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魔头”李枝
晚上的花灯，林黎全无心思看，只想着和可艾说话。最后要表白爱意，一冲动，却忘了应该怎么说了，只好伤罢，事后想想就是后悔。这次到可艾家，对林黎有重大意义，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高一下学期，离会考还有五个星期，离期末考约两个月。
这天下午第三节课刚上课，地理老师就抱了一撂试卷冲了进来，见教室还末被其它科老师抢去，得意地笑。临近期末，每天的自习课像先前外国眼中的中国，特大块的肥肉，而各科任老师就是帝国主义侵略者，伺机冲前去抢占。今天地理老师走运，意外抢到一块，于是发试卷，
叫做练习。地理老师长得像中国地图——天生教地理的料，所以大家都叫他“活地图”。下课之前，活地图对学生说：“会考就要到了，大家上课认真点，万一过不了，高二要补考，那会很麻烦。为确保大家都能过，学校办了个补习班，实习对象是可能过不了的同学，我们班有这么几位，阮小八，林天霸……舒寒文……”
被念到的同学都不好意思的脸红，想活地图这不是明白着丢别人的脸吗？活地图又说：“既然是补课，就是老师特定安排的，良苦用心大家都应该知道的，所以，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关同学在第一节课把带来的二百元交去。没交就怪不得老师了！”下面一片嘘声，都惊讶要二百元，这么贵，一个声音问：“补几节课？”活地图望了一眼声源，道：“这还没定，大约十几节吧。周六上午开始上课，因不是我上课，地点我也就不知道了，你们自个儿找，到时年段主任会去请老师！”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周六，寒文起来时太阳已晒屁股了——并不是寒文贪睡，而是昨晚太兴奋了，玩到很晚——学生白天的时间都给资本家似的老师榨取光，所以只能在晚上挤时间寻找快乐。时近八时，寒文四处打听补习班在哪儿，老半天也杳无音讯。突然想起一篇杂文说中国人生性爱吵，现在只要竖起耳朵听哪儿最吵，那必定是补习班了。寒文循声而去，果真找到。补习班阵容强大，里面已有二十几位同学。老师还没到。
过了一阵，年段主任进来道：“补习马上开始，现在先交钱，没钱的就别补了，等有钱了再说。”结果有五人被踢出门外。寒文大幸，上个月舒其翁多给了一百，这个月又多给一百，恰好二百，交了上去。
段主任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男老师，眼睛长得很高，差点要赛过青蛙，手不但短而且还老是垂着，仿佛抬不过眼，是性格眼高手低在外貌上的体现。寒文想不到世间还有长成这样的人，惊魂未定，又见他嘴巴特大，舌头因为太长而暴露在两唇之间，想是为方便随时开口骂人。主任介绍说：“他是我们校的老教师了，经验是一级的棒，前几届的学生经他一补，全部过关，”实际是还有十几个人连补考都没过。“你们跟着他走，保证全过。”
老师开始讲课，学生刚在新环境中，都很乖，认真听课。但才半节课，课堂开始闹哄哄了。老师对此不闻不问，自顾讲课——他是这么想的——我只要讲足了一节课就完成了我的任务，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我不管。老师有这种想法，学生当然自由，声音愈发放肆，有的还在教室里走动了，仿佛他是隐形人，老师看不见。
舒寒文旁边是个女生，见没人和她说话，伸过头去问：“你好，你叫——”
女生轻声道：“李枝。”
寒文一怔，说：“我知？我怎么知道？”
李枝笑说：“你这人真逗，我叫李枝，木子李，树枝的枝。”
寒文大大地尴尬，道：“我还以为你我说知道呢？你几班的？”
李枝道：“五班的，你呢？”
“四班。”
“四班？”李枝有点儿兴奋，“那你认识舒寒文吧？”
寒文心中起浪，说：“认识，你以他——”
“他在我们班都被传神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名字！”
寒文胸中又刮起十二级大风，道：“为什么？”
李枝道：“他的文章太好了，还有你们班的林黎，写的诗太感人了。”
舒寒文暗喜道：“那你对舒寒文的印象如何？”
李枝道：“我崇拜他！你见过他，他长得醋吧？”
寒文想不通这个女孩怎么这么俗，老问这类问题，问：“如果他长得不醋呢？”
“那就可惜了，有才华没外貌可不好。不过关系也不是太大啦。”
“他长得像我，别人都这么说。”
“你？那太好了，你就很醋，只是矮了点。”
“矮？！”寒文眼珠一转，道：“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矮吗？”
“为什么？”
“其实，我是可以长到一米八的，但因为现在我太聪明了。在我还小的时候，上帝就来我家拜访我，问我要聪慧还是要身高，我当然是要聪慧了，所以我就没了身高，但我却是一个智慧的人。”
“你胡说！”李枝道。
“骗你干吗？我的确很聪明！”
“罢了罢了，你知道吧，听说舒寒文在写小说，十几万呢，是不是真的？”
寒文不敢相信，想他一篇几百字的作文都写不好，怎敢动小说的念头。他的文章之所以被老师同学说好，只是被别人太差的作文反衬出来的而已，套用一句话就是“不是我的好，而是你的太差”，好比一群丑八怪，大家都恶丑，但一个人稍微好一点儿，就是对得起观众的那种，就会被人说是英俊了。忙说：“谁说的，没有的事，遥言啦！”
“你凭什么说是遥言？幸许是真的呢？”
“不可能，我就是——”寒文急得差点要把自己就是舒寒文说出来，想还是隐瞒身份好，这样可以多打听到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样子，说：“我就是他的好朋友，当然知道。”
李枝相信，忽然道：“对不起，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寒文想了想说：“叫我阿文好了，会名舒阿文。”
“你是舒寒文兄弟？”李枝推论说。
“不是，我是他同学。”
“我有种感觉，你好像是我印象中的舒寒文，越看越像耶，他的样子就应该和你的一样！”
“是吗？”想算你有眼光，问：“你怎么也来补习，地理成绩太差？”
“哪里，及格不在话下，只是我家里要我拿个‘优’，说什么这样找工作比较容易，我不清楚，反正就来了，交了三百，他妈的，学校吃人，真该让****！”
寒文张口结舌，想她毫无淑女形象，倒个母夜叉，说：“你说话好粗，这样似乎不好吧？”
李枝误解道：“我的声音天生这样。”
寒文解释此‘粗’非彼‘粗’。
李枝笑道：“管他什么意思，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改不了。这也不怕，淑女形象有屁用，找不到男朋友什么也没用。我想当个假小子，你看，头发都是男式的。”
寒文为他身为男人而骄傲，但还是说：“其实男人也不一定好。”
“可总比女人好，男女从不平等。但我幸运，虽无淑女形象，可我有五位哥哥，就是男朋友。”
“五个？”寒文惊讶无比，“就你那模样？”
“我怎么啦？不好看？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我那五个男友其实看重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钱。我爸是镇上的首富。”
寒文今天吃的惊实在太多，到了现在都做不出表情，说：“五个男朋友？你如何受得了，你不怕吃亏吗？”
“什么吃亏不吃亏，他们玩的是我的钱，我就玩他们的人。实话告诉你，那五个家伙被我制得服服贴贴，我叫他们上，他们不敢下，比狗还乖。”李枝骄傲道。
寒文突然悟出道：“你是不是就是被同学们叫‘女魔头’的李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