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不同意表姐的看法
寒文进了房间,环顾四周,都是现代化的用具。少顷,女孩子出来,笑对寒文说:"表姐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就出来。我叫周若梦。"寒文仔细打量她,想她不愧身为大款家族的成员,又白又胖。寒文心里这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想女孩子与自己素昧平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个想法刚完,周来梦出来,问周若梦道:"朋友呢?"周若梦向寒文这边努努嘴说:"这不是?"对寒文又说:"这,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我表姐。"周来梦拉来一张椅子在寒文对面坐下,笑说:"久仰大名了。"寒文对此不敢有任何想法,傻笑道着。原本严肃的学者风范也不知跑哪去了。周来梦又道:"你真讲信用,叫你今天来你就真来了。"
寒文一下严肃起来,说:"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即使不行,也要尽快向对方解释清楚。信用犹如镜子,一旦坠地打碎就难以重圆了。"
周来梦夸口道:"你的话真有道理,比喻好,口才很不错。"
寒文道:"错了,其实我的口才不好。只因为我的脑子灵敏,能在说完第一句之前就想好下一句应该说的话。一个作家可以口才不好,但绝不能脑子不灵敏。脑子灵敏者口才一定不会很差,但和口才好者又有区别。比如一个脑子灵敏者但口才不好者遇解不了的问题时会保持沉默,以免再犯错;而口才好者则不同,他会说"啊呀!你看我!哈哈,这个么?啊唷!就这么说!好!好!——"直到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就说话了。"
"哇,你出口成章耶!"周若梦道,"我们学校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大幸!"
寒文装出领导对百姓生活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没什么的。"突然怔住问。"你说我们?"
周来梦替表妹说:"是的,你们是校友,难道你在校从没见过她?"
寒文说没有。周若梦迷惑道:"不会吧,学校就这么小,且我也是文学社的,该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的呀,我就在文学社见过你好几回了。"寒文脑子转了个弯说:"哦,我想起来了,大约是上次签名售书的时候,不会错的,那时候很挤,你在我身边,还踩了我一脚,你最后是买了两本是吧。刚才记忆封锁,差点忘记了。"周若梦努力回忆,记忆中根本没有这样一幅画而面,可还是说:"对,你还问我为什么买两本呢。"说罢两人大笑,关系拉近了许多。
周来梦惊道:"原来你们俩早就认识啦!"两人相视一笑,表示彼此承认事实如此。
寒文问周若梦,说:"你是初中的还是高中的?"周若梦悲哀她的名气小得可以,不情愿道:"初三。"而后问:"期末就要到了,文学社准备出一期《新芽》,你投稿没有?"寒文记起这期《新芽》要的全是抒情散文,他这段时间还没有情可抒,所以没写——其实,他是有情可抒的,只是迫于学校威严,没敢抒,因为他想抒的是爱情。他说:"没写!"
"那你不写?"周若梦惊问。
"不想写,我不想做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你好有个性!"周来梦道。
寒文找回大学者的样子,说:"我不知道我是否有个性,但我知道一个人要保持个性很难。个性要求是独立性,但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独立存在。在此中,他又要把自己融入与他人的一致性中,就没了个性,因为这时候的个性会成为阻碍交往的因素。现今,个性强的已很少,因为个性强的人好比出头鸟,总被枪打,没有好下场。在我视野中,有一个个性很强的女孩。"
"谁?"两个女孩同时问,希望说的是自己。
"说来你们也不懂。"寒文说话极具水平,意在说明不是在座的两位。
两位同时失望,又同心协力完成下面的话:"说说看,也许认识呢?"
寒文喝茶,然后很神秘的样子说:"她叫——上官雅琰!"
"我认识!"周来梦道。
周若梦不甘落后,抢着往下说:"我也认识!"大有贪官一族的模样,前人落网,后人跟上。这是战争年代英雄前仆后继精神的沿续。在动荡时期,战士用它为人民服务;在和平时期,为官者用它危害人民。
寒文身子突然向前倾,故作惊讶道:"你们认识她?"
"嗯!"周若梦道,"她也是文学社的。"
周来梦道:"我们不久前认识的,有一次她来我们学校找同学。"
寒文像终于醒悟似地点头,仿佛在说:"原来如此!"问:"你们认为她如何?"
周若梦道:"她的文章有一种诗性美,很个性化的语言。寒文恨不能立即表态所言极是"。
周来梦道:"我和她很好的,有通信,她口才很好——"寒文暗骂:"废话!"恨不得把她后面要说的话像蛇一样从她嘴里整个儿揪出来。"不过,论起个性,我以为她还不如你。"寒文一时没了表情,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问:"为什么?"周来梦歪头道:"不知道的,赁感觉。女人第六感很灵的。"
周若梦独出新裁道:"我不同意表姐的看法,男女的个性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因为它们都存在着他人无可比拟之处。"
"也许是吧,我看问题不及你深刻。"周来梦问寒文:"你怎么认识上官雅琰的?"
寒文道:"在一次谈话中。"寒文可不敢对别人说他早对上官雅琰心怀不轨。
"她挺擅于社交的,听说她有男友了。"周来梦道。
"什么?"寒文以为耳朵出了毛病。"她有那个了?"
周来梦道:"是啊,她班上的男生,很帅耶,这事早在她班上传开了。你怎么不知道?这也难怪,女孩子总是不好意思的,在一个男孩面前说另一个男孩的。"寒文痛苦的听着。
周若梦在寒文伤口上洒盐巴道:"对了,我常看见他们在一起玩的。比如打乒乓球什么的。”
寒文一阵揪心的痛,痛在一点点腐蚀他的心,最后心也没了心状,像被人踩了一下的牛粪。他语无伦次道:“她有——男朋友,这好——好呀!”
“好什么好,要是空有一张美面具,却一肚子的臭水,我才不要!”周若梦的这句话稍稍弥补了寒文心上的缺陷。
寒文变成女的道:“我是女孩也不会爱这种人!”说完心里好受许多,仿佛上官雅琰也不要那个男孩了。
在周来梦家吃完中饭,寒文便告辞回校。寒文不知他是如何回到学校的,只觉一路想着上官雅琰,周边仿佛都是黑暗,寂静、可怕,人像已不复存焉,走在路上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干尸,随时要毁灭。回到宿舍,面容憔悴,林黎用一种不可捉摸的眼神望着他。寒文忙避开,那眼神使他不安,心里打一个疙,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千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