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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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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照很快就洗了出来,苏禾本人还是挺满意的,看着相片中自己完美的笑脸,不禁感慨。

她果然是影后级人物。

谭少山也挺满意,还特地挑了几张他觉得特别满意的照片放大了,客厅跟卧室都挂上了。

当这明显与装修风格不符的照片挂上去的时候,苏禾还是有片刻的皱眉。

不过,很快就淡了去。

反正,也挂不久的。

婚纱照拍过之后,谭少山就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苏禾则完全一副我很配合的样子。

谭少山需要她做什么,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只除了一点,关于上班的事情。

谭少山后来又再提了几次,苏禾都很坚定地拒绝了。

苏禾基本隔一天会打个电话回去,有时候跟苏父聊天,有时候跟苏大伯聊天,偶尔也会让一直住在她家照顾两个老头的苏舟接电话,问的都是一些生活锁事。

诸如苏父跟苏大伯吃的好不好,有没有重口,睡眠质量好不好,晚上会不会起夜等等问题。

等到问得多了,苏禾自己也觉得太啰嗦了,只好最后嘱咐苏舟,要他照顾好苏父跟苏大伯。

苏禾的这种心理,她自己多少有些理解。

愧疚多一点吧。

想起母亲,她总有种日子过不下去的感觉。

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忽然泪流满面,不管何时何地。

被谭少山看到过几次,谭少山被苏禾的这举动弄得很被动,完全地不知所措。

这日跟苏父聊完天,苏禾一挂完电视眼泪就又流了下来,正巧谭少山进门。

最近谭少山回来得勤,换句话说,看得紧,见到在落地窗前换着膝盖而坐在滕椅上泪流满面的苏禾,谭少山再一次地不知所措。

他聪明、强势、会算计、会耍阴谋,可面对这样的苏禾,他完全地莫可奈何。

“苏禾……”

谭少山紧着下巴,叫着苏禾的名字。

苏禾侧过脸,红着眼睛回望他。

“苏禾,你怎么了?”

谭少山最近经常会见到苏禾莫名其妙地流泪,但却并不知晓原因,开始的时候,他一直在猜测是不是因为结婚的关系,或者说是什么婚前恐惧症,可这个一点也不成立,因为对这件事,苏禾完全没有反对过。

好吧,在他说要结婚的时候,苏禾的态度是抵触的,但当这个事定下来之后,苏禾的态度是完全认同的。

所以谭少山也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看着站着一脸惊慌的谭少山,苏禾想笑,可泪还挂在脸上,所以扯了扯嘴角,“没事,有点疼。”

“哪里疼?”

谭少山走近,扶着苏禾肩膀,担心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是了,哪疼呢?

苏禾偏头想了想。

最后摇摇头,哪哪都疼,疼着难受。

挣开谭少山的手,苏禾往身后的滕椅上一躺,缩成一团,抱着脑袋。

看上去一点也不想跟人交流,任何人,包括谭少山。

只好说,“你去叫秦楚别过来了,他好吵。”

“你不喜欢,我就叫他不要来了。”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谭少山全身肌肉都紧绷了一下。

最后选择容忍,容忍苏禾用这种方式伤害他。

但从某方面而言,谭少山的容忍也不是没有限的,他大抵想要的结果已经很明显。

他的目的不过是要留下苏禾。

在这个前提下,他可以做出一些容忍,或是让步。

谭少山收回空落落的手,面色如常地走到一边给秦楚打电话去了。

最近秦大爷显得很闲,几乎每天都要到苏禾家来报道。

刚开始苏禾还会虚以委蛇地应付一下,但这天天地来,秦楚再来,苏禾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但秦大少这个人,怎么可能容得了别人这么忽视他。

所以说,大少爷们,都有一种贱贱的毛病。

苏禾都明摆着这么不待见他了,但他却仍然没事人似的。

天天地来,来了还不给人安生,硬拉着苏禾说话,苏禾不搭理他也没关系,他就自顾自地说,当然,态度是一惯的高傲。

这也很难得,一个人唱独角戏还能高傲的起来,想来也只有他秦大少能办到了。

他就像故意在挑战苏禾的耐性似的,苏禾越是不搭理他,他这游戏就越是玩得起劲。

有好几次,苏禾都恨不得去浴室拿条毛巾把秦楚的嘴给堵上,最好是因谭少山洗澡的那条。

但她也只是想想,明里也没有太给秦大少难堪。

这人不比谭少山。

你要是表现得越烦躁,估计他心里会越高兴。

苏禾觉得,与其被他娱乐,还不如脆就别理他了。

但令苏禾毛骨悚然的是,秦楚总会趁谭少山不在阴森森地问她。

“苏禾,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禾,你不想结婚的吧?”

“苏禾,你是不是想报复老太太?还是想报复少山?”

苏禾第一次被秦楚这样问难免心惊肉跳,问得多了,她也就能做到完全不动声色了,但那也只是表面现象,心里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这秦楚,果然不是吃素的货。

但苏禾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昨日被春楚问得烦了之后,苏禾一脸坚定地反问他。

“秦楚,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于是秦大少炸毛了,骂了一句,“不、、不要脸,谁、、、谁喜欢你了。”

然后甩上门就走了,苏禾松了一口气,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但秦楚那性格,苏禾料定他今天肯定又会来,所以先跟谭少山把这事给先说。

谭少山给秦楚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别往他这跑了,不对,也不是特指今天,意思是叫他以后别没事就往他家跑了。

秦大少愣了片刻,最后恶声恶气地开口,“姓苏的不让我去是不是?”

秦楚气得眼睛都红了,这辈子没被谁这么气过。

想想又觉得自己一大老爷们,这样有点太没面子了,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谁稀罕去你们家。”

然后还不等谭少山反应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于是这天秦大少没有来,周医生却来了。

见到周医生,谭少山的脸色多少是有些僵硬的。

但还是维持着风度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周医生也知道谭少山不待见他,笑了笑,说了句,“过来找苏禾有点事。”算是解释。

知道苏禾决定跟谭少山结婚,周医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在他眼里,苏禾已经病得不轻,身体跟心里都是。

“你别太熬着,对身体不好。”

哪怕是做为朋友,周医生也只能这么劝慰。

目前的这情况,苏禾哪里听得进这样的话,所以避开话题。

“周医生,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麻烦你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周医生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倒显得十分亲切。

“朋友不就是该相望互助?”

这话说的倒没错,只是苏禾也有点弄不明白,他们几时成了相望互助的朋友了。

“这两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

“苏禾,还好这两个字是不能够打发一个医生的。”

于是苏禾想了想才回答。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昏沉,像是脑袋不够用似的,这总不是病变吧?”

很好,还有力气开玩笑。

所以周医生也表现得很轻松。

“不是,这只能表明你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也是病。”

苏禾扬扬眉,心情好了许多,“苏禾一身的毛病,要什么,拿去吧。”

周医生被逗得哈哈大笑,苏禾也不禁神采飞扬。

周医生呆的时间挺久,跟苏禾两个人聊的挺开心,大多数时候,都是周医生在说周晓的事,说她小时候如何之类。

为博苏禾一笑,周医生这次是把周晓卖得个彻底。

不过效果也很明显,苏禾看上去的确是很开心。

唯一心情不好的,大概只有谭少山了。

苏禾本来想留周医生吃晚餐,但周医生见着谭少山难看的脸色时,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不识趣。

所以说了句改日就离开了。

周医生一走,苏禾就又沉默下来,很突然,仿佛刚才那个笑得很开心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这让谭少山心里不好受。

“苏禾,你要我怎么做?”

苏禾疑惑,像是不明白谭少山何来这一说。

“怎么这么问?”

“跟我结婚或者说跟我在一起,有那么令你难受?”

是挺难受的,不过……

“我现在不是在这吗?也答应结婚了。”

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但是你一点都不开心。”

开心?要时时刻刻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这不是一般戏子能做得到的吧?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最近有些累。”

“不,你不是累,你跟别的人在一起明明可以很开心。”

至少跟周医生在一起时是如此。

苏禾皱了皱眉,不想他把这些事情混为一谈。

“那你想怎么样?取消婚礼?”

“苏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让她妈活过来,或许她就能忘记所有的一切,如他所说,开开心心地。

“哥哥。”

苏禾说,“你应该不是这种追求开不开心的人,这不像你。”

千万不要因为她改变什么,这会让她心软。

走到这一步,她并不想如此。

谭少山苦闷一笑,觉得自己早就不像自己了。

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这样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但却说服不了自己,完全不行。

离不开,放不下。

“如果能让你开心,我原意去做这样的事,以前你总是能笑得很开心的。”

苏禾努力让自己的表表不讥诮,淡淡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话没说出口,但表现明显。

只要一想起母亲的事,苏禾就觉得自己没有半夜拿把刀子捅进他心窝上都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

过了片刻,苏禾叹息一声,眉目淡下来。

“哥哥,你别为难我。”

要对着他笑,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苏禾转身,上楼。

谭少山压制住想要暴发的脾气,叫住她。

“苏禾,你还没有吃晚餐。”

苏禾脚步停了下来,并没转身,“没什么胃口,我先休息了。”

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苏禾憋着的那口气才松懈下来,靠着门,苏禾慢慢蹲下身子,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捂着嘴巴喊了一声。

“妈……”

因为苏母的离世,把苏禾最后那一点想要跟谭少山过日子的力气都给抽走了。

他们……注定不能善终。

结婚的日子很快就敲定了下来,不管如何,他们两个都决定要结婚。

苏禾不知道谭少山是怎么跟家里说的,所以当谭老太太再一次登门的时候,苏禾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愿意露面。

可是谭少山并不在家,她这个在房子里唯一的活人,不得不接待。

不过这次陪老太太来的并不是什么周小姐,而是谭少芳。

谭少芳一进门就给了苏禾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苏禾表示收到,这件事并不怪她。

老太太一进屋子,眼睛转了一圈,随即就看到挂在墙上的谭少山跟苏禾的结婚照,脸色一沉,指着墙上的照片对谭少芳说道。

“你去给我取下来。”

“奶奶……”

谭少芳想着要不想偷偷给他哥打个电话,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一伸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凭着记忆按了个3,那是谭少山的号码的快速播号键。

见谭少芳不动,谭老太太更加不悦了。

“我叫你去取下来,谁让他们结婚了,谁告诉他们结婚了!”

老太太口中的他们其中的一个,苏禾看着一脸盛怒的老太太,只恨不得把人给赶出去。

“谭老夫人,这里是我家。你要是能安安静静地,心平气和的,我还能请你喝杯茶,但你要这样闹就没有意思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她早说过这里不欢迎她了,老太太为什么就是这么地坚持己见呢?

“呸,你还有脸,你哪里来的脸?你这么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我孙子不就是为了钱吗?”

老太太眼睛里,表情上,净是对苏禾的不屑。

苏禾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懒得同她争辩。

“是啊,你也说了,我贪图你们家的钱嘛,我钱都还没拿到手,肯定是要跟你孙子结婚的,要不这么着,你跟你孙子说说去,让他直接给我点钱,我立马滚蛋?”

苏禾皮笑肉不笑地说。

老太太气更不顺了,抖着手指着苏禾对着谭少芳说。

“你听听你听听,你看看你都认识的什么人,还介绍给你哥,你存心想要害死你哥是不是,你存心想让我们谭家不好过是不是?”

谭少芳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苏禾这么直白。

更让她头痛的是,老太太现在把矛头直指向她了。

“奶奶,苏禾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哥跟她这几年过的不是也挺好的吗?你为什么就非得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呢。”

“好?哪里好了?我谭家的孙子,配这么个玩意,我丢不起这人,我这脸没法搁。”

老太太翻来覆去的不过那几句话,大意就是苏禾配不是她大孙子,高攀了她谭家门坎。

“谭老夫人,我要是您我就在家老实呆着了,您看看,您这一把年纪的,成天跟我这一小辈过不去,登上门来找我不痛快,我要是您,那倒确实是脸没法搁了。这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苏禾一边笑一边说,面对谭少山时压下的讥诮这会全写在脸上。

“苏禾……”

谭少芳叫了一声,满脸的不敢置信,她没想到苏禾会这么跟她奶奶说话,完全没留一点余地。

她这样,岂不是把事情越弄越糟。

老太太大叫一声,被苏禾刺激得站都站不稳,“你快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回来,让他听听这女人都跟我说什么了,让他好好听听,听听他选的好女人。”

苏禾这次没忍住,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她记得谭少山跟她说过,老太太心脏不好。

依她看,这老太太心脏不要太好,杠杠的,她这么气她她都还不死,哪里有一点毛病。

“成,少芳你给你哥打电话吧,我有点累,上去休息了,你们要等的话就在这等吧。要喝水,厨房里有,要吃东西的话,冰箱也有,不过是生的,要自己做。”

苏禾说完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楼,既然气不死老太太,她又何必再多费唇舌。

老太太一听急了,“你站住,你什么态度。”

苏禾哪里会站住,上楼的脚步停都没停一下,耸着脑袋继续往上走。

老太太一急,拄着拐杖就要跟上,谭少芳只好手忙脚乱地去扶。

“奶奶,您别急,要不我们在这等我哥回来,苏禾看上去不舒服的样子,就先让她去休息吧。”

谭少芳急急地为苏禾辩解。

可惜,两边都没讨着好。

苏禾回过头,看着要跟她上楼的两人,“我没哪不舒服,就是有点困,昨晚没睡好。”

这话的挑畔意味实足,老太太气得差点抡起拐杖就砸了过去。

“她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是我,你扶我上去,看我不打死她。”

苏禾完全没把老太太的话听进去,抬起脚步又往楼上走,才不管老太太有没有跟上来,跟上来是不是真要打死她。

老太太一边跟着往上走,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

“好你个姓苏的,这般不要脸,你父母怎么教的,你妈没告诉过你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么?”

提起苏母,苏禾的身子就定住了,死死地咬住唇,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冲进厨房去拿刀子。

谭少芳的那通电话给谭少山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批文件,秦楚也在他办公室。

至于为什么在他办公室,他是特地跑到谭少山那里去表达他对苏禾的不满的。

接到谭少芳电话时里面压根就没有声音,谭少山皱着眉头想是不是压着手机了,但片刻后手机里又隐隐约约传来他奶奶跟苏禾的声音。

“家里出事了。”

谭少山打断还在絮絮叨叨表达着不满的秦楚,脸色不是很好看地说了一句,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就起了身。

秦楚也跟在他身后,“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苏禾怎么了?”

谭少山一边走一边解释。“我奶奶去找苏禾了。”

秦楚哀鸣一声,像是受不了般。

“这下完了,要打架了。”

谭少山拿着钥匙开了车门的时候,秦楚也迅速地拉边另一边的坐门坐了进去。

谭少山现在没心情去跟他说什么,插上钥匙,一踩离合,车子就驶了出去。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背对着他们,站在楼梯上的三人。

“奶奶。”

谭少山叫了一声。

老太太一见她大孙子回来了,顿时觉得底气更足了。

“我孙子回来了,你说啊,倒是说啊,说说你妈怎么教你的,这么不要脸。”

老太太一口一个不要脸,说得谭少芳都颤颤的。

苏禾终于转身,看都没看一眼,赤着双目,直直地盯着老太太,面目吓人。

“你倒是说说,你妈是怎么教你的,这么说别人父母,不怕天打雷劈吗?”

“苏禾!”

谭家兄妹与秦楚的声音同时响起,三个人认都没有料到苏禾会说出这样的话。

谭老太太一向受人敬重,不说别的,谭家当家主母的身份一亮,谁敢不敬。

所以老太太活了一辈子了,哪里听过别人这么说她,又哪里接受得了。

也不管心脏不心脏病这回事了,又急急上前了两步,抡着拐杖上去就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啊?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禾红着眼睛挨了两拐杖,还在楼下的谭少山与秦楚见状赶紧上楼,拉住老太太。

“奶奶,你忍静一下,奶奶……”

老太太被两人拉住,还是一脸愤恨地盯着苏禾。

苏禾也是一脸恨意地盯着老太太,两个人互不相让。

最后苏禾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三个人,死咬着唇,用力地转身,准备离开。

老太太一见苏禾不再说什么,还以为苏禾不敢了,仗着人多,又往前挪了一步,挣开谭少山跟秦楚的手。

“苏禾,我倒是真想见见你妈,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苏禾一听这话如遭雷劈。

迅速转身,脸上已满是泪痕,唇上已多了一条血印,被硬生生地咬出来的。

苏禾死盯着老太太,眼里再也没有了其他,现在苏禾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去死吧,都去死吧,大家一起去死吧!

“你真想见她?你想见她是不是?好啊,你去啊,去见她啊,去啊!”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众人都不知道,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躺在了楼下,身下已慢慢渗出血迹,当场不省人事。苏禾则还站在原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狠绝。

谭少芳尖叫一声,狂奔下楼梯,脚都是软的,差点摔着。

谭少山跟秦楚也立即跑下楼,“快,送医院。”

秦楚说了一声,谭少山立即将老太太抱起。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苏禾才咚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呵呵……”

对着空气,苏禾笑了出来,空气中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如死亡般的气息。

苏禾一动未动地在地上坐了良久,最后几乎是爬着进了房间,拿起房间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周医生……”

“苏禾?”

虽然苏禾半是被动地与周医生成了所谓的朋友,但电话还是第一次主动打,周医生直觉就立马不好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能来一下我家吗?”

苏禾拼凑起一点力气,咬着牙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马上。”

周医生也不多问,立即就挂了电话赶了过去。

苏禾扔了手机半趴在地上,在心里恶心自己。

瞧着,不用别人教,她就恶毒成这样。

周医生到达的时候,看见门没关,心里疑惑了一下,直接推门进去了。

待看到客厅里的血迹的时候,心里猛然一突。

“苏禾……”

“苏禾,你在吗?”

听到周医生的声音,在楼上房间里的苏禾动了动,准备起身,一脚踢到了刚刚扔在了一边的手机,手机撞向房门,发出咚的一声。

周医生一路跑着上楼,寻着声音进了房间,看到扶着床沿,想要站起来的苏禾。

“你怎么了?”

周医生赶紧过去扶她。

“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听苏禾这么一说,周医生伸手,探向苏禾的额头,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发热了,赶紧上医院吧。”

对于楼下客厅的血迹周医生这会也没空多问了,尽管一切都太不寻常。

周医生抱着苏禾进医生的时候,正巧碰到正在一楼大厅缴费处的秦楚,正处于焦躁状态的秦楚,明显也看到了周医生与苏禾。

秦楚一边等着收费人院给他开收据一边像见鬼了似的盯着抱着苏禾往医院里走的周医生。

等到一切弄好之后好像才反应过来,急急跟上。

秦楚一路跟着周医生到了医院的四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周医生抱着苏禾进了诊室,然后僵着脖子看了眼外面的牌子。

“血液科”

秦楚不太清楚生什么病需要到血液科,在门口站了会,到底没有发少爷脾气硬要闯进去。

而是盯着门口“血液科”那三个字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

待看开手中的缴费清单时才猛地想起什么,又急急地跑下楼。

秦楚去缴费的时候,谭老太太已经进了抢救室,等到秦楚再次来到抢救室门口,看着在门口站呆的谭家兄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才看到苏禾也进医院的事告诉谭少山,抢救室的门开了。

“抱歉,伤者颅内大出血,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

谭少芳倒吸一口冷气,完全失了方寸,只能像抓住救命草似地看着谭少山。

秦楚吞下本来要说出口的话,也神色复杂地看着谭少山,好像都在等他的反应。

负责抢救的医生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老太太直接从抢救室的另一个门推进了太平间,

在谭少芳与秦楚的目光下,谭少山过了好一会才动弹了一下,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通知其他人吧。”

……

“怎么通知?”

谭少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说摔了一跤。”

周医生在给苏禾打了一针静脉注射之后,去而复返地又回了一次苏禾住的地方。

做为一个医生,地上的血迹,他一闻就能分辨出那是人血。

苏禾身上没有虽然有不少青肿伤痕,但却没有伤口,这血迹,自然不是苏禾的。

周医生沉吟了片刻,拿着拖把把地上的血迹都拖了,然后又从浴室里拿了好几条毛巾出来,把原先有血迹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看不出一点异样,才把带有血迹的拖把跟毛巾都烧了。

等做完这些事后,周医生才争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自言自语道:“我他妈的这是不是犯罪?!”

周医生抹了把脸,下楼把垃圾倒了,才给周晓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上楼替苏禾拿了几件衣服,又去了医生。

周医生替苏禾安排的单人病房,到医院的时候,周晓也到了,

一路咋咋呼呼地问怎么回事。

周医生也说不清,本身身本是发热,但苏禾身上的伤也看上去也挺吓人。

“是不是谭少山打你了?那个畜牲打你了是不是?!”

周晓一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苏禾,发现苏禾的脖子上有伤,一掀被子,才发现,哪里止脖子上有伤,胳膊上腿上,很多地方都肿了。

反观苏禾倒是挺平静,决然后的心悸与害怕已经过去,这会反倒静了下来。

“不是。周医生,帮我报警吧。”

“是要报警,我就知道那姓谭的绝对不是好东西……”

“周晓,你安静点。”

周医生被周晓吵的一阵头痛,出声喝止。

随后才对苏禾说道:“你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把谭少山他奶奶推下了楼。”

这下不用周医生说周晓也安静了,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病床上的苏禾,又看看她小叔,安安静静地退到了一边。

“你身上的伤是谭老太太打的?”

苏禾点点头,“其实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

“那你知道谭老太太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应该挺严重的。”

流了那么多血,苏禾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血。

周医生思考了一番后才说,“我们还是先等等,看看谭家那边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苏禾摇摇头,生生地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绝望。

“你报警吧。”

周医生无奈,只好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边周医生手机刚一拿出来,周晓立即就抢了过去。

“不能报警。”

虽然她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上去好像对苏禾挺不利,所以,这警报不得。

得到通知的谭家人,包括一些旁支,很快都赶到了医院。

一下子来那那么多人,秦楚只能帮着谭少山找医院要了间会议室,有几个念着老太太好的人包括谭少芳的母亲去去太平间了,其他人则被秦楚带进了会议室。

对于谭少芳的说辞,至少她父母未多加怀疑,但其他的一些旁支,特别是对谭少山此前的一系列动作颇有怨言的堂叔堂伯们,不禁对老太太的突然离世颇有说辞。

谭少山之前那么大的动作,开除了那么多谭老太太一手培养提拔出来的骨干,这突然又出了这个事,他们铁定不相信这是意外。

“说的好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摔着,而且还是在你那摔的。”

有人站出来公然把问题给抛了出来,立即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你说意外就意外了?”

“是啊是啊,今天你非得给我们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否则的话,我们都怀疑这事是不是你故意做的。”

谭少山握紧拳头,忍了忍,没有说话,但眼睛去十分凌利地向置疑他的人扫去。

他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是看着老太太走了,没有人能保得了他们,没了他们好处罢了。

谭氏不是慈善机构,养人可以,但他绝对不会养吃里扒外的人。

谭少芳的父亲,谭少山的亲叔叔也站出来为自己侄子说话。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少山是我妈的亲孙子,谁都知道我妈最疼少山了,少山也孝顺,你们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太伤人心了。”

“谁也都知道这之前少山还为了个女人跟老太太闹僵了呢。”

“是啊是啊,这事谁都知道。”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地置疑谭少山,谭少芳心里特别着急,这事,她完全混乱了。

但她至少还知道,谭少山是她哥,苏禾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站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哥根本不在场,她跟秦楚哥是我打电话叫回去的,我哥当时在上班,公司的人可以做证,事发的时候只有我在现场,我哥根本不清楚这事。”

秦楚不禁抬头看向谭少芳,后者则像做错事般低着头绞着手。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置疑声音最大的一个堂叔,站了起来,往谭少芳面前走了两步,谭少芳的父亲见状,赶紧把女儿护在了身后。

众人一听谭少山不在场,也者表现出极大的失望。

谭少芳咬咬唇,看了谭少山一眼。

“当时奶奶要我陪她去找苏禾,就是我哥的女朋友,你们刚才也说了,奶奶不喜欢哥的这个女朋友,所以一进屋就骂她,苏禾因为奶奶是长辈,所以不想跟奶奶起冲突,就转身上楼。

但是奶奶还不罢休,跟了上去,在楼梯口的时候,奶奶不光骂她,还拿拐杖打她,在打她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反作用力,奶奶没站稳,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众人静静地听着谭少山叙述,谁都没有出声,像是在思考谭少芳说的这件事的可疑性。

“那你说的那个苏禾呢,怎么没见她?”

“她……”

她压根不知道苏禾在哪,或许在家……

“她也在医院,在另一个科室,她身上有伤,这点我可以作证,你们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看。”

秦楚作为一个外人说这样的话,众人是不信的,但他说不信可以去看,众人又觉得好像这事挑不出什么疑点了。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秦楚走到门口,打开门。

进来了几个警察。

“有人报警,说是推了一个老太太下楼,你们是老太太家属吧?人怎么样了?伤着哪了?”

秦楚暗暗低咒一声。

苏禾这蠢货,别人都这么帮她开脱了,她自己倒好,把自己硬往里面送。

“少芳,你不是说是老太太自己摔的吗?”

“是,我们是家属,我是她孙女,我奶奶她……已经过世了。事发时我在场,不是推的,是我奶奶自己摔下去的。”

谭少芳还是坚持这么说,但立马就有人不干了。

“人家自己都说是推的了,警察都来了,你怎么硬要说是老太太自己摔的,你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你还是不是谭家人?”

说话的人俨然一副很想打人的姿态,刚刚进来的老个警察不干了。

“怎么着,警察在这呢,还想打人啊?”

说话者气焰立马就被压了下去,只狠狠地瞪了谭少芳一眼。

警察对谭少芳说了句节哀,又接着问,“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谭少芳只好把刚才的话又再说了一遍。

两个警察一个人问,另一个人做着记录。

“好了,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报警人的确在医院,看上去伤的也不轻,我们会再去核实这个情况,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找你们。”

“好的,谢谢警察先生,当时我就在场的,真的不是她推的,她是因为自责才这么说的,她现在一定自责死了,说的话作不得数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好的,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冤枉好人的。”

“那谢谢警察先生了。”

等到人走后,谭少芳才松了口气。

一回头,就对上她哥的目光。

谭少芳眼睛里全是惊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不知道说谎会不会遭报应,还有,刚刚过世的奶奶,会不会原谅她。

------题外话------

第一卷结束,下章就开始师太卷鸟

嗷,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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