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精彩碟片
“没干什么，在看有关开会的材料。”他很轻松地说着，绝然不会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来的。
“我，我送给你的那张碟子看，看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看哩，”赵一鸣说，“我准备带回去看。”
“好，很精彩的，可要看一看。”
“什么内容啊，刘经理？”
“哈……不看不知道，看了真奇妙，与你有关的，哈哈哈……”刘长仁笑着挂了电话。
与我有关？赵一鸣很不明白，这碟子怎么与我有关呢，我还会演电影、电视什么的？不可能！大概是刘长仁在开玩笑吧，他不经意地笑了几声，他感到这老刘也真会开玩笑。他觉得今天就是熟悉一下材料，再说又到刘长仁办公室道了别，干脆就照老婆说的，早一点回家好了。他拿起那张碟子装进包里，锁好办公室便离开了公司。
晚上美美喝了一顿排骨汤，赵一鸣就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将碟子放进去，他很有些不安，并非常紧张，刘长仁说碟子与自己有关，哪是什么时间被人拍的呢？是谁在偷窥自己呢？啊……
他忽然想起来了，做好事别人是不会偷拍的，那么很可能是在“鸟不惊美容美发休闲厅”与小姐做那龌龊之事时，被事先安好的针孔摄像机偷偷拍了下来。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副经理就当不成了。刘长仁啊刘长仁，你可真够狠毒的，对你我赵某人是防不胜防啊……
你让陆如蓝下套子，引我往里面钻，这下全完了……
他简直不敢看显示器里的画面，但他还是半睁开眼镜瞄了瞄，果然是的！
在一个小房间，一张小床上，一男一女……
我真遭孽啊，我真到霉……
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叫人偷拍了，一切都完了。
他见那人将小姐反过来复过去的花样后，躺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慢慢翻了下来，抬起了头。赵一鸣觉得那就是自己，想看又没勇气看但他又想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便仔细看了一下，那个人不太像自己，倒很像刘长仁，即使全身裸体，还戴着眼镜，接下来是一个脸部特写的镜头，哈！真是刘长仁！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干这事竟被人偷拍了，还制成了碟子，并且送给了我，太好了！
赵一鸣一颗跳得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心减慢了频率，他心里的惊恐消失了，随之产生几分惊奇，还带有几分惊喜，他开始很有兴趣地看下去……
刘长仁的功夫还真了得，赵一鸣看着，不禁吞了一口涎水。
这张碟子有30多分钟，看完后，赵一鸣觉得真是大开眼界，今天才认识了刘长仁，平日见他总是笑笑眯眯的，温尔典雅，文质彬彬的，一副道岸貌然的儒商相，谁知他是一个……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赵一鸣感到一些成语似乎是专门用来形容刘长仁的，如两面三刀，笑里藏刀，阳奉阴违，等等。到现在，他才看清了刘长仁阴险毒辣无耻的一副伪君子嘴脸。
可是，这么见不得人的光盘，刘长仁为啥要送给自己看呢？是向自己夸耀他的功能，还是主动暴露他的丑态？
这后一条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他是比狐狸还要狡猾的人，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赵一鸣又感到不安了，他端起茶杯到客厅倒了杯开水，侧脸望了一眼，江春柳正坐在床上看电视，便喊了他一句：“明天你要走，早点休息啊！”
“好的，我就来。”赵一明应着又回到书房，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弄清楚刘长仁送他碟子的真正动机，可又弄不明白。
在官场上，清醒地知道对手每一招的意图，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打仗一样，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然而他拧断了几根头发，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书桌上的电话响起了悠扬的歌声《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思考》，这好像是台湾或香港的一个歌手唱的，他抬了下眉毛，没想起来，便拿起话筒，一听，也是巧得很，刘长仁打来的，从话语中听得出他很高兴，很得意，当然，做那种事时的心情是非常痛快的：“老赵啊，你在干啥呢？”
“我还能干啥？”赵一鸣胸有成竹地笑着，他内心是真正的愉快，“刘经理，我在看，看你……”他把一个“你”字咬他咬得特别的重，“看你给我的那张碟，碟子啊。”
“哦！好，哈哈……好看吗？”
“好看！”
“精彩么？”
“精彩，真精彩！”
“刺激吧？”
“特别刺激！”
“好，老赵，你这是自己表演精彩的节目呀，怎么不叫你夫人一起看看呢，那就更精彩了，哈……”刘长仁又笑起来，明显带有一种兴灾乐祸的意思。这家伙，真歹毒！
赵一鸣往地上吐了一口，也笑了起来：“刘经理，我很谢谢你送我的那张碟子，让我太长见识了，可惜啊，让你白白高兴了一回，那张碟子里全是你与那啥激烈拼搏的内容……刘经理，我赵某人真佩服你，真是宝刀不老哇，哈哈哈……”
这一次，赵一鸣很开心地反唇相讥了一回。
“什，什么，没搞错吧？”他听出刘长仁的语调很慌乱。
“没有，绝对没错，还有你脸部的特写镜头呢，刘经理，我连看了两遍。”赵一鸣大笑起来，他已早早关闭了门，老婆听不见，他觉得，这一回，他是一个胜利者，占据了绝对的主动。那感觉，就如第一次去公司报到时，刘长仁站在五楼楼梯口，高高在上向他招手的感觉是一样的。他觉得这一回，在思想上在精神上甚至在情绪上心态上，自己都是在“楼上”，而刘长仁已败在自己手下，退到“楼下”了。
此时的刘长仁还握着话筒，但额头上的汗珠像一个个大蚂蚁出窝样，不停从额上往脸颊爬动、滚动。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有一张赵一鸣在发廊鱼水之欢的光盘的，送给他的光盘怎会是自己寻欢的内容呢？他急速地转动了脑子……
赵一鸣仍握着话筒，等刘长仁往下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在想对策，在寻思着如何打圆场。
刘长仁的眼睛在骨碌碌地转着，他想问题是出在哪儿呢……
原来昨天在办公室里欣赏赵一鸣与小姐****的碟子时，赵一鸣走了进来，便关了机。他是准备将那张碟子送给赵一鸣的，他手里有了赵一鸣的把柄，要叫他服服帖帖听自己的。谁知他与赵一鸣谈了好长时间的话，注意力转移了，把放在电脑中的那张忘了；赵一鸣走时，他又想起碟子的事，以为放在抽屉里的那张是的，便给了他。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刘长仁忘了，那张是他 “星球大战“的内容，是被人偷拍的。
我的天啊，我怎么就这样糊涂，把自己的不堪入目的“花碟”拱手相送给赵一鸣了呢。这一着棋走得太臭了。
他感到绝望，一下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猎人挖了一个陷阱，本是让野兽掉进去的，可是最后一步不小心，猎人却落进了现在自己就落进了陷阱里。他感到自己就是那个非常不高明的猎人。
刘长仁听见赵一鸣在那边话筒里的呼吸声，便说：“赵，赵经理，这一次你可高兴了，我刘某人是想让你见到我的另一面，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那张碟子我可以刻录许多张，明天我再送你一张。”
到了这个份上，赵一鸣还真想得到自己那个事的碟子，欣赏一下没啥坏处。
这些时间，他一有空就钻研电脑，并在电脑上装了刻录机。他很轻松地回应刘长仁：“刘经理，谢谢你了，我真要请你给我刻一张。但是你那张碟子我同样能刻，明天，不，等我开完会回来，我给你刻多少张都行。”
你吓我！刘长仁一听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哎，哎……赵经理，好啦！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放一千个心好了，你的这张碟子我会好好地给你保存起来，谁也看不到！”
他想与赵一鸣做个交换，如果他将那张碟子送到局纪检组去，那一切都完蛋了。
“我知道，刘经理，你放一万个心好了，你的碟子到了我这儿就是进了保险柜，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咱们俩人现在手里都有一张‘大鬼’，啊。对不对，咹？”
“对对对……赵经理，你真厉害，祝你晚安，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就要去省城坐飞机，睡个好觉，再见……”刘长仁感到握话筒的手已是湿湿的了，他放下话筒一瞧，原来不知啥时候手已出汗了。
真他妈的见鬼，这着棋明明看来自己赢定了的，结果好像是上天的安排，又输了，而且惨得很。他接连拍了几下桌子，茶杯盖被震起落到地上，摔成好几块碎片。他又气恼又沮丧，这真是天助赵一鸣啊！即生仁，何生鸣，公司里有我就不能有他！刘长仁仰天长叹一声，又无奈地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皮转椅上。
他抬头，无意望见挂在墙上妻子的遗相，喃喃地说：“老婆，我算对得起你的，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过……”
他的妻子于八年前病逝，儿子也于几年前飞到太平洋另一边读书，如今又在那边定居了，逢年过节或他的生日打个越洋电话回来，向他表示新春快乐或生日祝福。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出日落，除了工作以外，其余时光里，孤独和寂寞如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包围着他陪伴着他也烦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