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风宴
就在这关键时刻，忽然响起一阵“洪湖水浪打浪”的音乐声，打断了两个人，黄若莺赶忙站起来理了理头发，跑过去把电脑的插头拔掉，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和画面终于消停了，办公室里的暧昧气氛却没有消失。
赵一鸣晓得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忙从口袋里拿出来接，是江春柳打来的：“你中午回来吃饭啊，我好弄饭。”
“回来吃。”他随后关掉了手机，家里的母老虎可不敢随意得罪，再想想刚才的事，赵一鸣立马一身冷汗，看来要管住下边那玩意儿才行。
黄若莺倒是适时的提醒他：“赵经理，我前一会跟你说了，中午刘经理为你开欢迎酒会。”
“呵……你看我这记性。”赵一鸣又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
江春柳再三叮嘱他少喝酒。
“哎，哎，一定，一定！我保证不多喝！”
赵一鸣怕的就是酒，这个酒会他不想去的，但又不能不去，他下定决心少沾酒。
到这个时候，他也觉得肚子饿了，不过一上午还是值得，时间抓得蛮紧的。一来开了个欢迎会，再就是头一回紧紧张张学了几个小时的电脑，半天功夫很充实的。公司就是公司，与局里有很大的不同，是一个经营单位，时时科科都要营运业务，产生效益。得赶快把电脑学好，让它在业务往来中发挥大作用啊！不然我这个业务副经理就是失职。想到这里，他心里不觉又沉重起来。
张羽的手机响了，是刘长仁打来的，问他在哪里，那酒席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随口答道：“刘经理，我正准备去‘贵宾楼’，为赵经理接风的酒席早
准备好了。”
“这要搞好，尽量办盛一点。”赵一鸣从张羽的手机中听到了刘长仁的声音。
“您放心，刘经理，我一定办好。”
张羽关上手机，对赵一鸣说：“赵经理，咱们赶快走吧，不然我要吃刘经理的‘熏鱼面’的。“他央求地望着赵一鸣。
赵一鸣不太想去，听说又在“贵宾楼”，那是他很倒霉的地方，再说又少不了喝酒，别又出什么事啊。他想回家吃饭，中午还可以休息一下。可不去，张羽这个当办公室主任的今天肯定交不了差，起码要挨刘长仁一顿甩，同时还会对自己有看法，说不和他一条件心，还有一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脸面。斟酌再三后，他对张羽说“行，我去‘贵宾楼’。”他想，就是鸿门宴，也不用害怕。
张羽一听，蹦地一下跳起来拉着慌赵一败涂地鸣说不过去：“呵，你可爱为本我解了不得围呀，赵经理。咱们快走吧。”他又掏出手机，叫小车司机王文锐将“本田王”开到楼下楼梯边等着。
这一次，公司选的是一个贵宾包厢，赵一鸣还是第一次来，以往在局里接待上边的客人，都在一般的包厢里边，主要是喝好吃饱就行，条件过得去就可以。而刘长仁对为赵一鸣接风的事看得很重，第一次要给他一个好印象，让他记住刘某人的热情和慷慨，以后在工作上好为他刘某人卖力。
说穿了，是用公司的钱，也不要他自己从口袋里往外掏一分。所以当他给张羽交办这事时，就点名要定一个贵宾包厢，并且是“芙蓉花”这个今天第一次开张的新包办厢里办。
“贵宾楼”大酒店的总经理常天久与刘长仁是老朋友，听说是他指名定的，马上答应了下来，其实今天别人已经包了，他又立刻做工作，除了退定金外，还给了两百元的换厅费，人家才高兴地让出来。
今日来“贵宾楼”，赵一鸣的感觉很不同，以前都是随便点个地方或由披着红绶带的礼仪小姐带到一个包厢坐下来就行，这一回，当“本田王”刚刚在贵宾区的的停车场停稳，赵一鸣就看到在后边右面车门外，穿着灰色制服的保安上前很熟练地将车门打开，轻轻地说了一句：“先生，请下车。”他马上将手搭在车门上边，以防赵一鸣碰着头。
感觉确实不一样，赵一鸣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贵宾。张羽从另一边跳下来，对站在一边的穿大红旗袍的礼仪小姐点点头，笑：“‘芙蓉花’。”
“好的，请……”礼仪小姐旗袍下边的分衩开得很高，她走到赵一鸣身边，雪白的大腿露出一大截出来。
“先生，请跟我来。”赵一鸣跟在礼仪小姐后边缓缓走着，他看到礼仪小姐全身上下被大红旗袍裹得紧紧的，看上去很有几分美感，同时轻盈修长的腰肢随着均匀走动的步子一扭一扭的，赵一鸣看上去感到很养眼。
他妈的，贵宾就是贵宾，记不得在这儿吃多少次了，还是头一回当贵宾，今天千万可别醉啊……他们三个人一直跟着礼仪小姐走到一楼电梯口边，小姐按开电梯，直接将他们送到十二楼。
“欢迎，欢迎……”当赵一鸣走进“芙蓉花”包厢时，站在门口的两个女服务员像唱歌样很优美地向他们一行说着这两个字并低头向他们行礼，
忽然听到内面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赵一鸣一看，刘长仁和几个人已早于他们到了包厢内，刘长仁拍着手笑：“赵副经理，我这是正式欢迎你哇，专们为你举行的欢迎宴会。”
“太客气了，刘经理，不值得这么破费，为我……”赵一鸣一时有些拘谨起来。
先来的还有黄若莺，这会儿，刚才的尴尬似乎已经消失了，她决心当做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合格的演员？
她微张着红红的小嘴说：“赵经理，今天我要敬你三杯酒，请你往后多多关照。”还没开始就是酒。
赵一鸣一听头皮就发麻，刚才我倒是想关照你来着，差点犯错误啊，连忙摆手：“我不能喝酒，谢谢。”
一个矮胖矮胖三十出头的人，走到赵一鸣面前，向他伸出手作自我介绍：“你好，赵经理，我叫陆如蓝，是……”
张羽忙替他说：“是公司的业务股长。”
“往后请你多多指点。”陆如蓝握住赵一鸣的手说，“刚出差回来，还来不及回公司向你报到，就接到刘经理的电话，直接赶到这儿来欢迎你。”
“辛苦了，陆股长，应该是我欢迎你。”赵一鸣用力握了一下陆如蓝的手。
为刘长仁开蓝色“别克”的吴韧忙拿出一包硬盒“中华”来，抽一根给赵一鸣：“赵经理……”他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
刘长仁像乐队指挥样，挥了一下手：“坐下说吧。”
他走到首席坐位前，扶住椅子的靠背笑着对大伙说，“大家随便坐。”可大家都站着，没一个人随便坐。都咧着嘴望着他笑。
“老赵，”他对赵一鸣说，“你挨我坐。”他拍了下旁边并排与他的椅子在一起的椅子，赵一鸣应着走过来和他并排站着。
刘长仁又对黄若莺说：“你就挨赵副经理坐，好好敬他三杯酒。”
赵一鸣一听两条腿就打哆嗦，心中发起了哀鸣：我的娘吔，今天怕又是要丢丑哟……
黄若莺扭着柳腰走到赵一鸣的右手边。刘长仁对他们说：“你们随便坐好了。”
张羽走到刘长仁身边站着，陆如蓝挨着张羽，两个司机王文锐和吴韧顺着他俩排。刘长仁落下屁股的同时，笑着用眼睛扫了他们几个人一下，他们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他又对张羽噜了噜嘴：“去买一条烟来，那种‘黄鹤楼’满天星的，就是三十块钱一包的。”
张羽马上起身往外走。
赵一鸣觉得规格太高了一点，都是一个公司的人，他蛮难为情的，便说：“刘经理为我一个人举行这样的高水准的酒宴，我可受不起啊。”
“这是应该的嘛，公司除了我，就是你一个副经理，新领导来，当然要表示一下。再说，你抓业务搞上去了，何况这点钱也没有？”
刘长仁轻轻摇了下手，好像是在驱赶几只蚊子似的，“没得事的，我们吃喝，是，吃自己赚来的钱，不像局里……”他马上感到说漏了嘴，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像有的单位那样，用公款吃喝，是不是呀。”
赵一鸣也只好干笑几声，附和着他，觉得他说的也是这回事儿。局里一来客，特别是上头来人，那接待就不得了，稍微没陪好，回到省局就给你颜色看，去那儿办事，无故就有好些不方便。后来他也学乖巧了，经济上再紧手，也想办法将省里的客人陪好。
这一下见了效，到省局批什么材料呀，还有拨款呀，可方便多了。反正也是吃共产党的。在局里，赵一鸣尽力做好上边来客的接待工作，但他守住一个底线，然而有时也不得已大喝了几回，就前不久，陪省里的一位处长，他喝高了，夜里回家上楼踩失了脚，骑压到刘雅身上，又被老婆看到了那“精彩”的一幕，结果……
他升职升到公司来了。
赵一鸣坐下来听刘长仁说话，想起了这些往事，不免有些黯然伤神：要是没发生那事，自己很可能稳当当坐在了局办主任的位置上。可是事情的发展不是由人想的……
他一再提醒自己，今天再不能多喝酒了，千万千万要注意这事，又想到了刚才在办公室里差点走火，心中后怕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