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荏苒随逝水（4）

“舅舅，你多保重。”端木宝莲有些心酸，事实上，陈博明是被端木泽连累了。

他利用了端木泽遮掩信息，但最后，却因为山海郡，彻底暴露出来。

“宝莲放心就是，我这边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陈博明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端木宝莲握着手机，愣愣然的发呆，想着陈博明的那句话——明和暗，本来就是永恒的交替。

置身黑暗中，才需要博明，他这个名字，老早就旗帜鲜明的表明了一切。

魔都！

号称东方最奢华的城市，金钱与欲望交织，谱写着人类的极端繁华。

在一间装修富丽堂皇的房间里面，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亮着，四周的窗帘把初冬早上的太阳，严严实实的遮掩住，只剩下淡淡的昏暗，宛如暮色苍茫。

陈博明依然老样子，一身有些旧的藏青色衣服，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就这么靠在白色真皮沙发上。

他的手指很是粗糙，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在慢慢地抚摸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已经发黄，还有些模糊……

十八年了，转瞬而过，他心中有些后悔，如果十八年前自己就动手，那么，今天的一切是否能够改写？

可是，十八年前，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些年，他都在后悔，他用粗糙繁重的劳力，来惩罚自己的过错。

十八年过去了，从开始的后悔，到渐渐的趋于平静，他也曾经想过，就这么在金陵终老，平淡而平庸，哪怕将来的墓志铭上，人家也会写上——一个平凡的老实人。

可是，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陈家的祖上太痴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当他们手中握着一些超越这个现实水平的东西，你就注定不了此身平庸？

端木泽的假死，只是一个开始……他就知道，该要来的，都要来了。

陈博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仰脖子，就这么喝了下去，流年如水，光阴偷渡，揽镜自照的时候，他已经两鬓苍茫如霜。

人生啊，有几个十八年？也许，博士是对的，他们应该寻求解脱，寻找那永生不死之路。

陈博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想去，如果十八年前，自己动手，胜算有几成？那个时候，虽然他没有把握收拢暗门的所有，但是，同样的，博士羽翼未满，山海郡暴乱，袁家……如果他的资料没有问题，西门明月还没有回归。

那个时候，如果他动手，那么，他应该占据百分之八十的胜算。

可是，那个时候，他真的只盼着，能够在金陵平凡的终老……如今，青春不在，他还剩下什么？

想到这里，陈博明有些讽刺的笑，没错的，他要创建属于他的暗月王朝。

既然所有的青春都已经化作劫灰，连着自己的守护都已经保护不住，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陪着他们一起沦陷吧。

人生，真是讽刺而可笑，他自负聪明，可最后却发现，自己也依然在那局中，被已经既定的命运左右，无法更改。

（明月写于2013年岁末，仅以此章，纪念我们曾经流逝的如花岁月，似水流年！明月恭祝各位读者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