才方便再次有孕。这点疑难杂症,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别担心!”
他的手清凉,湛蓝却毛骨悚然,那触感一点一点游弋,似一条蛇钻入了衣袍内。
她的理智,就被他复杂含笑的眸光和探入衣内的手扼杀,他这举动并非无意,而这……分明是血淋淋的威胁。
他会救她,必然也会杀她。他手如利爪,刺进她的腹部,她便会丧命。
她的孩子,被她千方百计地避孕,她又遭受完颜袭那一脚,注定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可,这个男人,御天,他莫名其妙地易容成夙焰接近她,又将她从完颜袭手上抢走,并悉心为她疗伤,目的何在?
“你想利用我,威胁赫连恒?”这个猜测赫然脱口而出,湛蓝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肩头。
他一股真气从指间刺入她的肩胛骨,让她痛得惊声尖叫,冒出一身冷汗,“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妖怪!”
御天耐心用尽,他倒是第一次见这样不识抬举的女人。
倒也难怪,凡是见过他的女人,不是被他一掌拍死,就是倾倒于他绝美的容貌,说起来,她竟是第一个得机会反抗他的人。
他眸光新奇地看着她,不怒反而笑得冷邪,如同邪魔玩味赏着猎物濒死的挣扎。
她前一刻还痛得不想动,此刻却无惧痛苦而奋力挣扎,甚至……她张牙舞爪,竟妄想中伤他。
他抓住湛蓝的手腕,湛蓝却成功扯住他柔顺的蓝发,全无半点武功的她,就这样用纯女人打架的方式,蛮力扯住他的头发拼命撕扯,腿脚乱踢……
车身晃动,毛毯四散,完美绝伦的美男子,顿时风度全无,他梳理一丝不苟的蓝发乱成了鸡窝,雪白的锦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脖子上细嫩的皮肉被抓出一道血痕,痛得他忍不住大叫,“啊你这个疯女人,放手!放手!放开我的头发!”
楚太后一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他也一直暗中派人监视她,无论是监视禀报,还是坊间传闻,皆是说她聪慧端庄,温婉贤淑,不但美丽,而且极有休养,如果这就是她所谓的休养,他还真是不敢恭维!
御天扯住她的手腕,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并没有用太大力气,更何况,她是他胁迫赫连恒的最好工具,他不能让她受伤。
湛蓝却无所顾忌,趁势半压在他身上,拳势如雨,打得他抱头咒骂。
她拳头落在他手臂上,只害得自己手疼,她气恼地扯开他的手臂,趴下去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恨不能给他咬下一块肉!
“泼妇!泼妇!”御天痛叫不止,漂亮的眉头打成了死结,完美倾城的俊颜崩裂了似地,怒态狰狞凶冷,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并封住她的穴道。
他一条手臂撑住身体,健硕的身躯悬在她身上,蓝发蓬乱地散落下来,遮住了白皙的面容,他手指撬开她的牙关,拯救出自己可怜的脖颈,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脖子,皮肤上温热粘湿的痕迹,是她留下的,他还清楚地摸到两排牙印,更可恶的是,他看向手指指尖竟然有血渍?!
“可恶,你这个疯女人是属狼的吗?竟然咬伤我?”若非她大有用处,他早就杀了她。
湛蓝满口血腥,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孤勇,“我真恨自己没有机会咬死你!”
他举起巴掌,掌间真气闪烁,“我这一掌打下去,你会化成一滩血水!”
湛蓝鄙夷冷笑,“我求之不得!”她干脆闭上眼睛等死。
御天半举着手,暗运真气,掌间力量愈加强大。他不是没有杀过女人,却没杀过这样求死的女人,他手掌又抬高了几寸,拼了力气,却……忽然,就打不下去。
她凤眸紧闭,故作冷静,却分明紧张地娇喘吁。乌黑卷曲的长发如云如水,美丽倾散开,更显得她羸弱不堪,娇柔可怜,因为刚才一番激烈地打斗,她苍白的脸儿倒是有了红晕。
若非刚才亲身经历一场“恶战”,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样惊艳倾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一次再次地让他尝到“战败”的滋味儿。
她身上宽大的白色锦袍也因刚才的“恶战”完全散乱,宽大的衣领敞开,酥胸半露,刺绣玫红色胸衣花边相衬,那抹丰盈白腻的肌肤,愈加媚惑诱人。
他眸光被这旖旎春光黏住,举着的手掌间,真气熄灭,呼吸也变得粗重。
这女人不只是有着沉鱼落雁的绝美丽容,还有着令人疯狂的妖娆身段,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呼吸,都仿佛暗藏无尽的魔力,他失了刚才的冷静,而且,他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暧昧到了极致!
她身上是他的白丝衣袍,对襟修身剪裁,除了胸腹处细细的衣带岌岌可危的系着,下摆已经完全分开,她匀称修长的玉腿活色生香,比洁白的衣袍更莹亮,正曲在他坚实的腰际两侧,而他健壮紧绷的身躯,正抵在她的腿间……
气血翻腾,一股冲动,直往脑子上冲,灵魂已经为身下的娇躯疯狂,他冷酷的理智却还残存。
他逼迫自己不要做任何蠢事,忙以最快的速度从她身上移开,并顺势抽了毛毯过来,盖在她身上。
湛蓝没有等到死亡,忍不住睁开眼睛,她眼眸向下,看了眼身上的毛毯,狐疑扫视车厢,却正见他在忙碌着翻找什么东西。
湛蓝不明白,他为何又改变了主意,疑惑地看着他有些忙乱的举动,不禁觉得好笑。他脖子上真的在流血呢,而且,血丝染了他漂亮的蓝发,他却似并不觉得痛。
片刻后,他手上多了一把精致的白玉梳,随即,他摆好镜子,便在那边忙着梳理自己心爱的蓝发……
湛蓝讶异地盯着他,不禁咋舌,这个男人是有强迫症,还是压根儿就是个自恋狂?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应该是处理伤口才对吧?怎么会忙着梳头发呢?
她被封了穴道,无法动弹,只能僵躺着。经过刚才一番厮打,她实在又累又渴又饿,她不能这样待自己,爱情虽然价更高,但生命诚可贵!既然他不杀她,从现在起,她要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自己!
“喂!”
因为她突然开口,他手上的梳子不慎碰到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