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开门红
桂小姐已带着大家开始上山了,小路如羊肠一样又弯又曲,又陡又峭,很不好走,但桂小姐却像没事一样,应着赵一鸣的问题:“这要看情况了,赵经理!如果是下雪的话,就比较好打,它饿了出来找东西吃,在挖翻过的红苕地里刨没挖干净的小红苕、苕根吃,这就容易打着,如果是一般的情天,或阴天的话,就说不准了。”
孙经理呼呼地喘着,他说:“天下雪,我们可受罪啊,不下雪,又打不着野猪,那还是希望下雪好了。”
几个人听了笑起来。
山很高很陡,小路两边是很深的枯草,一米多长,野兔或其它的猎物藏在里面,你一点儿也看不到,更不会觉察出来,这就增加了打猎的不确定性,和它对人们产生好奇的刺激性,这些长长的看起来很枯蒿的长草,在夏天的时候可完全是另一种景色了,它们绿得如油,漫山遍野都是葱葱的的浓绿,就如一大块的绿绸子铺在丛山之中,不经意中漫溢出强大的和旺盛的生命力来,在春风的轻轻吹抚下,在春雨的无声滋润中,它们一夜之间就绿遍了山山凹凹,给黄土色和青黑色的到处突凸着山峰的群山披上一层很是青春很富有活力的春装,春风又绿江南岸,春风同样也绿这连绵无边崇山峻岭!
赵一鸣走着的时候,看到路边的枯草,感到这不是它的本来面目,春天的欣欣向荣,才是它的本色!
现在那些枯黄的茅草有的倒萎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大块岩石旁,看过去,那千奇万状的岩石,如各种面目狰狞的野兽一样,不时露出峥嵘兀立的身姿来,冷漠漠地看着这一队爬山的人们从它的身边喘着粗气经过,风很大,吹得一些山上的树如在欢迎人们似的,在前俯后仰,显出极大的热情对大家作出各种很搞笑的欢迎姿势,并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就像是野兽在低鸣一般,如果是一个人上山的话,很容易产生恐惧的感觉,好在是十几个人结队而行,就是有什么野兽来了,大家反而会更高兴一些,那就都争着打响第一枪,首先命中“目标”讨个好头彩。
大家很快就走得如抽风箱般在出气,在吸气,但感到气管里如被谁塞了一大团棉花一样,一点也不通畅,于是就拼命张开口呼吸,但还是起不了作用,现在才刚刚试到上山的滋味啊!
赵一鸣知道,这才是开始,更难的还在后头,他不希望大家掉队,不时回过头来望望,给那些走在后边的人投过去一个个鼓励的眼神,他看到张羽走在最后边,就高声问:“张羽,你走得动吗,不然的话,就下山算了,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不要勉强。”
“没问题,赵经理,你放心吧,”张羽也大声答应着,“赵经理,我走得动……”
赵一鸣想,张羽即然走得动,其它人就是再累,也应该跟得上队的,他开刀做手术的时间不长,还能跟在队伍后边,这到底是要人年轻啊!
赵一鸣感到吃力,但还不至于喘得很厉害,他年轻时爱锻炼身体,体质非常的强健,肺合量很大,因而今天爬山的感觉就好多了,有个好身体,抵个副总理!这话还真不假,官可以可遇不可求,但身体一定要好,任何时候都是不吃亏的,现在爬山就显示出“优越性”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话听起来很浅显,是大白话,但它蕴藏的道理却很深刻!
爬上一道山梁,大家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
大伙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像篮球场样的小平地,在最前边竖着几个靶子,在这一头有几个黄土垒起的小台子。
赵一鸣感到这很像个小型的靶场,他有点不解,今天是打猎,而不是打靶啊!
桂小姐这时说:“大家先休息一下,在这个靶场先试试枪,打打靶,然后就正式上山了。”
李总看了看,问:“在这儿打枪,会不会把山上的野兽惊跑?到时我们不就打不着了?”
桂小姐说:“不会的,这儿离猎场远着哩,以前每次带人上山打猎,都在这儿试试枪,上去照打野兽不误。”
刘长仁说:“桂小姐,有你这样细心周到的安排,我们也就放心了。”
大伙儿巴不得休息一会,就是多站一分钟也是好的,一个个腿酸痛得很,比那天上山看桔园累多了,但每个人都很高兴,这打猎是很有挑战性很有刺激性的事,多少年才碰着一回,谁也不想落下这样的美差,赵一鸣看着大家在弯下腰捶腿,不禁想起起了一件事,如果是在夏天上山就会好一些,就可以将裤腿挽几凹道上来,这样走起路来就舒服一些,他想起一件很有情趣的事,他从一个纪录片中看到,那一年邓同志刚刚复出不久,他上黄山,将裤腿挽了几道起来,走得很平稳很舒服的,如今这是冬天,挽起裤腿来,很冷的,而且裤子穿得多,也不方便挽起来,那就没办法了。
赵一鸣特地走到常巧芸身边,问:“常小姐,你的腿不疼吧?”
“不疼,就是差一点儿没断。”
“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真的,赵经理,我是从来没打过猎,想上山看看,好玩子,这事!不然就是给我一千块钱,我也不会来的。”
“这样吧,你多爬山,腿就不痛了,慢慢会习惯的。”
“我爬这一次,就累死了,还要多爬山,”常巧芸笑,“你可真会开玩笑,赵经理。”
“我不是开玩笑,你看看桂小姐,她走这山路就像在平路上散步一样,这不是练出来了,我以前上黄山的时候,走得气都出不粗来,可那些黄山的挑夫们,要挑着一百来斤的东西往山上走,而且走得比我们还快,你看看,我空手就走不动,可人家却没一回事,这不是练出来了?”
常巧芸直摆头:“我可比不得黄山的挑夫,我只想舒舒服服坐办公室。”
她的话把李总说得也笑起来:“小常,你倒会享福啊!可今天你得先受受罪,回去后,坐办公室,就会做事更认真一些。”
“这是倒的,”常巧芸笑,“不是有句话嘛……没上高山,不知平地。”
“好好珍惜平时的幸福生活吧,”赵一鸣笑。
他又转身看了下桂小姐,她正在往山上张望,今天她身上的责任蛮大的,看来是在想什么。
他又想到,人们为什么喜欢打猎呢?主要是想猎奇吧?一说到猎奇,大家就兴奋,何况这比猎奇过瘾多了,眼下就要打靶了,大家都是多年搞文字工作的,或是搞经济、商业的,常年累月与文字与数字打交道,就是从来或说很少与枪和子弹打交道,现在手里拿的是枪杆子,而不是笔或鼠标,那感觉是大大不一样的。
赵一鸣想起了一句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现在枪杆子就在自己手里,可以主宰一下山上野兽的命运了,这种感觉真的很棒!当一回山大王,他心里立时有了一种优越感,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有了要小便的感觉,就走到一边的一块大石头后边,谁知热尿淋着了一只野兔,它受了惊,一下蹦出来,朝山上跑去。
好家伙,这猎物在很没注意的时候出现了,赵一鸣像是发现了大敌情一样,马上取下猎枪,极快地推枪栓上膛子弹,举枪瞄准,“叭”的一枪,也许是碰着了一只死老鼠吧,他居然打中了,飞跑的野兔一下就倒在了一块小石头边,身上流出殷红的血来。
在场的人猛地听到突然的枪声,都一时慌张了起来,以为野猪来了,一个个立即将枪从背上取下来,推上子弹,一个个又弯猫着腰,向大石头这一边很紧张又很慌张地张望。
赵一鸣跑到那小山坡上捡起野兔,举起来,对下边的人说:“我打着了……”
“是不是打着了一只野猪?”刘长仁站起,直着身子问。
“是一只野兔。”
桂小姐说:“那也不错,赵经理,你是旗开得胜,第一个打着猎物。”
赵一鸣笑哈哈地提着野兔来到大家面前。
黄若莺说:“赵经理,你的枪法真准!开门红!”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不妥,自己就是被赵一鸣“开们红”的,她一下就记起前好几个月的那个夜晚,当时她感到特别的痛,可是痛了之后,又是特别的有味道。
赵一鸣提着被打死的野兔抖了抖,身上还在流出红红的血来,对桂小姐说:“不好意思,这也许是我这瞎猫遇上一只死耗子子。”
“不,不……这还是要真本事的,这个我知道……”
桂小姐看了下大家,又说:”兔子跑出来,就是几秒钟,而且在运动,你的枪法不好,再怎么样也是打不着的,赵经理,恭喜你!拔得头筹。”
“过奖了,桂小姐!”赵一鸣想,她妈的,这小娘们,老子也是昨夜“拔得头筹”吗?
他说又:“我当时来不及多想,一抠扳机,没想到正打着它!”
常巧芸听了黄若莺说赵一鸣的枪法准,她低下头吃吃笑了几下,她也有同感,很佩服赵一鸣的“枪法”,这个赵一鸣打明枪打着了野兔,打“暗枪”让我过足瘾,长枪“短枪”都厉害!
黄若莺看到常巧芸笑,明白了自己说的被她“另有所悟”了,不由得又一次想起赵一鸣在桂林开会时她去桂林与他幽会一夜的场面……
黄若莺还根本不知道赵一鸣在进狩猎场的昨晚,就已经开始“打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