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女人百的心机(1)
第十五回 女人的心机
江明玉与韩剑兰朝行夜宿,饱餐渴饮,匆匆赶往湖广,这一日来到襄阳地界,日正中天,万缕金光照耀着这片多灾多难,常受兵灾战乱困扰的土地,绿柳在阳光下,和风中袅袅起舞,碧荷于清水塘幽幽盛开,清雅之气由蕊蕾吐出,清心怡神。山林中,百鸟齐放,唱出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懂的歌。
二人缓步行走在古驿道上。古道平坦,迢迢无限,蹄声得得,清雅悦耳,韩剑兰与江明玉于马上东张西望,饱赏江南风光。
迎面走来两个乞丐,拦住韩剑兰的座骑,伸出污黑的爪子道:“姑娘发发善心,赏我几文小钱充饥!”
韩剑兰盯着二位乞丐看了看,扑哧笑出声来,娇声道:“严先才老魔头,不在苗疆呆着,却跑出来吃百家饭了。爱热闹也不用这样作弄自己呀!何苦呢?”
严先才噫了一声道:“韩姑娘果然好眼力,难为你还记得老夫,老夫落泊,没了饭钱,今日他乡遇故人,真个乐死人。”
韩剑兰佯嗔道:“谁个同你是故人,想套近乎也要分分情况,从前的苗疆异叟我到有心认他作故人,一个叫化子也想同我攀故人,真个痴心妄想。”
“冤枉死人了,我兄弟二人不老不少也是四十几岁的人,怎会还像少年人作黄鼠狼呢?只有黄鼠狼想吃天鹅肉才叫痴心妄想呀!”严一才怪笑着说。
“无耻老魔,口舌怎么如此不干净呢?难道要本姑娘给你洗口吗?”韩剑兰怒道。
“不敢动劳芳驾,老夫人老珠黄,怎有如此好的艳福呢?姑娘有此好意,让我儿孙辈去消受吧!”严一才道。
“老不知耻的东西,本姑娘何处得罪于你,看剑。”韩剑兰怒极,嗖地拔出宝剑,唰地一剑刺向严一才。
严一才将身一跃,避开韩剑兰疾如闪电般刺来的一剑,张开左手五指,紧握右拳,摆开一个架势,阴恻恻地笑道:“老夫这几日晦气,找时永泰那蟊贼不到,却撞上了你这嫩妞儿,正好消消心中闷气。”
“要出气你找错了主儿,本姑娘不是出气筒儿。”韩剑兰边说边舞剑刺去。
严一才将身一,避开长剑道:“老夫人老但心未老,似你这般漂亮的妞儿,我只要见一面便消了,怎说不可出气呢?”
江明玉闻言怒极,忍不住喝道:“同女孩子说话请干净一点,难道你没有姐妹女儿吗?”
“我与韩姑娘说话,与你何干。吃醋了吧,你的醋劲也太大了吧,我兄弟又没弹她一指头。”严先才笑模笑样地说。
“讨死,江某人从来不说这么难听的话。”
“老虎戴佛珠假充善人。谁不知江少侠风流好色,整天围着女孩子的辫子转。你玩腻了也不让人沾指。”
“放肆!”江明玉怒喝道。
“放肆也好,放伍更妙。今日我兄弟绝对不放韩姑娘。”严先才道。
江明玉怒由心头起,恶心向胆边生,唰地抽出宝剑,出手就是夺命绝招:“云绕巫山”漫空剑影纷纷扰向严先才。
严先才闪身横跃五尺,避开剑锋,左手背负,右手中食二指相骈,时点时刺时划,一伸一缩,举手投足间避开数十招剑招。
江明玉情绪激动,面色红润,手中宝剑如风一般连连向严先才进攻,点、刺、击、劈、挥、划等各种招式一齐使出,有如太平洋海啸一般迅猛快捷,阵阵剑光团团地缠住严先才不放,使他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严先才被围困剑网之中,他无法反击,只有抱元守一,苦苦相持,待到江明玉一套剑法使完,换招换式之间,猛地拔出鬼头钢刀,迎着剑光拼命砍去。
“当”地一声暴响,刀光剑影骤然消失。
江明玉被震得倒退三尺,吃惊地验看自己心爱的宝剑。剑刃被砍缺米粒大一个缺口。
严先才一摆鬼头钢刀,纵身上前,一连砍出五刀,刀刀狠辣,全是夺命绝招。五刀全被江明玉灵巧回避个干净。第六刀他大喝一声,使出“鬼推磨”的绝招。
“鬼推磨”这一招关键在一个“鬼”字,看似攻你上路,实冲你中路,若攻你下路,看来偏似攻你中路。
江明玉被这一招逼得手慌脚乱,险而险地避开这招,跃出五尺开外,将剑一挥,摆开一个架势,以静待动,以逸待劳地静待严先才攻来。
严先才呵呵怪笑三声道:“老夫这一招还可以吧,再接老夫这一招力劈华山。”言毕纵身一跃,挥刀便泰山压顶般砍去。
江明玉机灵地左闪三尺,一柄剑连挥三次。使出夺命三剑的绝招,夺命三剑分刺他腰肋五处大穴,严先才如不自救,便会命丧当场,他只好放弃力劈华山的绝招,将鬼头钢刀向右反砍,与江明玉硬碰硬过了一招。
江明玉与严先才同时倒退三步,各自吃惊地盯视对方,二个倏分即合,再次狠斗起来。
严一才同韩剑兰斗得十分激烈,严一才早已抽出鬼头钢刀,一路刀法使开,有如万朵雪花飘舞,又似九霄云雾罩山峦,直杀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韩剑兰仗剑逼退严一才的攻势,倒跳出圈外,伸手从镖囊中掏出三支柳叶钢镖,嗖嗖地打了出去,钢镖发出呼呼破空之声,带着劲风向严一才扎去。
严一才见钢镖迎面扎来,忙舞起鬼头钢刀,当当地磕飞两支钢镖,张开大口,咬住迎面扎来的钢镖,将头一摇,金狮摇头般吐出口中钢镖,钢镖流星般飞向韩剑兰,他笑道:“这些破铜烂铁赠我有什么用,还是收回去打几把挖锄吧!”
韩剑兰红袖一挥,接住钢镖,抖手甩了出去,娇叱道:“再接姑奶奶这一镖。”镖似流星,径奔严一才扎去。
严一才将身一跃,避开钢镖,开口道:“也不……”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也不出声了吗?”韩剑兰揶揄道。
严一才正欲说:“也不见怎么高明!”谁知他避开的钢镖回转身来,深深地扎进他的腰肋,他吃惊地咽下后半句话,二话不说,撒腿便逃。
“哪里逃,本姑娘还有几枚钢镖送给你。”韩剑兰掏出三支钢镖,便欲打出,但见他已逃出数十丈远,便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任其远去。她伫立一侧,静观严先才同江明玉交战,准备危时助江明玉之力。
江明玉将一柄长剑使得风雨不透,唰唰一连攻出三剑,将严先才逼退半步,乘势抖起数朵剑花,挟雷带电地向严先才攻去。剑招快捷,威猛无铸。
严先才仗着自己兵刃坚硬,不避不退,不慌不忙,以静制动,咯咯地一声声兵刃摩擦声传出,两人各注真力于兵刃之上,两刀剑成为千钧攻力的接触面,剑尖与刀尖不断地颤抖,时上时下,似乎再加一分真力便会折断。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两雄相斗,必有一败。
江明玉比竟是女孩儿,没有严先才有耐力,不一会儿便显败象,韩剑兰见状,嗖地打出一支柳叶钢镖,同时大喝道:“老魔看镖。”
严先才闻言吃了一惊,挪步让位,回首看,钢镖奔咽喉扎来,忙张口接住。
江明玉乘严先才分神之际抽出宝剑,唰唰攻出两剑,但都被严先才避过。严先才边战边思忖道:“一才已经负伤,我一人难敌四手,如果韩剑兰乘我不注意再赏我一镖可不划算,不如乘早溜之大吉。”心念至此,便猛地向江明玉发动攻势。
严先才大喝一声,犹如半空霹雳,震得人耳膜生痛,手中鬼头钢刀狂舞乱砍,与江明玉的宝剑绞杀在一起,只听见金属摩擦声不断传出。
韩剑兰见江明玉久战乏力,舞起宝剑加入战团,一招“铁树开花”使出,挟雷带电地刺向严先才。严先才忙挥手中刀避开韩剑兰的宝剑,回手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声叫道:“老夫乏了,不再陪你们少年夫妻玩耍了。”
身随声起,几个起落,星跳丸走般追严一才去了。
韩剑兰与江明玉呆立场心,不知是追还是不追为好。少倾,江明玉道:“严先才兄弟二人是追时叔叔的,游少侠也许和时叔叔在一路,我们莫如追上严先才他们,尾随其后,也许能找到游少侠。”
“江兄弟此计甚是妙,我们就依此计行事。”韩剑兰道。
于是,江明玉与韩剑兰亦催马向严先才逃走的方向追去。二人追了三个时辰,未见严先才的影子,韩剑兰有些泻气了,忍不住道:“我们莫追错了路径?”
“错不了的,据我分析,时叔叔自七巧谷出来后,一定会上金杰家。金杰现在又不在家,他碰壁之后会转道往临安去。到临安去必由此经过,我们纵然追不上严先才兄弟二人,便往临安去一趟也好!”江明玉道。
“到临安耍一趟好是好,只是照这样走下去,哪一天才能完成岳将军交给我们的使命呢?”韩剑兰忧虑地说。
“世间许多事往往是欲速而不达,越急越办不好,再说找人这事比办其它的事更难办,古话说:‘人找人找死人。’肓无目标地去找可真难找到!”江明玉道。
“既然如此难办,你为什么揽下这受洋罪的活计呢?”
“你我闲散惯了的人,久居军营中才真难受至极,找个机会出来走动一下有什么不好呢?再说找游少侠谈谈太行山的情况也好呀!”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韩剑兰问道。
“飘飘浪迹是萍踪,休问来日何为重。今天不讲明天吧,明天到了再说明天的事。”江明玉老练地说。
韩剑兰默默无语,不再出声了,她不知道江明玉为何要说出这样使人不高兴的话。因为他们都还年轻,应该对一切事物都抱着一个积极的态度,而不应该如此消极,所以她显得闷闷不乐。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江明玉这种世界观更高于她所具备的世界观。人的最大缺点便是不知足地想这想那,本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知道,世事有极限,远虑过甚,便不得快乐。
知足者常乐!
若要活得快活一些,最好的办法是少想些问题少欲责乐!
这些不失格言味道的警句,难道不是在江明玉这种思想的启发下产生了吗?
韩剑兰永远无法理解江明玉的思想。
天下任何人都会步韩剑兰后尘,永远不会体会知足者常乐这句格言的精警之处。
二人各怀心事地走了一段路程,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镇,经过大半日的奔波和战斗,腹中无物,此时见了此镇,心头喜悦不亚久旱之日逢喜雨,忙催动坐骑,走入镇中。此镇本是古代交通要冲,虽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也不见潇条冷落景象,挑担的,推车的,肩扛的,手提的,叫买的、叫卖的、看相的、算命的、说书的、卖艺的、拐骗的、豪富的、贫穷的、老年的、年少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丑的、俊的……十麻九怪,无所不有,显得非常热闹。
江明玉同韩剑兰在一家酒店前停下,一个衣着光洁的店小二陪着笑脸道:“客官是喝酒还是住店。喝酒你算找对了路子,你看我们旗号便知,这是本镇第一家大酒店王妃酒店。要住店也不差,有特好的上房,包你称心满意。”
江明玉顺店小二的手势去看那面在和风中翩翩起舞的旗帜,上面果有四个楷字:王妃酒店。他曾听人说起过王妃酒店的酒好菜好人缘好,想必是不差的,当即将马疆绳交给店小二,与韩剑兰一道走进酒店。
酒店中的坐位也占满,仅墙角避光处还剩有一付坐头。无奈间,他们便欲占这付坐头。正当二人要落坐时,中间一张桌上站起一人,手端酒碗离席曰:“二位好脚程,老夫前脚方到,二位后脚便跟来了!”
江明玉盯眼一看,认出正是苗疆异叟严先才,当即止步道:“严先生好快的脚程,不等我们一路,原来是怕作东。”
“笑话,老夫再穷,也还不在乎几位朋友喝酒吃饭。来!来!请坐。我给二位介绍一位出名的好汉。这位英雄姓杜,双名鸿飞,人称杜鹃鸟。”严先才指着一位锦衣汉子道。
锦衣汉子见严先才向人介绍自己,忙放下酒碗,抱拳一揖道:“小可正是杜鸿飞,不知朋友尊姓,宝号如何称谓?”
严先才忙笑道:“杜兄真个寡见少闻,连闻名川陕,号播大江南北的巫山剑客都不认识!”
“失敬,失敬!久闻英名,如雷贯耳,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差。杜鹃鸟杜鸿飞兴高采烈地说,边说边盯着韩剑兰看。
韩剑兰见杜鹃鸟盯着自己看个不停,便欲发作,但想了想强忍心头火气,故作平静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