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冰释前嫌2
唔……略蛋疼。
密室传音这东西，功能跟小紫曾经交给莫小西的传音符差不多，共同点差不多：可以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不打草惊蛇。
不过，曦城毕竟不是一般人。
见对面的三皇子神色不悦地盯着他怀中的小狐狸，便猜到，这两人正在暗中“沟通”……单方面的沟通震慑。
所幸这会儿，玄帝见宴会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兴致颇高，也没注意旁人暗中的小动作，连秦珏在听到宣旨后眼底明显的震惊和抗议，都被他直接无视了，至于其他？暂时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之内。
小狐狸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皇帝老儿，故意不去看秦珏，然后抡起爪子，戳了戳曦城的肚皮：“我扛不住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压力太大！
明明不久前，还想着，找好靠山，树大好乘凉。现在忽然顿悟：再大的靠山，也比不过某人。
这样的认知，让莫小西分外沮丧，尤其是之前曦城跟她说的那些话，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嗯，我们走。”曦城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丝毫没避讳旁人的目光，径自离席。
莫小西一听，有点纠结，她原本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反正她现在在外人眼里是只小狐狸，守不守规矩，完全不重要。而曦城，虽然没有直接跟众人表明身份，而是作为西褚使臣中的一员来参加宴会，宴会尚未结束，就这么中途离席，实在不妥。
“不必担心。玄帝不会介意的。”他现在刚得到了另一半藏宝图，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他自然不会在意。
不止是玄帝，宴会上的大部分，都默默地关注着藏宝图的事情……
当然，也有例外。
譬如，某个疑似被嫉妒灼伤了眼的男人。
未央宫通往灵雀宫的路有好几条，曦城挑了最偏僻，也最迂回曲折的一条。
莫小西觉得他是故意的。
中午的阳光正是最温暖灿烂的时刻，金色的光晕笼罩着大地，清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沁人的花香，这条路，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
曦城不紧不慢地走着，中途因为小狐狸奋力挣扎，而不得不将她放回地上。
一落地，小狐狸就哼哼了两声，扭头看向别处，拿屁股对着他。
“生气了？”他淡淡一笑，笑得格外开怀，白皙修长的指尖戳了戳对方脑门上的那一簇红毛，“真有那么在乎他？”
莫小西心虚地低下了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其实有点怪曦城。
如果他没有跟她说那么多，她大概还能继续义无返顾地守在秦珏身边，哪怕秦珏吝啬得不愿给她一个承诺。
但她依旧保持着理智和冷静，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不能怪旁人。
“他来了。你自己跟他好好谈一谈。”曦城神色温和地笑了笑，直起身，俊美无双的五官依稀散发着神圣的光晕，让人看得心驰神往。当年的战神，杀伐果断，战无不胜，是个让人瞻仰、遥不可及的传说。可莫小西更喜欢这样的凌霄，那么真实那么温暖的存在。也那么体贴。
“嗯。”小狐狸收回目光，胡乱地点点头。
她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然后是另一个的气息逐渐靠近。
秦珏一路尾随，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也料想，对方早已发现了他。
不管先前他心底有多少淤积的不痛快，在看到如雪球一样缩成一团的小狐狸正一副忐忑状地看着他时，他心底那点不满奇迹般地消失了。
很想直接拎起这跟不听话的家伙，直接胖揍一顿，又担心把她打疼了……
秦珏的心情异常复杂，最后，两步化作三步走，慢慢走到了小狐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哟！”
莫小西抬起爪子，朝男人挥了挥，假装啥都没发生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秦珏蹲下身，屈指弹了下小狐狸的脑门，然后……
轱辘轱辘……小狐狸在地上滚了两圈，雪白的绒毛刷刷刷地倒竖起来，充分地向男人表达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要跟别人跑？”男人冷眼看着朝自己呲牙咧嘴的小狐狸，沉声问道。
莫小西怒！几天不见，难道他不应该先问一句：你最近过得好吗？为什么会变成狐狸？
额，好吧，这些事，秦珏估计都清楚。
但，当预期跟现实距离如此打击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把。
“你答应了的。”小狐狸低着头，闷闷地回道。
男人剑眉微挑，冷哼了声：“我答应你让你跟着个野男人乱跑？”
“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曦城，是我要找的战神转世，你知道的……”莫小西情不自禁地反驳道，她跟曦城相处的时间很短，短的可以用四个爪子就能数过来，但对方待她极好，“我把双生紫玲珑弄丢的事情，他都没怪我，还安慰我会找回来的……”
“猪都比你聪明。”
秦珏沉默了片刻后，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莫小西囧：“只有你才老是说我笨！”
“你还不服气了？”男人冷眼睨着她。
小狐狸哼哼了两声，扭头，拿屁股对着他：“你不但嫌我笨，还不把我当回事，明明是你自己答应让我出去几天的，这会儿却来跟我兴师问罪，我都没怪你，背着我偷人，找小狐狸精和小浪蹄子呢……”
“莫、小、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这语气！莫小西浑身一震，直觉得很危险，下意识地拔腿就要跑，结果……
尾巴被秦珏生生地拽住了。
“别扯了！好痛的！”乌黑大眼雾气斑斑地扭头，可怜兮兮地看向男人。
秦珏暗叹一声，好不容易板起的冷脸，生生地融化了，他长臂一伸，将小狐狸捞进怀中，面色几度变化，最终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次不许这样乱跑了。”
那日，虽然口头上答应放她离开，实际上，他则派遣了墨十三、墨十五俩人暗中保护她，可想而知，两名暗卫都将人跟丢了，对此，秦珏并不意外。只是在他的意识中，直觉得，莫小西只是离开一会，很快就会回来，哪想到……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但完全变身了，还窝在另外一个男人怀中！
秦珏从小到大，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有过太大的执念，尤其是叶澜惨死之后，他变得更加无欲无求。
莫小西的出现，或许……
偶尔，秦珏也会陷入沉思，假设那日他潜入左相府，直接将莫小西这个人的存在抹杀了，一切是否会变得更简单呢？
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压抑的疯狂之中。
待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唯独觉得庆幸，庆幸那一日的自己手下留情了。
“我……”莫小西欲言又止，呆呆地看着男人那双深邃的漆黑色眼眸，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口中原本反驳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她忽然释怀了：就算没有承诺，又如何？至少这一刻，这个男人的眼中，只有她。
如果真像曦城说的那样，将来的某一天，她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么眼下，她最应该做的是，好好把握目前所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秦珏给不了她承诺，她何尝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