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历练渡海

自从化入元婴之后，方灵言辞越来越少，除非必要，他很少主动开口说话，越来越像一个忠实的元婴，东方灵心只好主动询问。

“我也不知，上古时期，灵力充沛，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用灵液来洗澡，现在灵力越来越稀薄，还是趁现在还有灵力，想办法尽早成就大道才最为重要。”方灵答道。

“可我却不想进阶化神期，如何成就大道？”

“唉，这我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以你现在的修为和见识，我能帮你的越来越少。”方灵叹道。

其实，东方灵心对将来的路也没有规划，只是有一个目标却是必须实现的，那就是无论通过什么方式，也要突破生死玄关，消除寿数大限。

如果“煅神篇”做不到，他不介意进阶化神。

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不用着急，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总会得到解决，至少他有得选择，而且还不只一种。

无论如何，增强实力绝不会错。

森林里有不少毒虫毒物，但在东方灵心强大的神识下无所遁形，倒是一些食人妖藤出其不意，有些麻烦，但都有惊无险，防备后再未造成困扰。

妖猪无处不在，这种妖兽战力低下，但胜在繁衍能力很强，只要不绝种，很快就会到处见到它们的身影。

此兽肉质肥美，在随意灭杀了一只后，忍不住烤熟之后大快朵颐。

进阶元婴后，他的肉身经灵力滋养，并不用再进食，但偶尔满足一下口舌之欲能增强一下做人的感受。

仙和人相选择，他更愿做人。

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讥笑——他被包围了。

一只二阶母狼为头领的三十余只风狼悄悄将他包围，虽然早就探到，但他无动于衷，任由风狼聚拢。

风狼天生会一些风系法术，身形敏捷，动作轻灵，而且风狼间配合意识很强。

风狼还能不时激发出一道锐利的风刃，远近皆可攻击。

既然是锻炼，东方灵心要求自己要比风狼更快，更灵动，发出的风刃法术更锋利、更精准。

战得多时，三十余只风狼死伤大半，连二阶母狼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东方灵心却是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未曾划破。

随着母狼首领一声长长的哀嚎，风狼迅速退却。

东方灵心也不拦阻，任其远遁，继续前行，然后他步入一双二阶妖蝎的领地。

这对妖蝎比上次在万兽森林遇到的体型更大，颜色更深，他却毫无所惧，上前与之缠斗。

妖蝎不如风狼灵敏，但其尾刺却比风狼快了数倍，东方灵心的动作也堪堪将之避过，而且妖蝎的外肤坚硬光滑，普通法术无法伤之分毫，妖蝎巨螫也锐利强劲，将周围的大树夹得东倒西歪，支离破碎，使得他躲避动作大受影响，妖蝎的箭液和风刃的远攻倒对他并未造成困扰。

他督促自己做到动作更快，转折更加突兀。

一个时辰后，东方灵心衣服虽有些破碎，但应付起来已然轻松，他也失去了再作纠缠的兴趣。

他悄悄将周围天地灵气凝成一柄巨锤，从天而降，砸在其中一只妖蝎头上，直接将之砸晕在地。

另一支大急，猛扑过来，又被巨锤敲昏砸飞。

以元婴强者欺压小怪，胜之不武，他弃之不顾，继续步向森林深处。

摆平了一只三阶妖虎后，再往里迎面相遇的是一只流浪的三阶巨熊。

巨熊深通土系法术，势大力沉，皮糙肉厚，咆哮声还有音攻效果，但动作相比较为迟缓。

这可是锻炼的好靶子。

要揍人先练挨揍。

东方灵心结成一个极有韧性的灵力罩，熊掌拍在上面就像拍进水里，但越往里阻力越大。

妖熊大怒，和身扑上，尖牙利爪，重掌沉腿，灵力罩在其撕咬打击之下，象面团一样变换各种形状，但就是不破裂，也够不到其中的东方灵心。

他不停地修补遭到严重破损的灵力罩，并调节灵力罩的强度，使之刚好比熊力强上一些，又不致浪费。

两个时辰后，妖熊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东方灵心却撤去灵罩，围着它饱以老拳。

他并未动用灵力，以他的肉体强度，妖熊自然毫无损伤。

妖熊暴怒，但无可奈何，这人像只蝇虫一般不厌其烦，打又打不到，老是挨打又颇为委曲，最后也明白人家在拿他戏耍，便任由其施为，只挨打不还手，径自离去。

东方灵心却觉得这种锻炼方式对他肉体很有效，便将随后遇到的妖兽不管几级皆施虐一番。

在锻炼筋骨的同时，他有意地以神识调整全身各部分微元的状态，以及身体各种体液的产出量，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的协调，并着重强化分散到全身各处的神经微元。

三个月后，东方灵心再次遇到那只流浪的妖熊，妖熊见到他转身就逃。

东方灵心却不放过它，此时他仅凭肉身已能将其打痛，直打得其嗷嗷乱叫，虽不至于造成严重伤害，但也疼痛难忍，仓皇逃遁，东方灵心追打了一阵，便任其离去。

痛快，东方灵心大悦。

再往里，终于遇到一只四阶妖族——雷鹿。

妖兽进阶四阶，便开启神智，并能略微改变一些本体结构，可口吐人言，与修士交流，甚至可吞食丹药，修炼人修的某些功法和法术，因此修界便不再称其妖兽，而称妖族。

雷鹿长着长长的鹿角，闪着锋锐的寒光，身上的花纹呈闪电状，它眼睛灵动，声音明亮透彻，道：“道友你深入我族地界，已违反了当初的人妖协定，必须受到惩戒。”

说着，鹿角突然发出一道闪电，击在东方灵心早已撑起的护体灵盾上，直击将灵盾击出一道口子，令他身上一阵酸麻。

东方灵心吃了一惊，这闪电与神识速度一般无二，避无可避，只能硬抗，他急忙将灵盾修补加厚，并招手形成一张灵力大网从天而降，向雷鹿罩去。

鹿妖陡然后退，惊怒道：“你竟胆敢动手，根据协定，我族可以将你灭杀！”

“什么协定，我怎么从未听说。”

“莫非你竟然是散修？”鹿妖更是吃惊，什么时候人修的散修也能到元婴境界，而且如此年青。

东方灵心前几世确实是散修，他有前世遗泽，功法灵石都不缺，不必受门派约束，此世在丹霞派也只数年时间，并未有人告之何为人妖协定。

鹿妖见他真的不知，便道：“五百年前，你们人修进入无尽森林，对我族大肆杀伐，引发两族大战，最后互有胜负，均死伤惨重，为避免再发生此事，双方签下协定，不许金丹以上修为的人修进入无尽森林，也不许三阶以上妖族闯入你们人修地界，否则死伤皆咎由自取，不得报复。”

东方灵心想了想，五百年前那时自己前世正是方灵，修为已是化神期，为避天劫，正觅地潜修，初创“煅神篇”，随后便转世投胎，因此并不知人妖大战和双方协定。

将易求萁的记忆玉简取出，搜索了一下，果然如此，易长老的暗伤正是在此役争斗中留下。

“原来如此。”他此行锻炼的目的已然达到，航期将近，便道：“既然这样，我这就离去。”

“道友且慢。”鹿妖道：“道友对我族颇为留手，想必是仅为历练而来，来时大圣交代允你安然离开，但有事相询，望你能如实相告。”

“大圣？”东方灵心吃了一惊，妖族四阶称妖，五阶称圣，这万兽森林居然有五阶妖族，相当于人修的化神期修为，自己可不是其对手，能不能逃脱都未可知晓，此行有些莽撞了。

“我们大圣成圣不久，正在静修，不便前来，因此使我来代为相询。”鹿妖道：“请问道友，相传你们人修前些时日出了个化神修士，此事是否当真？”

原来如此，这妖族大圣居然是担心在丹霞虚张声势的自己！

东方灵心点点头：“据说丹霞派太上老祖易求萁刚刚进阶化神期，并灭杀了两个元婴修士，将玄灵派灭门，此事在修界哄传已久，此等大事无法作伪。”

“还有无其他化神修士？”

“这我就不知晓了，化神修士为避天劫往往潜藏不出，我辈何能得知。”东方灵心道：“道友，若无他事，我这就告辞。”

见鹿妖兀自沉思，并不阻拦，他便取出破玄剑，御剑而去。

“本命法宝！”鹿妖望着远去的身影自语道：“居然是个老怪物，看来人修不能以相貌取人，幸好没有与其争战，不然后果难料，大圣又在虚弱期，不能出手相助。”

东方灵心御剑空中，心情舒畅，此行收获颇丰，望着脚下森林大地山川，只觉身心逍遥，飘飘欲仙。

他也未料到这次的历练对他的成神竟然起来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没有这次历练，别说成神，只怕他就会被殊杀而身死道消。

方灵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对修士来说，最重要的是境界，是法术，其它都是末道，因此他以灵识对东方灵心劝道：“现在连万兽森林都出了五阶妖族，这世道越来越不安全，你不要为了我而不思化神，只要你成就大道，我与你合二为一也是适得其所，就算我就此消散也无所谓。”

东方灵心摇头道：“天劫的问题一日不解决，我不会考虑进阶化神期。”

方灵叹了口气，“唉，难那，走一步看一步吧，航期快到了。”

为期十年一次的横渡无量海的航期已至，此行掌船的筑基期执事阮岸却忧心丛丛。

此次航行因大派相残，护航的修士略显单薄，仅有原玄灵派掌门柏阑、灵兽山长老双归鸥二名金丹修士，和二十余位各派历练的筑基弟子。

幸好此行的乘客中有一位金丹期散修方新和两个筑基期散修，阮岸执事当即拍板金丹期修士免费，筑基修士费用减半，毕竟有难时几人为了自身安危也要出手相助。

东方灵心正是这个方新。

他将灵力波动压至金丹初期，以密法改换容颜，但他的年龄却是让人震惊不已，大都认为他修有养颜之术。

“煅神篇”后期有些小的技巧，其中就有用神识改变微元间的排列，达到变换形貌的效果。

和易容术不同，这种改变是从微元层次作的根本性改变，就算化神老怪也无法看出作假。

养颜之术其实是个鸡肋法术，脱胎于易容术，不仅不能增加任何的寿数，却因要时时以灵力维持容颜而虚耗灵力，减缓修为的进度，因此男性修士甚少修炼，但在女性修士中却广为流传。

修有养颜之术的男修通常被称为白面修士——也就是专门勾引无知少女的小白脸。

东方灵心正享受着贵宾待遇，巨舟最上层单独的起居房间。

此行要历时两年之久，东方灵心闭门谢客，在房内用神丝改造自己的肉身。

结婴后，东方灵心一直在为增强实力而练习法术，还没来得及对自身进行改造，此时静下来，全心神投入，翻阅“煅神篇”，这是他数世的积累，利用上面总结的经验，他小心地改变构成自身的微元。

在这一点上，方灵并不能帮上他什么忙，虽然是他那一世创建“煅神篇”，但关于微元的部分却大多是后面几世的补充，而且有不少记忆在方灵做器灵千年的时候已经淡忘了。

身体由无数的微元构成，而微元又由更小的无数的小体构成，而小体由更小的几种小球构成，小球种类不多，但排列却千变成化，小球在“煅神篇”中命名为微球，“煅神篇”后篇就是讲述怎样改变微球的顺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上面总结的确定的经验只有寥寥无几，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增强神识。

增强神识一般途径都是锻炼神识，就象锻炼肌肉能增强肌肉力量一样；而“煅神篇”后篇上的增强神识却是从根本上改变大脑的精细结构，能够大幅增强神识。

对东方灵心来说，男根有没有都不重要，修为也只是为了自保，也并不是最重要的，神识才是他的根本！

从微球的精细程度改变自身，比起结婴更加艰难。

神丝结婴只是从小体的层次以灵力模拟人体，而不是真的创造生命。

变换大脑的微元结构来增强神识却实实在在是改造生命！

掌舵的水手中有数次航行的老手，经验丰富，哪里有暗礁，哪里可能是高阶海妖的势力范围，都有海图详细记录，更凭丰富的经验，避开风暴。

航行一年一直很顺利，遇到的海上妖兽阶位都不高，被轻松打发。

这一年东方灵心只着重改造了发出神丝的其中一个基点附近的微元，但这个基点发出的神丝强度却是原来的近十倍！接近其他神丝的总和，整个神识的强度也略有强加。

正准备改造第二个神丝基点，却不得不停下来，船上赵执事前来求见。

原来巨舟遭遇了此次航行的最大一次危机，被一群海妖围攻，为首的是一只三阶妖蛟。

无量海中灵力稀薄，三阶妖兽已是顶尖的存在。

三阶妖兽实力相当于修士的金丹期，但妖兽的身体强横，不是人类同期修士所能抗衡的，而且这只妖蛟已经非常接近四阶，蛟类乃龙族后裔，本身比其它妖兽灵智开得早，这只妖蛟已能口吐人言。

妖蛟要求留下船上所有的灵石灵草，以及所有有助于修炼的物资——这妖蛟为进阶而打劫人类修士。

无量海资源匮乏，还有什么比打却得来更快。

按妖蛟的说法，“无量海是我家，想从我家过，自当留下买路钱！——你们就当交税了，不交税就是非法的，休想从我家过去。”

只是这税也太狠了，船上几乎大部分都是和修炼有关的物资，大都是元灵大陆稀缺的灵草品种，以及元灵大陆不常见的妖兽材料，凡人的东西很少值得跨越如此远的重洋。

既然双方说不笼，那便手下功夫见个高低吧。

众多的一二阶海妖对船体发动了无止境的猛攻，护船的阵法在不停地消耗大量的灵石，护航的修士虽然对海妖多有杀伤，但海妖不停地补充，似无止境，船上执事便来请几位乘客修士相助。

东方灵心应邀前往，加入战局，此次远行他化名方新，使用的灵剑正是丹霞派金丹剑修羿凌的飞剑，本命飞剑无主后降为灵剑，但也比普通灵剑锋锐，但见灵剑上下翻飞，死伤剧增。

此时，他在万兽森林的历练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用少量的灵力，却发挥出更高的效率，飞剑更加灵动，转折更加突兀，往往妖兽以为挡住了飞剑，但飞剑一个急转，从妖兽意料不到的地方刺入，将其击伤。

妖兽对致命的要害往往防备森严，就其它地方就少有兼顾，东方灵心专挑这些地方下手，他的剑利手狠，将妖兽重伤之后便不再管它，自有其它筑基修士将其灭杀。

东方灵心杀得兴起，冲入妖兽群中，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巨舟周围妖兽变得稀疏起来。

众人大喜，这个金丹初期的白面修士战力非凡。

方灵也不出声，稳坐丹田之中看热闹。

那妖蛟一直在远处观望，见战况不利，大怒道：“今天你们把小爷惹怒了，不把你们化为腹中之餐难解我心头之恨。”

它嘶吼一声，顿时巨浪翻滚，天地变色。

“杀！”原玄灵派掌门柏阑、灵兽山双归鸥长老齐声大喝，飞到空中，各施法术与那妖蛟战在一起。

原玄灵派掌门柏阑在玄灵派归降丹霞派之后，以为作为一派之掌门，进攻丹霞派的罪责集于一身，必将受到严惩，轻则废去修为，重则处死，最轻的处罚恐怕也是要永世囚禁，谁知丹霞派太上老祖轻飘飘一道传信符，却将他放逐海外，没有任何的说明，但对丹霞派来说，太上老祖的话就是法旨，只有遵从，不问原因。

此时航期遇险，柏阑已没有退路，只有拼命，由他主攻，双归鸥长老相佐，堪堪敌住妖蛟。

柏阑运使一柄法宝级的飞剑，颇具灵性，上下翻飞，如一条游龙一般，且锋且利，虽破不开妖蛟鳞甲，却对它其余稍弱的部分是个很大的威胁，令它不得不防。

双归鸥则是一对飞环，御使的灵兽是一只雷鹰，虽然只是二阶灵禽，但速度飞快，又能放出雷电，对妖蛟多有侵扰。

金丹修士都能借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发出巨大的威力，一时间风骤云卷，海浪涛天，铁舟上的阵法再也抵挡不住，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东方灵心加快了飞剑的速度，海妖死伤大半，又少了妖蛟的统领，便远远退开，和船上修士一同观看空中战况。

妖蛟生猛，以一敌二，居然越战越勇，打得两位金丹修士节节败退。

东方灵心将柏阑放逐海外，原意就是让他给巨舟护航，毕竟柏阑金丹后期已久，元婴之下是排得上号的顶尖战力，柏阑已经在尽力了，但此时两大金丹修士都不敌这妖蛟，他长啸一声，飞到空中，加入战局。

他不想暴露实力，更想锻炼技击之术，因此三个金丹修士又与那三阶后期妖蛟战成平手。

战得多时，两大金丹修士开始吞服丹药恢复灵力，那妖蛟却无丹药可服，见三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心道此番怕是要空手而归了，便萌生退意。

三人见妖蛟欲逃，很是振奋，战意大盛。

妖蛟刚躲过东方灵心的飞剑，正待退走，不料脑中突然轻微刺痛，身子稍滞，被雷鹰的雷电击中，浑身一麻，恰好原玄灵派掌门柏阑飞剑袭来，深深刺入妖蛟的鼻孔，妖蛟剧痛之下，一声惨叫，头往后迎，正好被双归鸥长老的从后面袭来的飞环击在妖蛟的后脑上。

妖蛟头脑顿时一昏，被东方灵心回转而来的飞剑从口中穿入，后颈冒出一截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