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玩够了没有
茜兮看得小脸通红，低着头，大步接小步，匆匆地跟在身后。
“哎呀。”撞树了？
茜兮抬头一看，嘴巴吓得合不拢。哪里是树？是某人结实的胸膛。
“对……不起。”茜兮一边揉脑袋一边说。没事，你停下来干嘛？茜兮心里捣鼓着。
“你打算滚下去？”
“滚下去？”茜兮抬头向四周看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一大跳。他们已经走到石崖边上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去游泳，钓鱼吗？”茜兮不解地看着萧漠天。
“看海上升明月。”萧漠天迎风而立。
“哦。”茜兮小心翼翼地站在身后，探出个脑袋。石崖边呐，不小心，可是粉身碎骨的。
“茜兮，今晚，你不是要问我一些问题吗？”萧漠天背着茜兮，淡漠地说。
“你怎么知道？”茜兮惊讶地问。天哪，萧漠天怎会知道？难道他会神算？不可能！这个念头，谁都没有说。
“拿了一瓶红酒，不是想套我的话。那我就想不出其他理由了。除非，你想继续拥有一个缠绵眷恋的夜晚？”萧漠天嘴角微微上扬。
我拿红酒的时候，他不是在看书吗？纠结啊，他怎么会知道的？莫非他后脑勺长眼睛？
茜兮盯着他的脑袋发愣，半响之后，弱弱地问：“我母亲与周百川原来相识吗？”
“相识。”依然是淡漠地声音。
茜兮感到心里一阵紧缩，咬咬嘴唇，“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很久。”声音没有一丝变化。
很久？那抛弃母亲的富家子是周百川吗？想到这，茜兮的手，开始微微渗出汗来。茜兮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
“歹徒窜入我的家，不是凑巧，对吗？”
“不知道。”萧漠天双手抱胸，远望黑幕般的天空，沉思。
预谋！
周百川一定是有预谋的，一定！
母亲向警察告密，他怀恨在心，找机会杀了她。但，为何，白天，好像他不知道母亲死了，还很痛苦的样子？是后悔吗？对，一定是忏悔自己的罪恶！要不然，周百川为什么要去看母亲的家人。他，不可能如此好心。
可是，母亲为什么要告密呢？我是周百川的女儿吗？……
茜兮脑子里一塌糊涂。
“为什么不问了？”萧漠天突然转过身，低头看着茜兮，犹如深潭的眸子，闪着星光。茜兮微微偏过头，不敢对视他的双眸，害怕他觉察她心底的慌乱。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还有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是周百川送给母亲的吗？
茜兮抱住脑袋，拼命地摇着，想甩掉这些挤压在脑海的问题。
“茜兮，你怎么了？”萧漠天抓住茜兮的小手，关心地问。
“我头很痛。很痛……”茜兮抱着头，卷缩在地上，身子如秋叶颤抖着。一如一叶孤舟，没有停靠的港湾。
“丫头。”萧漠天蹲下身子，疼惜地将茜兮拥入怀里，“我陪你回去休息吧。不要想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够想得明白的。”
茜兮抬起头，看着萧漠天，双眼浸满了水雾，“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就是不告诉我而已，对吗？”
“茜兮，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更加好。”
“周百川跟我有关系吗？”茜兮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漠天冷色的眸子。
“丫头，不要想这么多。”萧漠天拂了拂茜兮额前的碎发，“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的力量就能改变的。特别是上一代的恩怨。”
“我知道了。”茜兮失神地站起来，“萧漠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丫头。……”萧漠天欲言又止，默默地看着茜兮离去。
娇小的背影，慢慢地溶入黑夜里，直到看不见。萧漠天的双眸冷漠地看着四周摇动的椰树，心头是丝丝揪心的情绪。为何，这种情绪面对她，无法抹去？对一个女子如此，这是他萧漠天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茜兮神色木然地走着，母亲的话又在脑海盘旋。
——“我们寨乡的女孩子，就像山里的野菊花，比不得城里的牡丹，人要有自己的正确的归属。有些梦，是做不得的。梦醒了，一切都湮灭了。”
“我发誓，今生一定让他感受我当年所感受的痛苦。”
就是让周百川痛苦，母亲才把消息传给警察的吗？一定是！这么说，当年，抛弃母亲的那个男人，就是周百川了？我，会是周百川的女儿吗？周百川，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身父亲，我都不会放过你。绝不！
二十多年，被人耻笑的野孩子。那种深深地刺伤，又开始在茜兮的心里蔓延，翻涌。
如果周百川是自己的亲身父亲，那么，自己要承受的是，父亲杀死母亲的事实。多么残酷！上天，真会开玩笑。
海风吹起了茜兮的秀发，她木然地走着走着，沿着下坡路，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前面是黑黝黝闪着鳞光的海面。呵，海面，它也不平静了吗？
茜兮轻笑着，继而大笑起来，“海啊，你在等我吗？”
海水漫上了茜兮的脚裸，凉凉的。却不能澌灭茜兮心中的不堪。她发疯地奔向大海，让大海淹没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女子。是呀，装了二十多年的倔强，今夜，却被无情的击破。
海水，漫上了腰，漫上了胸，漫上肩……
茜兮轻轻地闭上眼睛，一切应该结束了。
萧漠天默默地坐在房间，看着文件，眉头一直微蹙着。
“公爵，茜兮小姐她，她想不开，海水要漫上她的头了。”小强打通萧漠天的电话，火燎火急地说。
萧漠天拿着电话，沉默一会，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可是，总裁，怎么办？我下海拉她吧。”小强急得不行。
“你就在海边看着。”萧漠天依然是淡淡的声音。
“可是，茜兮小姐……”
“就这样吧。”萧漠天直接把电话挂了。该死的丫头，想干什么？！萧漠天恼怒地将珍藏版手机砸在地上。
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海水已经漫上了茜兮白皙的脖子，她抬起头，看着天边一颗孤独的，闪闪的星星，像是妈妈的笑脸。妈妈，你走了，留下女儿难以一个人承受。妈妈，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坚强，我不要……，我想你再抱抱我。
一个浪打来，瞬间吞没茜兮娇小的身影。
难受，好难受。腥咸的海水，直灌入口鼻，茜兮下意识地拍打着海水，身子像一叶浮萍，到处漂浮。
结束了，准备结束了。茜兮的大脑意识涣散。
妈妈来抱我了。呵呵，妈妈，茜兮来了。
“我发誓，今生一定让他感受我当年所感受的痛苦。”……妈妈的声音，是妈妈在我耳边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