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前因后果
但，上位者无法忍受的是，欺骗。
她小心翼翼地回忆了下，玄帝离开之前看秦珏的那一眼，越想越觉得问题重重。
那老头是真打算将皇位传给秦珏么？
为何在她看来，玄帝并非真的那么喜欢秦珏这个儿子呢？
唔，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出玄帝对秦珏的真心，也难怪秦珏这么些年下来，会对玄帝有所不满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满是笑意的和蔼声音问道。
小狐狸抬头一瞧，发现天师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这……
敢情刚才韶一看的人不是秦珏，而是她？
“啊呜呜”小狐狸故意咧嘴叫唤了声，算是最后的试探。
其实莫小西心底已经相信，对面这人不是神棍，而是货真价实的世外高人。
“呵。”天师笑了笑，转而看向秦珏，“三殿下，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让我跟这位小友单独说几句话。”
秦珏不动声色地望着老者，半晌，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天师请便。”
在天师韶一面前，秦珏放弃了伪装，他动作轻柔地将小狐狸搁在桌上，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莫小西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见他走得不紧不慢，步伐特别沉稳，一副坦然大度的模样，不免有些纳闷了，若是以前，秦珏大概会不管不顾地送给对方三个字：不可以！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善解人意，凡事都好商量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天师顺着小狐狸的视线望去，脸上笑容不减，轻声安抚道。
莫小西回过头来，微微惊讶：难道天师也知道三千年前的往事？不然，看到她这只“狐狸精”怎地一点也不惊奇，反而将她当成个正常人一样对待？
“我知道你能口吐人言，并不是普通的狐狸。”老者细细地打量着小狐狸，狭长的眸子看似精光毕现。
小狐狸蹲在桌上，歪着脑袋审视着他：“你想说什么？”
天隼大陆上的天师，其实跟莫小西印象中的预言师、占卜师差不多，他们能窥破天意，看到未来，但，天机不可泄露，往往天师说话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老者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小狐狸的额头上那一撮红毛。
莫小西抬起前爪，捂住脑袋，不解地抖了抖耳朵：“你能说具体点吗？”
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一时半会地，还真不好将对方说的话对上号来。
“天机不可泄露。”老者笑容愈发和蔼，落在莫小西眼里，更添几分狡诈之意。
小狐狸不满地打了个喷嚏：“那你就刚才就不该出声。”
“我在这里守了十年。”对方意外地转移了话题，“如今，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额……”
“你可知，你和莫清儿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就在莫小西以为，老者即将驾鹤西去的时候，对方偏偏又话题转了回来，而且很有交代后事的意味！
“为什么？”虽是这么问，其实她心里也有不少猜测，譬如说：天意？诸如此类不靠谱的揣测。天知道她只是上课的时候打了个瞌睡而已，怎么就穿越了！
静，四周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遥远。
莫小西耐心地等待着答案。
许久，天师捋了捋银白长须，看上去颇有些得意地道：“是我将你们引到这个世界来的。”
小狐狸后腿着地，直立起身，踩着小碎步飞快地奔到老者面前，正要左右开弓，却被对方捏住了爪子：“别打！别打！听我解释。”
莫小西：前一秒，她还觉得面前这位是世外高人，后一秒，她顿悟了：高人也是神棍。唔，不过是个比较高级的神棍。
“十年前，我预测到，天隼大陆这一年会有一场浩劫……”
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天师韶一并不知晓其前因后果，他诞生于百年之前，从一出生，就拥有一种特殊力量。起初，他“看”到身边的人数日后遭遇危险，便偷偷地事情告知了爹娘，可一开始，谁也没把一个孩子的话当真，直到他“看”到的事情一一应念。救人于危难，这原本是好事，但，正如天机不可泄露，有些本该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救了这人，却害了另一个人。
韶一开始陷入迷茫。
十二岁那年，他被一名修道之人相中，带回了天山，也过上了远离尘世的生活。
师父告诉他：万般因由皆是命，逆天改命，是会遭天谴的。
所以，他“看”到的死局，不能改。
直到十年前，师父去世了。
韶一留在天山，原打算就这么渡过余生，却在一天清晨，忽然预见了十年之后的一场浩劫。
“我看到生灵涂炭，世间万物皆化作灰烬！整个天隼大陆毁于一旦……”
“额……”
莫小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潜意识里，她是相信韶一的，这个世界原本就跟她熟悉的现代不一样，韶一大概是跟秦珏一样，迄今为止，仍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之一。
“你看到的结局是‘毁灭’，也就是死局。既然你的师父不允许你插手死局，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想冒一次险。”他笑眯眯地说道，“若是没有看到，我可以权当自己不知晓，可既然看到了，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莫小西实在不想赞美对方的无私和奉献精神，从韶一的立场出发，他是大公无私的，可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被强行干涉的命运，何尝不是一种错误？说好听点，那是磨砺，说穿了，就是折腾。
如果她的心性软弱一点，经不起打击的话，之前很多次，甚至于在穿越之初，她可能就已经去地府喝茶了。
当然，她也不怪韶一，至少，因为这个人，她认识了秦珏。
“所以你想方设法地将我跟莫清儿弄到了天隼大陆？其实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弄两个人过来？”如今，她跟莫清儿算是水火不容，虽然她还没想到要去折腾对方，但那家伙已经惦记上要怎么弄死她了。
“我反复占卜，预测，才找到一个受天道眷顾，运势极佳，又恰好跟莫青天的庶女生辰八字完全一样的人。”韶一叹了口气后，感慨万千地说道。
莫小西微囧，敢情从一开始，对方选中的人是莫清儿，而她，其实是附加的？
“你这具身体的本尊，原就是上古神族后裔，也是一个运势不错的人。”
然而，莫清儿的到来，就像开了外挂的高级精英boss，一下子就把她身边的小boss秒杀了！
按照两人原来的命格，原主莫小西会嫁给二皇子秦垨，富贵一生，但，她体内的神族血脉并不会觉醒，原本守护千绝寒山的魅会带着寒冰石离开结界，代替莫小西如今的职责，寻找战神转世。
“这大概就是逆天改命的后果吧。”就像最初，他救了一个人，却害了另外一个人。
为了做出弥补，更重要的是，韶一发现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异世之魂”是个生性自私贪婪又野心勃勃的女子，所以，他不得不再一次施展禁术，将莫小西带到了这个世界。