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侠义 奇情录
请江明玉缓缓地转到胖大和尚身前,冷冷地说:“出家人有在寺中涌经念佛,却跑到这酒店酗酒闹事,佛祖有灵,降下罪来,叫你永无羽化之日。”
“施主好俊的手段,似你这般功夫,二郎神,李天王也惧三分,只可可惜心术欠佳,手段不太光明,实在叫天下人发指。”胖大和尚道。
“对峙君子自有君子的办法,对待虎狼就应该用猎人的手段。如果同你这样不顾清规戒律的酒肉和尚也讲义气,那可真叫……”
“叫什么?”胖大和尚问道。
“不智。”江明玉朗声道。
“有顾江湖道义的小辈,总有一天你会栽跟头的。佛爷今日不慎,遭尔无耻小人暗算,算佛爷倒霉。”胖大和尚道。
“既然自信晦气,就乖乖服输吧,江某如果高兴,也许放尔残生,现在你就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你在何方寺庙出家清修?法号如何称呼?”
“佛爷出家山东五台山,法号独修,你问这作什么?”
“独修和尚,听你口气也不是正经修行之人。世间哪有修行之人自称佛爷的。如此不尊佛理神的无赖也配上五台山,老天无眼,污了佛门净地,本公子替天行道,替佛祖清理门户!”江明玉一字一顿地说。
“阿弥托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南无释加尼……”独修和尚口宣佛号。
江明玉挥玉掌,挟雷带电的劲力源源不断地向独修和尚扑去。谁知如此威猛的劲力使出后,并未见独修和尚倒下,而劲力反而消失于无形之中,犹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江明玉大惊,他无法理解一个人在身上穴位受制之后还能避开她的攻势,这实是匪夷所思的事。
“无智小辈,在佛爷面前还是放规矩一点才行。佛爷也是尔等小辈能制服的吗?孙悟空七十二变终难打出佛祖手掌心。”独修和尚缓缓跨步。
“算你高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自解穴位,江某失敬了,不知你所习的是哪门功法?”江明玉谦恭地问道。
“让你们也长点见识吧,这是我佛门室宝《易筋经》所载的功夫。练成这门功夫后可以自动移穴换位,只因我还未练到一定火候,所以被你点中了穴位。”
独秀顿了顿,开言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江明玉朗声道:“我还有一事不明,尚望不吝赐教。”
“你有何事不明?”
“似大师如此盖世高人,为何不在庙中静修呢?却跑到这荒村野店酗酒?”江明玉道。
“佛爷饮酒吃肉与你何干?佛法本劝人向善,并未叫人死守陈规,酒肉穿过,佛在心中留。只要不妄动杀机贪婪,又有何妨?施主喜管人间闲事,为可不问问那位女施主为何不问皂白便欲取佛爷性命呢?”独修正气凛然地质问道。
江明玉不由悛面发烧,心生惶急,轻声道:“江某无知,只知责人,不知责已,还乞大师宽恕。”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知错就改,改了就行。那位女施主的行为确实叫人难以忍受。”
“本姑娘立誓杀尽天下秃驴,今日便俗了你,只怪本姑娘习艺不精,要杀要剐由你,恶言冷语本姑娘可不受。”韩剑兰柳眉倒笠,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说。
“有本事到疆场上去显,何必同佛爷过意不去呢?现在岳飞同金兵大将粘罕在爱华山大战,你去助岳飞将军一臂之力,为百姓早日获平安而效绵薄,人们是会记住你的好处的。”独修双手合什道。
韩剑兰被这一席话噎得无话可说,想了一会儿方道:“你精忠报国,为百姓平安着想,怎么不去帮岳飞呢?”
这一问问得独修无言以对,少倾方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不管洪尘俗事。”
“好个得道成仙的高僧!”韩剑兰揶揄道,“既然不管洪尘事,却又劝人去参加尘中的争夺战争,崇佛即向善,向善不伤性,而你劝人加入战争中去伤性害命,既违背了佛祖旨意,这又该如何解释呢?”韩剑兰质问道。
“施主此论纯属歪斯胡缠,战争导致和平,和平引起战争,世有恶魔,才有降魔天尊,早日平息战争才有和平可见,为了早日见到和平,自然应该店在正义的一方,帮助正义之师击败邪恶之旅,这才是真正的善举,行善并非早晚诵佛才成,而帮助世人脱离苦海,减去疾苦也可达福祥吉境,也就是说:看经念佛为小善,修桥补路,旅粥斋僧为中善,降魔除妖,铲恶锄奸为大善,似施主如此胡缠蛮搅为小恶。”
“本姑娘没有请你讲经说法。”韩剑兰气呼呼地说。
“愚顽不化,终难脱离无边苦海,佛爷再不同你理论。”独修双手合什,朗声宣佛,他身形一晃,纵身跃入酒店,沽了一壶酒,就着先前剩下的牛肉大吃大喝起来。
韩剑兰气得欲破口大骂,又被独修和尚一席话所折服,只好强咽下欲冒出的恶语,江明玉走过来给她解开被封穴位,二人同行进了酒店。
酒保忙将冷了的菜热了起来,二人埋头吃了一点酒菜,会了帐便走出酒店,骑上马奔前方小镇赶去。
日落西山,金鸡唱晚。
江明玉同韩剑兰在小镇上的一家客店住下,洗漱完毕,各自回房就寝,子夜时分,江明玉听见店门“吱”地一声打开,他警惕地跃起身形,将头依在空前窥视,发现一光头和尚一头钻进店来,店小二哈腰将他让进一间精室,低声说:“祝师傅走运!”
那和尚嘿嘿奸笑两声,将一块银子塞在店小二手中,乐悠悠地推门走进精室,*浪声浪气地叫道:“我的宝贝儿,你等佛爷等得不耐烦了吧!”
“嘘,轻声点!”店小二在身后关照一声,便蹑手蹑脚地关好店门,回楼上去睡觉去了。
江明玉恨恨地想:“这世界真乱套了,修行之人不仅喝酒吃肉,连**淫戒也违了,看来这客店主也不是正经生意人,我还得谨慎为妙。”
正在胡思乱想间,听到对面精室传来之声,不由**羞得面红耳赤,本欲冲出去大闹一场,但想到自己是一女儿身,便强忍住心头怒火,返榻上歇息。
次日平日,江明玉将店小二叫道近前,掏出一块纹银放到店小二手中,心平气和地问道:“昨夜那和尚在哪座庙宇出家?”
店小二闻言大惊,怔怔地看着他言语不得,少倾方喃喃地说:“相公你问这做什么?”
“嘿嘿,如此秃驴,人人得而可诛,难道你还欲包庇他不成?”江明玉秀目圆瞪。
“相公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此僧乃此地关帝庙住持大师独修的师第静修。”店小二轻声道。
江明玉并不多说,放店小二走了,回到房中收拾好行李,与韩剑兰一道赶向关帝庙,韩剑兰不明白江明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问道:“到关帝庙做什么去呢?”
“杀秃驴!”
“为什么要杀他?”
“该杀便杀,你不必多问!”江明玉郑重地说。
韩剑兰不再言语,静静地跟在江明玉身后,二人赶到关帝庙,这座关帝庙年久失修,墙壁剥落,二人走进正殿,殿堂积满尘土,十分狼籍。香炉内积满香灰,看来很久没有人清扫过。
江明玉推开偏殿之门,探头控视室内,但见室内乱七八糟地放着各式饮具,墙角放着一张床,枕头,被子等物凌乱地扔在床上,一个形象委琐和尚歪躺在被子上呼呼大睡。
江明玉纵身跃到斗室中央,伸手点了他五处大穴方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左右开弓两个响亮的耳光抽得他瞑冒金星,他睁眼看清面前是两个青年香客,便欲发难,一使劲方知大穴已被人制住,无法施展开,只好任人宰割。
“你可是这庙中住持?为什么不将殿内打扫?如此狼籍不洁,香客怎么肯来敬香?”江明玉并不正面追问,旁敲侧击道。
“施主请坐,待贫僧给你沏茶!”
“法号如何称呼?”
“贫僧静修。”
“该死的杀才,今日天开眼,让你这不守清规的秃驴撞上江某,明年今日便是你周年忌日!”江明玉声色惧厉地说。
“阿弥托佛,贫僧何罪有之,导致施主如此大怒,还乞施主明示,贫僧纵死心下也甘。”静修嗫嚅道。
江明玉不再言语,玉腕一挥,便欲取他性命,“叮当”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他吃了一惊,忙反跃数尺,稳在门边,倚门搜寻音响发源地,静悄悄地,没有任何痕迹。
“谁?”韩剑兰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娇叱道,音质清晰园润,珠走玉盘一般。
“阿弥托佛。”一声佛号从左偏殿传来,接着,从殿内走出一个和尚,双手合什道:“施主远道敬香,贫僧未曾远迎,罪过,罪过!”
来者正是昨日酒店中遇见的独修和尚,他身披大红袈裟,步态庄严地踱了过来,一反昨日玩世不恭的神态,庄严地在佛像前跪下上香磕头,施礼毕,方站起身对江明玉道:“施主驾临敝寺,不知是求鉴还是问卦?”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不知是凶是吉,请大师帮忙解一下。”江明玉不动声色道。
“教主得何梦兆,请说与贫僧听听?”
“昨夜三更,我梦见关大帝手执大刀,腾云驾雾追赶一人。那人神色慌张地逃进关帝庙中,关大帝气得纵下云头,将大刀举过头顶,凶狠狠地劈向关帝庙。”江明玉随口答道。
独修和尚听毕,跪倒佛像前焚了一柱真香,就在神情卜了一卦,朗声道:“施主此梦大吉,关帝显灵,威镇本寺,不日本寺便有大喜,同时施主近日大富,并有贵人助力。”
“多谢大师吉言,在下总有不祥预感,关云长舞刀本是一个色字,只怕有**事件发生于贵寺。”江明玉绷着脸,严肃地说。
“阿弥托佛,施主此言大是对佛祖不敬,罪过,罪过。贫僧虽犯酒戒劳戒,但万万不敢犯淫戒,那是要下阿鼻地狱的。”独修和尚庄重地说。
“梦本是预兆,只怕大师未犯此戒,而贵寺门下人犯了此戒,实不相瞒,在下颇精解梦之道,这个梦兆中的关云长是古氏巴国人,‘巴’字头上加把刀,正是‘色’字,而刀劈寺庙,正是暗示此庙发生奸情,有辱关大帝威灵,方显灵示梦于在下,看在下清出妖孽。”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指天为誓,敝寺无此孽障,纵有犯淫戒的佛门弟子,也不是敝寺中人。乞施主明查。阿弥托佛。”独修双手合什,做个送客的姿式。
“好个出家人不打诳语,分有有意包庇作恶奸徒。”韩剑兰娇叱道。
“罪过,罪过!敝寺虽说戒律不严,总还不会如施主所臆测的那么严重吧,如果施主有真凭实据,贫僧甘愿受罚。”独修庄重念佛。
“打扰大师清修,告辞!”江明玉道。
“二位施主慢行,怒贫僧不远送。阿弥托佛。”独修双手合什道。
韩剑兰与江明玉缓缓地离开关帝庙,走到一片树林后面停下,韩剑兰问道:“为什么不将静修的事抖露出来?”
江明玉缓缓地说:“独修不是说要拿真凭实据吗?我决意在此明查暗访几日,定要将此事弄个清楚。”
“如果静修他不再出来怎么办?”韩剑兰问道。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和尚一旦犯了淫戒,便如馋嘴的猫儿,时时难忘荤腥一般,如果他成了缩头乌龟,我们还有时间找上庙门呢!”
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农舍住下,静静地等到天黑,换上夜行衣,带上兵刃,径奔关帝庙而去,来到庙前,庙门紧闭,韩剑兰上前用手推了推,栓得铁紧。她回头示意江明玉此路不通,便纵身跃上房顶屋檐,倒挂金钩悬于檐上,偷窃庙内动静。庙内黑咕隆咚,神案前的长明灯也不知熄了多长时间,她伸手抓住檀子头端,身子半空中一悠一晃一荡,早跃到半开的窗台上,玉掌一推,窗页洞开,她飘身无声无息地跃了下去。
江明玉纵身跟了过去,照着韩剑兰的姿势跃入正殿,正殿黑咕隆咚,二人蹑手蹑脚走到静修居住的偏殿门前,此门紧闭,江明玉贴耳聆听,室内寂静无声,显然,静修不是出门干伤天害理的事去了,便是熟睡了。
江明玉用劲推开紧闭的门扉,右手剑摆开架式,以防意外,谁知室内平静如故,没有意料中的反应,江明玉走进室内,将火折子点燃,查看室内景物,室内依旧十分凌乱,还是跟早上原样,只是室中不见了静修和尚。
韩剑兰轻声道:“人呢?”
“是呀,人呢?人到哪里去了呢?”
江明玉心头升起一个又一个问号。
难道静修又去采花了?
还是闻风逃跑了?
二者都有可能,江明玉想了想,一拍脑门道:“既然走了和尚,走不了庙,我们先搜庙,看有什么可以作证据的东西。”
“言之有理,如果能找到证物,就不怕独修和尚狡辩了。”韩剑兰赞道。
“残灯一点青,
幽幽照灵台,
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佛自来。”
夜枭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虽然江明玉与韩剑兰胆大,但听了这鬼森森的声音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江明玉与韩剑兰同时转过身,盯眼看着身后的怪物,情不自禁地紧紧掌中剑,大声喝道:“什么人?”
“施主半夜三更造访敝寺,不知有何见教?阿弥托佛。”来人是关帝庙住持独修和尚。
“为了找到令大师心服口服的证据。”江明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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