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智擒骗子
“那就谢谢你了!”那女人说,“我也换一百美元。”她从黑色的坤包里抽出一的红色的小皮包来,打开摸出几张人民币来递给那人。
“你拿好了!”他将美元放到她手里。她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少妇,看上去做了美容的,眉毛画得又细又黑又弯又长,脸上白白净净的。她把美元放进小皮包里,咧开嘴笑:“不动脚,就换了美元,到时一兑,便能赚两百块呀。”
赵一鸣看到这几个人接连与那个人兑换美元,感到有些不对劲,莫非开始的两个人是与他一伙的,一块儿做笼子骗乘客?
那个自称是银行的人的小伙子装得蛮像那么回事的,可又看不出什么破绽来。还有两个乘客也买了,一共享了几千块呀,如果是假美元,那就惨了。
他对美元是很熟悉的,因为女儿在澳大利亚留学,经常要兑换一些美元或澳元给寄过去,后来她打工又寄美元回。真假美元他一看就能分辨出来。他又一想,如果是假美元,自己又没换,装个不晓得的,没事!但要是别的乘客吃亏受了骗,那就倒大霉了!他便对那人说了一句:“你还有美元吗?”
“怎么,你也想换?”他听到赵一鸣说,又扶着横杆小心地从后边来到赵一鸣身边,“还有点,不多了……”
“那就换一百美元吧。”
“当然可以!”那人摸出几张美元来。
赵一鸣拿过一张一看。陆如蓝在后边看见了,心里顿时有了意见:好哇,赵经理,你不要我换美元,你倒急着发财,一百美元一倒手可赚两百块。可他又不敢出声,只好静悄悄地看着,想等赵一鸣换了以后,也换一百美元。谁见了美元不喜欢呢,瞎子见钱也把眼睛睁啊!
赵一鸣把美元捏在手里反复看,觉得这不是美元,而且连假的也不是,发现这黄黄绿绿的钞票是秘鲁币,在中国大陆是不能兑换的。上边有外文字母和外国人的头像,加上印刷得很精美,一般老百姓不认得,别人一说是美元,当然稀里糊涂地相信了。
再说如今的人个个都想发财,想早一点致富,一听说美元,手就痒痒的。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一个脚下的陷阱啊!赵一鸣心里一急,将手中所谓的美元一下撕成连两半。
那人急了:“你,你,你怎么撕了我的美元?你给我赔!”
赵一鸣笑了一声:“你这根本不是美元!真美元我兑过!你这是秘鲁币,在我们国家不能兑换!我从一条新闻中看到过类似的事,有人用这种货币哄老百姓,骗他们的钱!”
“你瞎说!我揍你!妈的……”那人破口大骂。
“你敢?你把那两个乘客钱退还给他们,不然我打110报警了。大巴很快就要到高速公路出站口了,那儿有警务室。
那个农民和自称是银行里的人急了,大声喊:“师傅啊,停车哇,我们有急事,要下车!”
司机将车停下,卖票的女人打开车门,两个人马上跳下了车,立即朝一边的一条小路上跑。那个兑换美元的,也要往下跳,赵一鸣一下拉住他的手臂:“你不退钱给那两个乘客,你莫想走,小陆,抓住这家伙!”
陆如蓝这时显身手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赵一鸣为什么要换美元,打心底佩服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一下纵起来,像老鹰抓小鸡样揪抓住了那人的脑袋。
刚才换过美元的两个一男一女的乘客,听到赵一鸣这么一说,马上站起来,冲到那人面前,用手点着他的脸吼:“你这个骗子,可耻!你快点把我们的钱换给我们!”
那个人见他的两个同伴甩下他不管,急得尖声大叫:“你们别跑了,快来救我……”
那两人在小路上跑得飞快,扭头对他一笑,跑得更快了。
“栽了,栽了,今天我是撞着鬼了,栽在你手里了……”那人哀叹了几声,说,“请你把手放开,我好拿钱出来。”
赵一鸣叫陆如蓝放开手,又说:“你把他的手抓一只防他跑了,这家伙真是缺德,跑到车上来骗老百姓的钱!今天给你一个教训,看你还骗不骗?”
那人乖乖地把钱掏出来,分别给了他们两个。
“让他走……”赵一鸣对陆如蓝说了一声。
陆如蓝一松手,那人如一只兔子样跳下车,撒开腿往一旁的小路上拼命地跑。
“哈哈哈……”
一车的人都笑起来。
那个农民弯着要走到赵一鸣面前,一只手拉着横杆说:“同志,今天得你帮忙啊,不然我的钱丢到黑水河里起了哇!”
他将钱装进口袋里,向赵一鸣表示感谢:“那就连泡也不冒一个!我太感谢你了,我给一百块钱谢你。”
赵一鸣急了,这一百块钱对于一个整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不是一件小事,赚一个钱也要汗珠子落在地上摔八瓣。
他拦住农民的手说:“老乡,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我决不能收,你挣一分钱不出千百斤力是到不了荷包里来的,你门太辛苦了。你把钱装好就行了!”他用劲将农民的钱按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你回到座位坐好,以后碰到这样的事,可要把眼睛擦亮些。”
“哎,哎,我记住你的话,今天不是你,我去年养的一头大肥猪算是白卖了。”农民扶着横杆走到座位边,慢慢坐下来。
那女人翻动着圆圆的红红的小嘴,侧过脸,望着赵一鸣笑:“大哥,你真是好样的,能把他们这几个骗子识破,而且还吓跑了,你可是侠客义胆啊!我太佩服你了。到了省城,我请你吃饭。”
“谢谢了。”赵一鸣对她很有礼貌也很有分寸地笑笑,“我领你的情,但饭不吃了。能帮你,是我该做的。"
大巴开得飞快。赵一鸣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边的风景,公路很宽,两条路都是三车道,中间是条种有许多翠柏和四季青绿树的隔离带分开的,那条道上的小车大车客车货车接连不断从对面开过来,在赵一鸣身边飞弛而过,他觉得挺刺激的。
公路中间的绿色的隔离带看上去赏心悦目,如一条绿色的长龙顺着高速公路婉蜒而舞。路的最外边还有灰色的铁隔离栏,防止人或牛羊闯进来,造成交通事故,这考虑得过么的细致啊!赵一鸣暗叹了一声。
路两边远处是一畦畦的稻田,还有一个个的村庄一闪而过,车子就像行驶在一副绿色的田园画中,几只白鹭被飞驰来往的汽车惊起,拍着长长的翅膀斜着伸直瘦瘦的细腿,飞到更远的秧田里落下来,恐慌地望着这些呼啸而过的庞然大物。
还有几座山丘如几头水牛样伏卧在公路边,绿绿的树林中不时传来阵阵婉丽的鸟鸣,这田野真好!鸟语花香啊!
赵一鸣很是羡慕和向往,久居城中,早该来欣赏一下风景秀丽的田园景色了,有时他还看见公路上方横着一座行人过道的立交桥,忽地一下从头上一掠而过,使人觉得蛮刺激的。
有的桥上还挂着一条条色彩亮丽的广告,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赵一鸣颇有感慨,觉得这商家也太绝了。
斜阳如柔和的金色灯光从整个房的落地窗户中漫了进来,将房内映得金壁辉煌。赵一鸣掀开洁白的被单,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趿着拖鞋到卫生间擦了把脸。
他走出来,看到陆如蓝还躺在另一张床上打呼噜,睡得正香,他张着嘴,呼一下气,就发出一声怪响,如抽风机一样,赵一鸣不想叫醒他,让他继续睡。一点多才到省城,取了机票,住到附近的酒店,点几个菜,喝上几瓶“行吟阁”啤酒,回到房间便呼呼大睡。
赵一鸣悄声无息地走到大落地窗前,顿时,一副生动的城市风景欢快的跳入了他的眼帘:他住的房间在28层,可以很随意地俯瞰省城这座大城市的一个城区,一栋栋的十几层高的新楼如一个个高拔的方棱体或园锥体直竖在眼下,又像一根根粗大的春笋直指蓝天白云,显得颇有气势。
忽然他又觉得,从他这个角度看,这些高耸的楼房,雄纠纠地挺刺苍穹,有一种叫人看了很兴奋的阳刚之美。
一些低矮的三、四层楼房如一块块砖头样零乱洒落在这些高楼的周围。主街道看下去显得宽敞笔直,在夕阳的轻轻抚摸下,宛如一根金黄色的带子,一辆辆红色的灰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白色的和黑色的小车、电车、公汽和卡车,像一只只甲壳虫在街上来回奔驰穿梭。
那些小巷则是弯弯曲曲的,绕绕拐拐地从主街道伸开去,在那些高高矮矮的居民区与大楼间缠来绕去的,如一条条散落在地上的乱线一般。
急着赶回家的下班的人流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泻满了所有的大街小巷,他们一定很急,巴不得早一点赶回家。
赵一鸣站在28层楼上很同情又是爱莫能助地默默注视着他们。如果自己也在他们中间,那也是很烦恼的,累了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反而更麻烦,一堵车,好一会儿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干着急。
这就是人间,这就是生活!赵一鸣感到不能老这么站在28层楼上,很快要回到地面上去的,所以他设身处地为街上急于要回家的人们着想。
他又忽地感到,只有认真对待每一件棘手的问题,并谨慎从事处理好,才会少一些烦恼,才能慢慢品尝到人生的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